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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沂宗。
落月台。
台下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底的人头,秩序倒是维持得不错,队伍齐整得很,但已经干站了数个时辰,难免有弟子等得不耐烦了,没忍住开了口,小声叨道:“还有多久?”
“具体不清楚,掌门也没通知啊……”
“是今日就对了。”
“那我们要一直等到夜半去?”
“不会吧!在这一直站到半夜跟挨罚有什么差别?”
“……我到现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被拉来了……”
一群人里,总有那么几个完全不在状态的群众。
“谁说说?”
“我来我来!”
相应的,一群人里也往往总有那么几个成日里不知到底有没有好好修炼,反而总爱四处打探兼听墙根的消息通,每到这时候便能凭借着一身八卦轻而易举地成为众人围绕的对象。
王选便是内门弟子中的万事通之一,他一句自告奋勇,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耳朵和目光,只奈何他们如今正列着队,众人不方便过去罢了。
王选对此也不觉得可惜,拿眼角环视了一圈,微偏过头笑着道:“……当初那个外门的三寸丁谁还记得?”
人群一静,而后才有人试探着开了口。
“……是去年宗门大选破了纪录的那个头魁?”
“那个大嗓门?!”
“进了蚩梦谷的那个……呃,女修?”
“对对,就是那个就是她。”
“她不是进蚩梦谷了吗?那么快回来了?”
“啊?谁?谁进蚩梦谷了?”
当初阿一过宗门大选的消息是轰动过一时的,但因着她一入内门连拜师礼都还未行过便又迫不及待地进了蚩梦谷,算是无意中主动地从一众内门弟子的视线中退了出去,是以到如今,内门里依旧有不少弟子不曾听说过阿一。
但王选不在意,眼见着话题被带开了,他直接略过了前面那个“无知”弟子发自内心的不解,点头道:“去年冬便回来了,当时好像一回来还同孙先生那边的弟子打了一架,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猜她是被谁带回来的?”
“谁?大师兄?”
“为什么是大师兄?”
“大师兄当初不是一直对那三寸丁很好吗?”
“是很好,我记得当时宗门大选的结果出来,有人怀疑是那三寸丁托大师兄走了后门才拿的头魁,正说得起劲呢,结果大师兄那时就站在他身后,那场面简直是……”
“哈哈,真的假的?谁这么惨?哈哈哈……”
话题有些偏了,王选正要开口纠正一下,便又听先前那名弟子带着些无奈问:“你们到底在说谁?又跟大师兄什么关系?”
这弟子的灵魂发问太真诚,闻言便有人想要同那弟子普及一下。
王选虽喜欢散布消息,却不喜欢听那些自己早便已经知道得稀烂的消息被人拿到他面前炒冷饭——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那他的地位和作用便不突出了,于是他立刻道:“是有那么回事,不过这回不是大师兄,”王选说着,引着众人的目光卖了个关子,在那些无声的催促下,才又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是希师叔!”
这话一出,果然一片要散开的议论声又被他重整后带回了正途。
“什么?!”
“希师叔?!怎么可能……”
“希师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之前有什么关系吗?怎么突然就认识了?”
“……到底是谁啊!刚不是还在说大师兄,怎么又跟希师叔扯上关系了?!”先前问了好几声都被无视了,人群中的一名内门弟子终于气急败坏地开了口,甚至忘了压低声音,这一鸣惊人的效果太好,四处蓦地极静,瞬间替他召来了不少人的视线。
猛地被这么看着,那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选见此,轻咳一声,再次压着声招呼了一句:“欸!都听我说完!”
他这一出声,掷在那名弟子身上的视线纷纷挪开,总算是让那人松了口气,却是再不敢随便开口了。
王选满意一笑,又怕自己接下来的话再被打断,飞快道:“这次的事说来也简单,其实便是希师叔打算收那阿一做亲传弟子,当时篱落师姐听到了消息,直接当着掌门和希师叔的面同阿一立了半年为限的妖猎赌约,输了的一方,便要自己退出,不能入希师叔门下,今日,多半便是半年时间到了,掌门把我们聚在一处共同见证呢,估计等她们两人都到齐了大会也就开始了,不过谁要是过了今日还没回来,那……哼哼……”
王选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功成身退,反而不说话了。
一下子听到这么多消息,底下的人群一炸,纷纷议论开来。
“什么意思?是说篱落师姐也掺在这里面了?”
“篱落师姐一直便想拜入希师叔门下,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是,等等,我没听错吧,希师叔想收那个三寸丁做亲传弟子?她何德何能啊!”
“那个阿一是傻还是单纯到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篱落师姐比她厉害多少,这种赌约她都敢接?”
“难道……就我觉得那个阿一很有魄力吗?”
十句里能有一句是替阿一说话的便已经算是破天荒了,但那微弱的声援却往往不是直接被忽视,就是很快便被其他人更加急切的议论遮盖过去。
“我便说这段日子都没见到篱落师姐,原来是出山了……”
“敢不敢赌跟修为没多大关系吧,主要还是看赌约的内容怎么样,我猜着篱落师姐定是会让着那个三寸丁,是吧?咦,刚才说话的是哪个?赌约具体是什么样的有谁知道?”
“要不要开个小局赌谁输谁赢?”有人提议。
“这有什么好赌的,那个小修士不自量力,硬要赌,自己一手好牌打到稀烂……不过这样也好,让希师叔把她那点拿不出手的实力看看清楚,省得我们希师叔被她一时骗错了眼,收一个废物当亲传弟子,没的败坏名声……”
“你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吧,我听说那孩子才入门十五年便在宗门大选上一举夺魁,还破了宗门里六百多年的纪录,这怎么也不能说是个碌碌无为之辈。”
“谁还不是宗门大选选出来的,你也知道宗门大选的考核本便同修为高低没有多少关系,身手好些的都能过,不过是个纪录,有什么要紧,还定要出那风头……”
“你这话还是带了些偏见了,那上一个破那纪录的人便是希师叔你又如何说?要我说那阿一也是女修,你们女修之间不应该总沆瀣一气,互相帮着说话么?”一名男修突然语带嘲讽地开了口。
在这男修之前说话的是个女修,此时亦不甘示弱,不带停顿便回道:“怎么,就许你们各个都最会怜香惜玉,不准我们替希师叔打抱不平了?”
“你……”
眼见着台下已经有内门弟子开始你来我往地斗起了嘴,场面愈发不受控制,但这次大会的当事人却依旧毫无踪影。
“阿一和篱落那两个孩子便罢了,为何小希到如今也还不见人?”莫温端坐在落月台上,这话说出口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一旁站在下首的任陆。
任陆身旁还站了一个箫起,听到掌门的话,心想,不止希师叔,自他从轮回峰里出来,篱落已经出山了不说,封怜竟也跟着一声不响地不见了人影,如今半年过去,他只在三日前接到过师妹的飞剑传信,至于封怜,硬是连道飞剑也不曾传回来……
“阿陆,你再去替我传道风信给你师叔,说不定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若是不在,成何体统?”
任陆躬身应下,同箫起嘱咐了一声,这才转身下了落月台。
任陆其实很想提醒师父,他半个时辰前刚给师叔发过一道风信,但不说是那封信,便是这段日子里从灵沂宗发出去给希师叔的数十道风信,至今也没有一封是收到过回复的……
快有四个月了吧……
自从某夜里师叔突然离开云兮峰后,他们便失了师叔的消息,师父先还忍着两月没理会,后来隔十日便要发一道风信,日子越长,师父送信的次数便越是频繁,这两日已到了一日一封的地步,如今师父这是想开始隔半个时辰发一封了?
任陆轻叹一声,希师叔这些年常年在外,本是无甚可担心的,但这一回却到底有些不同——这是希师叔第一次未在出山前提前知会师父……
希师叔会孤身去了何处呢?
又为何到如今也依旧不见回来?
还有……阿一呢?
任陆看了眼天色,只剩下半个时辰了,阿一到底能不能赶回来?
任陆想着,正要发风信,蓦地觉出周身风气的不同来,捏了诀后,面前的清风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微微打了几个旋,落月台下这初夏里带着些微热潮的空中便平白多了几行字——是希师叔的回信!
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无恙不急归”。
那几个字在半空飘了片刻便自动散了,任陆微皱了眉头,正要回去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师父,可他甫一转身,却见不远处站了名内门弟子。
如今所有的内门弟子都被师父召集在了落月台下,为何会有名弟子落了单?
任陆尚未想明白,便见那名弟子转过了头,向他看来,看清他的一瞬,那弟子微惊:“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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