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天机门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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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逆面露疑惑，终于是忍不住问道：“这个天机门，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已经听到好多次了……”

殷凝月闻言沉吟一声，才缓缓开口：“天机山的天机门，可以说是当世……不，自其诞生之时，地位就独一无二，据其门人弟子历代口口相传，天机门是此界天道在尘世之间的代言者。其修炼的功法不仅推演之术出奇，更能上体天心，知晓天命，颇受此界武者敬重。”

殷箫同样目露凝重：“天机门的历史悠久，几不可查，其门人多善演天之术，算人命运，卜测吉凶。按理说这种能力是最易造人觊觎的，但如今却没有任何势力任何人敢对它起别样心思，你们可知为何？”

杨逆觉察到其中必有一段历史，静等殷箫接下来的话。

殷箫整理了一下语言，讲起了故事：“据传天机门诞生之时，正值此界动荡不休，生灵涂炭之际，受到波及的可不止人类与妖兽。而天机门的创始者自称得天之赐，可以上体天意，引导世人顺天而行，于是带领着当时的人族避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接下了一波又一波的挑战，使得人族得以立足当世。

此举按说足以受到所有人敬重，但人心之欲永无止境，此界动荡渐渐平息之后，不再被灾难所扰的人族发展了一段时间，一些不太安分的人便对着天机门起了心思，想要他们交出所学传承，并且为其效力，彻底掌控这种可以窥破天意的方法。”

殷箫话语平淡，但杨逆和殷凝月都听出了其中的肃杀之意。

虽然现在的天机门尚存，就已经说明了当时起了歹心的人或者势力失败了，但杨逆和殷凝月还是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殷凝月对这段历史略有耳闻，但了解的不甚清楚，同样等着殷箫的下文：“然后呢，然后呢？”

殷箫继续道：“当时想要得到天机门的那个势力将天机门看做寻常势力进行征伐，但其门人弟子尚未临近天机山门，便好似遭受了无名诅咒。普遍出现了实力不受自身控制，感应不到天地能量的情况。更有实力稍弱的弟子出现了修为倒退的势头，整

个宗门都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惹得整个宗门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杨逆讶然：“天机门竟然掌握着如此邪术？”

殷凝月身子也是轻颤了一下，天机门的人给她算过命，想到其可能会身怀类似诅咒的能力……她就感觉一阵后怕，浑身不自在。

殷箫轻笑：“邪术……这确实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过并不是。事实上那个势力动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放出过，毕竟天机门想来以积德行善，造福极月为宗旨，也有着许多交好的朋友，天机门真要出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天机门善卜算推演，这事情瞒不住他们吧。”杨逆皱着眉说道，别人不知，但天机门的人说不定心生感应，就给推算出来了。

“嗯，当时对天机门有所图谋的势力上下宛如受到诅咒之后，虽有明令禁止，但很快便有人坚持不住，向着外界公开此事，并宣扬天机门掌握邪术，要求群雄共击之。”

殷凝月嗤笑一声：“自己打不过还想拉上别人，他们连人家山门都没走到就自己先乱了起来，还想寻求别人帮助，哪个宗门势力脑子坏了才听他们的。”

殷箫点头：“对，但天机门有邪术的事情终究传了出去，虽然很多人不信，但那个势力确实是受到了诅咒一样，也就让一些人起了疑心。不过这些人还算和善，并没有以势相逼，而是亲自去天机山向当时的天机子求证。”

殷凝月突然道：“天罚？”

她突然想起她曾经在这个故事中听说到的一个词，当时还不甚了解，不过现在看来……

“没错，当代天机子给出的回答就是天罚。并且重申了一次天机门的宗旨，承天之理，顺天而行。那个势力欲对天机门行恶念之事，挑起纷争，此为对天不敬，便引来了上天责罚。天机子也言明，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退出那个势力或者放下对天机门的敌意，便可被天道原谅，重新感应到天地能量。”

杨逆怔了一下：“不会有人信了吧。”这宛如神棍的话语，怎么体会都感觉是在蛊惑人心一样。

而殷箫则是严肃了起来：“没错，他们信了，或者说所有人都信了，因为这就是事实。”

殷凝月张着小嘴：“不会吧……”

“此言论一出，那个势力顷刻土崩瓦解，原因便是退出或者失去敌意之后，真的就解除了‘诅咒’，唯有宗门领袖和其一众心腹仍然妄想征伐天机，自然人心不齐，叛离者不胜枚举，整个势力都散了。”

“那那个宗门领袖还没放弃？”

“没有，事实上他带领着一众心腹，仍是杀上了天机山。仔细一想，那人恐怕也是觉得这从头到尾都是天机门的邪术在故弄玄虚，只要自己得胜，便能扭转乾坤。”

殷凝月则是惊讶于天机门的“不堪一击”：“怎能可能，天机门这么弱？”

殷箫眉毛一挑：“弱？确实，天机门功法首重卜算，次重寿元，战斗力确实不行。”

杨逆突然提了个问题：“攻进天机山的都是什么境界？”

殷箫看了他一眼，回答道：“领袖是半神境界，带着一众神体神元的心腹。不过这等实力，在天机山上却是连一丝波澜都没掀……不对，动静还是挺大的。”

“什么意思，小叔你别卖关子了。”殷凝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竟让一位半神身陨——事情发展到这地步，那位领袖已然和天机门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那天的天机山上，降下了天罚。不是之前惩治普通弟子的天罚。对于半神境界的强者，对其门人能够生效的那种惩罚已经没什么用了，就连那些神体神元的强者都能靠自身抵挡住……这也是那位半神仍执意要进攻的理由吧，他觉得天机门也就这点手段了。”

殷箫轻叹一声，继续道：“事实上，天机子说的没错，这是天罚。当他们进入天机山的范围，便立刻引来了雷劫。”

“雷劫？！”杨逆和殷凝月奇奇失声，雷劫是什么东西，那是武者突破半神境界必经的试炼，唯有经过天道雷劫的洗炼，才能真正地步入此世之巅。

“起初那个宗门的领袖还以为是虚张声势，或

是天机门布下的阵法，不过就是真的雷劫，他也不怕。他的修为虽然不是半神之巅，但也是极强，不然没有胆子心气敢征伐天机，若是寻常的半神雷劫，他必然是不会有事的。虽然他的心腹实力不济，仅仅第一波雷劫便死的死伤的伤，第三道雷劫劈下来的时候已经全部化为劫灰……”

杨逆和殷凝月屏息凝气，等着下面的“但是”。

“但是，雷劫止息之后，还未等领袖松口气，便又有一波雷劫降临，比之前的更强，更可怕——那一战是不少势力的半神都到了，但没人敢出手。所有人都被无穷无尽，并且越来越强的雷劫震慑住了……最终那人在雷劫之下同样化为劫灰，不过不得不提一句，那人是真的强，足足抗下了四五波越来越强的雷劫，才力竭身陨。”

杨逆和殷凝月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看见了那天天机山上密布的阴云，如蛇的电舞，还有连绵不绝的劫雷。

“此一役之后，再也没人敢对天机门起什么歹心。都生怕雷劫天罚降临到自家头上，还是天机子出面，让世人宽心，说天道并非万能，也只有在天机山范围内才能降下恐怖的雷劫。

此言虽然像是在自曝其短，但他也明说了，对天机门意图不轨的，无论宗门势力还是强大的武者，均会被此界抛弃，直观影响就是隔绝其对天地能量的感应，所属灵山宝地化为荒芜焦土，以示惩戒。

没有什么势力承受得起这种惩罚。事后也有人实地考察了那陨落半神的宗门领地，确实天地能量不断流失，最终归于荒芜。”

殷凝月神色肃然，能将一块风水宝地变为荒芜废土，并且是没经过任何破坏，其能量便渐渐流失……这是只有此界的位面意志才能做得到的，真正的天道惩罚。

杨逆却是皱着眉头，他很快想到了另一个方面：“那天机门岂不是无敌了？无人可以制裁天机，如果是天机门的人起了歹心……”

殷凝月也反应了过来，看向他，很不确定地道：“不会吧，从来没听说天机门的人会做什么坏事……”

杨逆则说：“人心不可

测，只要会威胁到自己，那么无论怀有多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都不为过。”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很多事情不得不防。

殷箫突然打了个响指：“没错，事实上正是因为天机门太特殊了，所以在那个时候，其实远不止一个势力对天机门有着掌控、征服、甚至是毁灭的念头。

那一役众多半神齐聚天机，未必就没有看清楚天机底细的意思。但那件事一出，所有势力对天机门都是无一例外的疏远，就是害怕其掌握的力量失控——没人扛得住恐怖的天罚。”

殷凝月怀疑地道：“可我感觉现在并没有多少势力对天机门有戒备啊，天机门在修炼界的风评仍然是有口皆碑，其门人离山行走，各大势力还奉若上宾，我们殷家也接待过一些……”

杨逆则是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恐怕是又发生过什么事情，才让所有人对天机门又放下了戒心吧。”说着杨，逆看向了殷箫，殷凝月见状也望着自家小叔，等他回答。

殷箫一笑，夸赞到：“聪明，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确实，天机门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人对其印象大为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