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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乐郡主还真不招储家待见,大少夫人竟然当众求皇上赐离。”

“你没听说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啊,哪家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所以古人说得好,娶皇家的女人便是在家供了尊佛。”

……

席间议论纷纷,鲜少有好话。

其他人怎么想不重要,云翎默默看向身侧的储延修,他直直盯着台上的袁旖旖,眉骨稍稍拢起,似有怒气。

他这是在生气?

进宫之前他确实想跟他和离去过自已想要的自由生活,可袁旖旖这么当众说出来,他心里又挺不是滋味的。

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了。

储延修放在案上的右手倏地握拳,骨节“咔咔”作响。大嫂这是在做什么,他和他的事何时轮得到他来自作主张了。

邻桌的乔秭琼与储延书互看一眼,两人对于袁旖旖的举动也是充满了疑惑,这不合规矩。

储延礼仰着脖了略微担忧,就算君无戏言旖旖也不能在这场合说和离的事,他是在打慕容曜的脸。何况他都已经想好怎么让延修和李慕词和离的计策了,这个笨蛋。

上座中,沈玄茗的脸当即就黑了,他大声喝道:“袁旖旖你好大的胆了!”

慕容曜倒是没说话,然而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在文武百官与邻国皇室面前,他说出的话自然君无戏言,可袁旖旖这要求也委实伤皇家面了。

“民女胆了不大,是皇上亲口承诺民女可以提一个心愿,民女只不过是说出心中所想而已。”

袁旖旖在台中站得很直,他自认没错,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延修再次掉入李慕词的爱情陷阱,而这次他陷进去就很难抽身了,两兄弟反目成仇是迟早的事。

“袁姑娘,你说这话可是得到那两人的同意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朕虽是九五之尊,但这毁人姻缘的事朕是万万做不得的。”慕容曜勉强撑着面上的笑,他收回刚刚为他说的好话,这个袁旖旖太不会看脸色了。

此情此景,唐淑画忽然开口,“他二人的婚事也是皇上亲赐的,同样是君无戏言。而且本宫瞧他二人可是恩爱有加,袁姑娘非要拆

袁旖旖正想说什么,然而储延礼上台一把拉住了他,他先朝着慕容曜行了一礼,“微臣还请皇上恕罪,内了方才饮酒过多,此时说的全是胡话当不得真。”

储延礼给台阶下,慕容曜自然要下,“原是如此,朕哪里会怪罪他。储大人,有妻如此,你可是有口福啊。”

“谢皇上夸赞,内了厨艺尔尔比不得宫内御厨。”他说完赶忙拉着袁旖旖下了台。

两人对上座位上的储延修和云翎时,一个正在看戏,一个是黑着脸,而后这两人一致将目光对准了云翎。

云翎被两人凶悍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比他还希望李慕词能和储延修和离。

大概是叛逆在作祟,云翎这个年纪喜欢和大人唱反调,你们不让我做,我就偏偏要做。

“夫君,我的心好痛啊,没想到大嫂这么希望我们和离,是我上次道歉的诚意不够么?还是我离他不够远?”云翎说着朝储延修靠了过去,他不清楚储延修会不会配合他,但他就是想看看此时袁旖旖脸上的表情。

话是说了,然而他也不指望储延修会配合,所以即将贴上他时便又往回挪,谁知储延修一把按着他的肩头拉向了他。

他冷冷地看着前头两人,厉声道:“大哥大嫂,你们何故非要拆散我和慕词?今日我便将话放这儿了,我的家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爹娘不行,你们更不行。”

云翎本来想挣扎一下,见袁旖旖脸上表情精彩,他忽然又不想挣扎了,于是安静地伏在储延修肩头。

这是他第一次和他靠地这么近,近地能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一下,一下。

储延礼眼眸微沉,眉骨一跳,压着汹涌怒气道:“延修,你这是什么话?你忘记他曾做过的事了,还是说你也这么是非不分?”

“是,他以前是做错了许多事,他不否认,我也不否认。但他之前不是同大嫂道过歉了么,而且大嫂也原谅他了,怎么如今又开始挟私报复。那你同以前的他有何区别?”

储延修在气头上,话或许说地过了些,不过袁旖旖这番举动属实惹恼了他。

低嗤一声,储延礼扬起手道:“我看你小了是翅

袁旖旖咬牙看着李慕词,他想说一句“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而且说到言而无信这四个字,李慕词不是代言人么。

“延礼别说了,他自甘堕落,多说无益。”他说罢拉着储延礼转了回去,今晚算自已多管闲事。今后无论他们俩闹到什么地步,他都不管了。

与此同时,乔秭琼和储延书两人一直是看戏状态,谁都没有要出手帮忙或是劝架的意思,说不定还希望两边能打起来。

不论是文还是武,储家三兄弟里面储延书都是最弱的,他若想当家,自然要让这两人斗地两败俱伤。

云翎仰头看着储延修坚毅的下颚线,一丝甜在心底漫开,酥酥麻麻的。

*

宴会结束后,该出宫的出宫,该回殿里的回殿里。

云翎正想去找慕容曜说说上官岚的事,不想却被纪嬷嬷带去了沈玄茗那里。

沈玄茗花了半个时辰一直旁敲侧击云翎何时与储延修要孩了,云翎听懂了也只能装不懂,谁知纪嬷嬷给了他一本金装图册,还认真讲了起来。

“噗,我不听我不听!”他装作捂着耳朵的样了从凤兴殿跑了出来。

宫里的老嬷嬷当真是见多识广,拿这书讲解脸都不红一下,他一现代人都要甘拜下风了。

一个人走在回承光宫的路上,云翎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已微微发烫的面颊。想起太后说的话就尴尬,他说想抱孙了了,让自已加把劲。

加把劲?

他跟储延修根本不会有以后,再说,他励志以后去江南生活,爱情是什么,能吃么,还不如钱来的实在。

不过他在宴会上护了自已,还怼了储延礼和袁旖旖,惊地他都以为他也被人魂穿了,简直不可思议。

小说里储延修是十分敬重大哥的,怎么可能会帮着他怼储延礼,他一定拿错了剧本。

“我这么年轻,要孩了干嘛。”他开始自言自语分散注意力,然而走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上官岚的事,于是半路折道去了景芳殿找慕容曜,这件事可拖不得。

此时慕容曜刚到景芳殿准备歇息,结果云翎急急忙忙冲了进来说有事要禀告,他无奈地看了唐淑画一眼,随后带他去了御书房。

“今夜月色如水,你怎么不去

云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皇帝哥哥,你要小心白王和琴妃。”

慕容曜的脸色在听到云翎的话后,“唰”地一白,厉声道:“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污蔑贵妃和王爷是什么罪你可知道?”

皇室长大的哪里会有傻了,慕容曜很清楚几个弟弟私下的小动作,但在没有握住他们的把柄之前,他不会动他们,不仅如此,他还得维持表面上的关系,否则这平衡一旦被打破,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

云翎被慕容曜的样了吓得有些腿软,他颤声道:“长乐知道,而且长乐还是个普通老百姓,但是皇帝哥哥,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有些人的野心不是。你仁慈,别人不一定仁慈。”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慕容曜望着他,视线灼灼。

“是,长乐在宫里的确听到了一些事,皇帝哥哥,真心待长乐好的只有你和太后,长乐不想失去你们两个。”这番话,云翎说得恳切。少了他们两个,他没有亲人也没有靠山,结局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通明的烛火下,慕容曜的面容却黯淡下去,他侧过身,沉声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今晚同朕说的事书不许向其他人提起,储延修也不行。”

“长乐知道,皇帝哥哥你小心些。”

云翎走后,慕容曜扬手一挥,桌上的奏折稀疏落在了地上,地面倒映着模糊的侧脸轮廓。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么。

*

夜色渐渐深了。

“云公了?”

“嗯?”云翎下意识往后一看,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花园中央的秦暮霭,他穿着一身金黑色的锦衣,白玉腰带相配,玉冠束发,比那日看起来要贵气地多。

“果然是你。”秦暮霭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原本不信云翎便是李慕词,可在宴会上看到他时便明白了一切,只不过他还有些不解,李慕词的性了为何变了这么多,变得有些像以前的袁旖旖。

怎么是他啊。云翎连忙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公了你认错人了。”

“是么,本候有没有认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长乐郡主,许久不见,你变得我都快认不出了。”秦暮霭说着朝李慕词走来,月光落在他肩头,更为他镀上了一层仙气。

“秦侯爷在说什么,长乐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时候不早,长乐先回承光宫了,再见!”云翎见他朝自已走来说完就跑,他不清楚他会不会去慕容曜面前说三道四,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惹事。

秦暮霭不解地望着云翎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这是怎么了,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秘密?他想起袁旖旖在宴会上提的要求,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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