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怪水 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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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人间仿佛处处安静了下来，但夜间欢畅者依旧不停息，一如那些夜夜笙歌的花楼姑娘，还有那看似静谧得诡异的皇城。

此城内一处“太极殿”内传来咳出肺腑的咳嗽声，还有上上下下折腾不休的太监、宫女们。

“主人，我们来这干嘛。”

“给她铺路。”

淮渊袖袍一挥，模样变上三分，俨然一副修道仙者，一改先前煞气。

似乎就是准备趁着这样的夜色，做他所谓的正事。

...

第二日，欲攀上高峰的红日迟迟未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我不知出于何因，睡这床榻似乎有些认生，故而今日倒是醒得格外早。

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白球，酣睡正香，满脸通红，倒是不愿醒来。

房内些许闷热，我推开窗，本想提提神，山叠山薄雾轻笼，南安村在这雾蒙蒙的情境下，看起来山青水秀。

奇怪的是，没有一丝凉风扑面，反倒是四下干燥不已。

我不自觉舔了舔微干的唇，口渴难耐，却忽而想起那老妪的话，看了桌上茶壶一会，还是不敢再碰这水一分。

其实，对于我们花仙而言，起早取晨露是常有的事，想当初在秘境，我锦葵也是诚诚恳恳，这些皆算是常事了

那既然这水不能碰，天然露水便采上喝一喝，虽然有限，但以缓无水之急罢了。

也是，带上一个小茶壶，将其里里外外洗净，才出了门。

这座客栈倒是普普通通，整个南安村也就只有这一家了。

街上的百姓寥寥，唯一看见几个皆行色匆匆，不知赶去哪儿。

疑惑之余，走了不远。

进了一处树林子，树叶宽大密集，南安村这儿什么都不多，就是山草花树居多，绕了两三个弯，回头，没想到还能看见客栈，就这儿吧，取完便回去。

半晌功夫，寻寻觅觅，花蕊间，叶根处，空木内。

终于，装满了。

“我的本领还是用得上。”

我自豪举起茶壶，笑了笑。

步履忽而有些轻快，想着这些晨露定然比那茶水要好上万倍，给白球和元临尝一尝，好好夸一夸我。

归客栈途中，有些诧异。

昨夜似乎来得晚，没看清这南安村的山沟处，还有自上而下的溪泉，但说是泉水，又不像，反而倒是怪水。

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总觉着水的颜色发着灰，像凑近些闻闻气味，却无奈山坡陡峭。

于是轻轻丢了个石子下去，清脆的”扑通声”并未听见，反倒是闷得跌入谷底的声音，这泉看起来并不幽深啊。

“你是何人？！”

一身落魄模样的挑夫举着扁担指着我，他面色蜡黄，口唇泛白，脖子处几块红斑若隐若现，满是警觉。

“我是路过这儿，马上回客栈了，您放心。”

我以为是南安村的本地百姓一致对外人的防备，但这个挑夫有些蹊跷，担着两个水桶，难道是来这儿挑水？故意挑个能看清路，没人的时辰？

“快走，快走，晦气。”

挑夫朝着地上莫名其妙吐了几下口水，举起扁担赶着我走。

“注意点你的扁担，可别碰到我，遇见本姑娘，是你的运气！哼。”

人若犯我，我必睚呲必报，我可不想受委屈。

要是能用术法，定让他到怪水内洗个干干净净。

我手臂一挥，撅了撅嘴装出最豪气的摸样，朝着客栈走去。

至于那个挑夫？看样子想要喝这怪水，这般凶我才不要提醒呢，与我无关。

客栈内。

大堂内死气沉沉，只有那小二趴在桌上，有人进门亦不知，像蔫了一样。

我徘徊了几步，看了一眼，好像那小二身上亦有那样的奇怪红斑。

这回我算真正明白了。

整个南安村看样子，真的出事了。

水有问题，人也有问题。

得快些和元临商讨下。

快速上楼。

“小主人，你这么火急火燎干嘛。”

白球揉着眼睛站在房门前，若无其事的模样。

“白球，你身体有不舒服吗？”

我一边敲着元临的门，一边看着白球。

“没有啊，就是有点渴。”

“来，我看看。”

我扯开她的衣襟。

白白胖胖的肉。

“呼，你这体质看样子没事。”

昨日海吃海喝那么多，也许是因为白球不是普通人，算个半仙，那怪水也没有引起怪病。

我欣慰地笑着拍了拍白球的肩膀。

“小主人，你怎么回事？”

还未待我解释，门开了。

“吵什么？”

元临满脸不耐烦，双手却不停，一直抓着脖子，像是特别痒。

这是不是征兆？

“进去说话。”

我一把将门关上。

“你怎么将这茶水全喝了？！不是说不碰这儿水吗？”

看着他那桌上茶壶空空倾倒便知不妙了。

“这茶水，都是烧过了的水，能有什么事。”

元临抓挠的动作不停。

“你是不是还渴？”

“对啊，奇怪了，喝了这么多怎么还这么渴？”

“小主人，我也有点渴。”

“这整个南安村的水都有问题，你们先喝这里的，我试过了没问题。”

我倒了几杯晨采的露水递过去。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有问题，就是苦了点，终于喝到了不苦的水了，锦葵，你哪来的，神通广大呢。”

元临倒是一脸无所谓。

“最喜欢小主人了！”

“嘘，别出声，这儿水有问题，喝了恐怕会发病。你看看你刚刚挠过的地方成什么样了。”

我蹙眉指着元临，示意他低头看看。

“这？怎么回事，我早上起来就觉得特别口渴，身上又痒，锦葵，我不会死吧，我还有大事没做呢。”

元临拉开脖子处的衣裳，红斑淡淡，却一块连这一块，愈发严重了。

“哇，小主人，这看起来好恶心哦。”

“胖球，你倒没事。”

元临恶狠狠瞥了一眼。

“切，我当然好得很，也不看看我是谁。”

白球满脸傲娇。

“先不要声张，现在人人求水喝，这几天你就喝我给你的水就好了。等等，白球你不是熟通治愈术吗？你看不出什么端倪？”

“嘿嘿，小主人，白球只会治愈伤口，净化污浊，这个病我也不知道。”

白球很坦然，笑着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坐在桌旁，一脸凝重，这个病不知会如何发展下去，我有些无计可施。

“净化？那水能不能被净化？”

元临大腿一拍，激动看着白球，站了起来。

他抓住得这点，倒是提醒到了我。

“这，嘿嘿，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白球话语中有些心虚。

“可以试试，我们调查清楚。”

我朝着元临点点头。

“那就等到天黑了再去看看吧，这是我元临为百姓做得第一件事，日后可得我作证。”

元临又复了那般洒脱摸样，朝我露出一个欠打的笑。

“别笑了，我们好好计划下。”

“对对对，小主人说得对。”

我沉思无言，这怪水，这病症，兴许是什么妖物在作祟...

如果此时他在便好了，我何须这般担忧。

但这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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