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宿舍兄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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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我发了，你们知道我到哪兼职了吗，市图书馆啊，这里居然有50年代苏联援华全部的资料和技术文献，图纸和技术资料齐全的无法想象。”老李在寒假也要装逼，微信群里炫耀自己的收获。

“那些老掉牙的过期资料能让你发？”龙嘉这种拆二代一直对图书馆不感兴趣。

“你不知行情啊，我去查了一下，虽然专利全部过期了，但是作为一个工业化国家最基础的科技基石，技术资料不轮到那个时期都是有价值的，就是作为写时代小说影视剧的参考资料都能值不少钱，更别提还有一些算机密的科技了。”

“你说机密？你有什么行政级别，还能接触到机密？”刘胖子来了兴趣开始配合老李的埋伏追问到。

“你不知道，那些发黄的老书和俄文大部头里面有很多是工艺流程和图纸，一些东西拿到现在工业还算是核心技术的可不少呢，比如如何调配丝杠和巨型轴承，最屌的是我在一本五十年代的期刊里面找到一张48年的花旗银行的美元存款支票，应该是捐献这本书的人不知道家里老人的遗产在书里就捐了。我还去找了捐赠纪录，这本书的原主人移民到国外去了。就是在移民前捐给了当时还是党国的市立图书馆，还写了证明呢。”

“原来你是捡到钱啊，有多少钱？”

“我打电话问了银行，这张支票是真的，见票即兑的现金支票，3000美元，不多也不少，足够我一年学费了。”

“怎么？你准备贪污这笔意外之财？”

“怎么能叫贪污，他的原主人肯定已经翘辫子了，继承人签捐赠给图书馆的时间都过了20年，我还是花钱从图书馆买的那本书呢，那么厚的一本俄文词典，标价600万人民币，这个价格折合成第二套以后的人民币才6块钱，加上通货膨胀也就200块，我一个月早餐钱呢，这不存在占国家的便宜，又不是买了块地挖出古董需要上交国家，这存单早就过了债务纠纷的最长追诉期了，况且也找不着原主人，我光明正大的合法占有。”

“好，算你有道理，我们能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就知道你打电话分享好事绝对不简单。”

“知我者龙嘉兄也。就是我现在去不了有花旗银行的上海，你不是在上海保险公司实习吗？你能不能帮我去兑现支票，给你提成。”

“我考虑一下！”龙嘉考虑了半个小时之后回电话。

“我考虑好了，我觉得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这不是举手之劳吗？”

“不是，我看你还是自己来吧，我帮你定好票了，你自己来上海办业务吧！”

“你为什么不能帮兄弟跑个腿，我都说给你辛苦费了。”

“我不是差你辛苦费的人，你想请你来感受一下我家的富裕。”

“我去，你不想锦衣夜行就让我来欣赏你的强行装逼炫富之路？”

“你来不来！”

“不来，我是那种抱大腿的庸俗人士吗?除非加价？”

“好吧，我加，包吃住上海参观著名景点旅游一条龙。”

“有强制购物吗？”

“没有，诶？你把我当导游了？”

“不是，我是怕你包吃住结果变成宰我一顿。”

“你到底来不来上海玩！”

……最后李令玺还是坐火车去上海了，到了上海先把支票兑换了，取了3800美金（美国的存款活期利息低的可怜，5、60年也就这么多），然后吃喝玩乐了两天，在龙嘉拆迁还建的新房子里感受了一下拆二代的幸福生活，很快就回家了。他知道，自己家也快拆了，但是绝对比不上这个魔都的同学，一个依靠拆迁改变人生的线路不符合自己的情况。

在吃吃喝喝当中他终于知道暴发户的思维了，龙嘉家里原本有宝山三百平米的宅基地，还有一件商铺门面和一个池塘，因为98年魔都兴建宝山工业园，把地征收了，给了他们家150万拆迁款。结果他们家全部拿去买浦东的新楼盘，买了一栋整个单元内的12户商品房合计800平米，然后隔成24户出租。然后用房租支付日常开支和按揭贷款，等到去年开发自贸区，又在账面上发了一笔，当初买的时候800平米均价不过2000元，现在几十年过去涨到了2万，可是自贸区一出来，直接一个月涨到了20万，也就是说当初的150万拆迁款加上多年按揭一共付了220万左右的本息，现在一下子就成了1.6亿，按照20年来算每年的收益超过800万，简直丧心病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们家每天都能收到房租，除了花钱，他们家基本没啥事情（节假日和周日休息）。

原来财富是这么一步步从众多渠道流入包租公和不动产主的账户的啊。这和凭空造钱的点金术完全没有区别啊。房子还是那个房子，没有多一平米，只不过随着时间变化，供求和市场定价出现了数量级的改变。就和一个石头经过点金术的处理变成黄金一样神奇。这背后的大手就是市场经济的主导者——国家。

老李琢磨透了，如果国家不印钱，或者印钱速度比不上GDP增速，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货物越来越多，交易量越来越大，对货币需求越来越多，物价应该越来越低，可这房价涨的如此脱离实际GDP增速，明显是钱印多了，这是大部分学经济学的共识，可是其中应该不仅仅是钱多了的问题，为什么只有房价涨，猪肉价怎么没涨十倍呢？这还是跟地区区位和配套附加的产值叠加有关，猪肉是全国流通的普遍性便准化必需品，房子可不一样，搬不走。先要全国房价和猪肉价一样保持各地高度一致，除非决定房价的因素都高度保持一致，比如交通便利性、学区教育资源均匀、商圈都差不多，就业机会和收入都差不多，这显然不可能。

高生产力的地区房价涨速永远比低生产力的快，一线沿海城市永远比内陆四线以下的城市快。生产力提升的越快，房价就涨的越快，而且房价涨速永远比表示生产力水平的地区工资水平更快。这很明显，因为工资收入占国民人均GDP的比例越来越低，存款理财和其它收入增长方式比工资快多了。来上海玩一趟还有意外的感悟和收获，老李表示此行不虚。

这年头，除非祖国经济增长和日本一样停滞了，或者城市人口老年化、负增长，房价绝对是国人永恒的热点话题和改变命运的主要方式。关键还是看决定人口流入速度的地区生产力增速。

回到家的李令玺看到自己的图书馆临时工合同，简直哭笑不得，一个迟了三个星期才到家的快递包装就在身边。自己临时假期兼职的时间都快过了一大半，临时工合同才拿到手，这也是令人醉了。

“李令玺，你在家里吗？”

“怎么了，有什么事？舍长大人？”

“我看到你的新动态了，你到上海去玩了？开学的补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玩心大的老李忘了自己暑假前的考试又挂了一门统计学。

“不是交钱就给过吗？”

“我收到学生会的最新消息，这次有上级教育部来人检查，事关学校升级为一本的大事，你补考的事情遇到放水的可能性下降了，你要做好准备！”

“我去年买了个表！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省略破口大骂的200字，李令玺骂完了之后只好表示自己会在家备考的，多谢舍长打探消息关心舍友兄弟。请舍长放心，自己绝对不会提前退学脱离组织。

这个操蛋的检查评比，真是让李令玺蛋疼，好在有兄弟给力，早就提醒他认真对待，不然交了钱还没补考通过，一个暑假就白玩了。

在众多兄弟当中，老龙是拆二代，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展现中国改开经济发展成果是如何从劳动人民转移到固定资产持有者的经济路线的。对于老李的思想建设有极大的促进作用。而老陈这个舍长则是体现了农民阶层的纯朴和勤劳致富的传统意识形态在后工业化时代的持续胜利。老陈居然一个人打三份工，一个月赚的钱起码有5000，几乎一天只睡5个小时，就是为了给家里减少负担，补贴老父亲中风后丧失劳动力导致的家庭收入锐减的和治病产生的沉重债务。

刘胖子家才是正宗的时代缩影，他老爸90年代从国营工厂下岗，干起来修补车胎的买卖，后来小铺子做大了，成了轮胎维修店，后来升级为了轮胎经销商，现在居然开启了轮胎厂，算是一个标准的制造业兴国的代表性民营企业家里的富二代，可惜他老爸并不会给他钱，反而为了培养他，让他知道钱赚的不容易，生活费是四个人当中最少的。

“老刘，你说实话，你爸是不是准备培养你这个独生子当轮胎厂的接班人？”

“是啊，要不然他怎么会送我来靠金融学？我本科本来是报考的生物学的。还不是他想让我学点东西帮他去预测轮胎原料橡胶的价格走势。要不是预测错了几次价格波动，进货时机不对，亏了几次，我家早就和龙嘉他们家一样富有了。”

“你直接让他做对冲，买点期货不就好了？进多少现货就买多少做空的期货不就可以对冲风险亏损了吗？”

“他哪里懂这些，我才懒得管那个又臭又脏的轮胎厂呢，只要不让马上接班去做事，读书就算是再辛苦我也要一直读下去。你不知道，有次高中暑假，我去玩，结果他让我锻炼一下，搬了一天轮胎，累得我得了痔疮，到现在还没完全好。”

“哈哈哈，你真的是个人才，为了逃避做事真是拼了。现在哪里还用人工搬运？叉车是干嘛用的。”

“反正有阴影，打死我也不去了。”

“包养我吧，你们是我的快乐之源，是你们给了我在这艰辛的世道保持乐观的希望。在精神领域，有你们源源不断的投喂，我都吃撑了。”老李调侃的老刘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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