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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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墨殇看见爷爷这个样子便转身准备回到房间里面去，爷爷曾经给他说过，当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应该让他独处一会儿。</p>

<p>虽然不大懂得到底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自己有心事的时候不是应该主动和父亲母亲说出来吗？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憋着？</p>

<p>那个时候爷爷摸着他的头，笑着说道，“墨殇你还小，所以才能对自己的父母说啊。等你长大了也许就知道我现在说的意思了。”</p>

<p>“墨殇啊，你怎么起来了？”</p>

<p>李墨殇转过去的身子重新转了过来，看着院子里面的爷爷笑着说道，“我做梦了然后就睡不着了。</p>

<p>“过来。”老人对着李墨殇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的面前来。</p>

<p>李墨殇一边向着老人走过去，一边好奇的问道，“爷爷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刚才你明明就是背对我在看星星。”</p>

<p>“呵呵。”老人在院子里面的藤椅上躺了下来，然后对着李墨殇指了指身边的小板凳，“因为你走路的声音太大了啊。”</p>

<p>“是吗？”</p>

<p>“呵呵，墨殇啊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啊。”老人拿起身边的蒲扇轻轻的煽动着，想要给身边的小家伙和自己带来一丝清凉。</p>

<p>“好啊好啊，爷爷我想听那个大猴子的故事。”李墨殇一脸期待的看着爷爷说道，他很喜欢爷爷口中说的那个世界，会飞的大鱼，预测吉凶的老鼠、吃人的大蛇...</p>

<p>当然最喜欢的还是那只会说话穿衣服的大猴子，爷爷说的那只猴子还能飞，一下子可以飞好远好远...而且那个猴子还会玩棍子，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p>

<p>“以前呢有一个地方叫做花果山...然后那块石头蹦出来了一个猴子...名字...孙悟空,后面和大熊打架了...猴王...然后就出去了...到了山里面找神仙...找了了神仙之后拜师...最后啊学成了就变成了神仙了。”</p>

<p>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老人一个孩童就这样呆在自家的院子里面，老人不急不慢的讲述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志怪故事，而小孩也是一脸憧憬的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倾听。</p>

<p>等故事讲到最后的时候孩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藤椅上睡了过去，老者用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孩子娇嫩的脸蛋。</p>

<p>随后便是再次抬起了头看着天上清冷的月亮和漫天的繁星...</p>

<p>老者的嘴唇微张，念叨着什么一些在家族祖献上看见过的记载，“妖猴孙悟空，起于花果山，后拜入仙，数年学成而出，未圣称圣，陆经万战...”</p>

<p>“外面的世界还真的颠怪离奇，就是不知道这月亮和漫天繁星之上真的有那些书中所说的神仙鬼怪吗？如果可以还真的想去看看，只是...可惜，可惜啊。”</p>

<p>老者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轻晃脑袋，想要将自己方才不经意冒出的想法给掐灭掉。</p>

<p>自己的命运其实在一百年前的自己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结果，第九百九十九届的家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p>

<p>十万年...九姓百家已经被囚禁了十万年的时间了，已经足够久了。</p>

<p>“父亲你在这里做什么？”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外出的汉子进院子的第一眼便是看见了老者，对于老者现在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面感觉有些奇怪。</p>

<p>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每晚多久睡觉，每天早上何时起来都有着近乎固定的时间。</p>

<p>“回来了？”老者看了一眼汉子和女人之后便再度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继续看着天上的漫天星星。</p>

<p>汉子对于自己父亲的行为也只是在最开始表现的有些惊讶，现在仔细想想大概也能明白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在担忧一些什么。</p>

<p>身为九姓之首的下一任族长，自然是和其他的那些小镇普通人不同，对于他们自己所存在的这个世界还是知道一些浅显的消息的。</p>

<p>例如汉子便知道他们此处便是一个囚牢，他们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无法离开这个镇子。外面的人无法进来，里面的人无法出去，小镇上的唯一外来者便应当是那十年便进来一次的那些少年人。</p>

<p>“你先带着儿子回去睡觉吧。”汉子回过身对着女人说道。</p>

<p>女人听闻之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先把墨殇抱进去，然后再出来。不然现在天气逐渐开始变凉了，受寒了不好。”</p>

<p>“嗯，你先进去吧。”</p>

<p>待到女人抱着小孩进去，汉子也随着她们将李墨殇抱了进去。</p>

<p>等到汉子再度出来的时候老者还呆在院子里面愣愣的看着天上的繁星，“李平啊，你今年多大了？”</p>

<p>“父亲，我今年四十有七了。”尽管汉子不知道老者为什么突然询问自己的年龄，但还是恭敬的回答了老者的问题。</p>

<p>“四十有七，不错不错。”老者回身看向汉子，脸上满是笑意。</p>

<p>但是汉子却越发的迷糊，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今晚到底是怎么了。</p>

<p>“要知道我可是五十有三才有了你，但是没想到你这个小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才四十七便已经有了两个小子。”</p>

<p>汉子闻言有些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p>

<p>“是啊，可是父亲我们这一姓皆是起码八年才出一子，你曾经告诉我这是神仙之人对我们的诅咒，可是我却是八年之中生下了二子...墨殇出生距离上一位孩子不到两年！这到底是为什么？”</p>

<p>老者闻言并未回答汉子的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天上的那轮明月，问道，“美吗？”</p>

<p>“美。”</p>

<p>“那你知道那轮明月之上有着什么吗？”</p>

<p>“不知道。”</p>

<p>汉子狐疑的看着老者，不明白为什么老者今天要问他这些问题，圆月高高在上，难道那上面还住着人不成？</p>

<p>“圆月之上住着一位仙女。”老者看着汉子一脸的震惊像是满足了自己的什么趣味一般，嘴角掀起了些许的弧度，想当初自己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像也就是这个样子吧。</p>

<p>时间过的还真的是快啊，一转眼自己便已经老了。</p>

<p>“天上的哪位仙女，我们的祖上对其唤做嫦娥，说其永驻圆月之上，轻易不得下凡。其舞若灵燕，其姿如初阳，其身似弱柳。”</p>

<p>老者抽出自己的旱烟袋开始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月光之下再度的弥漫出几点白烟。</p>

<p>汉子在惊讶了一番之后，神色变的肃穆起来，“父亲，你为什么今天忽然对我说这些？”</p>

<p>唉~</p>

<p>老者轻叹，转而说道，“你跟我来。”</p>

<p>说完推门而出，汉子紧跟其后向着村子外面走去。两人经过了白天李墨殇和李玉待过的草垛，越过了两人白天找到火儿与烈儿的河湾，来到了一处树林之中的断崖处。</p>

<p>“知道为什么九姓百家之中，唯独我们家对村子里面的宗祠没那么伤心吗？”</p>

<p>“不知。”汉子如实答道，在小镇之中的那些百家之人皆是对自己家的宗祠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但是其余居住在小镇外面的九姓之人却似乎并没有那么看重宗祠，而其中尤其以自己家最为突出。</p>

<p>“进去吧。”老者抬头不经意之间看了南方一眼，然后对着汉子说道，接着便在汉子震惊的神色中向着崖壁走去，整个身体没入其中。</p>

<p>汉子现在的内心感觉很惶恐，甚至有些怀疑前面的那个老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的颠覆了他的三观。</p>

<p>为什么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壁，居然能够通过？当真是镜花水月，就算是眼前的这个世界好像也不能那么的相信了。</p>

<p>眼看老者的身体将要全部没入石壁，汉子也没在多想紧跟着老者进入到了石壁之中。</p>

<p>月升而落，等到老者和汉子从石壁之中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早上升起的初阳照射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汉子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p>

<p>在昨晚父亲和自己说了很多，挥舞巨棍的神猴，美貌冠绝天下的仙子，金色满身的佛陀，手拿拂尘的道人...</p>

<p>还有自己身穿神甲的先祖。</p>

<p>一切的一切都对自己充满着无与伦比的诱惑，但是现在可惜了...</p>

<p>“父亲，原来之前你吩咐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这个，但是真的没有转回的余地了吗？如果根据你说的话，那现如今距离当初已经整整有了十万年的时间了，那么长的时间...”</p>

<p>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有些怒气的老者打断，“闭嘴！李平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想告诉你你真的是太小看外面的那些人了，也太小看我们的先祖了。十万年的时间在你我的眼中也许很长，但是对于他们...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罢了。而当初的那一战...总之他们怕了，现在时间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我们这些杀光，一个不留。”</p>

<p>汉子原来有些侥幸的想法，随着老者的话逐渐的消散。</p>

<p>“蝼蚁...”汉子看着脚下没头没脑的说道，随后自嘲的笑了笑，“父亲，我们在他们的眼中也就是和蝼蚁差不多吧，可是...为什么他们连蝼蚁都不愿意放过？”</p>

<p>“因为他们怕了。”老者沉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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