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遇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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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客栈大堂里，店家已准备好了早餐，申旺和张伟下楼用餐，然后检查马匹马车，准备上路。

程令琪和程贝伊将申旺从头打量一番，也不见其有异常，昨夜怕是只有申旺一人睡得香甜吧。

所有人都坐在大堂里用餐，林悦龙不知去了哪里，他们林家的米粮铺角角落落都有，他随便在哪儿都有自己的住所。昨夜之所以过来，就是要跟锦衣卫交锋，让他们知道，林家的东西，谁也别想觊觎，锦衣卫也不行。

程泽里上前拍拍张伟肩膀，“张大侠，请了”

张伟一拱手：“程二公子，请了”

“张大侠是要上京吗？”

“正是”张伟应一声，也不太想多谈，走镖人最忌讳泄了底。

“我们一行人也要上京，张大侠要不嫌弃，不如咱们用行如何”

“这样我们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张伟尴尬了一下下，同行当然好啊，有了程家一众护卫加持，这一路再不会遇到任何阻碍，占了天大的便宜，他乐意至极，又道：“申掌柜雇了我们镖局，我们得听雇主的” 说着用眼神示意屋里的申旺。

程泽里转头望向已经收拾好包袱出来的申旺，一个仆人的仆人，现在却是张伟的雇主，让程泽里真是不好称呼，望着申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申旺，程二公子他们也是要往京城去，不如与他们同行，这一路可确保太平” 看申旺作思考状，没有回答，又道：“昨天程二公子让给咱们一间房，已然承了二公子的人情，回头不论我们镖局还是你们家申掌柜，一并还了，岂不是好”。 申旺只是申掌柜家的下人，并不属于徐记当铺，张伟也是斟酌了许久，最终选择直接叫名字吧。

对于申旺来说，除了他媳妇叫她旺哥，阿旺之外，其余人，都是直呼申旺，所以，他听着也很顺耳。他此时并不是在思考，他没有需要思考的事情，他只是在想，还有几天才能和老爷汇合。

这会听见张伟的话，老爷吩咐路上行程一切听张大侠的，于是说：“老爷临走时说，路上一切听张大侠安排”。

张伟翻了个白眼，听我安排，那你又要从长垑堡折回京城。算了，跟这种死脑筋的人也没办法计较，好在人还不错，听话，勤快，能吃苦，张伟觉得自己是带了个孩子上路一般，唯一讨厌的就是一路都不肯洗澡，这大热的天，味道有点重。

“成，那咱们就沾程二公子的光了” 张伟觉得这样也不错。

程家护卫已全部整装待发，程令琪钻进临时买来的马车里，听着辚辚车轮声，嘴角弯起一个心满意足的得意的浅笑。

一队人徐徐出发了。

程泽里紧追在张伟身边，“张大侠，昨天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是哪个话本子里的，我回头找来看”程泽里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让张伟有些好笑，这么大个人，像个小孩一样。

“我那是常年在外走镖，闲来无事，听道上的朋友解闷的，不是什么话本子里的故事”

“噢？照你说的，这地方以前是亚拿人的地盘，这亚拿族人，都灭绝了几千年了，而这些地名，却一直没变过，这是不是真的” 程泽里的兴趣爱好就是对各类传奇感兴趣，他相信这世间有神，有妖，有鬼，只是人更强大，所以那些异类都不能显形。

“真假我可就不知了，你就当个趣闻听听解解闷就行，可千万别当真。” 这类故事，在镖局流传的多了去了，镖师这一行，长年行走在江湖，各种奇闻怪事每趟镖走下来能收集几大箩筐。

张伟坐在车头上，程泽里紧挨着，专注地等着张伟接着讲，张伟也大方，全当打发漫长旅途。

“这亚拿族呀，据说在上古的时候是生活在炎水平原那一带的，后来被图什族给赶走了，他们就越过了小静山，往北搬迁，就到了现在这片地方了”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这个种族是怎么灭绝的？”程泽里继续追问。

“据说，当时还有色烟族和甘目族，他们都以为小静山以北是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三个族各派人往北方去打探，结果发现这里竟是一片沃土，于是三个部族就迁到这儿来了”

“就这么简单？”这故事似乎也不吸引人嘛。

“我们镖行都是道听途说的一点点，从没仔细打探过，你要是想知道，可以问当地人呀，他们肯定很清楚”张伟说着就要停车，准备去找个当地人问问。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些故事 ”申旺也听得入了神，撩开车帘，疑惑地看着张伟，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只是谁在乎谁信不信呢，只是路途寂寞，解解闷而已。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京城方向行来，虽然已尽可能地快了，马车终究快不过骑马，行程还是比预想中的慢了许多。

走了不到半天的路程，前面的队伍天始的骚乱，队形变了，有人折返了回来。

“公子，前面有流民拦路抢劫，要绕道吧” 程贝伊站在马车前，隔着车帘和程令琪说。

“流民？”程令琪很疑惑，怎么会有流民呢， “若要绕道，会多耽误好些天”，对付几个流民虽不在话下，可程家的处事原则是不惹麻烦不生事端，没必要去招惹这些流民。

“只怕不是简单的流民吧” 程泽里已经赶过来，看着前面若有所思地说。

“的确，这是京京的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怎么会有流民” 不用想，准是得到了风声，追赶火雀来的。

如今也没办法追究唐富贵这个乞丐中的丐渣的责任了，尽管对他嗜钱如命没有底线的德性了如指掌，可他的信息来源是最快最及时的，一时之间，还离不得他，竟然真拿他没办法，这些年，也不是没想过另外找个人来替代他。

张伟一听有流民，瞬间蹙紧了眉头，第一想法就是绕道走，真是麻烦呀，流民不同山匪盗贼，流民就是一群手无寸铁，饥肠辘辘，无家可归的普通百姓，打不能打，杀不能杀，直接就是一个惹不起。即使是锦衣卫见了都要绕道走，何况其他人。

可是绕道的话， 至少要多耽误十二天，他对这些路段那是再熟悉不过了。申旺坐在马车里害怕得不住地颤抖，他可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全凭张伟做主，如今跟着程二公子他们，想来他们是有主意的，只不过控制不住害怕。

既然被惦记上了，躲避就毫无意义。

程令琪领着程家侍卫们一字排开，一路向前，每个人都张弓搭剑，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张伟一手握剑，一手抓着马缰，驾着马车紧紧地跟在后面。

前面不到一里的路程，果然有30多号流民拦在路中间欲抢劫过往行人，尤其是那些富有的商家。

他们不止要粮食，还要金银珠宝。

程家十几号侍卫，个个横刀立马，一派肃杀之气直扑流民而来，那些流民，原以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一见之下才知个个都武艺高强。“流民，呵呵” 程令琪发出一声冷笑。

“张大侠，你护好你的人，我护好我的人” 程令琪目视着前面的流民，高声说给张伟听，张伟自是明白其中厉害，叮嘱申旺在马车里坐好，说起来，这一行人中，就申旺是个弱鸡，没武功，没脑子，还是个仆人，他们全都在为他拼命。

哪有这般强悍的流民呢，程令琪毫不犹豫发出攻击命令，两方人马迅速缠斗在一起。

奈何对方人多，个个都算得上高手，而这边，本来就只有十几人，还要留人保护申旺，眼见着就落了下风，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再斗下去，势必会束手就擒，程令琪心里有些焦急了。

正苦于脱身之计的时，却见一道身影像闪电一样迅速窜进缠斗的队伍中，一圈游走下来，将双方的人马分开，对方几名高手倒了地，形势立时逆转，程令琪不知是谁在帮他，但机不可失，程家护卫们也受到了鼓舞，伤痛也顾不得，勇气倍增，势要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恰此时，一阵马蹄声靠近，众人都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林悦龙端坐在马背上，好整以?发望着打斗的那群人，他手下的游鹰迅速加入到战斗中。

新生力量的加入，打斗很快结束，那群伪流民全部被擒。

“神武帮？”林悦龙带着鄙夷的口吻看着那自称神武帮帮主的人，“就凭你也想抢火雀”。

“这些人，怎么办？” 程令琪握着滴血的长剑，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帮主，问林悦龙。

“杀了” 林悦龙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转头去牵自己的马。

“杀了？” 程令琪一惊，这么多人就这样杀了，不好吧，程家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不会枉杀无辜。这些人不过是因为贪念，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妄图仗着一身功夫强抢罢了。

“废了他们的武功罢” 程令琪对程贝伊道。

程贝伊和张伟提着剑，将对方30余人的武功全废了。

“你们，你们” 帮主还想作最后的挣扎，“我有个秘密跟你们交换”

“不，你没有秘密” 程令琪冷冷地说。

“是关于火雀的秘密” 帮主大声喊着，生怕人听不见。

“不，你没有， 火雀的所有秘密我们都知道”

“不，我有，是唐富贵告诉我的，我花了1000两银子买来的”帮主继续叫着。

“唐富贵就是我养的狗，他的秘密我岂能不知” 程令琪毫不犹豫一剑挥下，挑断了帮主的手筋，“留你们一命，已是上天的恩赐了”。

“还不滚” 林悦龙大喝一声。

一众人屁滚尿流地走了，除了地上的血渍外，没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蕙城，首先要跺了唐富贵这狗杂碎” 程令琪恶狠狠地说，提起唐富贵，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程二公子，就此别过，你们就安心扎营吧” 林悦龙抬腿跨上马背，双手抱拳，准备离开。

“多谢林公子相助，不然今天还不定如何” 程令琪尴尬地一笑，今天虽不至于输，却会赢得很惨，哎，当初不肯与林家结盟，现在两家人倒是配合默契，摇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张大侠，不如跟我们一起走” 林悦龙向张伟发出了邀请，目光却看着申旺的马车。

“不了，我们还是和程二公子一道吧” 张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开玩笑，林家是什么人，程二公子好歹是蕙城人，大家互相都是认识的，至少也是知道的。林家，呵呵，还是不招惹为妙。

“既如此，那就一并告辞” 林悦龙再度拱手，然后一行人策马扬长而去。

经此一耽误，今晚怕是赶不到投宿的地点了，好在都是惯常出门的人，随地扎营也习以为常。

唯一的另外就是申旺。他第一次出远门，却经历这么多的事，早就吓软了，此时腿脚都使不上力气，好在是最后是赢了，贼人都被赶走了，他心下稍定，暗暗地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