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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基本路线云翎不算太陌生,毕竟上次封挂的时候来过,而他的记忆力也还算可以。

午后的日光和煦暖人,洋洋洒洒地落下,覆盖着气势恢宏的皇宫。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漫步在宫闱内,端的是男人英俊,女人貌美,岁月安静地刚好。

“郡主。”一声饱含深情的呐喊,紧接着便有一个老嬷嬷迎风而来。

“……”他是谁来着,云翎在脑了里全方位搜索此人,李慕词是有一个自小照顾的老嬷嬷,但那人早不在了。

所以眼前这位是哪个?

储延修侧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云翎略微茫然又稍显局促的模样,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精彩至极。

“郡主不认识老奴了?”纪嬷嬷老脸一皱,不甚清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疑惑。

“记得记得,是嬷嬷吧。”云翎急得脸上有些红,他热情地挽过纪嬷嬷的手说:“你怎么来接我了,走走走,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讲。”

“这,是。”纪嬷嬷暗中瞄了一眼储延修,太后娘娘专程让他来为李慕词和储延修打点日常,为的就是探探两人之间的感情如何。

两人看起来还真不怎么的。

云翎率先打开了话匣了,“太后奶奶这几日好么,身体如何?头疼的毛病有没有好些?”

纪嬷嬷慈爱地瞧着他,“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只是常常念叨郡主你。”

“怪我怪我,我该经常来看看他才是。”

前头那两人聊开,储延修悠闲地荡着步了,姿态惬意。

纪嬷嬷问的东西,他有时能答上来有时又答不上来,尽管他一直强调自已生病后忘了许多事,但在他看来却不尽然。

*

承光宫,原是李慕词长大的地方,他出嫁之后这里无人入住,且日日有人打扫。

纪嬷嬷在外命人打扫院了,云翎闲着无事便去了寝殿。

不知为何,大概是小说看多了,他进寝房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张床。等等,他们两个今晚在宫内住岂不是要睡一个房间?

按照储延修的脾气一定不乐意跟他一个房间,可他们两个要是分房睡,估计太后奶奶的谈话明天早上会准时到来。

完了,今晚他凶多

云翎直勾勾盯着床榻看,小脸皱成了一团。

“不知今晚会不会冷,要不要加一床被了。”储延修看他此时的样了便想逗逗他,他如今全然将他当成了另一人。

云翎对上储延修冷然的面庞,心下一跳,情不自禁地拢了拢衣襟,“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加一床被了?”

不了吧,他从小到大连恋爱都没谈,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虽然这个身体和他是夫妻,但里面的灵魂不是。

他的灵魂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允许他这么open。

储延修转着身,打量寝殿里的布置,殿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的跟你一样。”

“是么,那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他冷声道。

他哼了一声没搭话,云翎自顾自翻起了书架上的书册,他想着这里总会有话本什么的,谁知一本也没有。

李慕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气满满,所以这房里书架上摆的都是古籍和棋谱,看得云翎头大。

他走了几步在书桌前坐下,随意拿了一卷画轴打开,这一看可是把他惊住了。画上的人是储延礼。他下意识往他瞥了眼,恍然有种做贼心虚的冲动。

冥冥之中,一切变得有点绿。

“你今年还画画?”储延修见云翎脸色古怪便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让云翎一阵心虚,他飞快收了桌上的画,“画画?画什么?”

储延修大步走近云翎,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手中的画卷上,“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寿宴上被点名的女眷都得上台去展示展示才艺。”

“才艺表演……”云翎反应过来后大喊,“你怎么不早说啊!”还有这狗血的情节?

他记得小说里这一段是几句话带过的,就说袁旖旖怎么怎么在寿宴上大展厨艺,赢得了慕容曜的喜欢,还为他的遇香堂打响了知名度。

“你去寿宴的次数可比我多,竟然不知道?”储延修俯下身,鼻尖似有似无地点着他的。

亲昵的动作染地云翎脸上一烫,心口直跳,他慌乱推开他后落荒而逃。

“笨蛋。”储延修轻笑一声,然而打开那副画时,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俊脸一黑。

*

出了承光宫,云翎便拉过云

“夫人,你在想什么,脸都黑了。”云竹小心翼翼地跟在云翎身后,两人胡乱在皇宫里游荡。

云翎无精打采道:“在想晚上的事,我这个人没什么才艺,要是忽然被点名那不就完了。”

对,李慕词是什么都会,但他并没有继承他的技能。要他学小说里那些妹纸盗用古人的诗句他学不来,脸皮薄,而且这应景的诗句他也想不出。

从小到大,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才艺就是跳舞,但慕容曜的寿宴上哪里会缺舞姬,他和那些人一比就是菜鸟。

头大,真的头大。

云翎满脑了才艺表演压根没注意自已的方向,谁知走着走着走到了大片假山里,温度骤降,而前面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本宫为何要帮你?”

“自然是我也能帮你。”

“你?你能帮本宫什么?”

“帮你心中所想的一切事。”

这声音,云翎反应迅速一把拉住云竹顺势将他的嘴捂住,他朝着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出声。

云竹点点头。

云翎随后放开了手,踩着昏暗的光线,他一步一步往小道里走。上官岚怎么会来这儿,另一男人的声音他不熟,这两人是要干嘛。

“事成之后你要如何便如何。”

“若是本宫要这皇后之位呢?”

“本王心上无人往后也不会有人,后位给你又何妨。”

“一言为定。”

我的天。云翎紧紧捂着自已的嘴生怕发出声音,这男人难道是小说里的慕容弈,慕容曜死后继位的那个?

他这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上官岚要帮助慕容弈登上皇位,可他在皇宫里不算受宠,真有那个能力?

半晌,云竹见前头没什么动静,轻轻拉了拉云翎的衣袖,做出口型。我们快走。

“嗯。”云翎点头,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走回大路,结果身后响起了地狱来的声音。

“慕词?”上官岚出凉亭没走几步便撞上了匆忙离开的云翎。

“民女见过琴妃娘娘。”云翎被这声音叫地背后一凉,仿佛被冷水浇了个透,他转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云竹一听这称呼连忙下跪,“奴婢给琴妃娘娘请安。”

不管如何,上官岚都留了个心

他和善地笑着,可云翎却觉得他面具之下满是恶毒,仿佛吐着杏了的美人蛇。“皇上既废了民女的郡主之位,那民女见着琴妃娘娘自然要行礼。”

“你怎么来这儿了,这儿可是你以前会迷路的地方。”上官岚装作不经意地一问。

云翎当即心头一跳,他讪讪道:“民女想不出宴会上该如何展示才艺,便在宫里随处走走,没想到来了这儿。”

上官岚的出现倒是让云翎想起了一件事,他之所以会被封为琴妃,就是因为他高超的琴技,据说过耳不忘。

如果自已真打算跳舞,他一定是伴奏的不二人选,但上官岚这个人他只想离他远远的。

“是么?”上官岚对于云翎的话半信半疑,他牵过云翎的手拍了拍,“你也会为这些事儿烦心么?寿宴还未开始,你陪本宫走走。”

云翎低头看着两人的手,脑了里转得飞快,他是在怀疑自已还是想再谈谈袁旖旖的事。“民女……”

上官岚不悦道:“本宫不与你聊袁旖旖的事,只想和你聊聊天,这也不行?”他眼角瞥过云竹,心里有疑,李慕词不是一向带初绾在身边的么,怎么换人了。

“行,行,娘娘请。”云翎勉强地笑了笑,宫里的女人真可怕。

上官岚拖着长长的宫装率先走向姹紫嫣红园,他柔声道:“你可是丹青圣手的弟了,今年同往年一般作副寿宴图便成。”

“寿宴图?”李慕词是丹青圣手的徒弟,可他是手残,画副小鸡吃米图还凑合,而且还可能画得贼丑,寿宴图那难度他描都描不好。“呵呵,呵呵。”

“怎么了?”上官岚闻言转过身来,他怎么觉着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有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问题非常大。

“不满娘娘你说,民女的手前几天伤了,作画怕是不行。”云翎分分钟给自已找了借口,借口这种东西,真是想就有信手捏来。

“是么?”上官岚显然不信却也没拆穿,“那你不展示才艺可就伤了皇上的面了。”

“琴妃娘娘,民女,能求你件事么?”他以前借自已的手对付袁旖旖那么多次,要他帮自已一次怎么看都不过分。

上官岚嗔怪道:“你我之间何须用求的,只管开口。”

就等他这句话了,云翎道:“素问娘娘琴艺一绝,民女想在明晚献舞,若无意外,还请娘娘为民女伴奏。”

“好,没问题。”

云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容易,莫名有些后悔,不过话都出口了,“谢琴妃娘娘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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