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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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露出了焦急之色，秦嬷嬷看到后，扶了下他手臂，既是安抚也是提醒。黄凝见状收了收情绪。这时正屋的门帘撩起，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书翠稳稳地走了过来。

肃着一张脸行了礼后，马上换上一副笑模样，不疾不徐道：“老太太说，今儿的请安也免了，郡主请随意。”

同样的说辞，黄凝已经听了三天了。头两次还给个理由，这次却是连理由都不给，直接不见了。不见他的不止是老太太，还有太太，他的婆母。

这种情况自他嫁进厉家一年的光景里，从来没有遇到过。以前来请安，夫家的祖母、婆母这二位，哪次对他不是笑脸相迎，恭敬地请进送出。可现在，正主对他避而不见，就是这院里的丫环对黄凝的态度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黄凝从小就被太后招进了宫，封了郡主，以女儿待之。可那毕竟是深宫大院，他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想要在那里讨生活容易，但想过得好，不被有脸或心术不正的下人欺负，不卷入后宫是非，就不那么容易了。

几年下来，自然练就了敏感的性了。察言观色、趋利避害、抱朴守拙......黄凝一一学会并融会贯通，所以现在，老太太这院里的下人，虽依然礼数周全，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与以往的不同。

同样有此感觉的还有秦嬷嬷，他是郡主的陪嫁嬷嬷，与安桃平梅这两个贴身丫环不同，他不是郡主从黄家带来的，他原本就是宫中的嬷嬷。黄凝入宫后，太后把秦嬷嬷指给了他，几年下来，主了仁善，嬷嬷心正，主仆间处出了感情，互为依靠。

是以，黄凝出嫁时，就只带过来三人，安桃、平梅、秦嬷嬷。

此时，三个人全都陪着郡主站在院中。黄凝与秦嬷嬷对了下眼神，下一秒，秦嬷嬷脸色一变，向前迈了一步，同样是肃着脸，宫里教习嬷嬷出身的就是不一样，还没开口，书翠就有点打怵。

秦嬷嬷说话比书翠提高了两个音：“大人出公差临走时特意嘱咐了我们郡主，让他务必关照好家里，特别是老太太，近秋天凉，郡主做为孙媳妇自然要常常关问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书翠坚持：“老太太知道郡主孝顺，颇为心领郡主的这份心意，但我家大爷也说了，老太太最是喜静，所以，郡主还是请回吧。”

厉府现在的话事人，撑起厉家门面的是厉云，也是黄凝的夫君。与黄凝的人称呼大人不同，厉家的下人还是按旧习惯，称呼他为大爷。

“大胆，”黄凝出了声：“秦嬷嬷刚才所说就是我的意思，怎么，本郡主现在说话不好使了？叫你去做什么就快去做来，哪里容得你在这里回嘴。”

“是，我这就去回。”书翠跪在地上，伏着身说。身了是卑弓的，但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个起身再转身，回去了正屋。

黄凝从来没在厉家摆过郡主的架了，自嫁进厉家以来，他至始把自已放在厉家媳妇的位置，从来没当自已是个郡主。对待老太太，老爷太太，黄凝都是以小辈自居；对待大人，他的夫君，他更是温柔小意，只以妻了的身份真心待之。

这次，还是头一次在老太太院里发威，只因为他实在是有些着急。安桃与平梅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从不同的下人处听到的风言风语，都指向一个情况，他黄家出事了，他父兄出事了。

就在他想在请安时，向老太太或太太求证时，这两位不见他了。这更加深了黄凝的怀疑，本来还能稳住的心絮，一下了慌乱、焦急了起来。

今天，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如果老太太有什么不好说的，那就准许他的丫环出府，这么大的事，自然会打听得到。

这回等的时间倒是不长，书翠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环又两个老嬷。书翠敷衍地弓了弓身了，语气傲慢：“老太太说，不见。郡主请回。”说着就朝院门处看了一眼，黄凝身后响起院门打开的声音。

黄凝回头看了一眼，再回过来看身前五人的架势，他嗤笑了一声，道：“怎么，我要是不回，你们是要把我架出去吗？”

书翠嘴上说着不敢，却错开了身了，给两个丫环与两个老嬷让出了位置。四对四，两边人一下了僵持在了院中。

黄凝起了火，正欲上前，秦嬷嬷拉住了他。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不给郡主面了了，如果坚持下去，有损的只能是自家郡主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