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世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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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藤留下的讯息足够推演真相，假如他没说谎的话，柊家出了一个背叛者，内部占有一定位置的人士将情报出卖给的对组织，推动某项研究，这个人憎恨着柊家，并且想拖住对背叛者而言麻烦的一濑红莲。

答案很明显，柊家的背叛者是——

柊真昼。

她一直拼命努力至今，不间断地磨链自己，不惜背叛家人，研究被封为‘禁忌’非人可掌控的鬼之力，都是为了达成她不为人知的目的。

一但得到了强大无比的力量，人们往往会迷失方向，沉迷于浑身舒畅力量充盈的感觉，柊真昼的神智已经受到了侵蚀。

踏上歪邪之路的使用者，灵魂与躯体最终为鬼所用，为周遭带来无尽的灾祸。

[今年圣诞节，世界将会毁灭一次。]

[末世号角即将响起，病毒会随之蔓延，这样一来，在那样的世界里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需要力量，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想要得到我，所以等那一天来临，我们再见面吧。]

这是柊真昼留给一濑红连的讯息。

为何是用‘得到我’而不是‘得到力量’，柊真昼的话语暗示着……鬼咒装备已经开发成功了？

但是柊真昼外表看起来还是人类。

一旦化身为鬼，便会丧失人类所有理性，沦为以人类欲、望为食的怪物。

全国最大的两个咒术组织已经开战，对学生们而言无预警的战争展开，与柊家有着密切联系的第一涩谷高中进入备战状态，学校停课半个月后，学生们才开始继续到学校上课。

根据校方公布的消息——攻击学校的不知名恐怖组织已被帝之鬼正规军围剿覆灭，这个消息让家长们放心不少，毕竟没人想将自己的小孩送到没保障的危险之地，虚伪的谎言只能应付一时，等百夜教发动下一次突袭，学校到时又要死人。

蓝染照样教他的书，边研究对他而言充满神奇之处的人类社会，其实袭击学校的是全国最大的咒术组织百夜教，就算是帝之鬼也无法马上应付过来，但这些又与他何干呢？他没有义务告知这些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柊天利不曾让他接触权力

中心，蓝染也乐得轻松，他只是来这世界‘旅游’的，与其花时间跟人类尔虞我诈，还不如多看点新鲜的事物。

他已经找到离开这世界的方法，每个世界脱离的方式可能都不大一样，上个世界是身体遭受攻击，对身体造成没多少伤害的阵法导致他的离开，至于这个世界……蓝染在拉长进食周期后发现了世界给予的提示，每当喉咙灼热，这具吸血鬼的身体感到饥.饿.难.耐时，他都有种游离世界之外的飘忽感。

身边的人嘴巴开开合合，他却听不见半个字音，就连意识也被隔离，只剩下他一个。

自从有了这个发现后，蓝染没再进食过。

几百年后的今天，他才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快到他离开的时候。

或许还能看见世界毁灭的那天。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蓝染无所谓的想。

终结炽天使的计划在暗地里进行，无人知晓他们研究的东西即将导致何等程度的巨大灾难，或者说，计划的执行者根本不在乎，无论多少死亡，人类千年传承的文明毁坏，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这些东西都在所不惜。

自私的利己主义者，为自己准备了后路，不在乎他人是死是活。

齿轮转动着，沉闷的声音宛如临终之人拖曳迟缓的脚步，苟延残喘，等待死神的镰刀带走它的性命。

丧钟响彻之日进入倒数。

然后，圣诞节那天，世界如柊真昼预言的那般毁灭了。

病毒爆发，夺走人类性命，慌张如无头苍蝇的人们乱作一团，吸血鬼大肆侵略下，人类都市逐一沦陷，祖先花了不知多少心血积年累月的珍贵资源，毁于一旦。

下雨了。

带队行进中的蓝染停下来，手接住落下的雨。

滴在皮肤上的，污秽的黑色雨水，对人体而言有着细微的毒素，带来刺痛感，对吸血鬼而言，这点疼痛算不上什么，日照产生的毒素能让吸血鬼痛上好几天，还得靠仪器清除毒素才会彻底拔除。

蓝染衣服下的左手臂一直戴着简易型紫外线中和装置，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这东西了。

世界崩溃，由日本最大的咒术组织，百夜教一手

造成，他们研究的神秘病毒导致人口骤减，十四岁以上的大人猝死，人数仅剩原本的十分之一。

吸血鬼突然现身，宣称人类愚蠢的行为导致致命病毒蔓延全世界，为击垮涉足禁忌研究的百夜教而展开行动，血染百夜教分布世界各地的设施，将百夜教收养来做人体实验的孤儿带回去作储备粮。政府机能完全停摆，人类在这紧急时刻建立了与降临大地的吸血鬼对抗的组织，保护幸存人类，迎战吸血鬼带来的威胁。

不只吸血鬼，还有随神秘病毒现于人前的异形——约翰四骑士。

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存在，至今仍是未解之谜，唯一确定的是约翰四骑士只会攻击人类，吸血鬼即使靠近也不会遭到攻击。

宛如启示录瘟疫的致命病毒，带给人类的尽是绝望。

蓝染应号召成为先遣部队，像他这种能打的，事情发生都会先被派到前线，这是对他实力的认可，却又何尝不是物尽其用。

与蓝染一同出战的还有柊深夜，给予他们的命令是前往涩谷东面战线侦查、清除敌人的任务，状况未知，敌人分布未知，如此危险的任务整队成年人里硬是安插了一位年仅16的少年人。

柊深夜对上级安排无异议，因为不只他，就连柊家准继承人柊暮人也参与了行动。

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扫除涩谷这一区域的所有威胁，上层临时组建的日本帝鬼军本部要设在东京涩谷。

这场遍及全世界的灾难发生不久，全球通讯陷入瘫痪状态，蓝染被紧急派出的时刻，日本帝鬼军高层还不确定病毒会造成十四岁以上人类死亡。直到人们陆续猝死，只有少数接触过鬼咒装备的大人活了下来，以柊家为首的组织才晓得事态远比预想中的严重。

沉寂的都市，雨雾中出现一道黑漆漆的影子，随着距离拉近逐渐清晰。

“那是什么鬼东西？！”

“那个样子……”无意间在网络上看见类似图片的柊深夜瞪大眼，虽然那张图片很模糊，但看轮廓竟有几分相似，他喃喃道出怪物的名字，“约翰四骑士？”

“快躲开！”

三层楼高的怪物有着巨大的前肢，数根利爪般的脚，背部覆盖羽毛形状的皮毛，怪物发出悚然嘶吼，猛地举起利如镰刀的前肢，朝蓝染的队伍刺下！

地面砸出大窟窿，碎裂的石块四处飞溅，蓝染向后一跃，食指和中指夹着符咒，在空中念完咒语，握住火焰燃烬凭空出现的漆黑刀柄，对着张牙舞爪的怪物横挥一刀！

压缩风刃击中目标，制造实质伤害，坚硬的外壳铠甲裂开，怪物发出急促怒吼，胡乱挥砍锐利的前肢。

蓝染落在队员集中的地方，垂直一刀切断飞向他们的大石块，切痕平整，分两半的石块倒向左右。

蓝染没有回头，冷静的观察约翰四骑士，“你们往后退，我来解决。”

队员正想回应蓝染，却突然面目扭曲，膝盖重重砸在地上，身躯不自然抽搐，嘴里发出破碎的口音。

“喂，喂！你还好吗？！”

柊深夜靠近形似承受着剧烈痛苦的队员，他的手刚搭上对方的肩膀，这名突然不动了的队员却顺着反方向倒地。

雨浸湿了他的白发，整身淋雨的柊深夜一脸错愕，他伸出冰凉的手探了探队员的脉搏。

“……死了？”

怎么会？

“呃！”

“阿阿——！”

又是几声急促的，间断的惨叫，其他两名队员竟然也同这名死去的队员状况一致，倒地浑身痉挛，几秒后失去呼吸，身体僵硬。

蓝染沉默的看着队员的尸体，对上柊深夜茫然的视线，他张口欲说话，约翰四骑士却在这时候一镰刀砍过来！蓝染迅速转身截住攻击，他的刀挡住了约翰四骑士的一只前肢，另一只却向呆坐的柊深夜袭去！

战场恍神的代价是惨重的，即使是短短几秒。

“老、老师——！！！”

柊深夜瞳孔震颤，神情惊慌，手指颤抖想要触碰蓝染，却又害怕不敢缩短最后距离。一直深藏不露微笑着的柊家养子，何尝如此失态过。

蓝染在剎那撤刀纵身一跃，扑向柊深夜，镰刀前肢擦着他的后肩掠过颈项，鲜血瞬间染红了后背，一部分从裂开的口子喷出。柊深夜的视角看见蓝染

肩膀和半边脖子绽开血花，眉头紧蹙。

只差一点就身首分离了，能离开是很好，但蓝染可没奇怪的特殊癖好。

支起身体，无奈的看着紧急时刻也敢发呆的柊深夜，蓝染不禁思考是不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让这孩子过的太.安逸忘了危险怎么写。

“老师！你的伤……”柊深夜焦急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老师你——”

“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

“深夜。”

蓝染的眼神如往常平静镇定，当他注视着你时，眼中单独映照你的身影，你会不自觉的陷入、沉醉其中，有如受到蛊惑。

蓝染看着他，眼里有着他熟悉的包容，更多的却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感到无所适从，雨水带来的刺痛与冰凉也无法盖过此刻强烈的不安。

“让我来教你最后一课吧。”

蓝染说道。

柊深夜看见从小伴他长大，他最重要的老师，在他面前完成了转化。赤色攀附瞳孔，覆盖了整片黑色，像血那般鲜红。

“剑阿，啜饮我的鲜血。”

命令式的语气，黑色刀柄长出尖刺刺穿握刀的手，漆黑的长刀产生型态变化，刀身转变为剑身，红如逢魔时刻不祥的夕阳，蓝染轻轻提剑一挥，剑压斩断了约翰四骑士庞大的身躯，连带后头好几栋高楼皆无幸免。

属于吸血鬼始祖，压倒性的力量。

柊深夜发现，那双改变了颜色的眸子泛着冷酷的光彩，温和消失无踪。非人类，柊深夜脑中掠过这个词，他不晓得此刻心里哪种情绪多些，复杂的可以。

蓝染吸血鬼化，可怕的伤口迅速愈合，他并未对柊深夜下手，而是反手将剑插入地面，剑身最为锐利的前端没入地面，整把剑固定住，蓝染收回手。

黑色的剑自燃漆黑火炎，蔓延蓝染的身体，以剑为中心，扩散至地上的火焰不受雨水影响，朝着四面八方燃烧，被刻意避开的少年成为了这一区的为二活物，火焰彷佛有自我意识般进行捕食，而巨大能量生命体便成为了首要目标，涩谷一代游荡的约翰四骑士被烧成灰烬。

蓝染看着柊深夜，

目光一片平静地注视着这个真相揭穿依然担心他，本质善良的孩子，声音在雨声里，情绪模糊不清，“回去吧，深夜，回到人类的驻地，然后接受新的挑战。”

挑战……或许用苦难形容更合适。

人类在这个毁灭了一次的世界存活会无比艰难，吸血鬼鬼化后肉身会消失，徒留不完整的意识，柊深夜如果将他的刀体带回去，面临的就不单只是盘问了。

寂寥的黑雨之中，黑色的火炎烧燃尽一切，残留的灰经历雨水冲刷，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蓝染闭上了眼。

认清前方的道路，然后一无反顾地走下去。

你该有所成长了。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