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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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看我带回来个什么东西！”

老陈大喊着，肩上扛着一团东西从远处走了回来。

徐青云眯着眼睛一望，看不大清，听语气感觉好像他抓到了什么动物，等人走近了才看到，那居然是个人。

老陈把那人往地上一放，徐青云就问：“这谁？”

老陈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在那面解手，雪堆里发现的。”

徐青云打量了那人一下，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天这么冷，要是一直没人发现，怕就要被冻死了。”

徐青云点头。少年的衣服口袋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徐青云伸手一摸，掏出几只古董杯子，还有一些古钱币出来。

“估计也是附近村里的村民，到这儿来拿点东西，换点生计，结果不小心被大雪困住了。”

老陈也点头，道：“是啊，别看他是个小孩儿，体格还真壮实，背他过来给我累够呛。冻了一晚上还有气儿，也算是不小的本事了。”

徐青云便随手点了两个人，说：“你们到附近找点树枝，生个火，烧点热水给他喝吧。”

那两个人点头去照办了，徐青云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少年身上，而后转头到一边，不再管了。

大概是几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大功告成，装了满满几背包的古物，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时候那少年才浑浑噩噩地清醒了过来。

徐青云见状，便没有急于赶路，少年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夹杂了些许警觉。

“吃东西吗？”徐青云掏出一包压缩饼干，放到少年眼前问。

少年犹豫了片刻，肚子叫了两声，还是接了过去。

“谢谢。”

徐青云看了一眼老陈，道：“你带他们先走吧，我一会儿会跟上来。”

老陈点头，带着其余人离开了，空旷的坟地里只剩下了徐青云和少年两个人。

“别全吃了，给我留点。”眼看着那少年越吃越快，徐青云居然大言不惭地阻止道。

那少年一愣，居然也反问：“没见过你这样的，送都送了，还要收回去？”

徐青云就笑了，大概是觉得这少年有趣。

“行吧，你说的有道理。”徐青云说，“吃完了就走吧，回去找你爸妈。”

少年又是一愣。

“我没爸妈。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那你家人呢？”徐青云又问。

“也没家人。我是个孤儿。”

“哦，是吗，那你可太可怜了。”徐青云笑道。

少年以一种怪异地眼神看着他，好像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你这样子说话，就没人打过你吗？”

徐青云更是一笑：“你这样子说话，看来也没人打过你。”

“他们打不过我，所以不敢说。”

徐青云不知道少年指的他们是谁，猜测的话，可能是他的邻居，看来村里人对孤苦伶仃的他也不怎么友好。

“你这性格，跟我还有真有点像，说不定我是你爸爸。”

少年瞪了徐青云一眼，恶狠狠地吃光了最后一块饼干。

徐青云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喂！”少年忽然叫住了他。

“我不叫喂。”

“衣服还你。”

徐青云摆了摆手：“算了，你留着吧，这衣服太难看了，我本来就不喜欢，穿你身上倒是很搭。”

少年又瞪了他一眼。

“喂！”

“又干什么？”

“你们是不是盗墓的？”

徐青云一顿，回过头，忽然间凶神恶煞地说：“居然被你看穿了，看来我要杀人灭口了。”

然而少年的眼中却并没有恐惧，相反，甚至有些无语，好像是在说：你戏真多。

徐青云悻悻地撇了撇嘴。

“我能不能加入你们？”少年忽然问。

“加入我们？为什么？”

“为了活着。”

倒是很简单而真实的回答。

“活着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这样，算了吧。”

“你觉得我帮不了你们？”少年似乎误会了徐青云的意思。

“不是，事实是：这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我和你又无冤无仇，干嘛要把你往绝路上送？平凡地活着难道不好吗？”

“呵呵。”少年苦笑了一声，“可真正的事实是：这次有你们救我，可下次，我就会死，而且，你们好像已经把所有的古物都带走了。”

徐青云“呃”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确实……”

少年又道：“相信我，只要你教我，我一定帮得上你。你救了我一次，我会还你。”

徐青云思索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好吧——目前看来这好像是你唯一的选择，不过有一点，当你意识到这个世界不适合你的时候，你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拦你。”

少年默然。

此时此刻徐青云的内心想法是：当有一天他做了老大，他便有能力决定手下人的去留，那些不想陷得太深的人，他完全可以保护他们。

他确实是对的，到后来，他的确成为了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那就走吧，回去让我好好调教调教你。”徐青云搭上了少年的肩，两串脚印在雪地上，一路前行。

“你叫什么名字？”徐青云问。

“不知道。”

“你姓不？”

“……”

“好吧，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徐四怎么样？”

少年挠了挠头，表情似乎有些为难。

“能换一个吗？”

“为什么？”徐青云不解。

“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大好听。”

“哈哈……我姓徐，四对我来说算是个幸运数字吧。”徐青云只是如是说，算是拒绝了少年的要求。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多年。

……

2005年秋，某夜，中国海市，青云会总盘口。

徐四敲开了徐青云的门。

“大哥，鬼市方面的消息，朱达又在鬼市闹事了，借用的还是你的名号，我看他们就要按捺不住了。”

“结果如何？”徐青云问。

“说来也好笑，听说他被一个姓郑的小子，还有一个被卖到人市的小女孩给耍了，还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他被羞辱了一番，那两个人倒是全身而退。”

徐青云一笑：“有点意思，以后有机会应该认识一下。”

徐四也笑，两个人都喜欢各种各样的笑。

“你还是别想以后了，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几个继续放肆下去吧？”

徐青云缓缓点头：“确实，我其实有了一点想法，从今天开始可以布一个局，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徐四道：“你说。”

徐青云从抽屉里拿出了两张人脸面具。

“小唐送我的新鲜玩意儿，我觉得应该能派得上用场，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尝试去模仿我，性格、习惯、身手，都要尽可能与我一致。现在只等一个机会，一旦导火索引燃，或许我们还能顺带给极乐天摆上一道。”

徐青云将计划和盘托出，两个人相视而笑。

……

三年后，同样的地点，不同的人。

徐青云盛气凌人地站在众人中间，只是一个眼神，便惊得人心慌气短、冷汗满身。

“徐……徐青云……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

领头那人磕磕巴巴地说。

“哼，我出现在这儿，当然是因为你们所有人再一次中了我的计，是放下武器投降，还是死，我给你们最后选择的机会。”

众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你……你少虚张声势了……你们才几十个人，凭什么威胁我们……”

不连贯的一句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我既然敢来，就说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别忘了我是谁，你们尽可以尝试。”

话音刚落，院子的更深处传来了更大的嘈杂。

又一伙人涌了出来，见到徐青云，纷纷大喜过望，叫喊道：“是徐爷！徐爷回来了！”

朱达和西疆客的手下顿时一惊，没错，留在这里的可不只有他们的人，当初为了分化徐青云的势力，整个青云会的各个盘口都是既有他们的人，又有忠于徐青云的人，这可是丧尸老鬼亲自下的令。

“兄弟们！徐爷回来了！跟他们拼了！”

喊杀声登时四起，整个盘口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