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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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铃铛，像是应和般地摇了几下，声音清脆，“我要是你，就会摘些旁边的圆心叶片敷手。”

好吧。

我心下失望，点头后垂下了双眸，等再次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人影了，唯有随着清风吹动的野草在拂动，夕阳逐渐落下的光辉照在身上，却没有感到一丝温暖。

刀子嘴豆腐心。

心中嘀咕，瞄见脚边果然有一丛圆心叶草，揉碎了后抹在了伤口上，果然刺痛感消减了许多。

整理好心情后将脚下许多花圈花束抱到屋内，细细地铺在艾冬儿的身边，花瓣与叶片上残留了一点香气掩盖了些尸体的恶臭。

从前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与“辛酸无奈”无关，却仍然会残忍地挂上一点。

似乎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就会看多一些生离死别，却又更更更加重了对生命的认知。

将竖在旁边的盖板搬到了棺材的上面，听着棺木发出“刺啦”的声响，最后望了一眼她。

“晚安啊，艾冬儿。”

听着棺木合起发出“咚”的一声，我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你下辈子双亲健在，长辈疼爱，和爱人孤老，一生过得美好、而幸福。

·

少年拿着铃铛晃了晃，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山腰上对着新刻墓碑跪拜的身影肿起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你见过她，不然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出手救人。”安老在一旁抚了抚胡子。

少年的瞳孔一深，轻笑道：“确实是见过，不过……当时她不是这样的。”

为了护住她的姐姐，带着犹豫，拆穿他设下的算计。

当时他是怎么看待的呢？

无所谓吧。

无论是否有人揭穿，受益的总归是他，亏的总归的白家与“天一楼”。

其中小人物的牺牲与否，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这个姑娘天真的可怕，给他留下了点印象。

再次见面，她好像终于褪去了天真，眼中更多带了自信和现实，只不过她的善良一如既往的存在。

突然回想起那天他巡视棺木时看到两个漂浮的身影，本想直接略过，可是大脑的记忆瞬间让他记起了这个被毁容的小姑娘。

花苑，艺伎，林雪。

“小丫头她手上的金簪可不简单啊。”安老眯了眯眼睛。

“她刚刚还问我。”少年说。

“小溪你这是想让我提醒她？”

“呵，”白溪笑了一下，瞥了安老一眼，“师傅你准备好接待那几个来得人了吗？”

“额，”安老一噎，“你这小子！就会气……不说这些了，你脸上的东西什么时候消掉？那种药多服对身体也是有害处的。”

白溪漫不经心的回答：“看时间。”

什么好处，什么坏处，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了，只要更加强大就可以了不是吗。

白溪瞄了一眼江上从北耀一带行来的木船，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系着红色细条锦缎的铃铛，清脆的声音渐渐回荡在空中，逐渐与江声混杂在了一起。

·

我下山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肚子却没有饥饿的感觉，从前想减肥，但斤两总是下不来，而现在想吃的好一些，增肥也不是不可以，却没有机会了。

我回到茅草屋子将安老给我的饭吃完后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整个西洲现在就我们三个人，让一个老人天天做饭给我吃……

不过总感觉整个西洲蔓延着一种诡异的怪异感，比如少年口中的“巡视”，需要巡视什么？还有摆放在各处的棺材，许多无名坟墓，细细一想的话就会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处于北耀与沧青交界处的沿海岸口西洲，绝对不想表面那么简单吧。

突然房外传来细细的说话声，我好奇地开门观望，只见不远的山路上那个少年领着三个陌生男子走向海边的钟楼下的屋子，将视线移开，便可以发现原本空荡的沿海一岸现在停靠艘不大不小的木船。

这地方竟然还有人来？

还没等我出声，其中一个陌生男子朝我怒目而视，不满地对少年说道：“这里怎么还有其他人？你们靠不靠谱？”

少年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白麻衣服，脸好像比起下午看来更加红肿了，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而此时可以看出他在努力从脸上堆出笑容：“这位大人，那是我的师妹，不会将事情说出去的，雪儿，快来！”

少年朝我朝朝手，我心里奇怪他的态度，明明下午还是冷傲的模样，现在则迅速变成了一个狗腿子。

面上不显，我迅速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微笑，朝他们跑去，向三个陌生男子福了福身子：“三位大人好。”

声音甜美。

那个为首的男人哼了一声，没了追究的意思，随意地说了声句：“安老他收徒的品味真独特。”扔下一句便自己向木屋走去。

这是在嘲笑我们两个人的长相？

我是没什么关系，担心地朝少年看了一眼，发现他没什么情绪，刚刚的谄媚也不见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突然出声：“走吧。”

去那个木屋？我听话地提步跟着，心中开始思量三个男子的身份。

应该来头不小，不然也不值得他的态度变化。

依据船驶来的方向，应该是北耀国的人。

我和少年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三个人，渐渐听到了木屋传来的沉闷的敲打声音。

我怪异地看了一眼少年，我以为是物资啊，情报之类的种种脑补，看样子是活物吗。

打开门的一刹那，我瞬间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里面是一口棺材！

屋子对面呈现流空，这个棺材是从北耀上顺着江水流到这里的。

棺材的一边被里面捆束的人敲打，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姐！”为首的男子喊了一声，看见棺材上的链子，他扭头瞪了少年一眼，“你还不快点解开！”

他绑的？

少年迅速上前解绑，打开棺材后，露出一个被麻绳捆绑身穿锦衣的少女。

少女容颜娇艳，显然是刚刚出阁的年纪，正是风华艳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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