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内心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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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剑锋和十多个战士纷纷鼓掌。

曲调响起，欧阳如雪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战士们，心里依旧想着自己哥哥欧阳如风的模样，内心的创伤很快随着乐曲倾诉在歌声中：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新春来！”

萧三勇和所有倾听这歌的战士们，都随着欧阳如雪深情唱出的歌声，回忆起电影《红岩》里革命前辈们往昔的峥嵘岁月，遥想曾经战火纷飞的革命年代。

此时欧阳如雪却用这首经典的革命歌曲，真诚地倾诉只有自己才懂的心声：亲爱的哥哥一生在二十三岁的华年定格，失去哥哥的伤痛只能永远埋在心底，更希望自己年过半百的父母，可以像这首歌中的红梅那样，真正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歌声唱完，欧阳如雪本来晶莹的美目里竟然带着泪花，然后仪态万方给大家行礼道：“我唱得不好，谢谢大家！”

欧阳如雪唱得太入神了，竟然地唱出泪花，众人都动情感动，纷纷鼓掌。

欧阳如雪回到萧三勇身边，萧三勇有些惊讶，仔细看着欧阳如雪，忙拿出手帕递给欧阳如雪。

欧阳如雪接过手帕擦了一下眼睛，萧三勇忙道：“如雪，现在马上五点，我带你去洗脸好不好？我们五点半吃饭。”

欧阳如雪感激地点点头。

萧三勇于是对陈剑锋和众人道：“你们这里先玩，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食堂。”

走出俱乐部，欧阳如雪似乎心情好了些，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雪，你刚才怎么了？”萧三勇还是有些迷惑。

欧阳如雪望着球场上那些打球和观球的战士们，又看了一下萧三勇，见萧三勇满是关切与疑惑，只好坦率地说道：“三勇，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们这里这么多年轻兵哥，我想起了我哥哥。”

欧阳如雪说罢，眼泪已经盈眶。

萧三勇听了，忙伸出手牵着欧阳如雪的手，柔声道：“如雪，你别难过。如果你不嫌弃我，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

欧阳如雪看着萧三勇，刚毅的脸上是温情，眼里也是温情。此时早忘了来的路上自己约下的规定，很温顺地让萧三勇牵着往前。

萧三勇从手掌传来的温情与力量，欧阳如雪慢慢平静下来，随萧三勇去屋子里洗脸。

欧阳如雪洗了脸，仔细端详了一下萧三勇的屋子，实在简陋。不过此时对军人尤其对萧三勇，欧阳如雪心里油然而然敬意。

萧三勇给欧阳如雪倒了一杯茶，柔声道：“如雪，先喝杯茶吧，这茶叶还是你爸爸送来的，你先送给我的都给我的战友们了。”

萧三勇端好唯一的一把椅子，让欧阳如雪坐下，自己坐在床上，笑看着欧阳如雪道：“如雪，你别介意，我们军营都是这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欧阳如雪忙摇头道：“三勇，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

萧三勇执起欧阳如雪的手，轻轻抚摸看着欧阳如雪的脸道：“如雪，以后别总想难过的事情，好不好？”

欧阳如雪难过地说道：“三勇，我知道。都已经过去七年多了，我其实尽量心里不去想，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控制不住。”

欧阳如雪说罢，眼中的泪水像珍珠一样滑落，看得萧三勇忍不住揪心。

不过只一会儿，欧阳如雪擦干眼泪，强笑道：“三勇，对不起，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实在失态了。我心里明白，我哥哥已经永远地走了。在我的印象里，他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模糊的记忆，可是有一些事情，依旧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萧三勇想起欧阳如雪藏在钱包里的那张欧阳如风的照片，很认真地说道：“如雪，如果你愿意说，我一定做一个用心的听众。你是医生，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了，也许好受些。”

欧阳如雪叹道：“我记得小时候，因为妈妈在剧团常要排练，也常带我和哥哥一起去。有时乘妈妈和她的同事着装或化妆时，我好想上那个戏台上玩，哥哥先爬上去，然后伸手将我拉上去，或者自己蹲在台下，让我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过年的时候，我喜欢吃糖吃巧克力，妈妈说吃糖吃巧克力会让牙齿生虫不好看，可是我太想吃了，于是哥哥偷偷去买了巧克力和糖给我吃，还说吃了快去刷牙，说刷牙就不会让牙齿不好看了。”

萧三勇认真地听着，见欧阳如雪似乎回到了曾经快乐无忧的童年，忙道：“你说下去，如雪，我在认真听。”

欧阳如雪继续说道：“后来我和哥哥慢慢长大了，爸爸妈妈都忙，每到周末，我哥哥用自行车装我去外婆家。外公外婆教我和哥哥做作业，教我们学画弹琴练字，还做我们兄妹喜欢吃的东西。一直到我上初中，哥哥读大学了，我们只能看信打电话联系，可是只要一放假回来，哥哥都会给我带上一个让我意外又喜欢的玩具。哥哥参加工作后，无论多忙，每个星期都会给我们家里打电话，要和我说说话。”

萧三勇柔声道：“如雪，我知道你放不下，但是我真不希望你常想这样难过的事情。你一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以后多想想你爸爸妈妈，多想想我，好不好？只要你快乐，你爸爸妈妈才会安心。也只有这样，如风哥哥在天有灵，他一定会欣慰的。”

欧阳如雪点点头道：“三勇，你放心，我这样哭了一场，说了这么多，心里好受多了。”

欧阳如雪说罢，起身看着萧三勇书架上那个塑料瓶子种的何首乌，回头看着萧三勇道：“三勇，你看，这何首乌的苗比绿萝还好看，绿萝有时容易枯黄。”

萧三勇也近前道：“下次我去弄一个大点的瓶，多放些泥进去，这何首乌也许可以长得像爬山虎一样盛。”

欧阳如雪道：“不过这何首乌要经常晒太阳，要不也会枯黄。我这两盆吊兰，就是不晒太阳也是可以的。”

萧三勇笑道：“如雪，这两盆吊兰，算不算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欧阳如雪也笑道：“三勇，你们这里肯定不可以用移动电话。我想去买一个移动电话，如果你们这里可以用，我们一人一个。”

萧三勇听了忙道：“算了，如雪，我们这里不方便用这些。你可别当真，我不过说说罢了。你今天愿意来我们这里，我心里高兴，这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欧阳如雪笑道：“三勇，我昨晚还和许姗姗说，等他们家的警官破了这个棘手的案子，我们几个带上妞妞一起开心去玩一天，你说好不好？”

萧三勇笑道：“可以，到时我请你们一起去‘湘水多情’吃烧鹅，怎么样？”

欧阳如雪笑道：“我请吧，辛苦了你几次。”

萧三勇忙道：“如雪，我早说过，你和许姗姗是女同学，你都先请了，那下次我请。许姗姗的老公是不是还在忙那个女大学生的案子？”

欧阳如雪点头道：“是，听说市政府多次催促市公安局。现在虽然有一些线索，可是却要去那个大学生的老家云州查找其他线索。许姗姗说，自从有了这个案子，李云青每天都是早出深夜归，除了早上，都没有在家吃过饭，昨日下午是第二次去云州，郑局长也亲自去了，想必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萧三勇道：“难道这个凶手是云州人？那他怎么能在这里做下这么残忍的案子，还没有留下痕迹呢？”

－－－－－－题外话－－－－－－

被岁月掩盖的往事，多数会被流年的风无情的吹散。回首的瞬间，蓦然发现，有的人一经入心便已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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