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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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林子皓翻出一本影碟册，把它递给郑思仪。郑思仪接过影碟册，然后翻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好多影碟。郑思仪翻着一页又一页，她都看呆了。她实在没想到林子皓的爸爸妈妈有收集这么多影碟。郑思仪目瞪口呆着说：“天啊，子皓，你爸爸妈妈爱看这么多电影啊。这些电影绝大部分都好好看啊。”

郑思仪说的这话也不难理解，证明郑思仪也看过这影碟册里收藏的绝大部分电影。林子皓说：“思仪，你跟其他孩子好不一样啊。我觉得你跟大人一样成熟。”

郑思仪不明白林子皓何以见得。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子皓，问他：“哦？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林子皓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跟郑思仪四目相对，然后说：“我爱看魔卡少女樱，思仪你不看。还有上一次我和你在武隆天生三桥迷了路，你叫我出门在外不要太相信陌生人。你在我眼中就好像一个精明能干的大人。”

郑思仪很喜欢听林子皓对她的褒奖，但这种夸奖实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她害怕林子皓会围绕这个话题开始津津乐道，她最不情愿的就是有人这么议论她。既然她不想跟林子皓扯成熟不成熟的话题，她也只能岔开话题。

她从影碟册里抽出一块影碟给林子皓看，一脸窃喜地说：“哇，没想到你们家还收藏了《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我当时只看了一半，就放这个电影吧。”

林子皓清楚只要郑思仪突然话锋一转，说明郑思仪对当前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林子皓接过郑思仪递给他的这块影碟，对郑思仪说：“好吧，既然思仪喜欢看，那就看这部电影吧。”

……

林子皓和郑思仪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起看这部《楚门的世界》时，只有林子皓看得昏昏欲睡，而郑思仪却看得目不斜视。林子皓偷偷瞄着郑思仪的侧脸，觉得这个女孩的侧脸美得比电影还值得留恋。

郑思仪总是感觉林子皓在看自己，她就迅速转脸往林子皓看去。被郑思仪突然一转脸，林子皓吓得急忙躲开郑思仪的目光。他怀里紧紧抱着抱枕，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影。郑思仪见林子皓安分下来了，她才又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他们在看电影时，林生傲也从卧室里出来过一回。林生傲看郑思仪和林子皓在看《楚门的世界》都吓呆了，按理说这部电影寓意深刻实在不适合小孩子看才对吧。他问林子皓和郑思仪：“你们怎么爱看这种电影呢？”

林子皓说：“爸爸，不是我爱看，是思仪爱看。她都不爱看魔卡少女樱的，就是喜欢看这种大人才看得懂的电影。”

林生傲也不打搅郑思仪看电影了，就上了一趟厕所后重新进卧室陪余琼睡觉了。最后，郑思仪和林子皓终于把电影看完。郑思仪看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她问了林子皓一个奇怪的问题：“子皓，如果楚门的父亲没当着他面淹死，他会不会早克服对深海的恐惧逃离那个世界了？”

林子皓压根就没怎么看这部电影，他不知道该如何和郑思仪讨论心得。面对郑思仪这个发人深省的问题，林子皓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没能答上来。

郑思仪也不指望林子皓能回答这个问题，反正林子皓是怎么样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但就算林子皓不知道答案，郑思仪也会告诉林子皓答案。她说：“我想楚门会的。不过楚门有一个疼爱他的爸爸，我很羡慕。子皓的爸爸也很疼子皓，好幸福啊。那我呢？”

郑思仪说着说着就落泪了，她意识到自己在林子皓这个白痴面前流泪了，急忙抬起手来迅速擦去眼泪。然而郑思仪擦眼泪擦得太慢，郑思仪流眼泪始终被林子皓看到。也许是近朱者赤，林子皓陪郑思仪来来往往这么久，他的智商也稍微提高了。

记得有一次，他和郑思仪在从便利店回家的路上，林子皓向郑思仪炫耀他爸爸对他的好，结果让郑思仪生气了。再是这一次，郑思仪在谈及“父亲”时又失落地流下了眼泪。难不成四月六日那天，郑思仪偷偷一个人掉眼泪也是因为触及到“父亲”这个话题？

郑思仪知道自己流眼泪的一幕被林子皓看到了，为了避免林子皓乱嚼舌根，她故意敞开心扉地朝林子皓笑着说：“子皓，《楚门的世界》太让我感动，瞧我都掉眼泪了。尤其是电影的结尾——楚门朝摄影机深情地鞠了一躬，这一幕让我看到楚门终于解脱了的希望。楚门从出生开始就被别人监视着，他简直跟一个囚犯没两样。他好可怜的，别人拿他的人生当是一场真人秀，他却浑然不知了二十多年。”

即使郑思仪讲得很明白了，但凭林子皓的理解能力要理解这部电影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然而郑思仪这么喜欢这部电影，林子皓也总不能扫了她的雅兴吧。他也附和着说：“哦哦，对呀对呀，楚门好可怜。”

郑思仪又问了林子皓一个奇怪的问题：“子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呆的这个世界就好比楚门的世界，而我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演员？”

林子皓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郑思仪到底在说什么话。郑思仪看林子皓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自然也清楚林子皓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话。郑思仪很失望地扶额摇了下头，说：“唉，我怎么愚蠢到跟你这样一个幼稚鬼说这部电影呢！”

忽然，余琼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披头散发着来到客厅，看到了郑思仪和林子皓。她看到郑思仪时还很惊讶，问她：“嗳？你是谁？”

林子皓急忙从沙发上跳下来，来到余琼的身旁，抱住余琼的腰，对他妈妈说：“妈妈，妈妈，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郑思仪，我同学，我们的邻居。”林子皓跟余琼站一起，林子皓的脑袋刚好到余琼的胸部，而且林子皓还是赤着两只小脚呢。

郑思仪朝余琼微笑着，很礼貌地打招呼：“你好，阿姨。”

“嗯，你好。”余琼看了郑思仪一眼之后就摸着林子皓的小脑袋，问林子皓，“子皓，你有跟我说过这个女孩吗？你干嘛要跟我说经常？还有，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邻居了？303不都已经空很多年了吗？”

正如林子皓所想，郑思仪是一个精明的孩子。她听出林子皓的妈妈说话的迟疑语气，就清楚他妈妈有某方面的缺陷。林子皓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余琼，说：“那妈妈现在不都已经认识郑思仪了吗？现在认识也不迟嘛。”

郑思仪也不等余琼疑惑她为什么在林子皓的家了。她站起来，跟余琼说：“阿姨，你应该会问我为什么在子皓的家吧。我妈妈害怕把我一个人丢家里不安全，所以拜托叔叔帮我妈妈照顾一下我。”

余琼待人也很热情。她冲郑思仪一阵爽朗的笑，说：“这样啊，来者是客嘛。”突然，余琼愣了一下，喃喃自语：“哎呀，我出来是想干什么的？”

再一会儿，林生傲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了。他来到客厅看到郑思仪和林子皓还没睡觉，就问他们：“哎呀？你们两个孩子都这么晚了还不准备睡觉呀？”

关于这个问题，林子皓就很尴尬了。林子皓问他爸爸：“爸爸，家里不就我一个房间吗？”

其实解决这种问题也不难。林生傲来到余琼的身旁，跟林子皓说：“很简单啊，子皓你是男孩子嘛，你就睡客厅沙发。”

果然是亲生的，一般的逻辑不是应该林子皓跟他妈妈余琼睡，而林生傲作为父亲睡沙发吗。林子皓很不情愿地说：“嗳？要我一个人睡沙发，我不要。”

郑思仪意识到事态会愈发严重，还不如把事情简单粗暴地解决掉。像郑思仪这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不大介意跟同龄小孩睡一张床的。郑思仪很淡定地跟林生傲说：“叔叔，我可以和子皓睡同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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