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第四十八章 乞讨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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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邸，众人经过几日准备，裕王带了彩凤、吴江、王府长史、还有六个侍卫，乔装打扮，天未亮就从王府后门悄然出发。陈王妃秘密送别，嘱托一路小心，特别对彩凤叮嘱再三，一定要照顾好裕王殿下。因裕王是暗自出访，路上并没有惊动驿站。

一路走来，风尘仆仆。南京原名建康、应天，后来明太祖朱元璋定都于此，遂改名为南京，裕王祭奠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合葬的明孝陵，就在南京紫金山。作为六朝古都的南京城，地域钟灵毓秀，建筑雄伟壮观，人口众多，市容繁华，可谓举世闻名的大都市。

这日，裕王一行人走的人困马乏，决定歇息一下。路边有形形色色的店铺，前面不远处有个茶寮，众人下了马车，坐在茶摊上。老板端茶倒水，几人口干舌燥，侍卫警惕地环顾周围，见无异常，又端起茶碗尝了尝，示意无事，裕王这才端起茶，喝了两碗，顿觉心中舒畅。

裕王问老板:“老板，这儿是什么地方？”老板笑呵呵道:“客官，这个地方叫紫阳镇，向前走，有集市酒楼，可以打尖歇息。”裕王等人谢过，重又坐上马车向前驶去。

远远瞅见，石碑树立两旁，诺大门楼全部用木制雕刻，青色漆面古色古香，上面用紫红色隶书书写“紫阳镇”，字体古朴典雅，放眼望去，长长的街巷，和一眼望不到底的青石路，神秘莫测。

进到镇里，街巷各式铺面，均以木制建筑雕刻，错落有致，独具特色。真不愧是江南水乡，两边绿树成荫，那些木制结构的房子，坐落在清澈河水边，旁边挂着鲜艳招牌，酒肆，茶坊，棋社等，小船在水上轻轻飘荡，游客喝茶聊天，谈笑风生，过往行人穿着靓丽的丝绸袍子，领袖口用精致苏绣点缀，大都手拿摇扇，休闲纳凉，或匆匆而过，熙来攘往，热闹非常。

一行人边走边看，忽然发现有个奇怪景象，有成群结队的孩子，穿着褴褛，拿着破碗，向街上路人行乞；或者跪倒在地，有些缺了条胳膊，有些少了条腿，骨瘦如柴的孩童，蓬头垢面，目光呆滞，把破碗或诸如破草帽类的储物放旁边，不停磕头要银子。

裕王看见这景象，深觉异常，他带着几人继续向里走，乞讨的孩童仍然不少，裕王摇头，几人腹中饥饿，便来到一座雅致酒楼，到里间坐下。

小二满脸笑容招呼:“欢迎几位客官，客官想吃点什么？”裕王点了特色菜，其中有他最爱吃的炒驴肠。又点了江南特色小吃鸭血汤，小笼包，板鸭、各式糕点等，色香味俱全，几人很快吃饱了饭，歇息聊天。

裕王喝口茶，对大伙道：“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条街透着古怪，有很多孩子在讨饭，照理说，这江南水乡属于富庶繁华之地，本不该有这现象，可今日我看见有很多讨饭孩童，深觉奇怪。”彩凤点头，说道：“殿下，我也看见有很多孩子，且身有残疾，难道他们都没有父母，到处流浪乞讨？”话音刚落，就听见小二的呵斥声。

众人抬头，见酒楼里跑进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衣衫破旧，面黄肌瘦。他躲开了小二的阻扰，径直跑到彩凤桌边，猛的伸出手，将吃剩的点心和板鸭的盘子端了过去，三下两下将盘里东西吃完，然后又看向彩凤几人。

店小二急忙跑来，要赶走孩子，裕王摆手阻止。彩凤望着可怜的小男孩，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见桌上没吃的东西，便对裕王道:“公子，看这孩子很饿，我们再要些点心的给他吃吧。”裕王点头。

小二在旁边道：“这位客官定是外地来此，不知我们这里的情况，你是发了善心，可在我们这个镇里，乞讨孩子太多，只怕客官周济不过来，还会带累一群孩子过来要吃的呢。”

裕王毫不在意，道：“且先端来吃的，让这孩子吃饱再说，吃饱了我问话。”小二回头端了点心、鸡蛋饼、鸭子等食物，彩凤把孩子领到桌边，说道:“小弟弟，吃吧，慢点吃，再喝点水。”那小孩却没吃，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将糕点、鸭子全部装了起来。

彩凤看着奇怪，便问道:“孩子，你怎么不吃？”男孩道:“谢谢姐姐，我现在留着给妹妹吃，我刚吃完，不饿了。”彩凤道:“你妹妹？她在哪里？在家吗？”男孩面露恐慌之色道:“我妹妹她生病了，在庙里躺着，我得赶快回去看她。”

彩凤几人很纳闷，裕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男孩道:“我叫顺子，家在很远的地方，两年前家里遭了灾荒，父母都病饿死了，我和妹妹一路流浪就到了这里。”

裕王瞪大眼睛道:“遭了灾荒？朝廷已经拨了救灾的银两，怎么还能饿死人？”彩凤忙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每次灾荒，哪能见到朝廷的救济？我小时候就经历过，都饿死了人，朝廷征税一样不少，灾民只好抛下自己土地，到别处去讨生活。”

裕王怒道:“这些赃官，连救济的银两都贪没，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难道没人管吗？灾民逼极了要造反，到时看他们如何收场？”又对顺子道:“你赶快拿去给妹妹吃吧。”顺子犹豫一下，面露惊慌之色:“我要把这些吃的交给申叔，让申叔分我妹妹一点。”

原来这顺子和妹妹一路流浪，早有拐卖人贩子盯上，几经转手，落到丐帮之手。这个申叔叫申八，养着几个打手，控制着几十个孩子，每天逼着孩子们去讨银子，讨的不好或者隐瞒所讨银子，便是一顿暴揍，不让吃饭，或者毒打致残。

顺子身边的几个小孩相继残废，有的手臂畸形，有的将腿打断爬着走，真正惨不忍睹，凄苦无比，利用残疾儿来骗取路人同情，施舍银两。顺子妹妹就在前几日讨饭时，摔倒受伤，不能走路，没办法躺倒破庙里，顺子讨的吃食给妹妹带回去，可是连讨吃的食物都要经过他们之手，否则又是毒打惩罚。

裕王听完已是满面怒容，他猛的站起身，愤然道:“这儿的官府衙役不管么？任这帮恶人肆意妄为，欺凌弱小，这些孩子还能有活路？这里的济养所呢？”彩凤道:“这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或是家里丢失，孩子们自己不会告发，谁又能当那苦主？即便丢失孩子家里报官，可孩子辗转千里，早已找不见，官府没有这项开支，最后不了了之。”

裕王重重叹口气，道:“刑与德，本为理国之本，可官府怠忽职守，民众漠不关心，苦了这些弱小孩子，难道让这些孩子自生自灭吗？”转身对彩凤几人道:“走，咱们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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