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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婉带着温谨珩到了京城。
温谨珩很久没回来了。
江府。
桑婉规规矩矩地走门。
有人将他们迎了进去。
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院子。
两人看到屋里那几个人。
沈离笑眯眯地招手,“来啦。”
桑婉拉着温谨珩进去了。
她望了望不认识的魏明安和郭逸之,微微有些讶异,“嗯,温谨珩说来。”
沈离也朝温谨珩点点头,“给你们俩也都介绍一下。”
她指指旁边的破晓,“我夫君。”
破晓微微一笑,“你好啊温谨珩。”
温谨珩点点头,“你好。”
沈离指向沈亭御,“我弟弟。”
沈亭御就嬉皮笑脸多了,“咱俩一样大的,你好你好。”
温谨珩果然放松了许多,“嗯嗯,你好。”
沈离指向江辞,“我阿兄你认识吧哈哈哈。”
温谨珩撒开桑婉的手,弯身拱手行礼,“谢谢江大哥曾帮我。”
“诶哟”,江辞抬手去扶他,“说实话我都没想起来,顺手的事。”
沈离又指向魏明安,“我二哥,魏明安。”
魏明安温柔一笑,“我倒是第一见你们两个。”
最后沈离指向郭逸之,“这位呢,就是我们在安王地牢里救出来的小可怜,郭逸之。”
郭逸之听这个解释蓦地被逗笑,他好像比这一屋子人都大吧。
桑婉注意到了他一直紧闭着的眼眸,“他这是?”
沈离摆摆手,“安王折磨他,身中奇毒,眼睛看不到。”
马上快到幽魂散的发作时间了,沈离忽的脑中灵光一闪,“郭逸之啊。”
郭逸之一愣,“怎么了?”
沈离难掩激动,“你如果晕着,还毒发吗?”
郭逸之唇角微翘,“会啊。我把自己弄晕,很多时候会疼醒的。”
沈离语中难掩激动,“那如果一直晕着,你醒不过来呢?”
郭逸之脑袋晃了晃,“那我不知道了啊,我也没有那种本事。”
沈离笑,“那要不要试一试?或许你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尽管身体还是受着折磨。”
郭逸之轻笑了一声,“谢谢。”
但下一瞬,他脸色巨变,“来不及了,快把我绑起来吧。”
在一旁候着的人立刻上前塞住了他的嘴巴,简单箍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腕。沈离之前问过,郭逸之说因为会咬到舌头。
桑婉站到沈离旁边,沈离发话,“先都出去。”
几个人包括温谨珩,都出去了。
桑婉歪着脑袋问她,“大概多久?”
沈离答,“大概到明日辰时吧。”
桑婉知道了,“姐姐你也出去吧。”
沈离把他们又拉远了一点。
桑婉马上就出来了,“好了姐姐,但他仍然在很剧烈地动。”
沈离朝她遗憾摇头,“很特别的毒药,很难讲。”
江辞和沈离进去看了他,江辞蹙着眉,抬手指挥,“给他解开吧,轻着点,抬到床上去。”
最后的方式就是,把即使昏迷着仍在剧烈扭动的郭逸之,平躺着绑到了床上。
还试了一下把嘴里塞的布拿下来。
不行,他晃脑袋。
把他身子,脑袋,两侧都垫上了软毯,叫他即使绑着,也舒服一点。
他俩就出去了。
桑婉和温谨珩回了给他俩收拾的住处,沈离去了一趟东宫。
“明日午时,我家。”
沈离和破晓在结界里隐着身形,看着这小孩殿下,明显累的要死,望着这句,眼底激动之情瞬间溢于言表,兴奋地嗷了一嗓子。
从暗格里摸出温谨珩的那几张字条,看了又看。
连破晓都评价,“真拧巴。”
沈离在他怀里蹭蹭,“温谨珩何尝不是也这样呢。”
破晓挠了挠她的脸颊,“走了,回去看我们的笨蛋大哥会使灵力了不。”
“哈哈哈”,沈离一边飞一边笑,“江辞也就修炼这事上能被叫笨蛋了。”
...
次日。
沈离早起给房间通风,抱着熟睡的破晓去了软榻待着。
嘴唇粉嘟嘟的,白皙的面庞透着安详,乖乖巧巧地枕在沈离胸口。
沈离眼底波光流转,手指摩挲着他软乎乎的脸颊,在看着书。
破晓就这样睡了很久。
他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沈离反正很喜欢这个感觉。
早上不让他在她怀里睡上一会儿,这一天过得都不完整似的。
直到他开始哼哼,沈离低头看去。
懵懵地眨了两下眼睛,醒了。
对上她的目光,瞬间眼神一亮,“夫人~”
破晓湛蓝眸子神采奕奕,在她手心蹭了蹭,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好喜欢噢~每天都能在夫人怀里醒过来。”
沈离轻笑,“好巧噢,我也好喜欢夫君在我怀里睡觉。”
破晓垂头吻了吻,沈离面色一红。
微咬着牙,“来癸水呢。”
破晓俏皮地仰着脑袋,往上蹭了蹭,“就亲一下嘛~”
沈离双手环着他的腰,把书扔到一旁,在他颈间猛吸了一口,吧唧一下亲在他的脸颊,“我抱抱我的香香夫君~”
破晓失笑,“这不是抱着呢嘛,你还说我。”
两人在榻上腻歪了一会儿。
沈离亲亲他,“起来不?”
破晓点头,“起来啊。”
抱着她一动不动的。
沈离笑了,托着他的腰,给他抱了起来。
破晓扭了扭身子,娇俏地晃着脚,圈着她的脖颈,猛猛亲了几下她的红唇,“夫人~我没有脚~也没有手~”
沈离被铺天盖地一阵亲亲哄得根本止不住笑,“你又来了啊,我哪天让你自己穿衣裳了。”
破晓声音软乎乎,“我知道呀~”
跟夫人撒娇还不行嘛~
沈离吻了吻他的耳垂,“行~就爱听你撒娇。”
破晓嗷了一声,将她圈得更紧了,“夫人怎么知道我就在想这个~夫人好了解我呀~”
“诶哟,要勒死了。”
“夫人好爱我噢!”
“废话嘛这不是!”
“我也好爱夫人~”
...
去把两个哥哥抱下床,破晓和沈离带他们去洗漱。
沈亭御适时赶到,就在早饭刚上桌的时候。
“小馋猫来的太及时了吧。”魏明安笑吟吟地给他拉开凳子。
沈亭御朝魏明安挤挤眼睛,“找吃的我最牛了。”
“噗哈哈哈”,沈离在对面笑得不行。
几个人吃完了饭,江辞和魏明安直接拿着他俩的公务去了郭逸之那里。
反正已经过了辰时了。
沈离也带上了她的书。
最近研究了几本记载过他中的一味毒的书,她想她大概知道这味毒怎么解了。
郭逸之确实已经醒了。
辰时一过,他的毒发还没结束。
熟悉的折磨将他唤醒,郭逸之忍不住闷哼一声。
钻心刻骨的内里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
但是大概仅过一刻钟,这次毒发便结束了。
也就是说,他从昨晚到今早,只清醒地受了这一刻钟。
心头不由一暖,他仍旧闭着眼睛,却翘起了眼尾。
等一下。
郭逸之睁开了眸子,四下动了动,感受了一下他当下的姿势与位置。
他不在轮椅上了。
他记得他昨晚昏过去的时候是被绑在轮椅上的啊。
现在是平躺被绑住。
脑袋偏了偏,两边都是柔软的物体。
他拿脸蹭了蹭,大概是毛毯之类的吧。
身子两边也垫着软乎乎的东西。
躺着的地方,从硬度来看,应该是床。
郭逸之整颗心仿佛都被填满了,暖意遍布四肢百骸。
弯了眸子,脑袋枕着软软的毯子,他眼眶有些发热。
他都快十年没躺过床了,日复一日地与后背冰冷的架子或干硬的杂草为伴。
好可爱的一群人啊。
静静地任由自己淌着眼泪。
也放松无比地躺在阔别已久的床上。
他们一群人进来的时候,郭逸之轻轻哼声。
沈离没有推轮椅嘛,她走在最前面,给他这屋的窗子打开通通风,一边问他,“怎么样?有没有睡个好觉?”
郭逸之又微微哼了一下。
沈离快步走到他面前,为他取下了嘴里塞的布,自然也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润。
郭逸之略轻笑,“有。谢谢。”
反正大家都看到了,又哭了。
沈亭御诶哟一声,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珠,“阿姐你还说我爱哭,你看他。”
沈离笑嘻嘻地喊人拿热水进来,然后通知厨房拿吃食和药,接他的话,“都是小哭包呗一个个。”
沈亭御和破晓正给他一圈一圈解绳子。
郭逸之太轻了,沈亭御轻轻一提,立刻嚷嚷,“阿姐,他还没轮椅沉!”
沈离摆摆手,温温柔柔的,“咱们一屋子人还养不胖他一个啊。”
郭逸之又笑了。
在轮椅上坐下以后,江辞先开口,“还有一味药没凑齐,你可能还得再等等。”
沈离紧接着,“我研究了几天,有一味毒我会解了,方子写下去了。”
破晓沾湿了布巾叠好递给沈亭御,沈亭御给他擦脸,魏明安端着汤药碗正给他晾着。
郭逸之笑个没完,“你们啊,真的好好啊。”
江辞和沈离扒水果呢,不是他的,他们的。
江辞瞥了他一眼,“又感动上了?都给你带回来了,还能看你可怜兮兮的那样啊。”
郭逸之心情很好地嗯了一声。
他开始吃东西,他们就各干各的了。
江辞和魏明安处理他俩的事情,沈离斜靠在破晓怀里看书,破晓时不时插一瓣橙子塞到她嘴里,沈亭御又去烦两个哥哥了。
不一会儿功夫,外面回来一个人来报,说药方凑齐了,江辞道,“那还不赶紧去配解药!”
郭逸之暗暗勾了勾嘴角。
他吃完了,沈亭御问他,“走啊郭逸之,带你去找安王晦气。”
他都没等郭逸之回答,推着他就去了。
剩下四个人动都没动,都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由着他俩去了。
沈亭御推着他到了安王那个屋,打开了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娘啊”,沈亭御一手捂自己口鼻一手掩住郭逸之口鼻,“这死老头搁这出恭呢啊。”
郭逸之笑,他也不说话。
沈亭御喊人来收拾,“把他给我提溜出来。这屋子通风换气熏香。”
就有人把还睡着的安王连拉带拽地扔了出来。
沈亭御把郭逸之又推远了一点,“你别臭着他,我真服了!”
安王在地上扭得跟搁浅的鱼一样,不停扑腾,“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等我一下,这没别人”,沈亭御把安王眼睛一蒙,提着他去了刷马厩的大缸,把他那臭烘烘的衣裳拿灵力扒了,引了冰的冻人的河水灌了进来。
“呜呜呜呜!”安王已经干涸但还没愈合的伤口沾了冰水,再加上被堵着嘴,不停的叫着。
沈亭御挥着那个缸来了院子里,他去喊了破晓。
给破晓逗得直乐,又拉上了沈离看热闹,他抬手给水温一降再降。
那个堵嘴的布湿了水,很快就被安王吐了出来,沈亭御“好心”地给他的眼睛解了。
走到郭逸之旁边拍拍他,“我给安王丢进大水缸里了,光着的,我冰死他!”
“我杀了你!!”安王在冰水里刺骨寒冷,不停地扑腾着。
破晓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安王浮起来,破晓就给他按下去。
安王就在涮他自己的脏水里浮浮沉沉呛了一口又一口。
沈离和沈亭御都看得出来他这点小把戏,笑得不行。
破晓扭头问郭逸之,“他也让你进过水牢吗?”
郭逸之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当然了啊,最开始还有伤的时候天天泡在里面。”
破晓痞痞的,“好的,我替你们仨教训他。”
沈离去把那俩哥哥拉来隐在结界里看了,江辞噗嗤一笑,还说他们在这边搞什么呢,怎么这么半天不回来。
魏明安推推江辞,“爽了没,等去了他那个地牢,再给他丢水牢,给你出气。”
江辞嗓音柔和,笑意微微,“爽~”
沈亭御缠着郭逸之要听细节。
“我全给你报复回来,信我嗷。”
郭逸之无比纵容,就给他讲呗。
最后等安王喝的水面下降好几个度,沈亭御蒙他的眼,拿灵气给他提了起来。
因为他光着嘛,破晓捂了沈离的眼,沈亭御哈哈大笑,安王肚子喝得溜圆。
沈亭御一合计,给他关屋里回头他又弄的哪都是。
直接喊人拿来了麻绳,把这喝了半缸冰水的老头再捆了捆。
安王不停往外吐水,杀猪一样的叫声,“你要干什么!!!”
沈亭御一巴掌抽过去,“吵到我郭大哥了,闭嘴。”
郭逸之噗嗤一笑。
沈亭御鬼点子一套一套的,直接给安王吊在了恭桶上,这回关在茅厕里。
再喊人取了擦恭桶的布,安王狰狞着后退,但无济于事,嚷嚷着,“我的衣服呢!!我杀了你!江亭御!”
沈亭御又甩了他一巴掌,安王被臭布堵了嘴,还不停嘶叫着。
到最后也没给他穿衣裳。
“冻死这个老畜生。”沈亭御洗了手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怎么样爽不爽爽不爽。”
江辞和魏明安也显了身形,和郭逸之三人异口同声,“爽呀。”
“郭逸之”,沈亭御问他,“你多大来着?”
把郭逸之问懵了,面色略尴尬,“嗯...现在是几年?”
江辞道,“大楚三十八年。”
郭逸之噢了一声,“那今年三十二了。”
沈亭御大咧咧地摆摆手,“那没毛病,我才十八呢今年。”
郭逸之微笑,“正是古灵精怪的年纪。”
沈离噗嗤一笑,“他想一出是一出的。”
“好啦”,破晓出声,“快带他回去了,一会儿冻着了。”
...
他们几个人吃完午饭,楚嵘川就差不多来了。
沈离去桑婉那里叫他俩。
把他俩提前塞去了亭子。
沈离就去前厅找楚嵘川。
这小孩坐在前厅懒悠悠地喝茶。
后面竹影站着,他压着一个蒙着脑袋的人。
楚嵘川看到她,眼神一亮。
沈离大方行礼,“殿下。”
楚嵘川摆摆手,“有几个事。”
沈离在他对面坐好,“殿下请讲。”
“一,抄安王府的时候,这是搜出来的所有与毒有关的东西,我看了,只有一些批注和记着简单的原料。并没有找到解药。”
“二,这是那个负责制毒的人,给你带来了,后面就交给你们了。”楚嵘川指指后面那个人。
沈离笑幽幽的,“那我先替郭逸之谢谢殿下了。”
楚嵘川高兴得很,“三,郭逸之的弟弟闹着要见他。人我也带来了,在外面的马车上,我觉得还是再问一下郭逸之吧,他要是不见,我就带走杀了。”
沈离点点头,“殿下思虑周全。”
楚嵘川还没说完,“还有,郭家的事我有些进展,一会儿我去见一下皇叔。”
沈离笑,“殿下也信郭家是冤枉的?”
楚嵘川啧了一声,“且不说别的,郭逸之这些年辛辛苦苦熬着不屈服,他若是真的,直接给皇叔不就得了。”
沈离眉眼微扬,“巧了不是,我们都是这么想。只是殿下,安王今早我们给他换了个地方,可能有损殿下的形象。”
楚嵘川好奇了,“什么地方啊,我一会儿看看。”
沈离神秘一笑,没说。
楚嵘川眼巴巴地接着说,“最后一件事,来了吗。”
之前跟他说,不保证能来。
沈离哈哈大笑,点点头,“来了,就是绑他的人带他来的,就在我家呢。”
楚嵘川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不喝了。”
“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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