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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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星舰“武安号”上，丁乙看着战斗火花身后的巨大货柜，有些惊奇的问道，“你也有行李要带？”

乔伊给丁乙安排了一段较长时间的休假，除了因为确实丁乙需要一些时间来放松自己的心情，缓解从被唤醒到现在一直积累下来的压力，还因为他也需要一些时间等待自己的星舰完成设计、制造。

他休假的地点是位于中环世界的一颗开发时间达到两百年以上，高度开发过的高级殖民星球奥拉芬，居民数量达到二十亿，算是中环世界一个极重要的商业、旅游节点，他是搭“武安号”的顺风船过去的，现在施耐德研究团队忙得要命，全因为他们这次带回来的资料太多，所以抽不出额外的船来专门送他过去，就只能搭乘红星工业的顺道船了。

乔伊安排他去这个星球，也只是希望他能更加适应这个时代的社会环境，不至于跟社会脱节。毕竟光靠那些资料并不能真正认识这个时代，丁乙从被唤醒以来的时间不是跟着她到处跑研究，就是出去参与各种行动，还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时代人类正常社会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丁乙一开始也是反对的，毕竟异族入侵的战争迫在眉睫，这种环境下哪儿还有什么悠闲休假的时光，乔伊给他挑选的休假地点环境也不太可能安定。

但乔伊的回答是，联邦政府一直在封锁战争爆发的消息，至高神国在边境上的骚扰也被宣传成海盗、帝国的例行袭扰，因此整个联邦的大环境还是处于较为稳定的，政府高层并不希望异族入侵的消息传开后，令社会出现严重恐慌情况，联邦政府希望有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来提供战争所需各种物资。

再加上到目前为止，至高神国对人类世界的入侵也只是维持着海盗式的小规模袭扰，已经全面提高警戒的边境守军完全能够自行应对，不需要增派额外的援军，所以外界也感受不到战争即将来临的氛围——根据狼人们的分析，这应该是至高神国与翁文明之间的正面战场出现了什么变化，使得神国暂时抽不出足够的兵力来和人类马上全面开战的原因。

所以丁乙的假期，理论来讲，是不会受到任何外界影响的。

当然就算是休假，丁乙也要抽空进行学习，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可不少，至少他需要在自己的星舰建造完成前，学会认识自己的座舰有些什么能力，可以进行哪些活动，才不至于下达错误的命令。

“我的全面设备已经经过全面调整，老化零件也已全部更换，其他设备都是内置，哪儿需要什么行李。”现在的战斗火花，丁乙已经能从它额外加装的一组主摄像头认出哪一面才是它的正面了，对于这种全身上下左右都有观察摄像头的球形外壳人工智能终端，本身并不需要什么正面，但与人交流的时候，还是随着人类的习惯，制作出一个所谓的正面好让人看——免得让人总感觉自己是对着机器的屁股在说话，“这是乔伊·施耐德博士临行前装上船的，说是给你准备的行李。”

“给我准备的？”看着那外形过于眼熟的货柜，知道东西是给自己的，丁乙就算不打开，也知道里面大概率是一套重型动力装甲服，这段时间他穿这种东西的时间比穿正常衣物的时间还多，已经相当熟悉这种装备了。

“先放回仓库吧，休假还带军用装备干嘛，这不等于开坦克上街买菜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战斗火花回应着，那相货柜便自动离开，向星舰的仓库方向漂去，丁乙知道，那是战斗火花对货柜的简易智能程序下令，让货柜自行返回仓库。

“话说，休假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调走装有动力服的货柜，战斗火花漂到丁乙身旁，和他一起透过模拟舷窗观赏星舰外的星空景色——基本上永远都是同样的景象，实在也谈不上有多么好看，在“武安号”完成一次超空间跳跃，等待系统冷却与再充能时，他们能看的也就只有这些影像了——“我还从来没有休过假呢。自从被制造出来后，就一直参与各种行动，当然如果雷文星系战役之后那几千年的时间能算是休假的话。”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们人工智能要怎么休假。关机算不算休假？反正我以前的休假，要么跟着家里人在假期里去不太远的地方旅旅游，要么就待在家里玩电脑游戏，之后在国际舰队里的记忆我是完全没有，所以在这个时代休假要怎么渡过，我也不清楚。”

“我们都是与时代脱节了的人。”战斗火花球形身体上下起伏着，就像是在学人类点头一般，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与时代脱节了的“人”，丁乙感到一丝滑稽。

他的记忆，只是保存着他还只是一名普通人时期，21世纪时的记忆，关于他成为后来超级士兵计划，以及参与那场关乎整个人类拿去的星际战争的全部记忆，一点都没有留下，那个时期除了打仗，他是否还有其他的生活，也就完全不知了。

“总之，到了那里先熟悉环境吧。”丁乙最后建议道，“居住地点也是施耐德博士安排的，先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再自己找地方住，反正她给了我一笔数量不少的信用点做为奖金，省着点儿花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也有拿到一笔电子货币，那位博士甚至给我注册了一个合法身份，我查过，这个时代的人工智能并没有公民权，我似乎是第一个。”战斗火花说道，并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射出一组数字，“不过我似乎没什么用得到的地方。相比你们人类，人工智能在物质需求上似乎更少？毕竟我现在的身体设备性能已经是这个型号中最好的了，不需要更换什么零件，再更换下去我就得换个身体了，所以这钱我想给你去使用应该更好。”

“虽说钱越多越好，不过这是给你的钱，所以我不能也不会要。”丁乙回绝道，“也许之后到了那个叫奥拉芬的星球后，你能学会如何正确使用人类的货币。关于这个时代人工智能的问题，就我所知道的，确实这个太阳系联邦还没有赋予人工智能以公民权，不过随着高性能人工智能的不断出现，我想之后或许会出现改变。就算是过去的时代，赋予人工智能公民身份的权利，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据我所知，那位女博士提供的公民身份，理由是这个身体中，有一个身体受到致命损伤的自然人，不打算使用人型机械义体，而是使用了特殊的球形义体，身体虽然变化极大，但义体内依旧藏着那个人的大脑。所以这个身份下的我，不是人工智能，只是一个兴趣独特，使用了特殊球形义体的人类，并不是对人工智能直接赋予公民权。施耐德博士虽然承认了我过于的地球公民的权利，但现在的联邦政府还没有承认。不过她也说过，等到不再需要我隐藏身份的时候，就会想办法让联邦议会进行立法，以便通过对高性能人工智能拥有公民权议案。”

“那就得需要一些时间了。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是无所谓了，就算有了公民权，我的工作和以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在反驳那些指挥官们错误指令的时候，他们不能再威胁要把我扔进回收站了。”

“你好像已经产生了和人类一样的情感反应。”丁乙有些觉察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产生的还是当初在设计你的时候，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情感程序。总之，你对那些指挥官，产生过愤怒的感情吗？”

“再怎么智能化，再怎么聪明，我也只是一台机器，所谓设计出来的情感程序也好，自行产生了情感也罢，相比你们人类，也只是类似于你们的相应反应而已，再怎么不满意一些人类的行为，那种情感也不可能影响到我的正常运算，按照人类的说法，我始终，也永远保持着理智。”

虽然很想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可惜面对一台没有面孔的智能机器，丁乙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也无法从对方声音里听出什么，战斗火花的合成声音一直保持着那种波澜不惊的平静音调。

【跟一台机器争论机器是否存在感情，我也真是够了……】他自嘲一下，改变了话题：“这次我们去奥拉芬星度假，虽然是搭得红星工业的顺风船，但之后，研究所空闲下来后，会派另一艘星舰来奥拉芬，做为我们的出行船，假期内不管我们是在星系内游玩，还是想换个星系玩，就可以使用它来行动。”

“不错的配置，让我想起那些官宦子弟们，就算是在战争期间，也能以各种方式继续他们之前优渥的生活，其中就包括有使用军方战舰去追逐那些彗星，以这种方式来讨好某些女性的喜爱。不过前线倒是没人敢这样做，不只是战况危险，还因为前线的将军们，指挥型人工智能，都会送那些帮不上忙还净捣乱的家伙无防护的去气闸。只能说时代在变化，但有些东西始终不会改变。”

看了一眼舰内时间，丁乙说道：“那么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一个歌舞升平的世界了。”

奥拉芬星首府都市，哈维。乔伊为丁乙预先准备的酒店就位于这里，据说还是一家顶尖级别的酒店，不只周围环境、房间条件极好，服务上也相当高级，不过对于丁乙这个以前住过的酒店最高级也就只是三星级酒店的普通人小老百姓而言，这样的酒店反倒让他有一些不自在。

酒店房间太过豪华了不说，就算不是顶级套房（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总统套房之类的房间分类，而是直接以各种普通、标准、高级、顶级之类的级别来划分房间等级），三百平米的房间还是让习惯了飞船上狭小空间的他有些不太适应。

好在只保留了过去普通人记忆的丁乙，在不处于战斗的环境下，也保留了自己随遇而安的性子，只要不是太过难受，时间久了他总能适应周围的环境。

反正酒店的所有消费都不是由他来支付，能有一个相当不错的生活环境来度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丁乙对豪华房间的不习惯感也不会持续太久，接下来就只是让他好好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社会的真正模样。

战斗火花带着装有丁乙全部行李，包括有乔伊所准备的动力装甲服在内，一起进入酒店房间。之后，连上行星网络的战斗火花就沉浸在信息的海洋之中，之前说好的和丁乙一起出去逛逛，见识见识这个时代的社会一事，也被它抛之脑后。

虽然丁乙知道如果自己提出要求，要对方跟着一起行动，战斗火花也会听从他的要求，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后，便自己一个人离开了酒店。

安全方面他没有担心什么，奥拉芬星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开发时间超过两百年的老牌殖民地，商业与旅游是行星经济主业，中环世界中有大量企业将总部设置在这里，哈维市又是行星首府城市，治安一向都相当良好，因此丁乙并不担心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活动会出什么麻烦，只要他自己别去自找麻烦就行。

不过，他是来度假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又怎么会麻烦上身呢。

当然，他还是带上了一支手枪和一把战斗刀当做防身武器，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重新养成的习惯，参与战斗多了，身上没几件武器他也会觉得不自在，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尽管现在的他就算赤手空拳也能干掉一整队全副武装的战斗机器人，当初的超级士兵改造计划完全是不计成本，不顾后果的对实验体进行着各种疯狂改造，其结果就是活过改造的参与者纵然还不能单人碎星，但一个人杀穿一条地面战线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只不过丁乙已经失去了那段时期的全部记忆，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能做到哪种程度。

因此战斗火花打算帮他恢复战斗力，只是战斗火花没有相应的关于超级士兵能力方面的详细资料，暂时只能从它其他资料数据中分析情报使用，只是时间尚短，它还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丁乙除了知道自己真的很能打外，其他的仍旧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