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g君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四十章 浩然之气,隋末之万钧之势,Ling君,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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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见陛下的请求,征已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东都。或许要不了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魏征开口说道。
“谢丞相。”颜师古干巴巴的表示了感谢。
“谢就免了吧,在心里少骂征两句,征就知足了。”魏征半开玩笑道。
“师古不敢,曾经师古外邪入体,神志不清,喜欢妄言妄语,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师古荒诞不经,不配为人臣,人师,人子,人父……”颜师古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看到颜师古现在的样子,魏征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非要用一个词,那就是五味杂陈。
颜师古是罪有应得吗?
是。
颜师古是害群之马吗?
是。
颜师古该死吗?
该死。
一开始魏征和褚亮的态度是一致的,都认为颜师古该死也不能杀。
可是后来魏征有些动摇了,他很失望,不仅仅是对颜师古,而是对像颜师古一样的那一批人都很失望。
陛下曾说过,读书人该有“凌云之志”,该有“担当”。
可是魏征实在没有看到这些读书人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满嘴的仁义道德,最后全是生意。
就拿颜师古来说,他家中不仅藏匿着在逃嫌犯,竟然还有来自倭国的奸细。
在长安令富言海的帮助下,两位来自倭国的奸细已经有了新的身份,来年还打算凭借新的身份进入国子监求学。
有颜师古帮着打掩护,此事若没有意外,很难被外人识破。
事实上,国子监中的关系户到底有多少位,褚亮也说不清楚。
当初颜师古提出来,国子监不招寒门子弟,不招军方子弟,不招商贾子弟。
好嘛,结果给钱就行,商贾子弟摇身一变,都成了某些人的远房亲戚。
光是这些,就足够让颜师古掉脑袋的,更不用说在颜师古家中还查抄到了一些书籍和信件。
书籍名为颜家族史,但其中多次出现“惊人之语”。
妄议朝政,贬低内阁,辱骂皇上,在颜师古眼中,满朝文武就没有好人,皇上是桀纣,是暴君,内阁全是助纣为虐的大奸大恶之臣。
除此之外,颜师古的一些朋友和学生,在给颜师古写的书信中,有许多鬼怪之谈。
有的人向颜师古请教,邻居家的母鸡打鸣了这是为什么呢?
颜师古如何回信的魏征不得而知,但这不就是暗喻“牝鸡司晨”吗?
还有人说,家乡的土地庙被天火所毁,又有田里的庄稼在一天夜里突然神奇被毁,第二天一看,农田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颜师古在信的下方留下了一句感叹,“这是上天示警,将有大事发生啊!”
魏征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天灵盖都要差点炸裂,这是有多么的不希望大宁好?
类似的书信从颜师古家中搜到几十封。
什么天有大星陨落;河水倒灌;有大鱼从天而降;有高僧高喊“天罚降临”,然后义无反顾走进了正在着火的寺庙;有道士预言圣驾倾覆,第二日无疾而终;老牛突然流泪了;百年老槐树突然开口说话了等等奇谈怪论。
文人喜欢“借物言志”,魏征又岂能不知道?
借鬼怪之说表达他们心中的不满,魏征可以理解,可到了这种程度,魏征实在是没想到。
借鬼怪之事辱骂、诅咒皇上和皇后,他们是骂痛快了,却亲手毁掉了读书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
魏征真不知道这些信拿给皇上看过之后,皇上会是一个怎样的反应。
魏征没敢把书信直接转呈皇上,而是送进了宫里交给了长孙皇后。
他怕皇上一气之下杀一个人头滚滚,最后在史书上留下,“焚书坑儒”四个字。
把信交给长孙皇后,让长孙皇后找个合适的时间慢慢透露给皇上,避免过度刺激到皇上。有长孙皇后在一旁,也可以避免皇上恼羞成怒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这也是魏征现在唯一能够帮助这些“文人”的了。
颜师古在国子监最后给学生上的那一堂课说的话,魏征已经听说了。
不得不承认,颜师古对此时的一些读书人的劣根性剖析得非常透彻。
这也正是魏征愿意在这个当口,来一趟监狱的原因。
“师古自知罪无可赦,只求丞相可以对师古的家人网开一面,许多事他们都不知道。”颜师古终究还是放不下一家老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你早就能够有今天下午在国子监给学生们上课时的认识,也就不会有你我在这种情形下见面的场景了。”魏征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丞相之言,师古又何尝不知呢?只可惜,有些事,悟了就是悟了,没有悟,是永远也不会想明白的。”颜师古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之前师古在看书的时候,读到过这样一个小故事。
有一次,孟子的弟子公孙丑问孟子,‘请问老师,您的长处是什么?’
孟子回答说‘我善于培养我的浩然之气。’
公孙丑又问,‘什么叫浩然之气?’
孟子说‘这个很难描述清楚。’
接着孟子大致解释了什么是浩然之气……
师古以前读到这里,以为孟子已经将什么是‘浩然之气’解释清楚了。
可是直到此时,师古才真正明白,孟子并非谦虚,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有‘浩然之气’的人不需要解释,无师便可自通。
没有‘浩然之气’的人,只能学会一点皮毛。
当有人发现,只学其形便可以获得巨大利益的时候,非常容易陷入伪善之中无法自拔。
师古便犯了这样的错误。
流于形式,高举正义的旗帜,挥舞道德的大棒……
如此‘浩然之气’淬炼出来的文人风骨,如何能当得起国家和陛下的重托呢?
师古悔之晚矣!”颜师古趴在地上涕泪横流。
“唉!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魏征念了一首诗。
颜师古抹掉眼泪抬起头直盯盯看着魏征。
“这是陛下赐予征的一面镜子的背面题的一首诗,不知是否出自陛下之手。”魏征有点不大好意思。此时还没有“凡尔赛”这个词,要不然魏征这就属于“凡尔赛”了。
隔三差五就从皇宫里往家里“背”东西,可是让许多人羡慕得不行。
“陛下之才,师古佩服。”颜师古脸上通红。
前不久,他还和学生们说过,“教者尧舜,不教者桀纣。”
隐喻皇上出身乡野,没读过圣贤书。
然而平心而论,皇上这些年展露出来的才华,不知道让多少人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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