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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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几日,元宵节已至。
一早凤瑾瑜起身,原以为会瞧见榻上还在睡的夏侯循。谁知,入眼竟是一袭正红色衣裙,还有蜀锦所制的暖和披风。
“小姐醒了?”
素月正好端着热水进来,凤瑾瑜疑惑出声。
“这衣服是?”
“喔,那是王爷吩咐奴婢帮小姐准备的,说今天元宵,允许你晚膳后带着奴婢和红翘出府去过花灯节。”不知为何,凤瑾瑜听来并不觉得这是夏侯循的又一次试探,只是自己已好久不知何为暖意,更别提这般好的料子。
“他人呢?”
“天还未亮,王爷就出府了,况侍卫跟着,倒也没说要去哪。”
凤瑾瑜听来心绪平静:“既然夏侯循难得宽厚,晚膳后,我们三人便出去看灯盏吧。”
“哎!奴婢一会儿就去同红翘说。”
素月应下,凤瑾瑜这才想起一人:“还有心茹。”
“知道了!小姐越发啰嗦了。”见素月难得大胆,凤瑾瑜故做微怒抬手握拳。
……
慈心斋佛堂,夏侯循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眼无声念诵。
况青推门进来,肃穆回禀。
“王爷,属下已放出风声,说南幽皇后凤岚在我们手上。那支商队若真为凤姑娘而来,得知此消息断不会贸然进入易水城。”
“只是属下不知,对方倘若真另寻他处谋事救人,王爷打算怎么做。”
“那便杀了凤瑾瑜。”说着,夏侯循缓缓睁开眼。
“既然如此,王爷为何还做今日安排,只为让凤姑娘心生欢喜?”
此话一出,夏侯循沉默,许久,才意义颇深的说出一句话:“本王想寻一丝可能。”
……
是夜,四人结伴出府。长街上的热闹洋溢在每个人脸上,手提各式各样的灯笼说笑着走过。
许心茹虽看不大清楚,却嚷嚷着让素月陪自己去买。
红翘看着人来人往,灯笼里的烛火缀满整条长街,气氛尽显柔和。
“小姐可还记得,小姐十岁那年带着奴婢偷溜出府,只为买一盏灯笼送给夫人。却因着老将军心焦寻人不得,回府后第一次罚了小姐。”红翘说起旧事,凤瑾瑜听来似彷如尽在眼前。
“自然记得。外祖父功勋卓越,所以先帝仁厚,特赐我们三姐妹随了外祖父的凤姓。祖父不喜父亲的行事作风,所以自幼便让我们住在凤府教养。那日我偷溜出府让外祖父忧心许久,知我平安,自是痛心重罚了我。”
“皆因小姐是老将军护在掌心里的珍宝,所以才会那般。”
凤瑾瑜的心绪被旧事搅乱,看着满街烛火宽慰出声:“待重回南幽为凤氏昭雪。我也亲手做上许多灯笼,悬挂在定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为外祖父等照亮脚下的路。”
此等喜庆之日,红翘瞧着凤瑾瑜思乡心切,拿出身上全部银钱,买下身边正好经过之人手里的灯笼递上。
“这是红翘送小姐的元宵礼物。”
凤瑾瑜看向红翘递上的兔子灯笼,双手接过面露淡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踢踏踢踏……”
有马蹄声在人群中向这里奔来。
百姓主动往两边散开,只见夏侯循面露怒色策马而来。一声嘶鸣,马匹生生被缰绳牵制,止步在凤瑾瑜面前。
夏侯循居高临下,看着一袭火红手持灯笼的凤瑾瑜,宛如画中的出尘女子。可一想起况青来报,那支商队已获得北辽通关文书,却又折去别处,夏侯循便悲愤交加。
“凤瑾瑜!”
凤瑾瑜疑惑,却将夏侯循眼中的痛恨瞧得真真儿的。
“王爷怎么来了?”
“你竟敢……!”
“报……!”
又一阵马蹄声随禀报传来,身背令旗的通讯兵不等马匹停下便奔向夏侯循,自是也打断了夏侯循未说出口的话。
“启禀王爷,南幽急报!南幽皇后凤岚忧思难捱,已于两日前病逝于凤藻宫,等待择日下葬!”
通讯兵所言让夏侯循面露不可思议,神情复杂的看向凤瑾瑜。
“哐铛。”
灯笼失控从凤瑾瑜手中滑落,烛火很快便将其点燃。
凤瑾瑜面露伤感,眼眶蓄泪,却也平静得可怕。
见凤瑾瑜尽显不适,夏侯循翻身下马一把抱起她,在百姓的议论中策马离去。
……
窗外又下起大雪,屋内并未点灯,唯有两人各坐一边的呼吸声。
“所以,王爷今日让我出府,又是王爷的一番苦心试探。”
“……”
笃定的询问,夏侯循说不出辩解。
凤瑾瑜脸颊上的泪早已变凉,却情绪依旧。
“我长姐已死,死在了困住她的凤藻宫,还死得满心愧疚。王爷可还有恨?”
夏侯循脚步沉重的站起身,背对凤瑾瑜嗓音失落。
“以后,本王不会再为难于你。”
夏侯循仿若失魂,离开了自己的寝室,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那夜后,夏侯循音讯全无的消失了好几天。况青不知在哪将人寻回时,夏侯循仍旧穿着离去时的那身衣裳,发须脏乱酒气熏人。若不是况青忠心去寻,只怕死在哪都无人知晓。
虽说这只是凤瑾瑜的吐槽。但整晚和个醉汉共处一室,凤瑾瑜自是忙前忙后累得不轻。
翌日一早,夏侯循酒醒睁开眼,只见凤瑾瑜正着衣趴在矮桌上打盹。虽不记得昨夜自己到底醉成什么样,可瞧着凤瑾瑜脸色极差,倒也不愿再加以为难。
一声嘤咛,凤瑾瑜转醒。这才瞧见夏侯循不知何时醒来,正在盯着自己看。本想询问几句,可想起前两日夏侯循的所作所为,索性出声挖苦。
“到底是一国王爷,这般邋遢浑身恶臭,北辽京师那些女子个个都瞎了眼吗?竟一心对你前仆后继!”
夏侯循瞬间炸毛:“你不瞎!不瞎同本王共处一室这么久。”
“奴婢这是寄人篱下实属无奈。想我定国公府再不济也从不苛待下人,更不会让通房丫头睡地上。”
“本王前些时日好心分你一半,是你自己不领情。哪学的毛病,这般颠倒是非!”
瞧着夏侯循恢复嘴毒本色,凤瑾瑜心中猛翻白眼起身走人。
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说着说着就缓和了这男人的情绪。
不过他这话说来也不嫌酸掉大牙。谁瞧过睡榻还有男女共享的?那是夫妻好吧!
呸呸呸!越扯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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