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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三郎让蜀山酒楼送来一桌酒菜,六爷爷六奶奶不断的心疼埋怨,埋怨三郎花钱大手大脚,不懂节俭。
坐下吃饭,黄老四还是老规矩,面朝大门坐着,这样他的一口痰,可以远远的吐到老虎灶边的角落里。
黄老四动筷吃酒前,照例的一口痰是要吐的,三郎笑道: “黄爷爷,亲亲这次来,可是被您的一口痰吓得不轻,我只好跟亲亲说,您老人家吐的不是痰,这是舌吐莲花,我正在跟着您拜师学艺造莲花呢。”
六奶奶瘪着个嘴数落: “老了老了一点都不清爽,小辈面前也要知趣点,不要讨人嫌。”
黄老四只当没听到,说道: “吃吃吃,快吃,等会上客就不安逸了,吃吃吃!”
六爷爷训六奶奶: “老得牙都没了,饭菜还塞不住你的嘴。”
六奶奶不买账: “周老六,三郎新娘子仙女一样娇贵,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就恶心人家吧,只要不怕丢脸,更丢三郎的脸……”
酒过三廵,三郎问: “黄爷爷,说点新闻来听听。”
黄老四放下酒杯,拿上烟锅装上黄烟丝,田生粮紧着帮忙点上火。黄老四深吸两口,又咳嗽一声,再吐老痰,一整套功课做完,这才说书一样的开篇: “话说这些几天啊,夹浦坟墩鬼子被杀得一干二净,那是一个万众欢呼,八方共庆啊!只有那东洋鬼子如丧考妣,开动大部队满世界报复。”
“……再说有一个中国英雄好汉,姓谢名升标,字若鹏,号小美,乃苏浙皖三省边区游击总司令。淞沪大战,谢司令还是一旅之长,亲率敢死小队,冒死深入敌后,炸毁鬼子军火库,又乘势反击,直杀得鬼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被咱国民政府嘉誉“虎胆英雄”。这一次,东洋鬼子碰到虎胆英雄,那一场大战,真个是天昏地暗神鬼泣,飞沙走石尸成山,……”
三郎用筷子在桌沿上重重的敲,插话道: “欲知战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龙梅问道: “黄爷爷,谁赢谁输了?”
汤有水道: “我来说,谢司令刚来宜兴打游击时,才四五百人,三个月,队伍越打越大,现在有三万人马,小姑娘,你说那个赢了?鬼子碰到他,等于碰上煞星,厉害得吓死人的。”
龙梅又问: “说一个例子来听听。”
黄老四呵呵的笑,说道: “一个例子?多了!谢司令杀鬼子的英雄事迹,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话说……”
田生粮道: “话说太啰嗦,我继续来说黄爷爷的,夹浦坟墩的鬼子被杀光了,整个江南在搜捕杀人犯,日他娘的杀鬼子叫杀人犯,龙梅妹子,该叫杀鬼犯是不是?”
龙梅忸怩着,说道: “说就说,不说拉倒。”
田生粮讨了没趣,说道: “谢司令把他的队伍藏到夹浦坟墩里,鬼子满世界找杀人犯,不晓得就在他们自己的地盘里藏着,鬼子一个中队路过,排队立正,还要鞠着躬,被齐刷刷的割草一样打死,只有一群跳湖的活了十来个。”
三郎问道: “不会吧,鬼子排队立正,还鞠躬请死?”
田生粮道: “我也不知道,有人说是谢司令施展了迷魂大法。”
龙梅插话道: “瞎说,日本人那是向玉碎的士兵致哀祭奠。”
三郎一拍大腿,赞道: “了不得,谢司令这一招防不胜防,鬼子不吃亏才真是见鬼。”
汤有水道: “三郎,又怎么了?”
三郎笑道: “我看兵书上有句话,叫做“战胜不复”,意思就是说,在同一个地方打赢了一仗,对方必定警惕谨慎,怎会在一坨屎上踩二次呢?这是兵家常识。谢司令反其道行兵布阵,战胜再复,这叫出其意外,攻其无备,反常规。嘿嘿,不得了,真正的兵家大师,这样的战术,不仅是谋略,更需要胆魄,常人不敢走的险棋,厉害。”
龙梅“咯咯”的笑道: “哟,咱们的大少爷成“兵家大师”了,军事家哟!”
三郎笑道: “有水,你知道龙梅为什要用手捂嘴笑吗?”
汤有水知道三郎开始作妖了,立即做配合: “当然知道,但我偏不说。”
其实他不知道。
三郎也不避讳,嘻嘻哈哈的把大拇指一竖,笑道:“知我者,有水也,心有灵犀啊,黄爷爷,干爷爷干奶奶你们知道吗?这个龙梅小丫头片子,她笑起来“咯咯咯”的,是嘴里……”
龙梅紧急止住三郎,因为下面他说出来的,必定是说自己嘴里有只小母鸡,说道: “少爷欺负人,六爷爷,黄爷爷,六奶奶,孔夫子说非礼勿言,少爷又要瞎话了!”
午饭后,三郎和真一进山去,龙梅照例又要跟着凑热闹。三郎很奇怪,问道: “哎,我说妖精,干嘛盯牢了我?脑筋有病!安稳的伺候六爷爷六奶奶。”
从蜀山茶馆到静乐寺,十里多路,其中到川埠村这一段,都是三郎杀麻田时的逃生之路。二人出了北街口,三郎说道: “真一叔,杀麻田,我现在越想越后怕,从蜀山大桥到这儿,三四百米的路,跌了多少跟斗,我都记不清的,就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的逃,脑壳怎么也使唤不了手脚,那个什么就是魂飞魄散。”
真一道: “少爷,你不知道多少人为你担惊受怕?前次你受伤回去,郭先生说了一句话: 时也,运也,命也。少爷,我虽不懂意思,但也能猜出点因由,往后咱们可真要三思而行啦,不能再鲁莽行事了。”
三郎道: “我知道,我爸那是既想我报仇,又不想我有危险,又奈何不了这乱世,以后我会当心的。真一叔,你看,从前面那个圩堤开始,我才能正式使唤自己的双腿。运气好啊,我听得懂日语,鬼子是要抓活的,抓住了抽筋剥皮,吓得我拼命逃。如果我听不懂日语,,恐怕早跑不动了。”
真一道: “鬼子不想抓活的,那才真可怕呢,”
真一说的是事实,如果鬼子不想抓活的,三郎早被打死了。
三郎笑道: “我算是总结出了一条经验,人人都怕死,是人都有怕死的时候,就如跨沟过坎一样,过去了,“怕”字就被踩脚底下了。”
真一道: “少爷,你是不怕了,可你跑回宜兴来杀麻田,到你被抬回丹阳抢救,有多少人怕吗?现在我可以说了,如果你真没了,可就害了全世界的人了,郭夫人在小佛堂整整半个月不出门,为你念经颂佛祈祷,亲亲为了你,更是可怜,多少次通夜不睡,背着你哭红了眼,当你面又强颜欢笑。少爷,你亲爹娘是没了,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却比任何人都好都多,不好再任性鲁莽了。”
三郎道: “真一叔,谢谢你和真二叔的救命之恩,快走吧,往后别老是说我的不是,我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快走吧。”
真一突然笑了,说道: “少爷的优点也不是没有,郭先生说过的,你的优点不能说,称赞了你的一个优点,你立马就能全身铠甲,变成天下第一的勇士,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三郎笑道: “真一叔,你这不是骂我吗?唉,想想我杀麻田也真是鲁莽,逃进山里,你和真二叔能把我找到,那是侥天之幸。不不不,是你和真二叔厉害,救命恩人。”
真一道: “少爷,往后救命恩人这一说,就别再提了。当时我和真二即使找不到你,那水老伯和九儿,也一样救得了你的,真正的恩人,是他们,”
三郎知道真一这是不想居功,在宽慰自己,只好笑笑作罢。说道: “也不知道那批溃兵油子怎样了,夹浦坟墩这一仗,该是差不多服贴老子了吧?”
真一咧嘴无声的笑了,说道: “少爷,夹浦坟墩这一仗,干脆痛快。那些老兵油子本是想看你笑话的,却想不到少爷你一鸣惊人,我想不出他们凭什么不服气你。少爷,这打仗和功夫,有一个相通之处,自信,战胜敌人的必胜信心。依我看,多打胜仗,多杀鬼子,多拿晌钱,溃兵油子们自然乖乖服气你。”
真一和三郎这么边走边说,三点多到静乐寺,慧明和尚见面第一句话便是: “三郎,你可闯大祸了,把东洋鬼子打成疯狗了,都红眼啦!山外山里的又窜又蹦,国军六十七师,六十师,忠救军,谢司令他们,都和鬼子接上了火,这乱子大了,战火连天,快进去吧,他们都在等着。”
进庙才一见溃兵众兄弟们,胡雷刚便嚷嚷开了,声称自己这个训练队长太没劲,要正儿八经的和鬼子干,逼着三郎表态。三郎心里悄悄窃喜,他这是默认老子当老大了。
紧接着,张希北一面怪叫,一面把个本子递给三郎,一面说: “胡大校长,你现在这角色,就是蒋总裁当年在黄埔军校。蒋总裁有今天,就是因为当年培养出来的很多战将,好好干,说不定你就是胡总裁了。”
牛大壮跳出来,嘿嘿冷笑道: “才打了二次胜仗,就想篡位夺权吗?自己的老命都是人家救的,我们的总裁是江少爷,你二个少来一唱一和谋私。”
三郎翻了一眼牛大壮,谈然笑道: “牛大哥,稍安勿躁。” 三郎一边说,一边翻本子,原来是夹浦坟墩的缴获清单,迫击炮四门,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八挺,掷弹筒二十三具,步枪七十一支,马步枪三十支,手枪九支,战马三十二只,打死鬼子一百零六个,各种子弹二十余万发,……。
三郎哈哈大笑,抖了抖手中本子,说道: “张大哥,我要说说你了,战马是论匹讲数的。你们听说过一匹鸡一只人吗?他这里有三十二只马。”
众兄弟哄堂大笑。
三郎接着说道: “接下来,你们就笑不出来了,鬼子死了九十八个,这本子上怎么多了八个?一百零六个,这风气可不能惯着,此次免过,下不为例。还有,这缴获怎会这么多?”
张希北的脸,瞬间羞得通红,程爱民说道: “张兄弟,不是你的错,坐下坐下,咱们说正事。少爷,我们分析了,缴获这么多,这是鬼子的加强配置。比如掷弹筒,鬼子小队正常配置是二具,再多三具,而夹浦坟墩的鬼子小队,居然是六具,骑兵小分队达到了恐怖的十七具。”
吴行风补充道: “我们几个认为,夹浦兰山据点,肯定是鬼子的重要支撑点,不然鬼子不会如此重视。巧的是,三省边区游击总司令谢升标,又二次伏击了鬼子,这让鬼子产生了一个错觉: 所有前后二次的袭击,都是国军干的,咱们这次算是白狗闯祸,他们黑狗挡灾了。现在鬼子追着国军拼命,咱们躲在鬼子眼皮下,反而灯下黑成了盲区。”
三郎仔细听着,慧明和尚和两个侄儿把酒菜端上来,说道: “各位好汉爷,大家边吃边说。要我说啊,不是白狗闯祸黑狗挡灾,而是鬼子的对头太多,他们急疯了,还问什么谁下的黑手?肯定是逮着谁就狠劲咬呗! 咱们中国武装都是他们的对头。”
三郎举杯,说道: “诸位大哥,庆祝咱们旗开得胜,干了这一杯,菩萨也不见怪的。”
牛大壮道: “慧明和尚天天荤腥不忌,菩萨早就见怪不怪了。江少爷,咱们就是菩萨麾下除妖降魔的金刚。”
胡雷刚一口干杯,说道: “牛大壮总算是会说人话了,可今天要说正经话,马屁话就免了。”
三郎知道胡雷刚心里不痛快,这牛大壮是自找不痛快,自己现在掺和是制造不痛快!
转过脸问夏应民: “夏当家的,兄弟们训练怎么样啊?”
夏应民赶紧答道: “江少爷,很好,兄弟们枪法更好了。关键是,胡兄弟真有本事,教会了打仗和打家劫舍的战术不同。”
三郎见夏应民兴奋的样子,本来就是自己在转移目标,免去胡雷刚和牛大壮的狗逼倒灶,兴趣来了,问道: “什么不同了?”
夏应民道: “打仗是集团配合,战术制宜,冷静果敢,不是泼皮打架。”
三郎哈哈大笑,说道: “夏大当家的,我敬您。”
三郎在这边和夏应民干杯,程爱民对吴行风说道: “吴兄,战机来了,趁鬼子和国府正规军死磕,我们正好打鬼子的后背。”
张希北接口道: “对对对,咱们虽是逃兵,能在鬼子背后搞点动静出来,也算是对娘家老部队表表良心。”
张希北感慨完慷慨激昂,一转头,便见吴行风和程爱民两人,掩到角落里窃窃私语。也凑了过去: “吴蛮子,程侉子,密谋什么呢?”
程爱民道: “你来得正好,听吴蛮子说。”
吴行风神色严肃,说道: “海会寺一仗,我本以为是和鬼子玉石俱焚,夹浦据点这一仗,我估计要和鬼子打得人头滚滚,血肉横飞,可结果你俩都看到了。”
程爱民叹息一声: “凭良心说,少爷和你们几个去打海会寺,我也以为你们必死无疑,很为自己没去羞愧。”程爱民重重的拍拍吴行风肩膀,又拍拍张希北肩膀: “开口屁股,老子当了一回逃兵。”
张希北道: “可是你两个老狐狸没料到,江少爷是这样神奇,是不是?”
吴行风感慨: “是啊,程侉子,开口屁股,看来咱们的老一套,的确没有江少爷的法门灵光。刚才说的二仗,再综合咱几个近段时间的零敲碎打,打死的鬼子已经四百有余,你俩说说,咱们用过去国军的一个师,二仗能打死这么多鬼子吗?能打得有这么好吗?江少爷是乱拳打死教师爷啊……”
程爱民道: “我他妈眼睛就是出气的,江少爷的厉害…,唉——,不服不行啊,现在打脸了。”
张希北讥诮: “茶山上就数你俩贼坏,牛逼得什么是的,活该打脸,我就说江少爷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服不服?”
吴行风: “不服不行,事实胜于雄辩。”
程爱民: “我堂堂少将……”
张希北打断了他的牛逼: “小母牛倒拉车!”
吴行风: “什么意思?”
张希北: “牛逼在前。”
程爱民不服: “老子上海南京的尸山血海里……”
张希北: “小母牛翻跟斗”
吴行风再问: “有什么说法?”
张希北道: “一个牛逼接一个牛逼。”
程爱民有些生气了: “开口屁股,好好说人话,老子火线上输过谁?鬼子算什么……”
张希北: “小母牛竖蜻蜓——牛逼冲天!”
程爱民真火了,吴行风见他脖子额头的青筋暴起,忙按他一把,说: “程侉子,该收场啦,和少爷比,咱们还有脸哔哔哔吗?不信你试试,开口屁股那里养着大群的小母牛呢!”
张希北神态倨傲,乘机很是牧场主的样子,程爱民无奈,气他不动,只能气极而笑。
……,……
三郎听溃兵们英雄豪迈得差不多了,说道: “兄弟们,我今天来,是三件事。先说第一件: 发赏金。海会寺和珥陵镇,一百二十三个鬼子,加这儿夹浦坟墩一百零六个,总共二百二十九个。各位大哥,五块钱一个怎样?”
张希北道: “江少爷,数目不准,这个实在惭愧……”
程爱民道: “江少爷,兄弟们杀鬼子,虽然要钱,但真不能讲钱,这样未免太也没有那个什么……”
三郎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曹长伍长以下的,五块大洋一个,少尉十块,以次往上加,怎么样?”
牛大壮又跳起来,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直吼: “一样价,老子操他祖宗的,东洋赤佬都是贱种,裕仁也是这个价。”
吴行风等牛大壮发作完,说道: “鬼子的将官,是日军的核心精华,杀一个五千一万大洋都值,我敢保证,象真一叔真二叔这样的身手,一年的时间内杀几个,肯定成。”
真二一直靠在角落里和慧明和尚叽咕,听到吴行风这么一说,立起身便嚷: “太好了,我就专杀将官,。”
三郎道: “没你这么干的,人家鬼子将官又不是猪圈里的猪,别起哄。大家听我说第二件事,咱们这地方,只是暂时安全,现在鬼子特务到处乱窜,迟早会被发现的,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藏身之处,这个事由我和尚干爹去办。”
三郎说完,看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 “第三件,这是关键了,咱们接下来,分成若干小组,自由组合,多少人一伙都行。就跟讨饭的一样,那里有鬼子,就去那里讨,嘿嘿,讨命! 不要恋战,打了就逃,那怕是只打死一个。大家听好了,就是之前我说的,谋定而后动,一击远遁。绝没拖泥带水的,不能打的,坚决不要勉强打,我的夹浦坟墩样板,大家也都亲自参加了,照方抓药便是。”
程爱民道: “少爷,这样不合算,还打死一个就跑。另外,我刚才算了一下,打死一个少佐才二十五块大洋,少爷,你知道培养煅练一个佐级军官,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
三郎笑道: “急什么急嘛程大哥,价钱可以商量的嘛,嫌价钱贱了,可以涨。这样吧,少佐一百,中佐二百,大佐三百,少将一千块。”
三郎说完,大家鼓掌。
吴行风笑道: “这么打死一个鬼子将官,给一千还是太便宜了。”
三郎哈哈大笑,说道: “吴大哥,你以为我是挖金矿的?鬼子将官虽是珍品,但咱们如果真的开出五千一万的珍品价,鬼子将官自己会先开心死掉的,这样你们连个苍蝇价也落不着,岂不是更亏了?咱们和鬼子互相将就一下,彼此知足常乐,岂不美哉?”
大家又哄堂大笑。
张希北道: “大家听我说,听说人家新四军八路军,打死五个鬼子,战士可以升排长,咱们这儿还是太便宜,少爷小气。而且,还有一个更不公平的,胡雷刚负责训练队,岂不是一文没有?哈哈,他一人干坐着,看着大家伙喝酒吃肉,大秤分金银,太不公平了。”
胡雷刚急眼了,喊道: “张希北,我胡某在你眼里是什么人了?你狗日的有本事拿个钱眼来我胡某钻钻看!”
牛大壮也站起来表态: “张副师长,我牛大壮杀鬼子一分不要。”
牛大壮少吃一块肉,也会闹得桌子翻身,打得人脑变狗脑。他最怵的就是胡雷刚,和胡雷刚不对眼,这会儿跳出来帮腔,这厮不小气了?太出众人意料。
胡雷刚道: “老子以前被鬼子追着打,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追着鬼子打,可以扬眉吐气报仇雪恨了,我岂甘人后?训练队不干了,老子不能输了你们。”
三郎眼见又要乱套,说道: “刚才张大哥说胡大哥是黄埔军校校长,我看也有点那个意思,没有训练好的士兵,上了战场就是送死,是鬼子的肉靶子。我看胡大哥的这个位置,比谁都重要。往后谁想得到好士兵,现在就要好好拍胡大哥的马屁。所以我决定,往后谁杀鬼子赏金最高的,胡大哥就和他一样多,大家的意见怎样?”
“同意”,“同意”,“我赞成”!……
胡雷刚道: “我不同意!”
三郎道道: “就这么定了,胡大哥不同意没关系,除非不想跟我混。咱们这次分组出去,往哪个方向,一组多少人,怎么干,全照胡大哥说的,战术制宜,先搞一个月试试。注意啊,保命第一,兄弟们都是有血性的,干了这杯酒,就该跟鬼子算账讨命去了,干!”
“干!干!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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