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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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精选用做文字的题材，是从海里挖出来的，并和水元素自然结合的蕴含着较为特殊金属元素的这个星球所独有矿石。

海精们将其称为水晶石。

通过将它磨平，经过多方面尝试，把汇集水元素形成的超高压水枪作为魔力的传导和刻印在这石板上面用的雕塑刀。

最后，这花费了一年，耗尽了心血就是眼前这个鸡蛋大小的符文，老实说，以它们的体型，用这作为文字，那有些太大了点。

“你们还真发明出来了啊。”

虽然在雷内斯眼中，这还是过于复杂和粗糙了点，显得很原始，其实，光之国对于他们这种类型的文字早就能熟练使用了，那就是用奥特签名，短短几个代表自己名字的符号，就能传达出大量信息，还兼具多重表达和设置作用，远远比他们的文字要高级多了。

但是，这个，作为一个文明初始阶段交流用的文字，应该已经足够，而且，居然只花了一年，这对于讲究积累的文明来说，实在太短了。

不对，这真的该称为文字吗？感觉，应该从魔法意义上来认识，这或许更像是魔法世界的符文和小型魔法阵，海精作为元素生命其实天上就是天生的魔法天才吧，这反而也许是最适合它们的文字。

光是眼前这一个符号，就能“读”出来包括场景在内的一堆东西，由于对世界的观察不同，他们用文字去描述那个场景使用的方法也不同。

他们叙述一件事情，也只需要十个这样不同的文字就足以。

而且，这个符文里的每一痕每一撇，各自所表达的意思都有一定的偏向和讲究，它们互相组合，又能够完全表达出不相同的情感，这一个符文，简直就像是把一个世界展现在你眼前一样，如果是人类来读他们的文字，感觉恐怕更像是在玩VR吧。

它们似乎不存在特定的语法，符文与符文之间的顺序只是观察世界的顺序的不同，当然，它们也尝试把两个符文连并，来达到一次性领略世界的特殊效果和更富有冲击性的感觉，就像汉字里偏旁部首的组合一样。

“真是让人惊讶，你们比我想象的要有天赋。”

“我其实觉得还有优化空间，很多方面都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所能达到的顶点了。”那个模仿着雷内斯人间体外貌，并带领着其它海精创造出文字的海精如是说。

“从我个人角度，我觉得对你们来说足够完美，只要有水元素和魔力，就可以共鸣其中所表达的信息，只是阅读的话，甚至都可以说没有任何门槛。”

“但与之相反的就是，掌握的要求变高了，果然还是太复杂了，尤其是还要在这种材质上雕刻，对水元素的控制的精度要求也特别高。”

“如果你们这样的话，我总感觉你们会从社会中专门诞生出一个阶层用来写作和记录这些，其余人则不用学习这种文字，而去忙于自己的事。”

“或许，但我个人感觉还是所有人都能掌握，以此能自由描述自己眼中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她用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这些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文字，如此期望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样也算是名留青史了，要不要把你自己写进去，让后世人知道？”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我已经做好文章，把自己的经历和创作历程给写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会谦让一点。”

“谦让什么？什么是谦让？”

雷内斯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个概念。

“我的评价是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奇怪行为，从你口中可以得知，它也并不是真的去让，而是客套一下，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含蓄的表达会代表给别人面子。”

“以你们的社会形态，难以理解也是正常吧，不过，这种感觉留给后人真的好吗？你们之前不是还说，亲身去体会才是最美的？”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们的文明应该也一样，不会去反复更改已经诞生的东西，而是在诞生的东西上修修补补，虽然可能有些自私，但我和他们都很荣幸能作为创造文字这个事件的最真实的体验者，所以我让他们每个人都写了一篇关于这件事只属于自己的自传。”

她转头看着世界的一边，这片深不见底的无比广阔的世界，对本来的海精们来说应该看不到“尽头”的，但现在的他们，却只能盯着那幽邃的地平线愣愣出神。

“更何况，我们的后代真的还有机会去亲身体会这个世界的美好吗？”

海精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呆那么长时间过，他们本来应该是顺水而流，自由自在，属于旅途的生物，现在却因为频繁爆发的怪兽灾害而被困在这里，这个原本安全的聚居点，现在对它们来说反而更像是不能动弹的囚笼一般，令人痛苦百倍。

“这一天肯定会到来的。我向你们保证。”对于这个情况雷内斯只能如此安慰。

今天，又来了很多海精避难，根本不需要去特意的数，这个聚落点依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范围变大着。

海里的环境正在逐渐恶化，雷内斯感觉就像是回到地球的一战中的凡尔登战役里一样，寸土必争，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花相当长的时间，这个时间还在不断变长。

哪怕清扫了一片区域的怪兽，很快就会又有从不知道哪里出现的新的怪兽到来，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自保这个聚落点就算不错了，更别说推进。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星球怪兽的数量在不断的增加，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本地生物变异为怪兽的情况。

面对这个现实，雷内斯也认识到，这里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垃圾场，而是被选中用来培育养蛊出最疯狂，最强大的怪兽的陶罐，然后，等把这个星球庞大的力量吸收干净，通过战斗选出来最后的最强怪兽，那就是所谓的用来决战，打破宇宙战局的核武器一样的最终兵器吧。

“我被漂流到这里，甚至都可能不是一个偶然，泽格里莫非想让我帮他练兵？以战养战？最后让我成为它养蛊出来的虫子的养分吗？”

她毕竟不是什么都不会想的傻子，面前这个可能实在无法忽视。

每次想去从源头解决问题，但对方都是用虫洞来传输的，突然开启，又突然消失，一丢丢下一堆怪兽来，根本挡不住。

“我很感谢你，雷内斯。”

那个海精眺望着远方，又突然如此说了一句，让雷内斯从沉思中惊醒。

“没什么可感谢的，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不，我不只是感谢这件事，也更感谢你，如果没有到来，我们恐怕根本不会研发出文字、音乐和图画，在被困住的现在来用以消遣，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一定会被憋疯了然后和怪兽爆了，最后不留痕迹的彻底灭亡吧。”

“……我对此只能说，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会发动自己的想象力，为满足自身欲望而努力活下去，那么，这自然不过是你们迟早会发现的东西罢了，你们能发明出来，也证明你们有这个天赋和能力，无非是时间早晚而已。”

“是吗？我倒觉得我们都会去和怪兽爆了。”

“然后早点陪你死去的配偶？记住，战争不是匹夫之勇，它绝对不能以感情用事，也不可能全以想当然发动，你所说的跟怪兽爆了，我不觉得别的海精会认同你的想法，只是你个人所想而已，所有生命都应该是以自我生命为前提的生存着。”

“那你呢，我觉得你与我们不同。”

“个人可不等于集体，个体的意志也代表不了所有人。”

“说得也是。”

此时此刻的海精们，依然对胜利抱有着很大的期望，他们虽然在雷内斯这个外来者的建议下，发明了音乐文字和图画作为消遣，但是，也只是作为玩具一样消遣的工具而已，除了关于雷内斯的事情，他们基本不会用文字记录任何事，就算偶尔做出自己去过的地方的画和文章，也会很快自己把它给消除掉。

毕竟，只要回到原本那样的生活方式，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只会破坏新的海精们旅行的第一感觉，写写画画可以自我排解，但绝对不会拿去给别人观赏。

他们当然也没有用文字创造出如同诗歌和小说这样的作品，当然，雷内斯觉得这更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意识到可以这样做。

除此之外，海精们把注意力则放在研究如何去打败怪兽身上，显然，他们已经认识到，光靠雷内斯一个人是不够的，不知道是文字的创作还是对雷内斯日常生活的观察给予了他们灵感，他们开始意识到既然只靠自身力量不行，那么就尝试依靠外力。

可以说，他们已经开始有“工具”这个概念的萌芽了，原本海中最强大的他们只靠个体的肉身力量就可以横行世界，但怪兽的可怕让他们逐渐改变这一观念，开始思考如何依靠别人和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律来作为新的武器。

这方面已经有了的成果，就是拟态吧，他们通过回收古维拉的钻头，还有研究盖德斯的尸体，亦或是收集怪兽的残片，又是参考这片大海其它的生命们的身体构造，互相交流讨论，终于搞拟态搞出了一个跟怪兽一样高的东西。

由于集结了百家之长，所以这个被雷内斯称为利维坦一样的拟态能找到很多生命的痕迹，包括章鱼的触手之类的东西，由于是作为终极兵器，抛弃了没必要的器官，所以也看不到眼睛和鼻子等器官，在头上到是插了一根古维拉的钻头用来朝敌人撞击，怎么说呢，这诡异的感觉比怪兽还怪兽，雷内斯真的为他们的审美观感到担忧。

利维坦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缝合怪，这不只是样子上的，还是物理意义上的缝合——由很多拟态不同部位的海精合体而成。

“还可以这样……”

看着这诡异的合体，茫然的雷内斯甚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刚才眼前一堆海精突然变成这样后，就忍不住做出吐槽，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作为奥特曼好像没什么资格吐槽别人，因为奥特曼的合体除了外貌上都比海精的合体更加离谱。

老实说作为元素生命，本来就是由能量还是魔法能量构成的躯体，能做到这个样子确实不奇怪，但是这么多海精，他们又不是完全彼此相容，像奥特曼合体那样意念合一，他们更像是机器人的合体，身体用水元素相连直接拼接上去，彼此意识都还是是存在的，那么，他们能做到统一那么多海精的意识行动吗？

不，这个怪兽开始甩动鱼鳍，缓慢的在水中游动着，他们居然真的做到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雷内斯带着疑惑向旁边带她来看的海精问道。

这个海精想了想，回答道：“很简单啊，我们可以通过水元素互相快速交流，当然，会有一个头脑体的总意识控制着，向身体各处发布命令，然后按着它发布的做就行，除了它其它人甚至都不用怎么动脑筋。”

“你说起来还确实挺简单的。”

“哪怕你这么说，我们就是这么做到的啊。”

“这就是你们‘海精的事就不用想那么多啦’的版本吗？”

“什么意思”

明明你们之前还喜欢各自独立，完全不像是一个群居生物，现在，却能这么方便的沟通交流统一。

真是让人好奇创造你们的人，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目的。

“对了，这次来找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能不能帮我们测试一下我们这个的战斗力如何。”

这个海精见雷内斯没回答，就继续说道。

“好啊，就是你们不要测试之后太沮丧就行。”

雷内斯立马变身，然后几拳头就轻而易举的把它们捶成了一摊水。

“质量和密度都还是不够，老问题，只是看上去好看的花架子，距离实战还差着远呢。”

她变回人间体，评价道。

一旁的海精也沉默了一下，也赞同的说道：“没想到会败的这么快，确实存在相当大的改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