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珊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8、第 28 章,风月温柔,北岛珊瑚,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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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吗?
他三年前不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吗?
可为什么看见她和那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
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岑风,” 司月后脊冷不丁地出了一层汗, 她自己都可以预料到, 季岑风看到这样的场景会认为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月朝前走了好几步, 她急急地去寻季岑风的眼睛,想叫他听她的解释。
可是那个人哪里还听得下她半句话。
走廊的灯光堪堪照到季岑风的下颌, 他眉眼里的阴霾与暴怒通通隐在黑暗的庇护下。
季岑风一只手拉过了司月的胳膊, 冰冷的手指仿佛钢铁一般深深嵌在她的皮肉里,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原来是和温设计师在一起,害我好担心。”
他明明是在和司月说话,目光却落在从房门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司月心口被狠狠地抓住, 那个男人的声音夺去了她所有呼吸的权利。
她忍着心里的颤意轻轻拉上了季岑风的胳膊,朝温时修强装平静地说道:“谢谢温组长今天带我来看云舒的画展,那我就先走了。”
她甚至还朝温时修笑了笑, 似乎是想让他放心。
可是温时修却分明看见那个男人的眼里,炉火大作。
他手指微微收紧在身侧, 朝着司月走了一步,“没事吗?”
“温设计师会不会想太多, ” 季岑风的手紧紧锢上了司月的腰际,“我是司月的丈夫, 她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事?”
可温时修却还是执着地看着司月,“司月?” 他要得到她的回答。
一种诡秘而又危险的气息在这昏暗沉寂的走廊里,互相角力,司月觉得自己像是一张脆弱的纸张, 再待一秒都会被这撕扯的力量彻底摧毁。
“没事的,温组长你别想太多。” 司月顺从地站在季岑风的怀里朝温时修说道,“那我们明天公司见吧。”
温时修没说话。
司月便拉着季岑风的手臂朝电梯走去。
“叮”一声电梯门开。
两人无声地走进了轿厢里。司月远远地站在电梯的另一端,那股危险而又蠢蠢欲动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从季岑风的身边向她袭来,女人后脊冷冷地出了一层汗。
“岑风。” 她身子绷紧,想要解释。
“叮” 一声响,一楼到了。
季岑风像是根本没听到司月的声音一般大步走了出去,他甚至看都没看身边的女人,仿佛她只是多余。
司月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一声压抑的轰响,车子便朝着马路上开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后坐力将司月沉沉地压在位置上,她一颗心慌得着不了地,两只手暗自握紧在身侧
“我只是和温组长一起去看了私人画展,” 汽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司月只能放大了嗓音朝季岑风说道,“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邮箱,是一个叫做云舒的画家。”
“对不起,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的动向。但是我和温时修什么关系都没有。”
司月的声音落下,她脸颊甚至有些缺氧的微红。
可那个正在开车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句话都不说,眉眼里却凝着风雨欲来的死寂。
“岑风?” 司月又喊了一声。
那个男人忽然加速转弯,灵巧的豪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留下了一串刺耳的摩擦声,断掉了司月所有的解释。
车子在别墅门前猛地停下。
季岑风一只手拉着司月的手腕快步朝别墅里面走去,司月甚至来不及在门口将高跟鞋脱下,就被他整个人拉着带回到了卧室。
卧室门“砰”地关上,季岑风松了手。他站在离她一米多的距离外,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司月。
她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明明已经够狼狈地被他一路拉到卧室,两只眼睛却还是那样不肯屈服地看着他。
司月牙关紧咬地站在季岑风的面前回看他,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执拗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口。
不是已经完全屈服要听话地跟在他的身边吗?不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念头只做他的金丝雀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这么强烈地想要和他解释清楚?
司月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如果不说清楚,她会死。
“季先生,” 司月声音强撑着冷静,手臂却不住地发抖,“我今天只是和温时修去看了云舒的私人画展,南城酒店608是云舒定的房间。”
“你如果想查一定能查的到,你也可以去看酒店的监控,那段时间有很多人在那间套房里。”
“我跟着温时修一起去纯粹是因为那是云舒的私人画展,是温时修带着我才可以进去的。”
“我和温时修没有任何的——”
“司月。”??季岑风从胸腔里低低地发声。
司月顿时收了声,眼里透着无法控制的惶恐与伤心。
“是不是你无时无刻都不能没有男人!” 季岑风忽然大步走到了司月的面前,将她禁/锢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撑在她耳侧的墙边,似是要把她逼进无路可退的绝路。
可司月却还是一点都没有退却的意思,她直直地看着男人逼近的眉眼,就连声调都没有失去半分。
“季岑风,我和温时修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寒冷顺着坚硬的墙壁强势地渗入了司月的肩头,她忍着心里的翻涌情绪慢慢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手机。
“咔哒”一声轻响。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看我今天拍的照片。”
司月的声音几不可察地染上了一次颤音,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如果他连这个也不愿意相信的话,那她真的就无能为力了。
“照片?”
季岑风眉尾轻抬讥讽地重复了一遍。
他目光没有离开司月半分,手指顺着司月的指尖拿过了她的手机。
可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个房间里是否真的有油画展。他只是看见司月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原来笑得那么开心。
季岑风手指慢慢收紧在她的手机上,一字一顿道,“司月,你的照片,我三年前就不想再看到了。”
他话音刚落,那只手机便“哐当”一声,落了地。
那声音也似狠狠地坠落在了司月的心头,她像一只被人一再摁入水中的飞鸟,一次又一次,快要失了求救的力气。
男人的身子随即果断地离开了司月,连带着那股燃着怒火的温度也一并抽离女人的身周。
他眼里刚刚的愤怒与憎恶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份熟悉的冷漠与轻蔑。
所有的暴躁与失控都不是他该有的模样,季岑风连多一分的情绪都不肯再给她。
“司月,别痴心妄想。” 他低睨着这个眉眼还不肯屈服的女人说道,“你那天答应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来我身边是什么的日子。”
“所以收起你另攀高枝的心,别再让我抓到。”
季岑风说完这些话后,就再也没多看司月片刻,径直离开了卧室。
窗外的白纱无声地扰动了几分,听见死寂难耐的房间里,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
司月没有想到,分居来得这样快。
她沉默地收拾了卧室里一些简单的衣物,然后搬去了楼下的客房。
季岑风早已不在别墅里,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像一座巨大的笼子。可笑的是,这里住的不仅是那只可怜下贱的金丝雀,还有那个情绪难猜的季岑风。
他把自己和金丝雀关在同一座巨大的笼子里,不知道是要时时刻刻折磨着这只小鸟,还是自己。
楼下的客房就在客厅的最南边,落地窗直对着湖边那片刚刚栽种过花朵的地方。
司月沉默地收完了所有的东西,然后便久久地站在那片窗户的前面。
她以为她可以像最开始那样完全沉默地接受来自那个男人所有的恨与恶。就像最初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她可以笑着面对所有人冷嘲热讽只为赚那几万块钱。
甚至于在他伸出那双誓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手时,她还能那样温柔地朝他挽起一个笑,然后搭上自己的手。
那个心里没有一丝亮的司月,什么也不会再让她痛,什么也不会再让她哭。
她只想彻底地摆脱那片要拉着她下地狱的沼泽,苟且地活在这个温暖的人间。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已经得到了她最初想要的东西,却还是这样的痛苦与伤心?
司月不明白。
-
那天夜里,黎京下了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寒风裹着秋意十足的冷峻肆无忌惮地横行在每一片尚有余温的土地上。
司月站在风口正盛的湖边,任由自己的头发被无情肆虐。
灯光明亮地照着这一片孤独又无声的影子,然后将她沉沉地坠入无边的湖面。
那影子随着皱起的水波上下翻滚,好似有无数被束缚的野兽猛烈挣扎。
呼啸而至的暴雨毫不留情地砸在每一片□□的土地上,所有不被庇护的灵魂今晚都难逃磨难。
风雨里,有一道瘦小的影子瑟瑟发抖,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湿润的土地,那是她亲手栽下的玫瑰花。
冷风猎猎地从司月的耳边刮过,她忽然听见了云舒的声音。
——“你知道吗?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但是又充满了迷乱双眼的诱惑。”
——“嫉妒、仇恨、快乐、绝望,他们都会在不同的时段遮蔽住人们的双眼。”
——“但是从我看见星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只有他了。”
那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忽然慢慢弯下了腰,她手指紧紧扣着自己冰冷的手机,上面有一条司洵刚刚发来的消息:
【姐,为什么季岑风今天请我们去你家吃饭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那行小小的字彻底唤醒了司月内心最深处的涌动。
她亲手拨开了所有遮蔽住她双眼的绝望、伤心、痛苦和麻木,然后看到了那个男人在逼仄的楼梯间朝她伸出的手,那个男人为司洵垫付的医药费,那个男人在办公室对她说下班领证,那个男人对她说:“做的漂亮,司月。”
最后的最后,是一个愤怒的吻。
司月仰起头,任所有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脸庞上。
她看见一只小小的玫瑰冲破所有虚伪的阻拦,那样生机勃勃地在这个暴雨的夜晚,发了芽。
而她心如刀割。
因为司月知道,她心里的那只玫瑰今晚同样发了芽。
而那玫瑰的名字,
是司月还爱季岑风。
-
在乎,就会痛苦。
不在乎,就不会痛苦。
好简单的道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
-
司月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些发烧了。
一睁眼就是一阵晕眩,连带着坐起来的时候,仿佛头上有千斤重,偏向哪里就要倒向哪里。
她挣扎着出了房门,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支温度计。
司月扶着沙发坐在了一角,然后将温度计放入了腋下。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一睁眼就是天旋地转。
不得不整个身子半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司月小姐?”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司月的身旁响起,司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做饭阿姨。
“司月小姐,你生病了?” 阿姨刚在厨房做完早餐,出来就看见司月有些难受地窝在沙发上。
司月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没事,我量一□□温。”
“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阿姨看着她有些惨白的小脸有些担心,“季先生知道吗?”
“不知道,” 司月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手指慢慢搭上了阿姨的手,“阿姨,可以帮我和季先生说一声,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就不用他等我了。”
阿姨愣了一下,刚要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说就停住了,“好。”
“不用告诉他我生病了。”
“…这个也不说吗?”
“我没事,家里有退烧药吗?阿姨你一会可以拿一点给我吗?” 司月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那个房间,“我搬到这边了,别送错了。”
阿姨这才发现司月从季先生的主卧搬出来了,她这下心里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她不可以过问主人家的事的。
“好,司月小姐我现在就去拿药。” 阿姨关切地拍了拍司月的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司月看了一眼时间,原来才早上六点,他现在应该在后山跑步,怪不得没有看见他。
她扶着沙发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回了房间。
司月在房间里给王经理打了个电话请假,然后吃了阿姨送进来的退烧药。发烧温度并没有很高不需要去医院。
但是整个人也并不舒服,一直晕乎乎的。
司月请完假吃完药后正准备再睡一会,忽然就接到了温时修的电话,她侧卧在床上,将手机放在了耳侧。
“喂,温组长。” 司月声音闷闷的,她有些没力气。
“要不要去医院,司月?” 温时修一上来就问道。
司月大脑今天本来就有些当机,她迟缓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和王经理在一起,” 温时修说道,“今天美术馆那边出决定了,所以我们早点过去和他们开会。你生病去过医院了吗?”
“没有,感冒而已。” 司月说道,她眼睛有些半闭着,几欲又睡过去。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昨天回家之后,他有对你怎么样吗?”
司月脑子还是有些浆糊,她闷声说道,“吵了一架,不过没事了。”
温时修有些不快意地呼了口气,声音沉沉的,“如果我能早一点就好了。”
“什么?” 司月有些没听明白他说的话。
温时修没再重复,只叮嘱道,“司月,如果需要去医院的话,给我打电话好吗?”
司月眼睛完全闭上了,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嗯”,再之后的,她也不记得了。
-
一觉睡了六七个小时,司月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能睡这么久的。
睁眼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睡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却好像缓过来了一些。
司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除了头还有些晕以外,其他的似乎都好了。她把头发擦干之后,就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蜷着身子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小口小口喝着,眼睛有些放空地看着窗外。
“咔哒”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声开门声,司月转过头看去,原来是季岑风回来了。
他为什么今天会回来的这么早?
司月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刚要说话,那人却好似没看到她一样,直接上了楼。
她手指紧紧捏在杯壁上,随意轻叹了口气。
却也没有就回房间,而是继续坐在沙发上,她好像在等着什么,又好像没有。
过了十几分钟,楼上卧室的门又打了开来。季岑风换了一件新衬衫,慢慢地走下了楼。
他头发还有些微湿,眼神淡淡地走到了司月的面前。
司月眼睛看着他,在季岑风再一次和她说话之前,她并不能确定他们之间,从昨晚的争吵又落入了一个怎样的方向。
“收拾一下,一会出门。” 他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两只手在给自己打着领结。
司月眨了眨眼睛,“好。”
季岑风选择回到从前,他选择忽视掉那段他失控的记忆,这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我来吗?” 司月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她发烧才好整个人还没什么力气,就连说话都软软的,不经意间陷在人的心里。
男人的手指忽然就停了下来,他双眸久久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然后松开了手。
司月接过他系了一半的领结,眼神认真地落在那结扣上。
男人似乎是低下了头,又或者是靠得有些近了。温热细密的呼吸缓缓地打在司月的额间。
她纤细的手指绕着深蓝的领结在季岑风的喉间穿梭,不经意时会擦过那微微滚动的喉结。
司月也选择回到从前,她选择忽视掉那段她直视过的真心,在这样的关系里,真心只会添乱。
他们不平等,真心就会变成下贱。
“好了。” 司月系紧了他的领结,然后轻轻地抚平了几下。
“需要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吗?” 司月忽然想到。
“不需要,穿你平常的衣服就好。” 季岑风退了一步说道,“去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好。”
司月还是穿了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裙,是她上班最常见的打扮,头发梳顺散在身后,就跟着季岑风出了门。
一路无言,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就好像是那阵下过的暴雨,来时轰轰烈烈,第二天又是绝好的大晴天。
车子一路朝着黎京市的南边驶去,最后停在了一片空旷的工地上。
季岑风也没有多解释,就率先下了车。
黎京美术馆的方案今天早上已经通过了美术馆方的同意,下午的时候那边的主管人就约了辰逸这边的负责人来看场地。
但是没想到辰逸的董事长也跟着一起来了。
“季先生今天来看我们美术馆的项目,真是有失远迎。” 工地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看到季岑风过来便立马迎了上来。
季岑风同他握了一下手,“陈总。”
司月今天正好没去上班,所以是什么都不知道。
下了车之后,她才看见远处的工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在参观。
“那季先生请跟我这边来。” 陈总热情地邀请季岑风跟着他参观黎京美术馆即将要开工的场地,季岑风点了点头,便大步跟着走了过去。
这是一片还没有被完全夷平的工地,上面大大小小有不少坑地和沙丘。不仅松软不说,里面还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由于这里还没有开始任何的施工,所以就像是一块荒废的场地而已。
陈总有些激动地带着季岑风往里面走去,男人踩上松软难走的沙地时,不经意地回看了一眼司月。
她今天还是穿的高跟鞋,踩上沙地的瞬间,整个身子就变得极为谨慎,手臂微微张开保持着平衡,尽力地跟着他们的脚步。
“季先生?” 陈总看季岑风慢下了脚步忽然回头喊道,“您来这边高的地方看,看得清楚。”
“好。” 季岑风沉声应道,快步就跟了上去。
陈总慷慨激昂地跟季岑风说了一大堆关于美术馆之后的建造计划,每一块场地的处理和布置也都详细地做了解说。
但是身旁的那个男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沉声应过几次之后,眼神便总是朝身后看去。
司月上不去两人站着的高地,索性没上去。
她转身看了看远处的那一群人,果真是王经理和温时修,剩下的便是小组里其他的同事。
“司月!” 温时修老远就看见了那个站在荒芜空地上的女人,他立马离开了正跟着王经理参观的大部队,朝这边走来。
司月也朝他挥了挥手往那边走去,但是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要小心下面的石子。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温时修小跑了走到了司月的身边,认真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身体不是不好吗?为什么还来?”
司月其实也不知道季岑风为什么要带她过来,她朝温时修笑了笑,“不知道,季先生让我来我就跟着来了。”
温时修的目光远远地越过司月的脸颊,他看见那个和陈总站在不远处山丘上的男人也正面色不善地回看着他。
他一身笔挺矜贵的深蓝色西装,整个人站在高处睨着司月和温时修。
温时修嘴角浅浅勾了一下,对司月说道,“那边太高了你不方便上去,跟我去北边看看吧。”
“好。”司月正想着要和大部队集合,便点了点。
“你扶着我的手臂,这里石块很多,他应该提醒你不要穿高跟鞋的。”
司月犹豫了一下,温时修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搭着手臂吧。”
“好,谢谢你。” 司月眉眼弯起又朝他笑了一下,她今天的确是没什么力气,要是真的踩到什么石头那就糟糕了。
女人的手指轻轻搭上了温时修的手臂,跟着他朝北边走去。
温时修眉眼里染上了一层暗喜,带着司月往前的那一秒,他快速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小山丘。
上面的男人早就收回了目光,可温时修还是清晰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臂,在微微发颤。
“小心点。” 温时修收回了目光。
对于司月这样一个第一次参与如此大型建筑设计的新人来讲,她可能并不知道现场勘查的重要性。但是温时修知道,季岑风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就带司月来的。
但是重点是,他什么都不告诉司月。
他把司月带过来却又不管她。
温时修手臂不禁收紧,他目光微微地偏向正在认真走路的女人,他知道,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司月很快就和设计组的其他人员汇合了,他们正在看场馆北边的地势。
“司月,你来啦。” 陈河率先和她打了招呼,上次的事件过去之后,虽然其他人再没敢说三道四,但是除了陈河以外,其他人就好像缩头乌龟一般,沉默不语,仿佛只要司月不追究,他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一般。
司月也朝陈河点了点头。
一群人在王经理的带领下查看着这边的场地情况,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温设计、王经理!”
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陈总找你们有事!”
“现在吗?” 王经理问道。
“是啊,” 那个男人指了指远处的工地办公室,“陈总在那边等你们了!”
王经理点了点头,朝大家说道,“你们先在这一片自己看看,注意安全这边石头沙地多。”
随后便和温时修一起朝办公室走去了。
大家只能有些百无聊赖地散在原地,谁知道王经理和温时修走后不久,季岑风就走了过来。
公司里的人平时都很难见到季岑风,更何况他本人是出了名的手腕狠,所以现在看见他朝这边走来,一群人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目光纷纷落在了司月的身上,以为是来找她。
谁知道季岑风根本就没看司月半眼,他语气淡淡地问着有没有人能介绍一下美术馆在这边的基础布局。
陈河看了司月一眼,又看了看季岑风。他发现这两人仿佛不认识一般,一点眼神交流都没有。
他暗自困惑了半秒,然后举起了手,“季,季总,我来给您介绍吧。”
季岑风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过来,“那就你讲吧。”
陈河心里登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一般激动小跑着走到了季岑风的面前,然后带着大家一起朝前走了起来。
司月也就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但是季岑风和她这般冷漠的样子却好像一根燃了火的信子,很快她就听到了那些原本已经闭嘴的人们,又开始了新的揣测。
“他们是不是夫妻感情不好?”
“是啊,一点交流都没有,好像陌生人。”
“哪里是陌生人啊,更像是仇人啊。”
“是啊是啊,怎么会这样?”
“哈哈哈哈绝了,司月这个女人我就说不简单。”
司月默默地跟在后面听着,却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因为他们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季总,您来这边看。” 陈河领着大伙走上了一个略陡的坡地,“从这边看过去就是美术馆之后的主体部分。”
季岑风跟着陈河上了坡地。
其他人也纷纷朝坡地上走,司月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些艰难地朝上走着。
忽然一个女人有些阴阳怪气地小声朝司月说道:“季夫人,你怎么上不来啊?” 她声音控制得很小,仗着司月落在队伍的后面别人注意不到。
司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一个人偷偷开腔,“季总为什么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真是他老婆吗?”
司月不想和这些人吵架,谁知道她刚要继续往上走,高跟鞋却忽然踩到了一颗极其光滑坚硬的大石块。
光秃秃的坡地上,一点可以支撑的东西都没有。司月一声短暂的尖叫,高跟鞋就折着脆弱的脚踝叫她跌落在了沙地上。
好在她并没有爬得很高,身子坠落在地面的一瞬间双手就笔直地撑在了沙地上,只是那脚踝却是实打实的扭伤了。
众人听到声响后纷纷转了过来。
那几个冷嘲热讽的忽然有些害怕,他们目光紧张地落在季岑风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季岑风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一声惊呼,他目光一下就看见了那个跌落在沙地上面容有些痛苦的女人。
一旁紧张地察言观色的人却忽然间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没有看到半分的焦灼与关心。
季岑风同其他人站在一起冷眼看着这个面色有些痛苦地跌落在沙地上的女人,没有说话。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对着温时修那样温柔地笑起,然后伸手搭在他手臂上前行的女人。
她对那个男人笑的那样温柔,她根本不需要他。
季岑风手指紧紧地在口袋里握着,他嘴角冷漠地抿起,没有任何动作。
司月嘴角有些吃痛地轻嘶着,脚踝却是动弹不得。她伸手准备撑着地面爬起来,却发现手掌更是痛得可怕。
司月抬起手掌,这才发现刚刚摔倒的时候手掌被这沙地磨出了血。
她牙齿轻咬着嘴唇,正准备再试着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司月。”
她抬头望去,看见温时修满脸担心地跑了过来,他一点顾不上地下的脏乱,单膝跪在了司月的身边。
“没事吧?” 温时修焦虑地问道,他伸手正打算将司月从地上抱起来,忽然一只大手用力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温时修抬眼望去,才看到是满脸阴沉的季岑风。
“不麻烦你了。” 季岑风语调还是未失半点风度的冷静,但是那只握住温时修的手却在失控中无限加大了力度。
温时修也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他冷静地转头看着季岑风说道:“季总今天穿着西装应该不太方便。”
“方便。” 季岑风说着就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西装纽扣。
他看也没再看温时修一眼,俯身抱起了司月。
季岑风走得很快,快到他不希望那个男人的眼光再多停留在司月的脸上一秒。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心跳却在无数个疯狂抽痛的瞬间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看见司月痛苦拧起的眉头,他看见司月擦破渗血的手掌,他看见她粘满砂砾的小腿。
他还看见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朝他投来的目光。
这一次,司月没有选择向他求救。
她看向了温时修。
意识到这点的男人,忽然慌乱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他慌了他慌了!
只要有一个宝子露出快乐的笑容,就不枉费我今天掉下的头发!
(双更合一,明天周日万字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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