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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起身蹲到魏明安面前,“呐,二哥猜猜看,我们准备什么了?”
魏明安实诚地摇摇头,“猜不到啊,你们早就知道?”
沈离点头,“对啊,破晓生辰那时就知道了。”
魏明安轻咳一声,“那么早!”
沈离神秘兮兮的,“二哥,下月沈亭御生辰噢~四月十九。”
魏明安痞气满满,“知道了。江辞八月十你们知道不。”
破晓来推轮椅,“知道。”
沈离笑幽幽的,“二哥来,手给我,牵你。破晓推你。”
魏明安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温柔缱绻,“好呀。”
破晓问,“所以二哥知道阿兄是演的了吗。”
魏明安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了呗。先前我以为他不记得我生辰了,在那里没事找事。”
“哈哈哈。”
江辞给他俩传了两次信,他俩推着魏明安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沈亭御他们就在这呢。
江辞老早就交代好了,但是呢,他要来看一看,就计划了刚刚那出。
沈离捏捏他的手,“二哥到啦!”
魏明安拽了拽她,“那给我看看嘛~”
沈亭御笑嘻嘻地接话,“反正二哥现在都没睁眼,不如二哥先许个愿啊,说不定你许到什么,一会儿就被满足了。”
魏明安摇摇头,“不许那些,许个别的。”
“好啦。”
沈离柔声道,“那二哥,看吧。”
魏明安眨眨眼睛,望向面前。
桌对面张扬浅笑的江辞,斜前面俏皮的沈亭御,左边笑吟吟的沈离与破晓,和面前的一大桌菜。
魏明安扫了一眼。
服了,江辞怎么这么了解他啊。
江辞欠欠地开口,“又要哭啊小狗,过生辰还哭鼻子。”
“你有毛病吧。”魏明安哼出笑,“你才小狗呢!”
江辞收了笑,但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跟你道歉,但早上就是我无理取闹,你怎么样吧。”
魏明安切了一声,“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怎么可能”,江辞敲了敲桌子,“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沈离与破晓相视一笑。
吃过饭。
“收礼物了二哥。”破晓起身来推他,“好多呢~”
沈亭御抢先,“二哥!我先送我先送,在阿姐和阿兄后面我这个没看头了。”
“呐,我觉得二哥写字特别好看,给二哥买的狼毫,二哥看看呢。生辰快乐啊二哥!”
“哟”,魏明安笑,“喜欢喜欢~谢谢弟弟!”
沈离打趣,“二哥,他可是一咬牙一跺脚,付了半个钱袋子呢。”
沈亭御嘟囔,“阿姐!”
“我自从那次上了阿兄的马车去了云州,只花过一次钱”,沈亭御指向破晓,“就上次给破晓买礼物。”
“噢哟,那我真是荣幸啊。”
“哈哈哈哈。”
魏明安笑盈盈的,“谢谢弟弟呀!跟我们在一块也不用弟弟花钱啊,想要什么江辞不给你买我给你买。”
“差不多得了啊”,江辞不咸不淡地开口,“怎么还拉踩上了。”
沈离上前,“二哥打开看看。”
魏明安依言去看,随即怔了怔,笑了,“笛子啊。”
沈离点头,“我有问过师父呢,这是个名家之作。”
魏明安嘴角不自觉弯起,望着沈离的眼神温柔又宠溺,“谢谢妹妹呀~虽然我很久没吹过了,但是很喜欢的!”
“生辰快乐噢~二哥。”
破晓从沈离后面跨步出来,魏明安微讶,“你也有啊。”
破晓啧了一声,“什么话!”
他递上一个长长的锦盒,“刚刚那个是沈离的,虽然我这个也是沈离付的钱吧,但是是我做的。生辰快乐啊二哥。”
“你做的?什么啊。”魏明安更好奇了,立马去掀盖子,看清里面的东西,他又愣住了,“啊。”
油纸伞。
这好复杂的。
“谢谢破晓~”魏明安笑盈盈的,“二哥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沈离笑吟吟地指,“二哥看字,这上面所有的字都是他写的,画是我画的。”
江辞懒懒补充,“人俩断断续续去了好久才给你做完。”
魏明安懵懵的,眨眨眼睛,“什么时候啊?”
江辞骂,“笨,就上个月啊,他俩每天中午都消失一会儿你没发现啊。”
魏明安嘟囔,“我以为他俩睡午觉去了不行吗。谁往这上面想啊。”
“好啦”,沈离和破晓坐回去了,“该阿兄了。”
江辞递过来一沓整齐的书册,“看看吧。”
魏明安接过来,眸底闪过一瞬诧异,但很快被灿烂笑意替代,“江辞~”
他除了给江辞做事,这些年也会拿自己的钱做生意,基本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
江辞给他的这个,是他之前惦记了好久的一家香坊,和人家磕了许久,还没拿下来。
这不被他发现了,偷偷把这件事解决好了,送给他了。
把他支开干别的事是吧。
诶哟干嘛啊,想哭。
江辞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瞥了他几眼,嫌弃道,“小哭包一个,我还有呢,呐,竹叶青,不过这得看妹妹让不让喝。”
“诶呦喂。”魏明安偏头笑了笑。
沈离伸手,“二哥我看看。”
魏明安把手腕递过去。
沈离认真道,“养了两个月,二哥身子比之前硬朗点了,但是还是不是很康健,你就是之前三个月太绷着了。”
魏明安眼巴巴的,“那我硬朗点能喝吗。”
除夕过后,他真是滴酒未沾啊。
沈离笑,“你等会儿,我得看看你的酒友。你酒友不能喝也白搭。”
她转向江辞,“来吧。”
魏明安扬着下巴,拔高音量,“你争点气江辞!”
江辞噘着嘴,不情不愿但又很乖的把手腕递过去了。
沈离看了一会儿,同样认真道,“你也比除夕那时候硬朗了很多,但是依然身子是亏空的,还未补回来。我觉得最好不要喝。况且竹叶青可是烈酒。”
江辞无奈耸肩,“完咯。”
沈离俏皮一笑,“或许你们两个可以再忍一个月看看呢~”
沈亭御过生辰可是一定要喝酒的。
两人默契一对视,懂了。
魏明安清了清嗓子,“哥~”
江辞显而易见的笑意,“诶。”
魏明安眼中神采飞扬,眉眼弯弯,“谢谢哥~”
江辞唇角翘了翘,“生辰快乐。”
魏明安四下望了一圈,往后一瘫,“诶哟~这怎么,我好多年没这么过生辰了呀,这也太幸福了吧。”
破晓附和,“真的,很感动的。”
“噢对了二哥”,沈离眨眨眼睛,“师父也知道你过生辰,你说他会不会给你送礼物。”
魏明安嗷了一嗓子,“不知道啊。”
但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抬起了手,“但我今天肯定不会挨骂的,看。”
沈离惊呼,“二哥真棒啊,会化灵剑了啊。”
沈亭御噔噔噔地跑到他旁边,“二哥太厉害了!”
沈离点点头,“这是重大突破,形状什么的那是以后的事情。”
但是。
一家欢喜一家愁。
江辞哭丧脸了。
“啊啊啊啊啊”,江辞仰天哀嚎,“那我完蛋了啊啊。”
“哈哈哈哈,不行逗死我了”,沈离笑得前仰后合,“阿兄,你太怂了吧。”
江辞哀怨极了,气鼓鼓地瞪着魏明安,“你!”
他可怜兮兮地拉着离他最近的破晓,“要不你写错点字陪陪我呗~”
破晓毫不留情,“你想多了,我写错字,挨骂的估计也是你。”
“啊啊啊!我为什么学不会灵力啊!!”江辞长叹。
沈离笑够了,起身蹲到他面前,“教你~哪有学不会的呀。”
江辞噘着嘴,“真的嘛。”
沈离又快笑死了,点点头,“真的啊。”
“啊!妹妹太好了!!”
...
下午,林清那里。
他们照常来,林清朝桌上扬扬下巴,“生辰快乐。”
沈离一看就乐了,“师父啊,我真是服了您了哈哈哈。”
林清又送剑。
也是个很不错的剑。
魏明安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谢谢师父!”
沈离坐到林清旁边,“师父~二哥好大进步呢。别骂了呗今天。”
魏明安赶紧翻手,灵剑缓缓而出。
林清眉梢翘着,一声轻笑,“不错。当然不骂了,骂寿星,我又不是有毛病。”
沈离憋着笑,“师父~那阿兄您今天轻点骂呗,他已经哭嚎半天了。”
林清被逗笑,“好~你都说了我还能骂啊。”
沈离清了清嗓子,“没问题,师父,我这两天一定让他整出点灵力给您看。”
林清奇了怪了,“我这么吓人吗?”
沈离摇头,“师父哪里吓人了。”
沈亭御也摇头,“也就他们仨怕您。”
“哈哈哈。他仨怂没事。”
...
花海。
沈离飘飘然落下,勾了勾唇角,往里走。
“姐姐!”
沈离人都没看见,冥冥有感,刚抬起手,就接住了一个扑过来的身子。
“诶哟”,沈离无奈,“你稳重一点好不好,你比我大啊!”
桑婉忽闪着可可爱爱的大眼睛,“不管不管~姐姐来做什么?”
沈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动手了,安王已经被我们抓了。”
桑婉眼眸熠熠,“恭喜姐姐!终于能报仇了!”
沈离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对呀,这就是来找你俩的事情了,永平侯也抓了,永平侯府全部入狱。”
“噢!”桑婉微讶,“太棒了!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沈离远远地瞥到一个正往这边走的温谨珩,压低声音道,“永平侯是谋反,诛九族的,温谨珩也是九族,一会儿我要跟他说的就是这件事。他爹要去游街斩首示众。”
“沈离姐姐。”温谨珩颔首。
“你好啊。”沈离朝他笑笑,并指了指还在她身上不下来的桑婉。
温谨珩无奈开口,“姐姐啊,你还不下来啊。”
桑婉娇俏道,“我不!你管我啊!”
“不管不管。”于是温谨珩乖巧地站在一旁。
桑婉自己跳了下来,拉着沈离往里走。
待三人坐下,沈离望向温谨珩,“知道我来,是什么事嘛?”
温谨珩给她递来了杯子,“安王落败,永平侯府诛九族。”
沈离弯了眉眼,“聪明。这就是我来的第一件事。”
温谨珩垂着眼眸,淡淡地嗯了一声,“从姐姐第一次说我爹与安王合谋,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沈离轻啜茶汤,懒懒道,“他要游街斩首示众。”
她观察着温谨珩的表情,“不恨吗,楚嵘川说是他害死了你娘。”
温谨珩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唇瓣微动,“恨,我知道。”
“噢?”沈离这下子惊讶了,“楚嵘川以为你不知道。”
温谨珩轻叹一口气,望向沈离,“我是儿子,又怎会不知?”
沈离摆了摆手,“恨的话,你要去看看他吗?大牢里?还是斩首时?”
温谨珩转头望向桑婉,桑婉立刻道,“你想去我就随你去。”
温谨珩神色很寡淡,“那就去看看吧。”
沈离微微一笑,“我来的第二件事,楚嵘川。”
温谨珩指尖顿住了,眨了几下眼睛,“如何?”
沈离眸底泛着幽幽光华,“你若要去,势必会遇到他。”
温谨珩小声地嗯了好几声。
沈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温谨珩,楚嵘川真的很惦记你。”
她得说句公道话。
楚嵘川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不仅失去了朋友,连提起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温谨珩喃喃道,“殿下他...”
沈离直直地望向他,“他亲口与我说的。你是他自四岁以来,唯一的真心朋友。这话你若不信我,我夫君,我弟弟,我两个哥哥,每个人都听见了。”
温谨珩瘪了瘪嘴,垂下了头。
“温谨珩,你现在不是那个境遇了,有事情,为什么不和好呢。”沈离语重心长道,“我本来不想多管这个闲事,但我看你并不想见他。”
温谨珩吸了吸鼻子,手指绞得很紧,嗓音低落,“不是不想,是我对不起殿下啊。”
沈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之前与他谈了很多次事情,他每一次,谈过正事,都要拐弯抹角问问你。”
“这样吧”,沈离还是管了,实在见不得楚嵘川眼巴巴等着她说温谨珩好不好的眼神。
沈离拍拍桑婉,“你知道我们家在哪吗?”
桑婉眉梢挑起,回想着,“应该是知道。”
沈离叹了口气,将杯子放下,“给你点时间考虑吧,今天之前,你若愿意,让桑婉带你去我家,给你们收拾房间,我明日约楚嵘川。”
她站起身,桑婉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沈离小声道,“就是先前与你说的那些,温谨珩太拧巴了,让他想想吧。”
桑婉点点头,也压低声音,“我知道的姐姐,他若要去,我今晚去找你玩。”
沈离乐了,“好啊。”
然后沈离就走了。
桑婉深吸了几口气,转向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的温谨珩。
“温谨珩。”
温谨珩抬了抬眸子,“姐姐。”
桑婉坐到他旁边,“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温谨珩牵起她的手,“你说吧。”
桑婉就把沈离跟她说的都告诉他了。
楚嵘川自策论那事,如何恨他想杀他,又得知了他们家的事情,如何愤懑。
原先暗中接济他们兄妹三人的,都是受了楚嵘川恩惠的。
他在家受了怎么样的磋磨,楚嵘川通通都知道。
被塞进箱子,马车夹层,他也知道。
楚嵘川深谙温楠予的秉性,约温楠予就是要见他。
噢,楚嵘川还给他偷钥匙。
温谨珩垂着脑袋,噘着嘴,嗓音染了委屈,“殿下他...他那时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桑婉叹了口气,把他拥了过来,“他何时说的?”
温谨珩在她肩头蹭了蹭,“我们十二岁那年。”
他吸了几下鼻子,“在府门口。”
桑婉心软的一塌糊涂,抬手揉了揉这低落的脑袋,“谁被好朋友背叛都生气啊,他就生了几天气,你记他小时候的一句气话记了这么多年。”
温谨珩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抱着桑婉。
桑婉轻轻拍拍他,“所以要不要见见他?”
温谨珩小声地嗯了一下。
桑婉笑了,“走,带你去找他们一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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