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盘查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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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晚舟追出门外，看到父亲被人带走，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脑袋嗡嗡的响。

“小姐，想哭就哭吧，不要憋坏了身子！”皇城司的人从柳家撤出去，柳家的下人，奴仆才能出来。

柳晚舟眨了眨眼睛，眼神微移：“翠烟，父亲官场十年，从不轻易得罪人，是谁要害他！”

半晌无人回话，她侧首，见到翠烟瞪大了双眼，紧挨着她的身子，拉着她的手臂，低着头不敢说话。

“柳姑娘，记住自己说的话！”徐青寒骑着一匹膘肥体壮，通身雪白的马，正从她身边经过。

柳晚舟见是他，心中凛然，知道这个人定然是难招惹的人，她的每句话都落败于他。

哪句话？刚才她说了很多！

徐青寒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眼睑下垂，从他的方向看来，上面有点点光亮的水珠闪过，仍旧无波无澜的样子，见她迟迟不语，心中厌烦不止！

到底都是一样的大家闺秀！

瞟了一眼她垂手摸着的藕荷四喜如意香囊，鼻尖闻到一股梅花淡雅的幽香！

柳晚舟正要回，是不是为父亲查证的话，丹唇轻启：“是……”

只见那人打马而去，马尾扫了她一脸，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柳晚舟气得跺脚。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牲口！”柳晚舟愤愤不平的说道。

心中早已把徐青寒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问候了个遍。

翠烟见人走了，迈着直打颤的双腿走过来：“小姐，莫恼，擦擦就好了！”

拿出手帕，在徐晚舟脸上擦了几下？又整理了凌乱的发丝，见他们身后有很多围观的人，拉着她的手，进了柳宅。

进了垂花门，当中就是穿堂，被大理石花卉雕花插屏挡住，后面就是三间正房的正院。

柳晚舟进了房内，看到阴氏满面怒容坐在东边上首处，那是柳衡之常坐的。

案几上放着一摞书籍和茶碗，扫了一眼见底的翠绿茶叶儿，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变得很淡。

“这是怎么回事！”柳晚舟沉声走进来，径直走到西边下首处。

阴氏低垂着头，状似用手帕擦泪

。

听到她问话，阴氏抬眸又哭道：“这些猪油蒙了心的老妇们，若不是老爷心善，如何能留在柳宅，今个见老爷遭了大难，就想着背信弃主，另谋他处，见利忘义东西。”

说着，犹如不解气一般，对着他们淬了一口。

“大小姐，奴婢们并不是家生子，签得都是活契，眼见着到日子了，夫人，大小姐，求你们开恩，放我们走吧！”

地下跪着两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两个婆子，脚边放着一溜五个鸦青包袱，其中一个婆子昂着头说话。

好似她不放她们走，就是不开恩的意思，难不成柳宅是个毒蛇魔窟，出了事，各个都想逃离？

阴氏心头存着一股怒气，这还未怎样，家中老奴就要离开，往日里有柳衡之和柳晚舟协助她掌家。

阴氏见柳晚舟看着契书不说话，“不能让她们走，老爷刚出事，这二人就想离开！”

转身对着她们道：“说不定就是你们陷害老爷的！来人，把她们绑起来，送去皇城司诏狱！”

身穿墨色衣衫的李婆子惊恐道：“夫人，和奴婢没关系，不走了还不成嘛！”

两个婆子听到皇城司，哪里还敢多说一句，柳晚舟望过去，只见二人肩背抖动着，皇城司果真如此吓人？

“晚了，柳家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她斜了一眼阴氏，见她没了主意的样子，只好由她发话。

往日家中大事自有柳衡之决断，阴氏管着自己的院子，其他府中膳食，开支，下人等皆由柳晚舟管着。

柳府人口简单，除了五个主子外，柳衡之没有妾室，没有妻妾之争，阴氏母子三人和柳晚舟相处还算平和，便是有了争执，自有柳衡之从中调和，相对来说，柳府在永安城中，外人眼中最祥和安宁之家。

“大小姐，奴婢们没有犯错，怎能随意诬赖，就即便去皇城司，奴婢也不怕！”

李婆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甚至捅了身边的陈婆子，让她跟着说话。

“是，是，奴婢们没犯错！”陈婆子被她连着捅三下，谨慎开口。

阴氏想着二人近日所为，并无过错，便摆摆手，道：“

罢了，你们走吧！”

地上二人磕了头，拿着包袱，转身走了两步。

“回来！”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清脆嗓音传来，二人相视一眼，只得转过身去，李婆子陪笑道：“大小姐，还有何事？”

此时巴不得赶紧离开才是！

柳晚舟抬眸见院中三五个奴仆，纷纷朝这边看来，瞪了她们一眼，下人立马散去。

“把包袱放下！”柳晚舟见李婆子背上挎着一个包袱，两只手臂上各有一个，陈婆子，只比她少一个而已，不过包袱却是鼓起来。

陈婆子率先放下包袱，李婆子犹犹豫豫的也放下左右手臂上的包袱，身后的包袱却不肯放下。

阴氏不明所以的盯着二人，又回首望柳晚舟，对这个继女，曾经是又怕又小心翼翼！

对她们母子三人不算特别亲近，但也不会当场反驳她，给她难堪。如今当着她的面，叫住陈李两婆子，这是在怨她让晚瑜嫁去冯家？

“打开！”柳晚舟轻声细语，陈李二婆子，只当是她好欺负，毕竟柳衡之进了诏狱，柳家还不知何时倒下去。

陈婆子打开其中一个包袱，不过是粗布衣裳之物，李婆子也跟着打开一个，满满的衣衫，略显贵重些！

柳晚舟揉了揉眉心，咬牙道：“都打开！”

她记得这二人，陈婆子是柳衡之从外面请来做吃食的，李婆子是管着瓜果菜的采买，都是府中的老人。

不过是看着柳府即将要倒了，想着另谋出路，她能理解，可父亲刚出事，这些人立马要走，院子里还有其他下人蠢蠢欲动，不过都怕柳府抄家，下人跟着获罪。

“都是奴婢用的陈旧东西，没得脏了大小姐的眼。”陈婆子眉眼低垂，看不清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