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除夕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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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无一的极度不配合，将她送回空峰山的计划直到年底也没有实现。

新年将至，今年祈陵城事故颇多，不怎么太平，从百姓到官员皆是严苛以待，期待来年能转大运，早早就将城中装扮得一片喜气洋洋。

“没有雪的新年简直失去灵魂。”霁影自从入了冬，就一直在为祈陵城不下雪的事郁闷。

柏容倚在大门上，望着街道上忙碌的人们，默默点头附和，这应该是他们过的第一个没有雪的冬季。

一名小弟子提着大灯笼走出来，冷不防地撞上大门口的霁影，连忙道歉个不停。

霁影虽喜欢捉弄人，但不是个难相处的，自然不会去刁难，还顺便将灯笼也帮着挂上了，小弟子又是一脸惶恐地道谢个不停。

林悦莹正好走来，看见小弟子对着霁影连连鞠躬，连忙跑了过来，“霁影，你又在捉弄别人？”

小弟子吓得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番，便低着头告退跑开了。

“我有那么无聊吗？”霁影才不会白白受冤枉，对林悦莹想也不想就怪罪自己的行为很不满。

林悦莹是个坦荡的，自知理亏，也不多解释，给霁影赔了个不是，弄得霁影想继续借题发挥都没办法，悻悻然地背过身去。

“今年除夕你们回家吗？”林悦莹来回望了眼两人。

古巫虽然封闭，但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像林悦莹和昭家兄妹那样，家族世世代代皆是木巫寨之人，也有像柏容和霁影这样的半路弟子，每逢除夕，他们被允许回家，与家人团聚。

霁影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嫌弃到不行，“请问林大小姐，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们回家？”

林悦莹歪头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没有。

柏容转身进大门，向庭院深处走去。

“今天轮到他监视时无一吗？”林悦莹早就习惯了柏容这副样子，要换做别人，肯定会愤愤不平。

“感觉没什么继续监视的必要，大门口守着不让时无一跑出去不就行了？”霁影越说越觉得这招挺好的，决定轮到他监视时无一的时候试验一下。

“走吧，巡逻去。”

“嗯。”

屋内，刚刚和栾长老结束口舌之战，时无一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栾长老则是被她吵得头疼，闭眼揉着太阳穴，感觉比打仗还累。

时无一好心给栾长老也倒了杯水，还体贴地劝慰道：“既然这么累，就不要每日都来催我回去了。”

栾长老一记刀眼飞过去，“你以为我愿意？”她从来都是个稳重的，可不明白为何在面对时无一的时候，说话会变得如此劳心费神，连着喝下两杯水，才稍微冷静了些。

时无一见她迟迟不走，便知肯定还有别的事，坐在一旁不做声，等着她的下文。

栾长老双手捧着杯子，低声道：“过完年，夜堂的人也要来了。”

“玉阁夜堂吗？”时无一问。

“嗯，栾六安请来的。”栾长老点头，放下杯子，一脸正色，“新巫那边介入越来越深，对你的怀疑也只会增而不减。”

时无一听出了栾长老隐晦的提醒。

现在巫鬼处境的确困难，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再出现狂巫，而她又能制解药，巫族才姑且按兵不动，一旦玉阁用她的血复原了鬼血毒，她将是第一个拿来被开刀的，其他巫鬼恐怕也难逃此劫。

“长老大人，这么明显的来提醒我，没问题吗？”时无一玩味一笑。

栾长老望着她的脸，有几分失神，她也不清楚为何会特意来提醒，近一年的相处，总感觉时无一和她印象中的鬼族不一样……话说回来，巫鬼只是有一半鬼族血统罢了，到底是和鬼族不同的。

低下头，木质的机关手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见她神色不太好，时无一略有些担心，“栾长老，怎么了？”

栾长老抬眸，心头莫名烦躁，冷淡回了句“没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时无一满脸莫名其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女子果然是年龄越大越难懂。

除夕夜将近，忙碌的步伐愈发快起来。

祈陵城的危机还未完全解除，今年是注定回不了家了，为了安抚自家弟子在异乡过年的失落心情，潘护法和元护法更是在忙碌之余，置办起了年货。

栾六安听了弟子汇报这一消息，觉得荒唐又可笑。这样的危机关头，居然还有闲情过年？一群不知所谓的老家伙，心可真大！

这个念头，直到收到元护法寄上门的年货之后，达到了顶点。

栾六安毫不客气地撕掉请帖，关上门，在房间里乱砸发泄。

“瞧不起我是吗？挑衅我是吗？嘲笑我是吗？一群老东西，我辛辛苦苦在这里还原毒药，你们居然自在地逛街打年货？！天天就知道巡逻巡逻！敌在暗，我在明，巡逻有个屁用！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啊！气死我了！”

涂虹和贺昀在房门外，担心到不行。师父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为了修炼那套保养之法，才一直隐忍不发，今天发这么大的火，还是近几年来唯一一次。

“哈啾……”远在木巫庭院的元护法打了个喷嚏，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出于好意，寄过去的一箱象征友好相处的年货，居然会被人当成是挑衅。

“老元，年纪大了就多穿点衣服。”潘护法打趣道。

大祁山脉白雪皑皑，每逢春节，木巫寨挨家挨户都会挂上红色绸带，鲜红的绸带在白雪中格外显眼，

某间屋子里，一位消瘦的男孩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不断飘零的雪花。

“书师弟，该喝药啦。”端着热腾腾的药，昭杏走了进来。

男孩闻声回头，看到女孩的那刻，笑意染上眉梢，乖巧地点点头。

万木山庄，弟子们此时也正在为春节做着准备，只是主殿内和殿外是两个世界，外面喜气洋洋，殿内鸦雀无声。

族主杉洋刚读完火巫族长寄来的信，面色凝重。

鲁长老和林护法对视一眼，皆未做声，不用问也知道，信上一定又是要他们赶紧召回时无一。

自从鬼血毒问津于世，所有巫族族长如临大敌，纷纷加强了对巫鬼的管禁，其他几族软禁着三到五名巫鬼，而木巫只有时无一一个，却还将她放了出去，这让其他几位族长倍感不满，连连几个月接连不断地寄警告信过来。

“他们都不看看解药是谁做的吗？”杉洋郁闷得快吐血，第千万次将把这一切烂摊子扔给他、自己却不知道躲在哪逍遥的老族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在忙碌与烦恼交织的年底，终于迎来了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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