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赠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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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向姐弟俩望去，眼睛一亮，彩凤穿着粉红上襦，下着粉色百褶裙，用白色丝线绣的花卉图案精致漂亮，映衬出这身衣裙飘逸雅致，使她更显甜美纯真，她款款移步而来的轻盈姿态，犹如一位仙女下凡。

王公子惊羡的上下打量彩凤，笑道:“姑娘来的早啊！今日姑娘与众不同，分外美丽。”彩凤红了脸笑道:“我也是刚来，王公子说笑了。”王公子道:“那日忘了问姑娘，如何称呼？”沈云白看了王公子一眼，嗔道:“姑娘的闺名可不要乱打听，叫她李姑娘。”王书悦眨眨眼睛笑着，彩凤睁大眼睛看了看沈公子，抿笑不语。

四人进庙上香，彩凤和弟弟点燃香烛，拜了佛，接着沈公子和王公子依次虔诚点香、拜佛，然后出来一起去逛庙会。

自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建城历经十五年，京城日益繁华，风俗习惯已随北方人，这里有著名小吃驴打滚、豆汁、糖油糕、麻豆腐、凉粉。女子用品金簪、银钗、玉步摇、骨质簪、乌木手串、玛瑙项链等，以及古玩、字画、绸缎、刺绣品，商品繁多，应有尽有。

彩凤姐弟观赏各色物品，两位公子在古玩字画前停留，鉴赏把玩了好一阵。沈公子说:“这些市井的字画，王大公子看不在眼里，古玩你可是专家，怎么样，有好的么？”王公子笑道:“我不过就是出来玩，随便看看，也没什么稀罕的。”沈公子打趣道：“哦，王公子，以前你可从来不到这儿，今日可是个例外？”

王公子微笑，调侃道：“还不是看在你沈大公子面上，和李姑娘救了于爷的情份，我就过来凑热闹，没有打扰你的好事吧？”沈云白拍他一下，道:“胡说什么呢？！不过就是出来玩。”王书悦挤了挤眼睛，嘿笑不语。彩凤姐弟买了些绣花线、泥人等。

接近晌午，太阳晒的地面发烫，逛庙会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沈云白说:“咱们逛了半晌，也饿了，一起吃点东西吧。”弟弟拍手称好，大家一起来到小吃摊前。因为小吃摊都在一起，沈公子要了驴肉火烧、莲子粥、凉粉、驴打滚等。几人吃完饭，又逛了一会，彩凤看看时间不早，要和弟弟回去。

王公子说:“急什么啊？这大热的天，休息一会再回。瞧，那儿有个茶摊，我们去喝点。”下午的阳光灼烤大地，彩凤到底是女孩，身子娇弱些，已经香汗淋漓。几人坐到茶摊前，要了茶，猛喝几口，胸中烦闷燥热之感顿消。

喝茶之中，两位公子聊天打趣。沈云白道:“王书悦，王大公子，到这儿委屈你了，字画入不了你的眼吧？”王公子笑道:“呵呵，本人确实喜欢书画，也是受家父影响，在书画上有研究，当今‘吴门四家’的画，本人尤其珍爱。其中沈启南的《庐山高》，本人更是求之不得。”

沈云白道:“王公子果然高雅，对书画如此了解，不愧是世代书香人家出身！”王书悦朗声道:“沈启南开创一代画风，将苍茫雄厚与清丽细腻结合，无论山水，还是花鸟，都是水墨画的开创之作。”

沈公子道:“本人惭愧，对这些书画所知粗浅，孤陋寡闻，以后可要向王公子学习。”王书悦笑道:“沈兄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呢？聪明过人，满腹经纶，在学子中排名数一数二，如今更是青云直上，前途无量。”

彩凤听得这些，想着两人聊天的话，不禁诧异的看向沈公子，这位沈公子很神秘，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好奇，却不好意思问，想拿出上次绣的手帕，可是碍于弟弟和王公子在，不好意思给。她犹豫一会说:“两位公子，你们聊，我和弟弟回去了。”

沈公子明目深沉，微笑着道:“姑娘，我们聊天，冷落了你，请别介意。”王公子赶忙道:“李姑娘，请不要误解，我和沈公子聊着就忘了，再喝些茶水解渴。”彩凤摇摇头，低声说:“没事，你们聊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王公子笑道:“姑娘，有时间去茶楼听说书，于爷讲得不错！”沈公子道:“我送你们回去，这里路途还远呢。”王公子道:“我也去，顺便和沈公子多聊一会。”

刚走出门不远，只见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急急忙忙跑来，满头大汗，慌张的大喊着:“公子，公子，我可找见你了，老爷回来了，找你有急事！”王公子愣住了:“王福，什么事这么着急？”王福喘着粗气道：“不知道，老爷着急，叫你快点回去！公子，咱们走吧！”

沈公子道:“既然家里有事，那你赶快回去，我送他们回家。”王公子回头道:“那我走了，李姑娘，有时间过来听书啊！”彩凤含笑答应。

姐弟俩和沈公子一道往回走，弟弟蹦蹦跳跳向前走去。彩凤拿出绣帕，娇羞的对公子说:“上次的事谢谢你，我绣了这块手帕，看你喜欢不？”公子惊喜的看着手帕，笑道：“是你绣的，凤儿，真是你绣的？这么漂亮！”彩凤笑着点头。

只见手帕上，墨兰的空中，几片苍云，如钩月亮，地下、亭台楼阁、一段长廊，前面有湖水，蔚蓝澄清，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娇艳花朵，一副诗情画意，宁静雅致。

沈公子看了又看，明目生辉，柔声道:“凤儿，你绣的真好，如此复杂景色图，你绣了很长时间吧？”彩凤用手绕着乌黑发亮的头发丝，低着头说就是受伤这段时间，公子怜惜道:“凤儿，你受伤也不好好养着，劳累做这活计。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彩凤微笑道:“公子帮了大忙，怎能说是小事？我无以为报，就绣了这个手帕表达谢意。”公子道:“凤儿，你真有心，我今天特意致假一天，出来和你们逛庙会，往后可能没时间。”彩凤闻听，绕着发丝的手，略微停顿，她的内心一阵温暖甜蜜，又有些忐忑不安，局促着忘记要说什么。

静默片刻，沈公子忽道:“凤儿，以后你还去听书么？”彩凤低头道：“弟弟要去的话，我会陪他去。”沈公子又柔声问道：“凤儿，你晚上可以去吗？”彩凤抬头睁大眼睛，看眼前的公子明目闪亮，熠熠生辉，情真意切地盯着她。

彩凤心里似暖流涌过，像涟漪划波，一阵轻风拂过，姑娘不自由主的说:“公子也去吗？”沈公子笑道：“哦，我只能晚上去了，凤儿你呢，晚上敢出来吗？”彩凤点头。沈公子微笑道：“那好吧，我这几天晚上去，你有时间来听书，好么？”弟弟跑来笑着说：“好啊，我们每天都去听书。”

第二日，李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给官府人家干活，没日没夜，这次回来休息两日又出去了。表叔那边来人说，有姑娘出嫁，要让彩凤母亲绣东西，可彩凤母亲没回来，只好把这些事交给彩凤做。彩凤带着弟弟，洗衣做饭，还要急着赶制表叔家的绣品，非常忙碌，就没有出去。

彩凤有时想起沈公子。沈公子最近好吗？他在干什么呢？彩凤心里回想起，和沈公子在一起，温暖而踏实，羞涩而甜蜜，这种感觉一直萦绕着。

一个多月过去了，彩凤赶制绣品也基本完工。天色渐暗，彩凤吃完晚饭，弟弟玩累早睡了，她闷了几十天，想出门放松一下。彩凤轻轻的打开门，到家门口的小巷慢慢走着。

突然，彩凤看到小巷前面有条大狗跑来，冲到她面前，吓得她大叫，颤抖着转身往回跑，那狗立时扑上来，咬住她的裙边，彩凤大惊失色，大声呼救，这时影影绰绰跑来一人，一脚踹开狗儿，狗受惊吓跑了。

彩凤惊魂不定，啜泣着，来人轻轻搀扶她，柔声说:“别怕，有我呢，你怎么晚上出门？”彩凤闻到熟悉的气息，是沈公子。她才放松了些，低头说道:“这些时日没出门，很憋闷，今日没事，就出来走走。”然后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公子道:“我住的不远，出来散步，这不，真巧碰上了。”然后动情地说:“这么可爱的女子，受伤了可不好，你父母会让你出来吗？”彩凤道：“父母亲都不在家，弟弟已经睡觉，看天色还好，我就出门走一走。”沈公子问道：“哦，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怎么晚上不回家？”彩凤道:“父亲到官府人家干活，母亲在绣坊当绣娘。”沈公子脸色微微一僵，随即笑着说：“哦，怪不得你绣的那么好，原来你母亲就是精于刺绣。”

此时小巷里寂寥无声，彩凤站在那里，抬眼看看沈公子，见他墨黑发亮的眼睛，正深情的望着自己，彩凤娇羞低头，眼睛里含着笑意，心里的甜蜜温情在蔓延。

天空中月亮升起，撒下了皎洁温柔的光，在墨黑的空中，星星调皮的一闪一闪，像是眨着眼睛，偷窥这温馨动人的场面。彩凤柔声说道：“谢谢公子，我要回家去。”说着要转身离开。

沈云白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凤儿，我们就站一会，这几日怎么不去听说书？”彩凤道:“这些时日忙，在帮亲戚绣嫁妆。”沈云白道:“哦，是这样啊，你可别累坏身子，你还小，又懂事又能干。”

彩凤笑了:“公子，贫民孩童早为家计生活着想，可不像你，不用操心这些，只管念好书就可。”沈云白眼眸似水，说道:“凤儿，你不了解我，我不操心这些，自然有操心的事等着我，唉，你以后会明白，我会让你了解。”

听见小巷子里有说话声，彩凤细声慢语对公子说:“太晚了，公子请回吧。”沈公子柔声道:“好吧，明天晚上到茶楼听说书，你去听吧，我等你。”彩凤点头，转身回家。沈公子看着彩凤进了门，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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