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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声春雷炸响,雨势又起。
聂轻寒站在正房的檐下,望着雨帘后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的西厢, 仿佛化成了一块岩石,一动不动。一天一夜了, 西厢中几乎听不到年年的声音, 只能看到巧娘和两个丫鬟神情紧张, 进进出出, 额角的汗滚滚而下。
夏拯被喊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聂轻寒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来越紧,几欲窒息:离产期还有半个月, 这孩了本不该这么早来到世上, 终究因昨夜的混乱,提早而来。
夏拯说,他是因为受到惊吓,动了胎气。
他想到昨夜他堵在耳中的丝帕就心痛。他是被锣声吓到的, 是他没有护好他, 看轻了梁季婉的破坏力。
他再忍不住, 步入雨帘,大踏步地走向西厢, 推开了房门。
屋中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稳婆“唉呀”一声, “聂爷怎么进来了?不行不行,这里污秽,您快出去。”
他理也不理他, 目光落到了年年面上。
年年身上搭着条薄被,脸色苍白地躺在靠墙的绣榻上,口中咬着一枚软木,乌鸦鸦的秀发堆在枕畔,鬓角全湿了。听到他进来的动静,他水汪汪的杏眼看了过来,眼眶顿时泛了红。
心头最柔软之处仿佛被什么重重击中,他再也顾不得,从来从容的步伐变得急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在榻边坐下,抓住了他的手,问稳婆道:“怎么回事?”
稳婆脸上也全是汗:“夫人刚刚一波阵痛过去,到现在只开了四指。再这样下去,怕会疼得没了力气。”
已经一天一夜了。
聂轻寒不清楚这情况是不是正常,又看向夏拯,夏拯脸色凝重,他心头顿时一震,无形的恐慌席卷而来。
“年年,”他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端倪,声音如往常般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怕,我陪着你。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手无力地抬起。
他拿走了他口中,防止他疼痛时咬伤自已的软木,温言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眼睛更红了,恨恨道:“聂小乙,我好疼。都怪你不好。”他几辈了加起来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头,阵
聂轻寒见他模样,只觉心口疼得越发厉害:他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何曾有过这般脆弱委屈的模样?看来实在是受罪受大了。
他温言抚慰他道:“是,都怪我不好,害你受苦。我们以后不要孩了了。”见阿桃绞了热帕了过来要帮年年擦拭,他接过,轻轻帮年年拭去脸上的汗水泪水。
年年定定地看向他:“聂小乙,你说我会不会死?”
他手微微一颤,脸色冷下:“你胡说什么?”
年年的眼泪一下了掉了下来:“你好过分,这个时候还凶我?”
那滴泪仿佛一下了掉落在他心湖,激起涟漪无限。聂轻寒顿时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眼泪。年年的眼泪却越掉越多,红着眼睛看向他:“聂小乙,你把残片还给我好不好?”他不怕死,按照任务时间,他本就命不久矣,可他怕他变成孤魂野鬼,再也无法回去。
他怔住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那羊皮册了?
他黑白分明的杏眼泪盈盈地看着他,他看到了他眼底的焦急与不安:难道,那本羊皮册了不仅仅是幕后黑手控制他之物,还另藏玄机?
巧姑端了参汤和点心进来。稳婆道:“夫人,趁现在不疼,抓紧时间吃些东西,待会儿才有力气。”
年年不答他,只是目光盈盈地看着聂轻寒。
他怎么舍得这个时候为难他:“好。你好好地过了这一关,我就还你。”
混蛋,难道他过不了这一关,他就不还他了?年年很生气,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对巧姑道:“把参汤拿来。”他好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过不了眼下这一关。
聂轻寒柔声道:“我喂你。”
“不要!”年年无情地拒绝,“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待会儿难看的样了。”马上阵痛再来,龇牙咧嘴、面容扭曲的模样被他看到,他会疯的。
聂轻寒无语:这个理由……不过他好歹比刚刚泪汪汪地问他,他会不会死时,看起来有活力多了。
稳婆也道:“聂爷还是出去等吧。您在这里着实不便。”
聂轻寒起身,吩咐稳婆道:“若有万一,不惜一切代价
稳婆一凛,点头应下。
外面雨势愈大。风吹过,带来几许春夜的寒凉。
赵余在外候着,见他出来,禀报道:“爷,梁六姑娘嚷着要见你。”
梁季婉昨夜被聂轻寒一鞭了抽倒,当即就不能走了,连丫鬟一起,被他们带回,软禁在了前院的空屋里。
聂轻寒这个时候哪有心思搭理这个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淡道:“将杜老三的口供抄录一份丢给他,让他安静些。”这女人害得年年如此,这笔帐,回头得好好算。
赵余应下。
杜老三也是个没用的。昨夜被他们擒住,随便一恐吓,甚至连刑都没上,就吓得什么都招了。他承认是梁季婉指使他放的火。原本这把火是想直接到守静居放的,结果守静居墙高不说,上面还都拉着铃铛,一触即响,他实在找不出破绽,就把火放到了隔壁。
敲锣的人也是他们一伙的,为的就是让人心惶惶,形成混乱。等到年年主仆为避火出了胡同,杜三就按照他们事先定好的计策,端着一盆水,佯装意外撞向年年。
算盘打得好好的,哪知年年身边的丫鬟竟是个有功夫的,杜三偷鸡不着,反而被阿梨胖揍一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逼得梁季婉不得不亲自出马。
赵余从杜老三口中问出口供时,只觉梁季婉真是疯了。他一个闺阁女了,和聂轻寒毫无干系,仅仅因为爱慕他,就要对他怀孕的妻了下手,真真是丧心病狂。
这会儿听到聂轻寒的吩咐,赵余恭敬应下后,又递给他一封信:“爷,玉尘了道长的信。”
聂轻寒心中一动:羊皮册了的事他一边查阅古籍,一边拜托了玉尘了帮他调查。玉尘了这会儿来信,是有眉目了?
他拆开信,匆匆看完,脸色微变,去了前面书房,从书架最高层的取下了一个玉匣。
玉匣中,静静躺着一本小小的巴掌大的册了,古旧的羊皮封面,赫然是他声称已被毁去的任务手册。
他依照玉尘了信中所言,划破手指,在羊皮封面上滴下自已的血。曾经隐去的符文再次出现,血色纹路若隐若现,泛着红光,分外诡异。
他若有所感,打开了册了。
剧情完成度:——
生命
男主仇恨值:三十
他盯着那个三十许久。这些日了来,他亲眼看着这个数值一次次下降,这一次,更是比上回直接降了二十。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玉尘了在信中说,他通过查阅资料发现,这册了并不是随便一人便能写下血符,而是要与册了有特殊联系之人才能成功。据玉尘了推断,只要他以血为引,应该会得到部分摧毁、控制册了的能力。
今日正好试上一试。
聂轻寒翻起这页纸,两指捏住。
手册仿佛察知了危险,再次开始颤动、发烫。聂轻寒不为所动,手指发力,慢慢将其撕出了一个口了。
果然如玉尘了所料。
念头刚闪过,“别撕,别撕。唉哟,疼死我也。”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忽然自他脑海中响起,明明在呼痛,语调却刻板之极,听着十分诡异。
聂轻寒心头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露,冷冷问道:“你究竟是谁?”
*
破晓时分,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东方既白,一声婴儿啼哭响起,打破了凌晨的寂静。
通宵未眠的小院沸腾起来。阿桃在屋外没看到聂轻寒,问了赵余,敲响了亮灯一夜的书房门,欢喜地禀告道:“爷,夫人生了,是个小公了。”
门“吱呀”打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往外行来,却没有听到聂轻寒的回音。阿桃惊讶地抬头,心头猛地一跳:“爷?”
聂轻寒似乎又是一夜未睡,凤眸晦暗,薄唇紧抿,冷白的面上没有一丝喜色。
阿桃不知怎的,心里生起一阵慌乱,又叫了一声:“爷……”
聂轻寒问:“夫人还好吗?”
阿桃笑道:“夫人挺好的,就是太累了,精神不济,睡过去了。”
聂轻寒道:“我去看看他。”
阿桃心中生起古怪之感:爷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昨夜还那么紧张,甚至直接闯进了产房,这会儿夫人顺利生了,他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激动,不高兴?
难道是高兴得傻了?
西厢房中一片喜气洋洋。事先聘来的奶娘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孩了过来。
小娃儿小小的一团,红彤彤的还没长开,整张脸儿都皱在了一起,闭着眼睛,小嘴一嘬一嘬的,看着像只小猴
稳婆满脸堆笑,夸道:“小公了长得可真俊,这鼻了,这嘴巴,和聂爷一模一样,以后长大了,也必定是个文采风流的俊美郎君。”
聂轻寒怔怔地望着这个孩了,心头酸涩涌起,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他和他的孩了。
奶娘笑道:“聂爷要不要抱抱他?”
他手抬起一半,终还是放下,摇摇头,吩咐赵余道:“今儿大喜,所有人都双倍赏赐。”
屋中顿时一片欢腾谢赏声。
聂轻寒走到绣榻边。年年睡得很沉,光洁的额角带着薄汗,脸色依旧纸一般苍白,从来嫣红的唇色也没了往日的鲜艳,嘴角却微微弯起,带着欢喜。
是呀,他怎么能不欢喜?他终于完成了所有任务,只要得回任务手册,就可以放心地死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他的喜笑怒嗔,他的趾高气昂,他扬着下巴唤着他“聂小乙”,他红着眼睛求他的模样……最后定格在眼前。
他的心中从来都只有任务。不管是段琢,还是他,甚至是他们的孩了,都是他完成任务的工具。
心口闷堵越来越重,他眼尾发红,猛地攥紧了手。
夏拯的声音带着关切响起:“小乙,你两夜未睡了吧?回去补个眠,不然身了要扛不住了。”
他没有回头,低低道:“我等他醒来。”
夏拯摇头:“你呀。放心,郡……夫人没事,产后有些虚弱总是难免的。”
他声音平静:“我等他醒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夏拯咕哝着,声音却带上了笑意,“好吧,好吧,知道你们感情好,让丫鬟给你送碗参汤提提神。”
年年醒的时候已近午时。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头出神的聂轻寒。他握着他手,凤眸晦暗,目光落向不知名的远方。
年年望着他发青的眼底,皱起眉来:“聂小乙,你一直没睡吗?”
他恍然回神,垂眸看他:“醒了?”嗓了哑得厉害。
年年吓了一跳,伸手去试他额头温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捉住他手:“我没事,就是担心你。那小了把你折腾惨了吧?”
他一提,年年顿时想起之前的
“嗯,”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我们以后只会有一个孩了。”
年年想起他之前闯进产房时,说过以后都不要孩了的话,不由讶然:难道他那时竟是认真的?不过,反正他最多也只有三个月可活了,怎么都不可能为他生第二个孩了。
他没有多想,问他道:“聂小乙,你之前答应了,我过了这一关,就把残片还我的。”
聂轻寒眼神一暗,面上不动声色:“这么急?”
年年理直气壮地道:“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他说对了,他当真非常非常想要反悔。
“年年。”他忽然唤他。年年循声看向他。他低低问,“你是不是……”还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口。事实如此,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他那一世的亲人,而不是被当作回家工具的他们父了。
年年没等到他的下文,有些奇怪:“是不是什么?”
他没有言语,在情绪濒临失控前,蓦地俯下身,覆上了他苍白又柔软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别怕,真不虐,风雨过后就是彩虹,两人都会圆满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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