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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里,方外被陈如意叫了来,见着昏迷不醒的宋枳,两股战战。
陈如意闲闲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就知道是个胆子小的。”
“长公主,这……说实话吧,我并不会……”
“得了!”陈如意摆手,让他安静下来,道:“也不是真要你动手,你把东西留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把嘴闭紧了,下半辈子,你就不必靠着那三两钱的骗术讨生活了。”
方外如蒙大赦,放下背着的箱子,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然后被陈如意的贴身侍女尔蓉带走了。
静谧的内室里,只剩下了陈如意和宋南枝。
陈如意的手轻轻滑过宋南枝睡着的侧颜,眼中充满捕猎者的怜惜。
“真好看啊……”
她把方外留下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带勾的又细又尖的银刀。
冰凉的刀刃贴在宋南枝脸上,宋南枝从沉沉的迷雾中惊醒,勉力抬眼,看向灯光下的陈如意。
药效还没有过,她的头都抬不起来,只是这样盯着她。
陈如意笑了。
“别害怕,不会很疼的。”
宋南枝看到陈如意手上的刀刃,打量了一下目所能及的情景,认出了地上方外的箱子。
她勉力开口:“长公主,方外跟您说什么了?”
陈如意挑了挑眉,露出惊异之色来:“的确聪慧,方外说得没错。给我种桃花蛊,就得要你这样有慧根的女子,不然,有失我的身份。”
“方外……是个……骗子。府衙门口辨忠奸……医死了人祭河神……都是把戏。”
没想到陈如意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寂寂夜里更外刺耳。
宋南枝皱了下眉。
“我知道。”陈如意慈爱地看着宋南枝,语气轻松地道:“我知道他是个骗子,我也知道,什么桃花蛊,都是骗人的。我也去过苗疆,去过很多地方,见过能人异士无数,他们都不能解决我的困境——”
陈如意低下头,将冰冷的刀刃又在宋南枝脸上轻轻划了两下。
“——只有你能。”
宋南枝闭上眼睛。
她大意了。
是祁渊长久以来的保护,让她绷紧的那一根弦放松了,也是宋南寻的死而复生,让她措手不及,扰乱了心智。
她忘了,这里是京师,是七年前一场大火吞噬他们一家人的地方。这里高官云集,贵人无数,本就波云诡谲,她还是个毫无根基的女学生,是只要祁渊和许多福一没看住,就能被人如蚂蚁般捏死的存在。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要寻找生机。
陈如意为什么要害她?不清楚,那么陈如意最在乎的是什么?
宋南枝想到许多福的话。
——“我九姨母和别的长公主不同,她成亲两次却没有子女,听说她和现任驸马的感情也不是太好,可能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有子女,才会收你做干女儿了……”
子女,驸马,桃花蛊……
陈如意的心结,一定在这上面。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宋南枝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她积蓄了些力气,对陈如意道:“长公主,很想要一个和驸马的孩子吗?”
陈如意皱眉,目光变冷。
宋南枝知道自己赌对了,趁热打铁道:“夔州有个医婆,专看孕育之症,经她手的夫妻,十有八九能诞下麟儿。如果长公主愿意,我立刻修书一封,让人把她带来。”
陈如意的眼中掠过一丝嘲讽之色。
“你不必试探我,我既然将你带进了宫,就没有打算放过你。”
宋南枝心中一惊:出错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陈如意在箱子里面又挑出一把刀来,比刚才那把更细更长,满是寒光。宋南枝见着,背后生寒。
陈如意的刀一惊逼了过来,宋南枝道:“长公主是打算在宫里杀了我?”
“你不必拖延时间了。”陈如意笑道,还欲再开口,外面便传来了一道惊慌的声音。
“公主,太后回来了!”
陈如意顿住手里的动作,皱眉望过去。
宋南枝心中一松。
可下一瞬,她的心又高高抬了起来。
陈如意并没有把刀拿开,而是吩咐那侍女道:“你拖住母后,我很快便好!”
她回头,宋南枝积蓄了许久的力气,趁着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在陈如意愣神的一瞬间,身子往后仰,躲过了陈如意的刀刃,然后举起身后的枕头,挡住陈如意挥过来的刀刃!
“如意!”太后威严的声音响在内室,及时制止了陈如意的动作。
陈如意眉间闪过一丝懊恼。
太后面沉如水,指了陈如意道:“你跟我来。”
宋南枝见着两人出去了,又来了两个宫人守着内室门口。她终于可以歇口气,靠在枕头上,却不敢再喝案桌上的水。
她脑子里在飞快的转动,陈如意,到底是图她什么?
她的目光不由向方外的箱子里看去……
——
此时,太后看着面前的陈如意,脸色铁青。
“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再动手吗?这是怎么回事?提前动手了不说,居然是你亲自动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如意低垂着头,心里恼恨,如果刚才没有听宋南枝的话,让她拖延了时间,此时事情已经办成了。
“那宋枳不听话,又是女儿身,方外不方便,就由我来动手了。”
太后冷哼一声:“你也别糊弄我,没有方外,你身边的尔蓉不行?堂堂长公主,居然拿着刀要刺人,像什么话!那方外是个江湖骗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桃花蛊,我已经清楚了。等天亮,你就把宋枳放了,我亲自派人把她送到城外的庄子去,你不要管了,此事到此为止。”
陈如意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太后不容置疑的目光,走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后的瞳孔猛地放大。
陈如意退下来,低声道:“所以说,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起码……得让她面目全非……”
太后目露犹豫。
——
福宁宫里,祁皇后听了祁渊的话,也十分惊诧。
“荆国长公主要害宋姑娘?为何?”
祁渊:“我现在也不知为何,只请姑母救命。荆国长公主是太后亲女,只怕还是会站在荆国长公主那边。”
祁皇后皱了下眉头,太后到底是太后,是永昌帝生母,是她的婆母……
她低声道:“小渊,你老实跟我说,你对宋枳那姑娘……?”
“她是我想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祁渊这句话,沉稳又温柔,是祁皇后从来没听到过的语气。
她看着自己侄儿眉间掩藏不了的焦急,沉下声音来。
“越到紧要的时候,越要稳住。我纵然是皇后,也不能硬闯寿康宫。想把宋枳要出来,就得有个名目。”
名目?
祁渊一时愣住了,宋南枝明面上只是长空书院的女学生,皇后去要人,能有什么名目?
他抬眼,看到祁皇后探究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
他的终身大事一直是祁皇后的心病,祁皇后要的,是他的一个决心。
如果能舍得出,定下了这桩事,祁皇后也有底气去太后面前要人。
只是……
宋南枝,她会同意吗?
祁渊侧头,看了眼越沉越深的夜色,顾不得许多了。
他郑重道:“就以我未婚妻的名目吧。就说我们两家已经定了亲,只是还未公布,父亲那里,我来说。”
祁皇后的面上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中一块石头放下,转身吩咐人摆驾寿康宫,又对祁渊道:“你先出宫等消息,免得内宫有什么动静,再把你牵扯进来了。”
祁渊强压下心底的担忧,出了宫门,在宫墙脚立着。
尽人事,听天命。
不,如果天命不好,他也不听!
祁渊沉下眼眸,在茫茫夜色里调动了全身的警觉,握紧了腰间的剑。
——
寿康宫内,灯火通明。
宋南枝恢复了些许力气,看见太后和陈如意联袂走了进来,太后在前,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自己。而陈如意在太后身后站着,神色轻松了许多。
宋南枝心中一凛。
对比刚才太后将陈如意叫出去时的怒气冲冲,现在太后的情绪明显发生了转变。宋南枝肯定是陈如意已经说服了太后,她再次陷入了危境!
“宋枳。”太后展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可眼里却没有笑意,诡异的面目看得宋南枝心中发毛。
“吓着了吧?哀家已经知道,方外是个骗子,放心,长公主不会要你取血了。今日你就在宫里歇下,明日哀家让人送你出宫。”
太后朝自己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便捏着帕子上来,一边道:“姑娘脸上脏了。”一边将帕子往宋南枝鼻子上捂。
宋南枝已经闻到帕子上隐隐的香味,心中警觉,果然,那香味一入鼻孔,她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便立刻屏住了呼吸,袖子中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面上却装作被迷晕的样子,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她感觉女官的帕子拿走了,才敢小心呼吸。
衣料摩挲声音愈近,宋南枝感觉有人在她脸上戳了戳。
“已经晕了。”是陈如意的声音。
宋南枝听见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为了你这个孽障,哀家也不怕死后下地狱了!”
“母后说什么呢!您孕育皇兄,稳定皇室,是有功德之人,也是福泽深厚的人,我们……”
陈如意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了宫人的禀告。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皱眉,走了出去,看见祁皇后带人将那株夜珊瑚放在了殿中。
“瞧我,竟然也忘记了提醒母后,将这株珊瑚带回寿康宫。万舒说过了,夜珊瑚是有灵性的,认主,臣妾想着,还是让它来母后宫中过夜为好。”祁皇后笑道。
太后心中疑惑消去,想着内室中的宋南枝,还是要把祁皇后打发走。
“皇后有心了,夜已深,回去休息吧,哀家就不留你了。”
祁皇后行礼告辞,走到殿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突然回头,大声道。
“对了,听说如意把宋枳带到母后宫中了,臣妾能否见一见?”
声音穿过帘帐传到内室,宋南枝听到,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可她边上就是陈如意和她的贴身侍女,宋南枝暂时不敢动。
太后挑了挑眉,审视着祁皇后,道:“皇后也知道她?”
祁皇后笑得风光霁月,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大大方方道:“不瞒母后,这个姑娘,和臣妾侄儿、镇国公府的世子定了亲。
您也知道,自从镇国公夫人逝世以后,我这侄儿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臣妾心疼他,想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可这些年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前些日子忽然来禀了我,说定了亲了!
臣妾真是万分欣喜,本是想找个日子宣她入宫见见的……也请母后原谅臣妾唐突,实在忍不住想见见这位宋姑娘。”
内室里的宋南枝听着,惊讶得险些睁开眼!
祁渊在干什么?
在祁皇后面前说,他们已经定了亲,祁皇后再在太后面前一说,那这件事,假的也成真的了。
宋南枝眼睛酸胀,差点从眼缝中留下泪来。
祁渊是什么人?
中宫独宠的皇后娘娘的唯一侄儿,镇国公府的世子,金吾卫的统领,名副其实的天子骄子!
只要他愿意,京师有才有貌的高门贵女,排着队随他挑!
宋南枝再次捏紧了袖子里的手,尖锐的疼痛传来,让她更加清醒了。
外间,太后面上看不出半分不悦来,说道:“那皇后明日再来吧,宋姑娘已经睡下了。”
“哦?睡在母后宫里了?母后年纪大了,还要照顾这些小辈,真是辛苦。不如把她挪到臣妾宫里,免得打扰母后礼佛。”
“不必了。”太后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拒绝道。
内室的宋南枝半睁开眼,“嘤咛”了一声,还装作刚醒的模样,打翻了炕桌上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内室声响的祁皇后,立马反应过来。
她面露笑容,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笑道:“看来这位宋姑娘是歇在母后内室了,臣妾怎么着也要见见——哎呀,如意也在啊。”
陈如意见太后没拦住祁皇后,伸手控制住了宋南枝,浅浅笑道:“皇嫂。”
宋南枝睁开眼来,见着祁皇后,站起来行礼。
宋南枝衣着完好,在内室炕桌上坐着,分明是没有睡下的模样,祁皇后却装作没有注意似地,拉着宋南枝上下打量,一副看侄儿媳妇越看越满意的神情。
陈如意面色有些慌乱,遮掩似地道:“宋枳陪我说话到现在,刚才在这里小憩了一会儿,正准备歇下呢,我会照顾她的,皇嫂请回吧。”
祁皇后拉着宋南枝的手,不肯松开了,笑道:“怎么能让她打扰你们,哎呀!我们小渊能找到这么标致的媳妇,我是越看越不够!好妹妹,就全了皇嫂这一回,让她去陪我吧!”
宋南枝低头,任祁皇后连笑带拉地把她带出了内室。
陈如意看着祁皇后将宋南枝带走了,不由着急,道:“母后,您怎么不拦着她们!”
“你以为,哀家拦得住吗?”太后脸色阴沉,和陈如意回了内室,道:“皇后高调到我宫里来,宣布了宋枳未来世子妃的身份,若是宋枳在寿康宫不见了,你我逃脱得了干系?”
太后低头叹一声:“现在就期望那宋枳是个聪明人,不要乱说话了。”
夜色最深处,晨曦渐起。
宋南枝被福宁宫的内侍送出宫,在宫墙门口就见着了祁渊。
“世子……”她泪盈于睫。
祁渊上前一步,看到她眼里的泪光,劫后余生般欣喜。
他突然无比感激上天的安排,如果不是尔芙慌乱之下供出真相,如果他再晚一点反应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进宋南枝,忽而在晦暗的光线中,看到宋南枝的袖子在往下滴血,祁渊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倏地提了起来。
“怎么了?她们伤你了?”
“不是。”宋南枝摇头,亮出手上的伤口道:“是我自己,拿了方外箱子里的小刀片,抵抗迷药的,伤口不深,别担心。”
祁渊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宋南枝,终于是放下了心,把她一把拉入怀中。
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宋南枝鼻尖冲上一股酸意。
他是人人畏惧的世子爷,什么时候怕过?
她伏在祁渊的肩头,轻声说:“皇后娘娘说的话,是你……”
“对,是我。如果不是这样,姑母没办法把你从太后宫中救出来。”
“既然让太后知道了,就是过了明路。”宋南枝犹豫着,既怕耽误祁渊,又怕他伤心,想着该怎么开口才好。
祁渊:“你要是不愿意,我有法子。”
声音低落,哪里还有刚才的惊喜?
宋南枝从祁渊怀里钻出来,看到晨曦下祁渊垂下的眼睑,俊朗的眉目更显落寞。
她的心豁然开朗。
既然互相喜欢,那为何不开心一点呢?
纵然前尘难料,纵然来路艰辛,可他已经拿出了勇气。
宋南枝笑着直视祁渊。
“我没说不愿意。”
祁渊抬眸,眼里像是突然涌进了万千光彩。
“你……你说什么?”
宋南枝的笑容更加温柔了。
“我说,如果你不急着成亲的话,定亲的事,就作数吧。只是你知道的,我还有事情要做,怕是要耽误你了。”
“不耽误、不耽误!”祁渊再也难以控制心中的激动,紧紧地抱住宋南枝。
“就算是耽误,我也心甘情愿。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你做你想做的事,陪你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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