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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男人垂眸整理袖口,灯光在他的眼睑处拉出一抹淡淡的阴翳,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刚从宴会厅里走出来的陈列明显感觉到男人气场的不对。
他斟酌了片刻,压低声音道:“陆总,于小姐在找您,她说她有个朋友想要见您,是s大的苏教授,苏教授最近也开展了一个有关抑制剂的研究,就是资金方面有些欠缺……”
“你跟了我多少年?”男人语气淡淡,颇有点意兴阑珊的懒。
陈列一怔,不明白陆衍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老实地答:“快五年了。”
“五年,所以,这就是你的业务水平?”陆衍声音不大,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向陈列,砸得他头晕目眩。
是啊,他们才刚跟a大的钱教授签了类似的合作协议,再搭上苏教授的话,就未免太多余了些。
即便jk有这能力,也不是这么玩儿的。
只不过对方是于维楠引荐的,他才提了那么一嘴,不想又踩雷了。
只不过……陆总今晚到底怎么了?
陈列不动声色地往公交站的方向瞥去,刚好就瞥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夏小姐没错,但她旁边的是……
突然,陈列瞳孔骤缩。
那个!
不就是拐走夏小姐的男人么?!
!!!
“晚点送她回去。”
陆衍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只是走出两步又猛地顿住,“顺便,替我查一件事。”
陈列倏地抬眸。
陆衍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儿,声音有些疲惫,“当年她见过的人以及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地给我查。”
所以,等了这么多年,陆总终于下定决心了么?
天忽然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沁人心骨。
陈列站在紫藤花架下,摩拳擦掌地扶了扶镜框,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犬。
于维楠在宴会厅里等了很久都等不到人,只好亲自出来找,不想却看见黑色的迈巴赫从她面前一闪而过。
身旁是陈列十分公事式的微笑,“于小姐,陆总他突然有事
先走一步了,让我在这等您。”
于维楠眉心微微一跳,忍着怒气问:“他今晚到底怎么了?”
陈列眼观鼻鼻观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兴许是因为老爷子想让那位回国。”
那位其实就是陆衍的弟弟,陆峥,是陆家少有的禁忌之一。
陆衍的父亲陆荣海年轻的时候一心为事业拼搏,接手陆家几代人的累积,努力大半辈子,终于不负众望,把事业推向龙头之列,两老最后含笑而终。然而没上一辈的管束,陆荣海的心思就开始浮躁了,迟来的叛逆全面爆发,不顾外人的眼光,大张旗鼓地要去找真正的爱情,而陆峥正是那段所谓的‘爱情’的产物。
说白一句就是陆荣海的私生子。
当然,像陆荣海这样的商界老狐狸,自然懂得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为了避免后院纷争,早早就把私生子送去国外,但无奈三的枕边风太磨人,加之年纪愈大,对小儿子的愧疚就越多,八年前几乎达到顶峰。
那时候的陆衍还没接手jk,陆夫人又是全职太太,在外面完全没有话语权,而陆峥母亲却曾经是jk的高管,两人抓住陆衍的把柄,里外夹击。
那段时间,可谓是陆家最动荡,也是jk继承人争夺战最激烈的日子,偏偏那时候的陆衍出了点状况,跟陆老爷子闹得很不愉快,几乎要父子决裂,后来又不知怎的,明明稳握胜券的陆峥母子突然之间就去了国外。
偃旗息鼓几年,眼见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所以,陆总在烦这件事,没毛病。
于维楠皱了皱眉,“你跟他说了苏教授的事么?”
陈列点头。
“那他有没说什么?”
陈列思忖了片刻,道:“jk前阵子跟钱教授签了合作协议。”言下之意是不会再跟苏教授合作了。
于维楠双手环抱,食指轻轻点着胳膊肘,“嗯,我知道了。”说完便往宴会厅走去,只是转身的一瞬,于维楠脑海突然浮现那辆绝尘而去的迈巴赫,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
刚才淋了一点雨,这会对着空调吹,夏千枝的手腕似乎更痛了。
“之前我说的鉴定科,你考虑得怎么样?就做些文职类的工作,以你的专业足够了。这期间,你也可以好好休息。”谷泓时打着方向盘,偏头看她一眼。
其实打从回来,夏千枝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退下来是必然的,只是她快要答应的时候,脑海蓦然出现一张脸,那张脸清隽冷漠,带了几分嘲讽。
夏千枝话到嘴边,不知怎的,突然就拐了个弯,“我再考虑考虑,不是还有几天么?”
谷泓时把空调调高了一点,懒懒道:“你考虑清楚也好。毕竟那份工作挺无聊的。或者,我再帮你找找……”
“明天我想去景园看看!”夏千枝猛地抬头,看着谷泓时。
车厢陷入死一般寂静,驾驶室的窗户被下拉了一点,湿透了的风从外面蹿进来,冰凉冰凉的。
过了很久,谷泓时嘴角扯起一丝弧度,眼睛盯着前方,“你想通,就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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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景园其实是h市一个顶有名的公墓,四面环山,风景秀丽。
夏千枝来到的时候,天下着雨,到处都是台风过境的狼藉,枯枝败叶躺了一地,横亘在路中央,十分难行。
夏千枝凭借记忆,连蒙带猜,终于找到了那座坟墓。
除了下葬那天,夏千枝一次都没来拜祭过,以为坟墓早就被杂草淹没了,不想看见的却是干干净净的一座坟,上面摆了一束鲜花,旁边还有一堆新鲜拔下来的杂草。
看着墓碑上跟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夏千枝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嘲讽,“想不到你这种人也有人惦记。”
嘴上这么说,脑海反反复复出现的却是小时候,男人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第一次带她去实验室的情景。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神色温和地对他的学生说:“这是我女儿,夏千枝。接下来一个学期,她都会来这里学习,请你们多多关照!”
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轻,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沉淀了一种儒雅的气质。清晨的阳光清清淡淡地笼罩在男人身上,那一瞬间,夏千枝觉得他整个人都高大起来,就像渡了一层金光,和煦
又温暖。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那些刻意回避的记忆就像这下不完的雨,缠缠绵绵,没个尽头。但既然回来了,她就不会再容许自己退缩。
夏千枝把手上的花放在墓碑前,铺了报纸,便坐了下来,看着天边的青山雨雾,忍不住喃喃,“我突然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还有没有意义……”
这一个清晨,她说了很多话,说她去西北的这几年,说她手腕的骨折,还说她未来的打算,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烙她的屁股,伸手找了找,原来是个皮夹。
就藏在那堆杂草里,破旧的一个皮夹,被雨水打湿了,上面沾了很多泥,看上去应该是除草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夏千枝打开皮夹。
里面有一个打横对折的信封,没有署名,还有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是谁丢的。
顺手打开信封,里面却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婴儿的黑白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难道是除草的时候掉的?
只不过夏千枝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准备塞回去,突然身后一声尖叫,“好啊你,捡了别人钱包就想私吞?!”
还没看清来人,皮夹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来人是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五十来岁,脸庞瘦削,眉宇间尽显疲态,她把皮夹抢到手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好像在检查里面的钱有没少。
“阿芳,我们有话好好说。”跟过来的还有一个老头,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灰白,脸色蜡黄,瘦骨嶙峋,看上去精神很差。
可即便如此,夏千枝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正是照片上的那对年轻夫妻。
“你们认识我父亲?”
女人抬头打量夏千枝,突然眯起了眼睛,“你是夏忠羡的……女儿?”
“你们是?”夏千枝问。
岂料两人突然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夏千枝没想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急忙追上去,“喂,你们别走……”
两人却充耳不闻,甚至连伞都顾不上了,一把丢在路中间,隔绝了她的
追逐。
山路经过雨水的冲刷,又湿又滑,掉下来的树枝还未来得及清理,眼看两人越跑越远,夏千枝停下了脚步,直视着前方,只觉朦胧的天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密密匝匝地包裹住她。
一种未知的恐惧在她心底悄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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