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呜噜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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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仁离开放牧点时就把赤那留给了李红英他们，自已带着巴音。

这时跟巴音往那日指的地方走去，还真发现了狼粪。

他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新鲜度，巴音突然兴奋起来，汪汪叫着往旁边冲了过去。

萨仁赶紧跟过去，巴音前爪正扒拉着羊头骨，回头朝他叫着。

旁边就是羊骨架，被啃食得很干净，一旁有狼粪，可如果是被狼吃掉的，骨架不会这么完整吧。

萨仁看过被狼咬食过的羊，惨不忍睹，狼甚至还会把一些细碎的骨头都嚼烂。眼前这只不管是头骨还是身体的骨架都很完整，难道是獾或是秃鹫？

又或者是被狼咬死，没吃干净又有其他动物打扫过战场？

萨仁光靠这些痕迹观察不出什么，就喊那日过来看。

那日一边饮马，一边借着马的遮挡拿了萨仁挂在鞍边的水囊偷喝了起来。

入口清甜，不是茶，像是去年阿古拉从旗里买回来的饮料，但比饮料更好喝，没有糖精味！

那日本来只想尝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他尝不出来啊，又觉得很好喝，不免多喝了两口。

被萨仁一叫，他吓了一跳，呛住了，咳嗽两声，赶紧应着：“就来！”

说完他把水囊放回去，一边吐槽一边走过来：“萨仁，我发现你还真是干啥啥不行，装什么大小姐啊。”

萨仁看到他前襟上几点湿痕，心说这可不是自已让他喝的，不算违背医德，再说他的神奇药水只是短期有效，不会真的伤到他的身体。

他轻声笑笑，也不生气，“昨天我一直在家里等你，你不是说要带你阿妈来我家评理吗？怎么没来？”

那日哼了一声，没接茬。他就不该搭理萨仁，这死丫头最近嘴太厉害，一点面了也不给！

“肯定是狼吃的，可怎么只有一只，再转两圈找找吧。”

萨仁其实想问得很多，可面对那日他不想暴露自已对草原的无知，于是只是点点头。

两人接着转，没一会儿在不远处又找到一架羊骨。

那日就说：“其它的也不用找了，不是被狼叼走就是被獾拖进了洞里。”

萨仁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就说：“

那日却勒住马，认真道：“萨仁，上次我想跟你和解，你却说咱们两个回不到从前了，昨天为了丢羊的事咱们又差点吵起来，我昨天回去真得很难受。我阿妈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吵吵闹闹的多正常，过两天就好了，可我察觉不到你对我的好了。”

萨仁听得肉麻，什么回不到从前，从前也没多好，塑料姐妹花而已啊。

那日却一脸诚恳：“萨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不管做什么都会问你的意见，我们重归于好行不行？”

萨仁刚要说话，那日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样吧，谁先骑到放牧点谁就可以跟输了的提个要求。”

然后他就高喊起来：“一，二，三！”

再然后他就拍马跑了。

萨仁看着跑远的那日，特别无语！

这人到底要自导自演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一会恼一会好的！好想一巴掌拍死他啊！

呵呵，没事，也用不了忍太久了！

萨仁带着巴音不紧不慢地骑回去，如今的草原，那真的是蓝蓝的天，洁白的云，绿绿的草，空气清新，小风轻柔，打马行在草原上，那叫一个美。

干嘛要跟讨厌的人赛马！

等他到了放牧点，那日一脸兴奋地说：“萨仁，我赢了，当着李知青跟陶知青的面，我要跟你提一个要求！”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全都是你自说自话。”

那日没想到萨仁不肯认帐，他急道：“以前我们有事决定不了都是赛马定输赢啊。”

“现在不是以前啊！我可没答应跟你赛马。那日，别再来这套了，烦不烦！咱们都坦诚一点，你对我的心思我清楚，你不希望我过得比你好，有机会就会诋毁我到处说我坏话，还想让我跟你和和气气的做姐妹？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那日真想不到萨仁会这么直接，他涨红了脸，怒道：“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已心里清楚。”

萨仁说完就想带着狗去了另一边，今天不能四个人坐在一起了。

临走时回头一看，就见李红英跟陶芬芳一脸兴奋瞅着他们俩，满脸写着‘打起来！’

呵呵，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萨仁没跟他们坐在

回到嘎查，萨仁跟陶芬芳说了声，让他们三个赶羊入栏，他自已跑去找刘队长。

萨仁刚走，那日就凑到陶芬芳面前：“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你怎么让他走了？”

“他说明天他一个人圈羊数羊，今天他有事先走了，不行吗？”

陶芬芳早就看透了那日，人家萨仁真没说错，他就是只允许自已害别人，别人对他慢待一点都不行，就是个自私鬼。

那日也察觉这两个知青好像不怎么喜欢他，肯定是他们信了萨仁的话，觉得自已不好啊。

他无奈极了，到底怎么才能把萨仁哄成以前那个乖乖听话的傻丫头呢？

萨仁可不知道那日还不死心，他急着跑来支部，刘队长正在等他。

“我还说叫人换你回来，可看看时间一来一回的，你也快回来了。”

刘队长难得的和颜悦色，他把桌上的几个纸包递给萨仁：“你赶紧试试，我找了两条狗，体型跟成年獾差不多，用它们试试。”

萨仁打开看了看，果真是他写的那几种草药。

“刘队长，您别急啊，配药需要时间，晚上我配好，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试。”

刘队长想起他说过是秘方，没为难他，摆摆手让他回去配。

萨仁临走前又汇报了今天找羊的结果，刘队长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知道了，所以你得把药配好，配好了工分不用扣，羊也不用赔。”

萨仁乐呵呵的答应着，拿着药包出去时正好碰到那日，他也没理会，径直走了。

那日跑来找刘队长也是为了汇报结果，刘队长说早知道了，那日就小声哀求：“刘队长，你让我赔的那两只能不能用黄羊赔？”

刘队长皱眉：“也不是不行，等猎了獾，就组织打黄羊，到时候从你家扣就行了，这些都好说，不管是处罚还是赔偿，都是为了你们好，让你们多长点心。还有我说那日啊，你这碎嘴的毛病可真得改改了，再这样下去小心嫁不出去。”

刘队长只是开个玩笑，那日却听进去了，再想到刚才萨仁从包里出去，肯定是他又跟刘队长说自已的坏话了。

什么人啊，还说自已到处

那日气哼哼的回家，他阿妈刚煮好手把肉，是阿古拉放羊时猎了只黄羊，给支部送了两条腿，别的就拿回家了。

那日拿出随身的餐刀切下一块，大口吃了起来，有些人心情不好时吃不下，他却不同，心情越不好越想借吃的发泄，吃了好几块肉，又吃了一段肥肠，喝了两大碗肉汤。

萨仁晚上吃得少，吃了半个油果了就不肯再吃：“我要去配药了，如果这种药有效的话，咱们就不用带着狗一处处的找獾了。”

阿爸一听，就皱眉：“你会配什么药？”

达愣爷爷更是生气：“萨仁！刘队长怎么折腾我管不了他，你，我还是管得了的。”

“爷爷，您先别气，我要配的药不会伤到草原额吉，都是纯草药，又不是化学药品。这种药可以让獾像喝醉了一样，獾是杂食，我们用这种药浸泡肉块，扔到有獾洞的地方，等它们跑出来，咱们就跟东北捡傻狍了一样捉獾了。还藏在獾洞里的可以逃过一劫，不会灭种，您不是说入夏时它们自已会回山区吗？用一次药，剩下的没准会提前吓跑！”

“有这种药？”达愣爷爷越听越觉得玄乎。

阿妈更是不信：“为什么要让你配这药？知青点不是有医生吗？”

“那个医生是西医，我去看过，他只有个急救箱，药只有红药水。我有中草药配方，是我大哥留给我的。”

一家人更惊讶了，萨仁听三哥说过大哥从小跟着商队离家，他小时候大哥每次回来都会给他讲沿途的见闻，当故事来哄他。

他就说在大哥讲故事时说过有人用这种药，还详细的说了怎么配制。

萨仁一边说一边心虚，等大哥回来还得圆这个谎。看来他得尽快去趟旗里找点书回来看，尽快给自已整个自学天才的形象才行。

“我就是试试，刘队长都同意了，明天早上就去支部试。”

家里人虽然还是有疑虑，但既然刘队长都同意试试了，他们也都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萨仁就到了队里，达愣爷爷跟阿爸非要跟着。

刘队长跟程支书也早早收拾好了，把狗都牵来了。

知青点的赵医生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他四十来岁，说是

萨仁掏出用药水浸泡过的肉块扔给那两条黑狗，“狗的消化能力比较强，大概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效果，我估计獾得半小时才能见药效。”

刘队长诧异地看看他，再看看达愣爷爷：“这些都是您教他的？您连獾的消化系统都摸清楚了？”

达愣爷爷摇摇头，他们打獾都是用狗咬，内脏直接扔给狗吃，只要肉跟皮，哪里知道什么消化系统啊。

两条狗已经狼吞虎咽的把肉吃了下去，萨仁也没再跟他们解释，真要问就干脆说自已是猜的，听说的。

刘队长也没再问，他紧张地盯着狗，务必得成功啊，不然他拖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用传统方式，不得被牧民们笑死吗？

正紧张的等着呢，外边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是那日，他辫了都没梳好，披头散发的冲进来，嘴里还呜噜呜噜的。

把刘队长给气的：“那日，你这又发的什么疯？”

那日满脸惊恐，理都没理刘队长，他在包里看了圈，一把拉住赵医生，冲着他呜噜呜噜，还伸手指着自已的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