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建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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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球一年多的时间当中，汇聚在一起的海精也迎来了一轮繁殖期，新增了大量新生儿。

毕竟没事干，就造小海精养孩子，为自己找点事做，也算是消遣。

海精和人类一样，随时都可以去繁殖，不会受季节的影响，虽然这里是大海，但随着星球公转，也会因为冷热交替产生季节的区分，受寒流和暖流的影响，海水的温度也会有较为细微的差别。

不过，对于海精来说，这不算什么，只要不过于靠北或南，深海的小小水温变化完全不算什么，所以他们的繁殖是极为自由的。

当然，海精交合的目的完全是造孩子和作为生命繁衍后代的需要，是他们彼此情感交流的结晶或者意外，毕竟，没有雌雄分别，亦没有生殖器官的他们不会在交合中有任何快感，事实上，它们的交配更加类似于同为能量生命的奥特曼——把自己体内的光，给拿出来放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爱情更加符合人类所追求的理想恋爱——不包含任何性与物质上的利益的交易，纯粹的柏拉图式恋爱的精神交流。

一般来说，他们一胎只会生一个孩子，但这是可以任他们自由的控制，不过绝大多数海精更倾向于生太多孩子是一件没什么必要的事情。

海精孕育的话需要的时间只要四个月左右，远比人类要短，虽然胎儿是在体外的，但他们理所当然没有像鸟类那样专门去筑巢得习惯，而是拟态一根触手之类的来专门随身携带。

但是雷内斯的到来，显然改变了一下这个风气，原本，雷内斯的屋子是自己手把手挖个坑造的，外表看起来不堪入目，但很快，光之国就穿送过来一栋豪宅，这种高大的人工物品从上到下都让海精充满了兴趣。

海精从来都是居无定所，自由自在的，他们不像其它智慧生命那样，没有改变大自然原本模样的需求，因为凭借他们强大的身体能力，能完全适应在海里生存的各方面需要，这也让他们的创造能力无比匮乏。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怪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外面实在太危险了，他们被困在这里，这自然是难以忍受的，却也因此激发了他们的创造力，哪怕这并不是像别的智慧生命那样为了生存而所必要的。

既然看不到新的风景，那么为何不用自己的手，创造出新的风景呢？从雷内斯带来的那间豪宅上，他们看到了作为智慧生命的自己也有的这样的可能性。

别的人可以，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文字的成功也极大的鼓舞了他们，作为父母，他们也有想让自己的孩子能活在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见证不一样的刺激的追求，所以，一股建筑热就在海精中燃起了。

当然，有喜欢的也就有反对的，比如模仿雷内斯模样，还创造出文字的那个老海精，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是个保守派，他们觉得建筑会破坏原本自然的美，孩子们将会再也见不到世界原本的样子了。

这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对海精来说，可能没有比刺激感和新鲜感更重要的东西。

显然，这超过了纯靠交流能解决的问题，双方公有公理，婆有婆理，见证了新的可能的海精自然已经无法满足于原本的自然带来的感觉，保守海精也不能容纳这种损害下一代利益，这种对自然美的破坏。

于是，展现在雷内斯面前的，是因为建筑和雕塑等的诞生而即将爆发的一场内战，这估计将是海精第一次内战，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问题是现在大敌在外，你们居然就因为这种事情率先内战？这自然让难以理解的雷内斯为此大受震撼，但对于海精来说，这显然不是嘴上说说这点事情的地步，而是决定海精生存理念的争夺。

然而，对于海精来说，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

什么是战争？

海精从来没和海精打过，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哪个海精都没有利益冲突，就算理念不一样，他们也从来是各自待在各自的圈子里，当真到了要对同类下手的时候，他们反而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也喜欢去观察别的生物厮杀，甚至以此为乐，可是，去学着别的生物那一套，用在自己的同类上，怎么感觉都不对头。

虽然喜欢追求刺激，不过这也是他们从未接触过也从未想过的领域，并且一想到去杀死同伴，他们就会感到特别不舒服。

就这样，他们开战了，却是冷战，双方互相瞪眼，谁也不敢更不懂接下来该怎么做，场面说是战争，更像是小孩子闹别扭。

雷内斯不会插手，反正根据他们观察，海精们现有的攻击手段是没办法杀死另一只海精的，而且，这或许是他们文明成长的一个很重要的经验。

她现在正在和小海精在一起玩，那些大海精沉浸于互相瞪眼中，可小海精却还远远没形成自己的世界观，不会插入大海精的争吵中，便让雷内斯来帮忙带孩子了。

小海精不太能熟练的控制水元素，不过，依然能明显的看出他们对雷内斯无比感兴趣，它们总是尝试去改变自己的身体，模仿出人类的模样。

这些小海精的成长轨迹似乎完全偏离了原本的海精该有的成长轨迹，他们一出生，就可以和别的海精的孩子一起玩，这让他们比起大海精更加富有交际力，作为智慧生命的社会性也变的很明显。

由于一出生没有像自己的父母辈那样到处旅游，而是被限定一个区域，大海精也不愿意去告诉小海精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他们更希望自己后代能去亲身感受，亲身见证，但这就导致小海精对于外面的追求的欲望大大降低，毕竟音乐和文字的出现满足了他们一定的精神追求，更何况，外面还有可怕的怪兽，谁又愿意出去送死？

也有些小海精受父母影响，开始尝试用石头和沙子制造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对于保持自然美什么的，他们对此则完全没有什么概念，毕竟这片地早就玩腻了，是时候增加一点新东西了，而保守派显然不会去跟孩子计较——事实上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偷偷变成维新派了。

“在我们那儿，有一个这样的游戏，那就是捉迷藏。”雷内斯不太懂怎么和孩子们交流，所以就尝试把捉迷藏这种游戏教给他们，反正这种游戏方法在动物中也很常见，小猫也会躲起来，然后突然出来吓人一跳，只是海精这种生命以往生活方式不会和同类待在一起，使这简单的游戏反而无法诞生。

反正他们呆在这儿肯定还要很久的时间，捉迷藏这种游戏只要细心观察，是迟早会发明的东西，告诉他们也无妨。

“你们先藏起来，然后我闭上眼睛，会过一段时间，就去找你们。”

小海精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就四散躲开了。

然后雷内斯为了找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由于海精水元素性质，他们的感知范围大的离谱，在水里藏的地方也是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根本找不到。

最后雷内斯被迫不再压制自身能力，否者纯粹靠人类级别的感知极限，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他们，就算这样，她还是找的累死累活的。

“大意了，但看他们玩得也很开心。”

雷内斯不陪他们玩，海精们就学会了玩的方法自己和小伙伴玩，并在未来持续依靠捉迷藏而折磨了许多海精父母。

另一边，海精们的争吵也维持不下去了，双方事后冷静了一下，两个派别便各自出现了一大批对互相的妥协派。

经过友善（也许没那么友善）的交流后，他们决定用评级的制度来衡量哪些地方可以造建筑，比如有些地方特别单调无聊，特别重复，根本没什么刺激感，那你就可以在这里建自己想建的东西，但那些美轮美奂的珊瑚礁就不行。

文字的作用这时候凸现出来，他们会在可以建造的地方专门立个碑，写上文字说这个可以建造东西，他们还用水晶石做的石板把这次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用来做参考，毕竟这也是很独特的经历。

雷内斯则一五一十的记录到光之国档案里，她经常白天打怪兽，下午陪孩子玩，然后就缩在豪宅里码字。

同时也会思考战斗的事情。

“泽格里他们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这个行星，怪兽身体里的灰暗病毒也没有和本体所联系，所以，我迄今为止的战斗杀死那么多怪兽，并没有被注意到。”

可如果是这样，他们如何确认自己所需要的终极兵器诞生了呢？

“也许，它同时兼有两个作用，作为垃圾场，和养蛊的场所，是兼并的。”

或许，泽格里在这方面投入的注意力比雷内斯想象的要少很多，垃圾场的作用甚至才是主要的，实验养蛊则是顺带的。

不过哪怕如此，万一成功了，也该有个观测到的效果。

“不是灰暗病毒，又是通过什么来观测到实验成功呢？”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吸收了一个星球的水元素，和大量的怪兽以及灰暗病毒，那最后的强者的实力的展现的第一步，自然就是自己脚下这个星球，如果那等强者诞生，这颗海洋之星绝对会瞬间被打的爆炸。

一颗生命行星那等爆炸的光芒和威力一定会被他们捕捉。

“这样的话就难办了。”

想要从根本上保护这个星球，只能靠武力威慑，让他们不敢来犯，或者彻底消灭敌人。

而要用武力，就自然必须直面泽格里和灰暗病毒，且不说战斗力的问题，这个战斗的前提就是让他们真正关注到这个星球，否则人家天天都当你不存在，天天开虫洞丢怪兽，开完就走，那这要怎么打，怎么威慑？

可如果要让他们关注到，代价却是毁灭这个星球，不就完全本末倒置，雷内斯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该怎么办呢？或许，我可以跟海精说说吧，这是他们的星球，不能一直不知情。”

第二天，她便大致用海精能理解的语言解释了一下后，海精们也开始了讨论，并很快得出一个答案。

“雷内斯也不好一直呆在这里，那么，只要我们成长到能打赢怪兽，就算他们不停派遣怪兽来，我们也能依靠自己力量处理，雷内斯也就可以离开。”

“这么说是没错，我也很期待并愿意全力保护你们直到那一天到来，但主要是时间问题，文明发展是个积累的过程，我们的战线又迟迟无法推进，也许不知道哪个地方，最强的怪兽就已经开始被孕育出来了。”

“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就先这么去做，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好得多。”

“行吧，我还是倾向于速战速决哟。”

“我们也同样期待速战速决，在这里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