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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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走出方府向南五里地，接近城郊。向南的方向人烟稀少，这里除唯一一条未经修缮的土路通往五台山方向外，道路两旁便是一大片浓密的树林。树林中林木茂密，树叶常年不衰，树枝向外延伸，相互攀错，遮天蔽日，进入树林的边缘，相当于走进了黑暗；若不举着火把前进，则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辨不清方向，甚至会迷失其中。加之五台山属于绿林草寇落草为生地盘，各种帮派混战，普通百姓自是不敢来这山上。

因此，城南面的人迹罕至。

在这里遇到人，着实让杨柳依有些意外。杨柳依的听觉很灵敏，她知道那绝不是幻听，刚才的确是有人发出声音。

而且，这声音是跟着自己的。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杨柳依脚步放慢继续前行，右手伸进自己的包裹中摸索着。

“在你还没有把东西拿出来之前，我就可以杀掉你。”

声音蓦地从杨柳依身边再次响起，而这次，说话的人现身站在了杨柳依十步开外的面前。

速度快到杨柳依没有看清他到底从哪里出现。

一条羊肠小路，两人相对而站。

也就是男人出现的时候，杨柳依终于从包裹中拿出了自己一直摸索着的——一柄精致的巴掌大的小刀。

“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手中的剑可在瞬间内穿过你的喉咙。”

男人耍了一把手中长长的佩剑，便背着手，站直身子，眼神颇带玩味地轻蔑地看向杨柳依。

杨柳依飞快拔出小刀，右手横握挡在自己胸前：“是吗？那在你穿过我喉咙的时候，这把刀也会扎进你的身体。刀上的剧毒可以让你比我先去黄泉。”

“这毒就像你给如王爷下的毒一样？”

杨柳依的心中“咚”的一声，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可别胡说，如王爷的确是被乱了心智……”

“你骗的了方伯，骗不了我。你自己下毒又自己解毒，不就是为了让方伯恭敬地把你请进王府吗？只是你应该知道的，如王爷如果想重新调查来解决自己的心病早就会医治了，又何必等十年之久，等你一个外人来揭开当年的伤疤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柳依感觉到了隐隐的威胁，眼神躲闪，将小刀更加贴近自己。

“我什么都知道。”

男人的语气胸有成竹，向前走了一步，剑尖直指杨柳依。

杨柳依下意识后退一步。

更让杨柳依吃惊的是，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冷冰冰的，可是眼角柔和，眼神中不见丝毫威胁，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温润亲和；却又因为男人身形高瘦，身段笔直，头发紧紧的束在颅顶上，脸颊颧骨分明，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距离感。

男人一直等着杨柳依上下打量完自己才开口说道：“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一起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男人将手中的佩剑挂在自己的背上，代表了他和平的意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柳依根本就没有心思想男人的意图，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知为何，和这个人对视会让杨柳依内心瞬间产生恐惧和想要逃离的压迫感。

尤其是，这个男人口中说的当年的事情，是指她刚才在方府中提出的那件事情吗？如果是，就说明这个男人一直在跟着自己，了解自己的所有动向，甚至包括自己说了什么话。仔细想来，杨柳依呼吸开始变的急促。

男人微微低头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杨柳依会这样回答：“我皇叔年事已高，有想重新调查的念头，可惜力不从心了。”

“皇叔”二字出口，杨柳依已经在心里将眼前男人的身份猜个七八。

可杨柳依只听从她师父的命令，无论眼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杨柳依还是决定走为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让开路让我过去。”

杨柳依侧身想要从男人身旁走过，男人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杨柳依的胳膊。

“嘶——”

左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杨柳依眉头紧皱，用力想要挣脱，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反而杨柳依越挣扎，手臂上就更吃痛。

来不及衡量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杨柳依右臂抡圆，匕首快速逼向划过男人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却瞬间被男人反握，用极大的力气将整个匕首的的走向反转到杨柳依自己这边。

杨柳依一个下腰，躲过了冲来的匕首，得到巧劲又重新调转匕首刺向男人，这次目标不再是紧抓自己手臂的手，而是男人的咽喉。

“杨姑娘和你师父一样，很有天冲师太的影子。”

男人反应迅速，一边扔泰然自若说着话，一边直接出手打掉了直冲自己而来的匕首。

“你——！”

杨柳依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阵酸痛，无法握紧，手中的匕首被打出去几尺远，同时自己的左手臂因为长时间的被紧抓着似乎已经麻木。

这一切的过程都十分迅速，杨柳依没有犹豫地攻击，男人用更快的反应化解。

羞愧和耻辱一股脑涌上心头，杨柳依脸庞涨地通红。

不死心的杨柳依立刻抬腿攻击男人的要害，准备一招致胜，可结果依旧失败——男人用力一拉被自己抓住的胳膊，杨柳依身形不稳，整个身子倒向男人。

男人的手直取杨柳依白嫩的脖颈，力度刚刚好可以定住杨柳依，又能让她微微喘不上气。

杨柳依的手臂、脖颈已经被男人拿捏，此时的她再也使不上任何招数。只能瞪大眼睛盯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就算认识我师父又怎么样？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英气与温和兼备的脸蛋，看似瘦弱高挑的身体，儒雅随和的男人怎么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杨柳依更加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我希望我们是朋友。如今看来……”

男人的手更紧，杨柳依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杨柳依感觉周围的世界开始黑暗，耳朵内有鸣响。杨柳依想过栽在任何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事情还没有完成甚至还没有开始，就要折损在这里。

男人看出杨柳依的坚持，松开她的脖颈和手臂，向后退了几步，把路让开：“杨姑娘，对于你的态度，我很敬佩。希望你能将这枚玉佩带给天冲师太。另外，请你转告她，如果她同意与我重新调查，请让她来维亲王府找我。”

说罢，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递给杨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