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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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之前的一番狂轰滥炸并不是没有效的。他把刀的刀鞘扔出去，滑到死侍群的面前。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刀鞘，但在死侍们眼里好像随时会爆炸。他们惊恐的退到刀鞘后面。不敢越过那条不存在的警戒线。

就像亚当和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之后，神在门外设置了旋转的燃烧的箭，从此人类再不敢踏入伊甸园。死侍对云逸的畏惧便如罪人对神的畏惧，不是害怕能够杀死他们的强劲对手，而是在至高的存在面前下意识的臣服。

楚子航仍旧一脸见鬼的表情。云逸威严的表情差点没垮下来。这表情不能拍下来，想想还真是遗憾啊。从前总是一脸淡定的楚子航，到如今竟变成了只会卖萌的吉祥物。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收看……

奥丁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没有看见云逸的所做所为，而是放任他屠杀自己的奴仆。

“我觉得即使把东西给你，你也不会放我们走。”男人说。

他劈开双腿，湿透的长裤被冷风吹得飒飒的飘动，如一个街面上的流氓那么拉风。但是在神一样的东西面前流露出流氓气？

“我将许诺你的生命。”奥丁说，“神，从不对凡人撒谎。”

“变得像这些死人一样？”男人指着周围的一圈黑影。有刀的一面诡异的，没有围上来。但另一边，相对的更加密密麻麻。

“不，你们的血统远比他们优秀，你们会更强大。”

“没得商量？”男人紧了紧手中的长刀。

“凡是到过这国的人便能再回归这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是神的仆人。”

“呵呵”男人冷笑。转头说。“谈判破裂了，把箱子给我。”

他接过箱子，轻轻抚摸楚子航的头，“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没一句。”然后猛的一巴掌拍在楚子航的屁股上。“跑！”

楚子航想都没想发疯一样掉头往车的方向跑，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男人说的话他再也不相信，可是在这个愉悦他握着男人温暖的手，忽然又变成了依赖父亲的孩子。

云逸看起来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了两个玻璃碎片。一个投向奥丁那边一个投向逃生路线，同时小心避开了楚子航。

楚子航听见后面狂风呼啸。云逸跑着跑着，也就追上来了。他的身体素质远比楚子航优秀。

但此刻却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后面看一眼，也就只是仅仅跟在他的后面，并没有超过的楚子航。

男人把手提箱扔给奥丁，仿佛是吸引恶龙的鲜肉，半数影子涌向手提箱，半数影子堵截三人。

他们的形体因为速度而扭曲，像是从地上跃起的长蛇。

男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跑的真快，小兔崽子们。”

他猛地旋转长刀，带起一道刺目的弧光，雨水溅开成圆。

楚子航听见后面有可怕的声音追了上来，血液从伤口里涌出的声音，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混在暴风雨里。

他居然能听懂影子们的哀嚎了，之前云逸杀的时候他分明半点声音都没有听懂。

“痛啊”“痛死我了”“痛的像是要烧起来了”……绝望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男人喉咙深处爆出高昂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语一样来自浩瀚远古。

气势笼罩到的地方，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黑影门也慢了下来，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电影。只有男人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他反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脚下缓慢的溅起，影子们浓心的黑血缓慢的溢出，都暂时的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飘浮在水中。墨色里男人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

这是刹那？不对不对。不然他应该不能把我拉进去。这是时间零吗？那个序列还不低的bug言灵？云逸内心暗自想到。

楚子航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云逸刚刚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投了些玻璃碎片。但果然还是真刀真枪才令人心血沸腾。

“儿子！开车带云逸走！”男人猛地回头对楚子航吼叫。

楚子航明白了，男人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那些黑影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将自己当做诱饵。

“要听话，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如果我死了，我就在这说，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男人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子航说话。

云逸十分憋屈。作为拥有超级言灵的他还未遭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亲眼看着别人为保护自己而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于是不顾身体消耗。将那雨伞内的一柄自带的长剑用尽全身力气投掷出去。这柄长剑掀起的风比刚才的每一次都要声势浩大，卷起死侍们坚硬残肢和鲜血。一股脑儿的全都向奥丁涌去。

可在奥丁前方三米处。一堵仿佛看不见的空气樯阻挡了这柄剑。可向前推的神秘力量也不相让。于是这炳剑慢慢折成了碎片。虽然最终突破了这座空气墙，但也没有伤到奥丁。

云逸最终还是没有支撑住，两眼一黑便倒在了车子沙发上。

“启动”他说。

引擎咆哮。

“做的好极了，儿子！”男人举刀，声如雷霆。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真相。原来世界上那仅有的三人其中之一竟是他。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

楚子航恐惧的想要流泪。并不是因为周围的死侍，而是突然有种感觉，仿佛再也见不到他了。

迈巴赫咆哮者撞击在你曾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转的风拍在车上，4周水臂挤压过来拼命吼叫的12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却无法推动车身离开这里。

“嘿！神！芝麻开门啦！”男人咆哮着吧，长刀掷向八足骏马的马头。Gungnir再次出击，男人跃起，被无数金色流光包围。

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迈巴赫咆哮着冲向了他，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楚子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地架着车飞奔在雨中，车内音响不知何时又开了，女儿在和父亲对唱：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楚子航忽然听懂了这首歌。

男人将他送入豪门，因为他对自己的人生没有把握。男人希望儿子能过得好，将来有所依托。

这是个永远生活在双重身份中的男人，他只在很少数的时候凶猛凌厉，在多数人眼里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男人。但是那凶猛凌厉的一面，他又不敢暴露给儿子，于是他只能以司机的面目出现，抽空接儿子放学，他能做到的仅限于此。许多次他开着这辆迈巴赫等着项目外，可是看见那辆奔驰s500开进来了就缩缩头离开。他相信儿子有了依靠，然后他远远的逃离了。

“你将来就明白了”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可男人呢，男人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是死？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座位上的云逸被甩到了前座。巨大的撞击让他睡得“更香”了。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坚硬的冰冷的雨抽打在他的脸上，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有耳边穿插回放着男人的声音和那首歌。

“启动！启动！”他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

引擎发出低沉无力的声音，这台车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没法开动。

楚子航撞开车门扑了下去，迎着风雨狂奔，此刻他忽然明白他是真真正正要失去那个男人了。什么答应男人的话，什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他都抛在脑后了，他疯了，他不怕黑影不怕奥丁也不怕Gungnir，他要去找那个男人。

我是分割线。。。。。。

高架路被暂时封闭了，但依然有些司机把车开了上去，最后分数大到他们不敢开了，警车也没法上去接他们，只好通过手机让他们靠着路边护栏停下，把车窗关死。在暴风雨里硬熬一夜。

多亏这种措施没有车被飓风掀翻，只是车漆都在护栏上磨花了，发动机也进水了。。一早分数降了，拖车就开上高架路，一辆辆的往外拖，每个被救下来的人都狂洗，车坏了没什么有保险没，死里逃生什么都好，下了高架路就跟守在那里的情人拥抱，年轻人们热吻。大爷大妈老泪连连，好不感人的场面。

最后守在出口的人一家家的离开了，只剩下两个男孩。他们没有打伞全身都湿透了。其中一个，头上有明显的淤青。

另一个盯着每一辆被拖下来的车看，他好像要冻僵了，嘴唇发紫微微颤抖，可一直没动，最后所有拖车也都集合了，就要撤离的时候，男孩走的负责的警察身边问。“没有了吗？”

“没有了，没找到你家里人别担心？高架路上的人我们都救出来了，没人受伤，没遇上肯定是错过了，回家看看吧。”警察好心的说。

男孩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微弱的东西，最终熄灭了，沉默很久之后他慢慢的蹲了下去，双手撑着地面不说话。那个头角有淤青的男孩也慢慢走到他身边，站着没动。一时沉默无言。

警察看不见男孩的脸，觉得他是在哭，于是想上去拍拍他肩膀安慰几句，一个男孩子就算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犯不着哭嘛，有困难找警察……

但他忽然止步了……他不敢走，上前去，他清晰的看见男孩撑在地上的双手食指弯曲成爪，深深的抓紧沥青路面。他来不及想，一个中学男生何以有这样可怖的力量。只是本能的感觉到那销售身体里爆发出的惊涛骇浪般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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