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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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马瀚如带着沈月翔马玉莹一行人，沿着弱水边缘北上，一段几百米宽的白色沙滩看不到尽头，将疯狂蔓延的杂草与弱水阻隔开来，阵阵凉爽的风从水面上吹来，却不带一丝湿气。

“父亲绿源洲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到流波山这么长时间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马玉莹看着平静的水面对马瀚如说。

“在里面。”马瀚如指了指一望无际的弱水，“绿源洲是弱水中的一个岛屿。”

“弱水能沉万物怎么有人能到岛上去呢？”马玉莹疑惑不解，“难道飞上去？”

“当然不是什么时间都能上去，不过现在正是上岛的好时节。”马瀚如故作神秘。

他们行了半日，刘波山南主峰近在眼前，高大的山体直冲云霄，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山脚一股清流汇入弱水，在距岸边一百多米的地方矗立一座植被茂密的小岛，小岛在弱水出现之前，应该是一座险峰，面积虽然不大，地势却异常险峻，冰山融雪的水流刚好轻抚到岛屿边缘，在那里打着旋四散开来。

马瀚如指着岛屿道，“那就是绿源洲”

一行人刚将马匹拴在岸边的石头上，便见一老者划着一条小船逆流而来，老人上岸与马瀚如行礼，问道“我师弟近来可好？”

马瀚如恭敬回道“国师许久未见，应是巡游天下去了。”

“什么巡游天下？”老者怒目圆睁，“指不定又去哪里干坏事了，我师父一世英名，怎么收了这样的逆贼当徒弟。”

一席话说得马瀚如一脸尴尬，不知怎么应答。

“你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老者笑着在人群中睃了两眼，看到沈月翔那耷拉着的右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拿起沈月翔萎缩变形的手腕，仔细端详一会儿道，“再晚半个月就没救了，我治好他算是为你做完第一件事了啊。”

“那是当然！你们跟我来。”马瀚如留下随从，带着沈月翔和马玉莹上了船。

待三人站稳船仿佛活了一般向岛屿驶去。

“我明白为什么这个时节可以上岛了，我们的船借助的是流波山的融冰之水，时节一过，水道消失，就没人能够上岛了。”马玉莹恍然大悟。

马瀚如刚想夸赞女儿冰雪聪明，谁料道老者一脸不屑地说“小丫头，难道我们船上的三个男人是白痴吗，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你来说破。”

马玉莹被他刺激得面红耳赤，平日的伶牙俐齿也用不上，只能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不肖一刻，船已靠岸，老者系好船绳，四人顺着青石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狭窄的道路两侧郁郁葱葱长满槐树，其中一颗古槐树大根深遮天蔽日一看至少有百年气象，走了约莫十分钟，地势开阔起来，形成一个长十几丈，宽数丈的平台，平台北侧的山峰依旧往高处拔起，山体上覆盖着层层藤蔓，像一堵绿色的墙，藤蔓中镂空的部分形成三个模模糊糊的大字“绿源洲”。平台西侧有一茅草屋掩映在古槐巨大的树冠中，想来是老者日常起居的地方。

“将军可以四处游览。”老者对马瀚如说，然后指了指沈月翔说“咱们走。”

“你们做什么去？”马玉莹问道，

“当然是医这臭小子的手啊。”老者背着双手向茅草屋靠山的一侧走去，沈月翔紧跟其后。

“我可以去看看吗？”马玉莹追上去说。

老者朝她笑了笑“想来就来吧。”

他们走到茅草屋后方，在山体扭转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山洞，老者带两人进入山洞，洞中逼仄除了一口方形水池外什么都没有，“脱光你的衣服，年轻人。”

“啊！”马玉莹惊呼道，“我还是去外面吧。”

“不必！”老者说，“你既有进来的勇气，就必有坚持到底的决心。”

“可是我没有在她面前脱光衣服的勇气！”沈月翔看着马玉莹，她涨红了脸。

“我还是出去吧。”马玉莹吐吐舌头，她转过身，却找不到洞口在哪里，洞的四面墙壁都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中邪了。”

“你转过身去就行！”沈月翔有点着急！

“好主意！”马玉莹转过身，却惊讶地发现沈月翔还是在自己的面前，她无论往哪个方向转，沈月翔都在视野的中央，“这是什么鬼地方。”

“好吧，我闭上眼睛，放心我不会偷窥的”马玉莹闭上眼睛，她的脸更加红了，因为即使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还是清晰无比。

沈月翔全身赤裸的站在她面前，让她十分难为情，她又怕他发现这个秘密，只好强忍着内心的躁动，故作平静。

“去池子里吧。”老者说。

“池子里是弱水！”沈月翔有点害怕。

“进去吧，相信我你死不了，再说我们都得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分别。”

“你说的对”沈月翔扶着池子边沿将身体放了进去，水温很低，却很舒服。

“松开你的手！”老者坚定地说。

沈月翔深吸一口气，松了手，马上沉入池底。

时间久了，他闭气不过，使劲挣扎了一番，还是呛水了，弱水通过鼻腔灌满了肺部，他再也得不到一丝氧气。

“你对他做了什么！”马玉莹睁开眼睛，趴在池子边上想伸手救他。

“你的手沾一滴水，他就死定了。”老者默默看着她。

马玉莹的手停在半空中，“你要是救不活他，我就杀了你！”

老者轻蔑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喜欢他，姑娘！”

“是又怎么样？你赶紧想办法救他出来啊！”马玉莹看着水底的沈月翔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缓慢，都快急哭了。

老者却不慌不忙坐在池边的石凳上，瞧着沈月翔一点一点窒息，直到他一动不动。

“成了。”老者按动石凳旁的机关，一块石板从天而降封住池口。

马玉莹醒过神来，她拔出剑，声音中充满杀气，“你对我老师做了什么？”

“回去吧，一个月以后再来，保证你的老师活蹦乱跳。”老者毫无惧色地拨开马玉莹的剑走出山洞。

马瀚如听了马玉莹的哭诉也相当震惊，天下奇闻异事他见多了，还从没见用弱水治人的，但他绝不敢怀疑老者的能力，他可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无疾呀，传说中能将死人救活的人。

马瀚如当即与无疾告辞，两人约好月底再会，便领着马玉莹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