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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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响,朵勒的早饭要精细些，而给三位俘虏的……

嗯，是水煮鸡胸肉。

考虑到人和猫都能吃这个,因为不想被绿眼睛小黑猫认为是区别对待，朵勒干脆让伏尔甘给他们上了一模一样的食物。

可惜,两个人只有一个似乎勉强恢复，吃了点食物，而猫咪碰都没碰，只是用阴沉的目光盯着机械臂,然后又盯着监视器。

阴沉似乎是他自己认为的，在朵勒眼中则是：“——好可爱啊！”

伏尔甘动作一顿。

但再怎么可爱,朵勒也不会忘记对方杀过自己的事实。

如果巫师猫真的是猫，那么他作为猫的确可以不理解人类法则，不认真对待人类的生命,但朵勒也会杀了他，因为他可能会杀害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巫师猫是人变的……朵勒想到这个，心头有种微妙的激动,如果这种变人方式能够讲朵勒眼中“怪物”一样的人类变成“猫咪”,那么她会找到这个方法，再让这个人获得真正的审判,罪名是“非法入侵”“谋杀未遂”。

——当然，目前只是空谈罢了。

正在搞非法拘留的朵勒实在没法提溜另一个非法入侵的家伙去找警察。

游戏暂停，但她找到了新的乐趣。

比如……画猫，反正有现成的模特。

而且还是一只表情丰富的猫。

而她现在做的真的很像虐·猫·达·人。

比如手中这张画面,不像是一只猫，而是大型绿色毛线团正中央长出了一个猫脑袋，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不是毛线团，而是材质特殊的胶线，正中央的猫脑袋像个小黑点。

画面是纯白的，只是在中央形成一行不太明显的阴影，猫咪的毛发细节而生动，绿色胶线乍一看像是盘结的蛇群。

——实际上是因为黑猫已经越狱两次了，未遂。

现在只能把它绑成这个模样，而朵勒的低气压更厉害，任谁游戏打到一半不得不应对一堆怼到自己面前的麻烦，都会和她一样烦躁。

她换了一张画纸，默默看了眼单独关押的猫，以及监控器对面能够爬起来

吃饭的金发瘦高个，陷入沉思。

事实上，她在等待人类越狱，结果等到的只有暴躁的猫猫。

那两个人太乖巧了，瘦到脱形的金发男人给饭就吃，对自己被关押也没什么反应，大部分时候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另一个棕褐色头发的男人则是昏迷不醒，只能靠机器打营养针吊命。

昏迷的那个人叫做艾格西，特工。

发呆的金毛查不到信息，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顺着艾格西这条线，朵勒顺利地发现了他的弱点，母亲和妹妹，但没有用，只能等到对方苏醒。

而他显然不是个巫师，人生经历中唯一可能接触魔法界的时间就是在成为特工后，入侵朵勒的宅邸只会是任务，朵勒不准备故意为难对方——

唯一的巫师只会是那个不说话的金发男子。

面前的画纸的纯白的，而朵勒笔尖蘸上了颜料。

“我看见了缪斯，我走近了……”

她下笔时微微一顿，然后，开始绘画，或者说，更像是书写某种扭曲而无意义的文字——

朵勒的脑海正像是镜头一般一幕幕倒放，从地上捡起来的卡片，奇怪的话语，仿佛一笔未断形成的文字，放入文件夹，再次取出时，是一捧灰烬，等一等，在取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将裙子放进了地下展览室，然后是再正常不过的进食，打游戏，她当时已经获得游戏很多天了，唯一的意外是……副本，收到裙子后，她激活了副本，她通关了副本后，文件夹内的卡片变成了灰烬。

但一般人不会认为游戏影响到现实，除非身边频繁出现不一般的事情。

朵勒猜测，只是猜测……游戏会不会被施加了魔法？而她完成的每一步通关，都会影响到，或者说，改变到现实中的咒语？

朵勒指尖点在屏幕上，划到了【dollmaker】发的上一条推特上，浏览量很多，评论却还是那么几条，小人偶们分明站在同一张画面中，却孤零零的，仿佛泾渭分明，而背景就是“圣歌”这条裙子，分明是梦幻般的星空背景，所有角色却仿佛脚踩在无边的黑暗中——

她当初为什么会

在绘画时想到圣歌？

想一想，她分明想画关于游戏内容的画面，为什么会将红色的舞台背景换成圣歌的星空？

对啊，朵勒想到了，是因为看到了啊。

触手刺破墙壁带来了破破烂烂的小人偶，而人偶浑身血色，然后，然后脑海中的画面是什么样的？她看到了光，暗红色的鲜血闪烁着珠光，作为玩家的朵勒仅仅是坐在屏幕外瞥过了一眼，然后将这部分记忆丢在了脑海的垃圾堆放处。

然后，根本没有戏份的人偶尸体就丢到了一边，后续完全是考验玩家操作的环节了，和队友干掉怪物，之后……

【解决敌对阵营成员（7/7）】

游戏通关，存档，上传。

仅仅是剧情一部分，且直接被剧情杀的小木偶，谁会在意呢？

她又换了一张白纸，皱着眉开始回忆那个一闪而逝的画面，被暗红染过的，抱在怀中的布料……那是圣歌。

但，朵勒再次在纸上落笔的，却又不是圣歌，不是游戏里那一条，而是地下室那一条，不是被折叠过后的模样，而是她刚拿到手时，心情雀跃地将长裙对着灯光展开，闪烁的宝石连城一片星海，裙装的影子落在了墙壁上——

她画下了影子。

是的，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时候，朵勒没有感到墙上的阴影有些许不对。

但她当时没意识到，潜意识却记住了这个画面。

墙上的阴影深浅不一，去掉浅色痕迹，落在纸面上的线条，隐约有一部分仿佛是和卡片上混乱的字迹重合。

接下来就不需要朵勒来办了，伏尔甘放大了她的两张画，并参考伦敦大宅里的录像画面，确认她依靠记忆绘制出来的并没有问题，然后将画面重叠——

朵勒感觉自己在做拼图。

是的，她接下来做的是，将重叠的字符，或者说画，书写了下来。

在她最后一笔落下前，手下的白纸仿佛想要挣脱画夹，整个室内都在抖动，之前画下的内容，叠图的两张被烧作了灰烬，但还不够——

无形的火焰扭曲了空气，已经蔓延到了朵勒笔下，开始从上而下地燃烧这张纸，但来不及了，

她成功落笔。

“┏┝┟┠┑┠┍┒╁╃”

被关押着的两个人犯里，唯一一个苏醒着的家伙起先还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此时突然抬起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做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做。

纸张被彻底燃烧殆尽了，发出刺眼的光，就像是有风在呼啸，瞬间狠狠地刮在朵勒脸上，她闭上眼。

室内变得拥挤起来了，朵勒想。

她转过头，直面了一只混浊的黄绿色瞳孔。

钢筋发出无可忍耐的扭曲声，对，她是在地下一层。

女孩露出浅淡的微笑，然后竖起一只手指放到唇边：“嘘……”

仿佛要崩塌一般的声音停止了，是它收起了翅膀，蜷缩着，只是黄绿色的瞳孔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伏尔甘的声音这才响起，但大约是因为扬声器被堵着，所以有些闷闷的：“朵勒，地下要塌了，很危险！”

但是，没有她站在人群中来得危险啊！

所有人类的灵体都会攻击她，但面前这个不会，不仅不会——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冰凉的鳞片，小声说：“……你真可爱。”

——这是一条独眼巨蛇。

浑身赤红，只有瞳仁是黄绿色，它太大了，单瞳孔高度就有朵勒半个高，身体之内委屈地蜷缩在房间内，几乎塞满了这个房间，但并没有挤压到正中间的朵勒。

它没有张开嘴，将下颚抵在地上，让朵勒正好能摸到它的脑袋。

太可爱了吧！

朵勒想要养它！

当然了，它也有些特殊，比如，这是一条有翅膀的蛇，半透明的薄翅顶着房间的角落，几乎要从地下一层顶穿地板，而朵勒建造地下时使用的是超过五厘米的铅镐合金板，几乎能正面硬刚导弹，这种情况下还被顶到扭曲，说明蛇翼的硬度已经超过了大部分金属。

朵勒又摸了摸巨蛇的脑袋，准确来说这应该叫做“独眼翼蛇”，她站着的地方贴近蛇眼，如今眼睛闭上了，朵勒又轻轻摸了摸它的眼皮，几乎能感受到下方一鼓一鼓的眼球，怎么说呢，又恐怖又可爱，就好像是在被一个冷血动物撒娇。

小机器人努力了半

天，没能挤进房间，但光听听一声比一声急促的警报，朵勒都能猜到伏尔甘在“想”什么。

翼蛇动了动，似乎是好奇究竟什么东西在响动，开始蹭着墙壁，甚至将室内的机械压坏不少，朵勒抬手给这只“小动物”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要求伏尔甘将这间房间传送到地下二层去。

如果说地下一层是房间与房间堆积，地下二层就像个宽广的基地了，甚至，除了朵勒，电梯无法在地下二来往，会自行锁定，如果这栋房子有人拜访（目前来说不太可能），没人知道地下甚至有两层。

这里也很宽阔，整层打通，除了称重柱，什么都没有，啊，现在有了，有三个单人牢房。

如今，能够像魔方一般移动的房间带着一个女孩和一条蛇进入了二层。

朵勒踏出房门时，还扭头看了眼被挤开的门。

独眼翼蛇虽然能在这里穿行，但得收拢起或者说自行折起翅膀，谁也不明白朵勒是怎么从它的那一只眼睛中看出委屈这种情绪的，但她还是靠过去摸了摸蛇的吻部。

——这是一条残疾蛇，它右侧的眼眶是干瘪的，天然缺失了一半是视野，是最明显的弱点。

它的花纹是无规则渐变的暗红色，乍一看像是污浊的血，它的翅膀半透明，细看似乎能看到浅淡的血管与薄膜。

如果没猜错，这是朵勒通过那个自己也不知道的文字召唤出来的生物，是未知的、邪恶的、危险的，让人不快的……但朵勒想养它。

因为，不是朵勒选择了它，是它选择了朵勒啊。

是，在游戏中时——

【你击毁了污浊之眼x1】

扭动的暗红色触手追击着所有人，但在面对人偶时收起了刀锋，露出了核心——那只眼睛。

它把小人偶和眼球一起保护起来，隔绝在“英雄”“特工”“暴徒”等人之外，就像是个懵懂的孩子，仅仅只是“想要和你玩”。

“我想要和你玩……”

然后，朵勒让人偶击出了最后一枚子弹。

翼蛇向下方投下阴影，而朵勒走在前方，略过了瞪大眼睛的黑猫，略过了在角落种蘑菇的巫师，在昏迷不醒

的特工牢房前站定。

慢慢的、慢慢的，面前男人的发型，与副本中侍者服的木偶特工重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昨天的orz，昨天晚上写着写着睡着了，所以今天还有一章。

朵勒她，其实不论哪一种小动物都喜欢，因为大部分小动物都不喜欢她，包括蚊子……对，蚊子都不吸她的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