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55章 故旧登门(2章合一),落毛凤凰,廿桥,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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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心下愤懑,有些事她不好对许相说。
她不想在许相面前展现自己玩弄权势手段的一幕。
这是许相第一次来求她,她自当应允。
但她也留了一个口子,若是他撺掇皇上弄劳什子新政,她定不会饶了他。
许相颔首,此行目的达到,他亦没有多留。
高太后忙不迭的叫内侍去送许相公。
许相是位端方君子,持重温润,心系百姓。他不在乎他对整个朝堂的掌控力,朝野之上遍布新党势力,他依旧坚持与民休息,重回简朴厚重的熙宁时期。
这条路上他没有同伴,他像背负着枷锁仍努力行进的孤客。
各地的士子绝大部分赶来京城,无论去哪个酒楼都能听到士子联诗对句,点评国家大事。
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于雪浓和陆时雍略略看了一眼,便绕了过去。
“哟,两位郎君,一看你们便是进京赶考的士子。这套房子是以前屡次不第的士子租住的。许多人嫌弃这意头不好。”牙婆将房门打开,领他们进来,“这院子当真是没话讲的,在这地段想找这么个二进院子,又只花3000文。”
于雪浓有着多年租房经验,对待好的房子,基本上下手要稳准狠,不然一个不留神便被人家抢走了。
她大致看了一下,看得出上一户人家倒是挺爱惜的,户型什么的她也挺满意的,她这边也不纠结直接打算定下。
牙婆被于雪浓的高效率弄得有点回不过神,她还以为还会多看几家,这么快,自己这单生意就到手了?
牙婆晕晕乎乎的帮她办完手续,走之前还不忘恭维,“这般爽利的小士子,此次定能金榜题名!”
好话谁不爱听,于雪浓拱手作揖谢她吉言。
他们是轻车从简来的京城,许多东西得重头置办。
于雪浓的意思是买点便宜的就行了,考不考得上还另说,置办下来一套东西,自己在京城又没买房子,东西都没地搁。
作为一名合格的京漂,控制好自己的行李数,是对下一次搬家的尊重。
很显然陆时雍就没有此等觉悟,于雪浓跟着他享受了一次久违的血拼,谁说男人不喜欢逛街的,她第一个不同意。
等她再次回到二进的小院子,原本不大的庭院早就堆满了今日大采购的东西,厚被褥,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鸡零狗碎的生活物件。
于雪浓扶额,她突然觉得住在客栈也挺好的。
拎包入住,包君满意。
房子租都租了,也不可能退。
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她麻利的将新买的被褥放在晒衣杆上晒一下,新买的被套她习惯性的要过一道水,这是后世带来的习惯,她看看天色估摸着麻利点洗,在太阳落山前应当能够晒干。
陆时雍则跟那个浴桶较劲。
当初就劝他说买一个小一点的,非不干,硬要买个最大号。
怎么折腾到浴室都是一个大问题,于雪浓蹲在一边洗衣服一边暗骂该!
当真是怀念后世的浴缸,热水器,马桶,一切的一切,当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怀念又不能回去,她麻利的将手上的水擦干,跟陆时雍一道去抬那个浴桶。
腰都快累断了。
陆时雍也累得够呛,二进的院子看着不大,收拾起来还是费一些功夫。
两个人就像刚来北京打拼的小年轻,亲力亲为收拾他们自己在北京的第一个家。
当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于雪浓成就感满满。
陆时雍知道于雪浓不是一个耽于享乐之人,相反她的物质欲望一直以来挺低下的,至少比他认识的许多世族贵女来得少得多。
许多事情她笃信亲力亲为,所以他陪着她耐心收拾这套二进小院子。
虽然很累,但心情却意外地不错。
两人在桌前对坐,吃了来京之后第一顿安稳饭,毕竟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跟着陆时雍东跑西颠,最近都没好好看书,这落下的进度,她还得补上。她的基础本就不牢靠,再不下点苦功,上岸更加没希望了。于雪浓默默给自己排后续的学习计划。
两人简单的晚饭吃完,于雪浓还在尴尬晚上怎么睡的问题。
陆时雍披了身鹤氅,直接出去了,还告诉她,不要等他。
于雪浓瞧着陆时雍离开的背影,得,自己这自作多情了。
今天搬家累了一天,她实在不想在看书了,天塌的事都得明日再说。
陆时雍安顿好于雪浓之后,他倒是去了祖父在京城里的宅子。
陆时雍提着灯笼站在一座废弃府邸的门前站了许久,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拜帖,小儿接过去甚为恭敬地对他道:“申相公等候小公子多时,您随我来。”
一进入京城他便拜访祖父的故旧申鹤行,现如今整个新党隐隐以他为魁首,他既然来京,自当拜会。
申鹤行端坐在书房案前,一见家仆将人带来。
看着窗前隐绰的身影,申鹤行起身相迎。
申鹤行喜欢老庄之学,经常服气辟谷,随着年岁渐长,到有几分仙风道骨之韵味。
陆时雍微笑见礼,申鹤行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水,眼中带着欣慰之意,“陆家三郎!”
“申伯父。”陆时雍弯腰见礼。
申鹤行将他扶起,仔细端量片刻,道了几声好。
“当年你的祖父最看重的人便是你,你祖父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
陆时雍只是微笑颔首,并不接话。
双方坐定之后,便开始聊正事。
申鹤行非常关注西夏那边的动向,陆时雍则细细跟他阐明双方形势。
申鹤行手抚胡须,“西夏那边可还安分?”
陆时雍摇头,“迟早一战。”
“这便有些棘手。”不过转念一想,西夏那边不稳当,陆时雍杀世家的事便能压下去。
“你这性子太过锋锐,你可知你在西府的行事,我们收到多少弹劾信件。”语气一转,“一向不理政事的天子,倒是将你力保下来,太后那边很是恼火。”
陆时雍敛下眉目,“不行非常之手段,哪有军饷可言。”
自打陆老尚书一死,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便被许相一行人把持。
申鹤行想着,还是得找机会往户部插人手。
陆时雍想着要不要将于小姐引荐给这位吏部尚书,他又不想她牵连太深,随即作罢。
申鹤行又细细跟陆时雍说了现下京城之中的局势,提点一二。
让他不至于抓瞎。
三更左右的天,他俩才聊完,这对于热衷修身养性的申鹤行而言简直是破天荒,忙不迭的表示要睡觉,同时也让陆时雍别走了,客舍已经收拾好了,在家里休息一晚在走。
于雪浓在陆时雍走后,痛痛快快洗了澡,又把头好好洗了。
不知是养成的习惯还是如何,明明说好今天休息的,她又拿出书本翻阅起来。
看了差不多2个时辰左右的书,陆时雍竟然还没回来。
陆时雍的事,于雪浓一直很少打听,他知道他来京城定然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看着外头的天色,换算成时间,约莫晚上11点钟。
她不打算等他,她上床睡了。
于雪浓见到陆时雍时倒是第二日早晨,他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
于雪浓正打算洗漱,却没想到碰到他,颔首说了声早。
陆时雍眼眸含着无限温柔道:“于小姐早。”
于雪浓一脑门子关系,这家伙又憋什么坏?他突然对自己态度这般好。又忍不住摇摇头,自己这算抖M,要不得,默默唾弃自己一会。
两人又相携出去吃了早点,今日陆时雍不打算忙,他得陪着于雪浓补落下的复习进度,加上昨日他还是或多或少的向申鹤儒打听今年科考相关的事宜。
申鹤儒只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状元打马游街的心结,倒也能够理解,倒是跟他仔细介绍。
主考官的文风偏好,目前热门的考生的情况,信手拈来。
他甚至还知道西府出了苏颂这号人,文风虽稍显稚嫩,但别具一格,倒让人眼前一亮。
取他做西府案首倒也说得过去。
对于申鹤儒知道苏颂的名号,他不奇怪,申鹤行吏部尚书,在吏部深耕多年,哪里冒头了一位有才华的青年,自然会落在他的眼中。
申鹤行捋胡须感慨,看着进京赶考的士子,意气风发的少年,当年我和你祖父,还有现今的许相,都是自谦又自矜的少年,一晃五十载便过去了。当真是时间如水,往事如烟。
申鹤儒给陆时雍的建议,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终归不是正经路子,你得你祖父真传,不参加科考走仕途可惜了。
不若参加只参加制科考试,当年你祖父便是制科中的翘楚,你得你祖父亲自教诲,应当不会差,到时候下场试试。
于雪浓和陆时雍两人在一家卖早点的摊子一人要了碗馄饨。
陆时雍嗓音轻柔,犹如金玉相振,一点一点给她讲解现在科考的形式。
于雪浓听得认真,这讲的可都是干货。
她都有些好奇,陆时雍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同样是大家一道来的京城,她两眼抓瞎,他耳聪目明。
正当她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
有一个人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店家你也给我来一碗馄饨!”
于雪浓抬眼,想看看这谁啊,一点边界都没有。
一看是他,她就不奇怪了。
李善长一见到于雪浓,就哇哇哇的倒苦水。
什么水土不服,什么吃不习惯,京城里的酒馆,住宿有多贵,简直就是宰人。
于雪浓忍不住调侃,“你这有钱人,你还舍不得这钱。”
李善长吃一口馄饨,气愤道:“我有钱是不假,但我也不是傻子,让人宰吧。”
于雪浓受不了他了,吐槽道:“你可别说了,大家来京城赶考,条件好的嘛,住客栈,条件差的住寺庙。”于雪浓打量着他,“你这又不舍得花钱又想住得舒服,你想得怪美好的。”
陆时雍不喜欢于小姐跟眼前这位跳脱的年轻人走得太近。
他放下调羹,微微笑道:“吃饱了,我们便走吧。”
李善长才瞧见坐在一旁的陆时雍,想要给他见礼,陆时雍制止住了。
于雪浓吃得也差不多了,但让她没义气的抛下同伴,她又有点做不出来。
李善长也瞧见了他俩之间的暗流涌动,按道理他应当识趣的离开,但他在京城又没认识的人,他思量再三,决定厚着脸皮跟着苏颂。
李善长三两口的将馄饨吃完,一个大金毛闪着无辜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于雪浓当即受不了了。
“成成成,你跟我走吧,怕了你了。”于雪浓把李善长叫上,“我跟我表哥……”于雪浓瞥了一下陆时雍,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道:“我们去买书,你要不要一道去。”
左右是要买书的,李善长觉得一道去,京城里的消息可是比西府灵通,他也要去探听科考相关事宜。
毕竟来都来了,不好好准备参与科考也不大合适。
只是这一路上的气氛有点子难受,陆时雍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就连一向不会看脸色的李善长,都发觉出异样。
李善长硬着头皮找话题,“咱们到京城了,按道理说得拜见一下主座。你说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
于雪浓思索片刻,“我们这省试还未开考呢,即便想攀关系,也得等到省试结束再说。”不然你没有这入场券,给大佬送再多东西,大佬也不会看在眼里。
李善长想想也是,现在京城里头想要攀上许侍郎的不知凡几,他们外地的士子还是别去凑热闹,先静观其变。
陆时雍选的这家书肆很大,陆时雍带着于雪浓一道先去选书,李善长不好意思跟得太紧,等他们选了一会之后,他才过去。
陆时雍与苏颂两人低低交谈着,陆时雍拿着最新的策论时不时指点一二,两人虽然无任何逾矩动作,但说不出的亲昵。他俩真的是表亲吗?他心底又一次浮现这个疑惑。
他琢磨的时候,一道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瞬间他头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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