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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啪’地合上屏幕,车厢重归黑暗。
然而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人总是会遐想连篇,陈列有些受不了了,没话找话道:“夏小姐,看你提着行李箱,是刚从藏区回来吗?”
只是他刚一说完就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陈列飞快地瞟了眼后视镜,只见男人背靠车座,神情莫测地看着窗外。
被雨水浸湿的霓虹照射进来,落在男人脸上,明明灭灭,似真似幻,即便跟他共事多年,陈列依旧窥视不出他半点情绪。
“嗯,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回的,但发生了点小意外。”夏千枝道。
“哦?什么意外?”陈列问。
“不提也罢。”夏千枝低声道,下意识地把右手的衣袖拉下来,企图挡住那条伤疤。
她的右手手腕受伤了,是骨折,半年前做了接骨手术,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有好好护理,导致现在稍微受点风寒就会疼痛难忍。
她这次调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养伤。
“这次回来应该不走了吧?”陈列状似随意地问,实则在替某人打探。
“嗯。”夏千枝点头。
“那有什么打算没?”
“可能从一线退下来,找个对口的文职。”
夏千枝道,她无意识地把玩手腕上一条铂金手链,手链上串了很多颗透明的冰晶,每颗冰晶里面都藏了一朵白色的小桔梗,上面缀满星星似的碎钻。
因为西北环境差,工作条件恶劣,有两颗冰晶已经磨损掉落了,但她却一直戴着,舍不得换。
后来手腕骨折,干脆拿来掩盖术后伤疤。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养成了玩手链的习惯。
陈列‘啊’了声,“怎么这么突然?”
“想退就退呗!”夏千枝笑了笑,语气却过于欢快。
男人突然侧头看她,眼底酝酿的阴翳渐渐弥漫,本就深沉的目光一下子就凝聚成两把锋利的刀,隔着虚空都能把人撕碎。他冷笑,“这就是你要追寻的所谓的梦想?”
话落,突然瞥见夏千枝手上的小动作,蓦地愣住。
这一刻,男人
眼底那如同风霜刀剑的目光似乎缓和了一些,但很快他又垂下眼眸,在别人窥探之前就不动声色地把它掩盖住。
夏千枝自知理亏,便不再言语。
如此,风雨飘摇的夜晚里,迈巴赫就像一头无声潜行的猎豹,眨眼便驶入闹市。
夏千枝几乎贪婪地看着窗外。
只不过离开三年,江城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本就繁华的街道,此刻高楼林立,人潮熙攘,熟悉的乡音充盈耳膜。
其中最为壮观的莫过于那座银灰色世贸中心——就像俯视众生的上位者,处处透着高不可攀的气息。
“陈秘书,你们这是要去哪?”夏千枝问。
陈列憋了大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句,刚才驶入内环的时候,他就在犹豫了,到底是该送陆总赴宴先,还是把人送回家先,要是从前,绝对是后者,但现在嘛……
他也摸不准陆衍的意思了。
鉴于陆衍刚才的态度,这次陈列求生欲极旺地选择了前者,所以此刻听夏千枝这么一问,立刻就道,“我们要去世贸中心,参加一个颁奖典礼。”
按照江城的习惯,七时恭候,八时入席,估摸着时间,也快开始了。
夏千枝瞬间明了,“那巧啊,我也要在那边下车。”
陈列颇为惊讶,“夏小姐住那附近吗?”
“不,是我朋友在那边等我。”夏千枝道。
陈列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是说手机坏了么?怎么联系的朋友?
话说,车里的空气怎么突然变冷了?难道空调坏了?
陈列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陆衍,发现他仍旧看着窗外,对他们的谈话完全漠不关心。
“啊,我在前面下车就好。”
前面恰好有个公交站。
陈列看了下外面的天气,雨似乎小了很多,风也渐渐变弱,而且他裤兜里的电话已经震动好几次了,估摸典礼也快开始了,便把车靠在路边。
夏千枝提着行李箱很快下了车,想到车上被她弄湿的地毯,又走到前面,准备敲副驾上的车窗。
只是她的手还没伸出去,车子就启动了,箭似的驶了出去。
夏千枝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才转身默默地往旁边的公交站走去。
其实并没有人来接她。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不想麻烦别人。
她租的地方在城西,距离市中心大约8公里,而下一班公交在十五分钟之后。
大概是因为淋了雨,她的手腕又开始疼了。
夏千枝索性把兜帽也戴上,等得无聊,便忍不住往身后的世贸中心看去。
此时,世贸中心灯火辉煌,一楼的宴会厅门口铺满大红色的地毯,宾客和记者都站在石阶上,好像在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
然而在这样一片繁华的衣香鬓影里,夏千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于维楠。
于维楠是那种身材高挑,纤秾合度的女人,几年不见,她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此刻她就站在人群当中最显眼的位置,戴着嫩粉色的钻石皇冠,穿同色系的纯手工露肩晚礼服,时不时地跟身旁的宾客说话。
就在这时候,人群一阵骚动,在一片热烈的注视礼里,银灰色的迈巴赫十分霸道地驶入酒店大门,径直刹在路中央。
陈列动作利落地下了车,绕到后座,恭敬地拉开车门。
一片此起彼伏的低呼声中和热情的镁光灯下,男人不紧不慢地下了车,边整理西装边侧头跟陈列说话。
女人立刻笑靥如花地迎了上去,很自然就挽住男人的胳膊。
两人走在一起,瞬间吸住所有人的目光。
男的高大挺拔,从容矜贵,女的气质高雅,纤秾合度,看上去就像一对站在云端上的璧人。
相较之下,她这边则狼狈多了。
灰不溜秋的登山衣,淌着水的行李箱,以及风雨凄凉的公交站……
夏千枝自嘲地笑了笑,然而笑容还没达眼就僵住了。
有辆轿车在她面前疾驰而过,带起地上一片水花。
夏千枝躲闪不及,被地上的泥水溅了一身,想要去追那辆车,但那辆车开得实在太快了,眨眼便消失在茫茫的雨夜里。
夏千枝愣了好一会,最后只得灰溜溜地走回公交站,走的时候,自尊心作祟,又往酒店那边看了眼,猝不及防地看见落地窗里,一对甜蜜幸
福的身影。
别人的故事才刚开始,而她的故事却早已翻篇。
夏千枝叹了口气,鼻尖莫名酸涩。
“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啊,怎么不叫人去接机?”
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伴随一记不留情面的敲击。
夏千枝抱着脑袋,委屈地抬起头,然后就看见一张帅得有些欠揍的脸,不是谷泓时又是谁呢?
昂贵的西装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衬衫纽扣永远敞开两颗,露出令人遐想连篇的胸肌线条……
相较外界宣称的‘犯罪杀手’、‘业界精英’,夏千枝倒觉得‘流氓法医’、‘放荡不羁’这类词语更适合他。
谷泓时的视线落到她湿漉漉又脏兮兮的手腕上,眼眸微微一眯,“能耐啊你!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谷泓时是跟她一起支援西北的,但谷泓时比她提早半年回来,也是勒令她回来的领导之一。
只是这家伙的脾气有点火爆,被他骂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装可怜。
果然,谷泓时骂了一会便嫌弃地把西装往她身上一扔,“套上吧,丢死人了。”
夏千枝心里吐了吐舌,面上却可怜巴巴地把西装穿上,然后默默地跟在谷泓时身后,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落水狗。
只是经过路边一个灭烟桶时,夏千枝忽然停住脚步。
嗯?
谷泓时也跟着停下来,回头看她。
夏千枝盯着手腕上的铂金手链,冰晶里的桔梗花洁白如雪,当年,送她手链的人人告诉过她,说:“冰晶里的每一朵桔梗都不一样,它们代表我。”
那时她有些不敢置信,“所以?”
男人没有说话,但后来查了某度,她才明白,桔梗,寓意永恒的爱,不变的心。
之前一直戴着不过是为了遮挡伤疤,但现在既然都选择退居幕后了。
夏千枝忽然就觉得好像没必再戴的必要。
果断地把手链摘下来,丢到旁边的灭烟桶里。
谷泓时瞥了眼手链,没有说话,却拿眼睛看她。
“是时候换一下了。”夏千枝笑了笑,快步跟上去。
谷泓时轻嗤了声,却也放慢脚步。
两人并肩而走。
那条镶了冰晶的手链就这么的,孤零零地躺在风雨凄迷的灭烟石上。
路灯的光线很暗,连通世贸中心的广场种满紫藤花,是设计师为了打造浪漫气氛才换上去的,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靠近大厦的某个角落,绿荫最浓的花架下,站了个人。
灯光穿透植物的细缝,落在那人脸上,使那张本就出色的脸更加晦暗莫测。
打火机在那人手上着了又灭,灭了又着。
他只不过出来抽根烟,就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从女人走出公交站,到穿上别人的外套,再到扔手链……都一个不漏地落入陆衍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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