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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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里, 蜡烛芯上的火苗不停地跳动,墙壁上映照出被拖长了的明明灭灭的影子。
吕老板站在高高的供桌前,右手捂着左臂上的小刀划过的伤口, 刀口很小,但是很深,他简单的处理过,其实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他盯着桌子上丑陋的泥塑山神像, 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这就是全县人的信仰, 一只人不人猴不猴的怪物。
吕老板此时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争论不休。
一个说:“为什么我以前会和县里的其他人一样, 把这么个玩意儿当成真正的神灵呢?”
另一个说:“因为它真的能实现信众的愿望!”
“可是它也吞了很多人的灵魂, 就像魔鬼一样!”
“它吃的都是不相信它的人,它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信众。”
“神明是不会害人的, 它是恶魔, 是邪恶的!”
“众生皆苦, 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死的。”
“景道长说它早晚会变成为祸苍生的邪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全人类的罪人!”
“景道长是骗你的!你只是知情不报, 又不是助纣为虐,它又不是因你诞生,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它连滇县都离不开, 又怎么可能去祸害外界的人呢?”
“可是我不想死!景道长知道了我的秘密,他一定会通知节目组,到时候全网都会知道宋延是我杀的!我会被警方抓起来, 我不想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景道长再怎么厉害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不过是它的食物罢了,只要景道长消失,就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你说得对, 他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
……
“……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吕老板神色恍惚地看着泥塑像前的小瓷杯,雪白雪白的杯里盛满了鲜红的血液,那是他的血。
他张了张嘴,声音滞涩:“……请进。”
话音刚落,房间里陡然刮起一阵阴风,蜡烛芯上的火苗剧烈地抖动几下,倏地灭了。
唯一的光芒消失,房间里霎时间陷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吕老板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令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恐怖的念头,惶恐不已。
他知道,是那个家伙来了。
半晌,一股冰冷的气息贴近他,但是他看不清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人还是鬼,亦或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黑暗寂静的环境里,人的感官会被无尽放大,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却像是放大了无数倍。
没有脚步声,只有细细簌簌的风声。
他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正在打量他,像是在评估着什么,吕老板的脊背上突然蹿出一股凉意,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好不容易才从上一个锅里侥幸逃生,这次又被拎到另一个锅里,避无可避。
先前他听县里的某些老人说,山神不喜欢贪婪的孩子,愿望多了就不灵了,山神也会不高兴的。
当初他许第一个愿望时,只听见敲门声,并没有切身感觉到它的存在。第二次许愿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比以往疲惫许多,他以为那是失血的后遗症,可是后来吃了很多补药也没有作用。
第三次他迫不得已许愿,宋延被鬼火焚烧之际,他在黑暗中隐约窥见到“山神”的真面目,那是一团黑漆漆的雾,雾里有个模糊不清的人脸,他没敢再看第二眼。
第二天醒来后,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
这是他第四个愿望,难道这次……他能见到“山神”的真面目?
还是说,当他见到对方真面目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这一刻,吕老板发自内心的后悔。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贪图伊兰家的客栈,后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的发生。
贪婪就像一双看不见的手,一步步将人拖进地狱。
这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在与恶魔做交易,每一次交易的背后,他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堕落的同时,这双看不见的邪恶之手,正缓缓地夺取他的生机。
果然,在说出自己不想一辈子蹲在监狱里的愿望后,他的脑海中清晰地响起一声冷笑。
吕老板不禁瑟缩了一下,心里忐忑地想:是他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山神”它做不到?还是它不想帮他实现愿望?
没多久,阴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你所愿”。
听到这个声音后,吕老板心里悬着的巨石放下了,他闭上双眼,甚至还在放松地想着:这次事了,他就与伊兰离婚,拿着这些年攒的钱,离开滇县,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好好保养身体,说不定还能活到七老八十……
这么想着,他眼前甚至闪现一些“未来”的画面:未来的自己住在海景别墅里,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几乎像羽毛那么轻,漂浮在空中,越来越高,他好奇地俯视地下,却看见地下站着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仰着脸,朝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意识到什么,立马挣扎着下沉,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的身体时,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狠狠地往他身上砸了下来,剧烈的疼痛直击灵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直至麻木。
他疼得想要大叫,然而当他张大嘴巴想喊叫时却没有任何声音,像是整个世界都对他屏蔽了一般。
……原来灵魂被吃掉的感觉是这般的疼。
——这是吕老板意识破碎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楼下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客栈,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桑晴更是脸色苍白,因为她能听出来这是舒苒的声音。
客栈里累了一天提前休息的旅客们都被这声尖叫吵醒,一听这尖叫仿佛没完没了的架势,顿时不满了,开窗朝外面吼了回去。
“大晚上的,谁呀?!”
“喊什么喊?都累了一天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卧槽!有病吗?瞎叫什么?老子都被吓萎了!”
“客房服务在哪儿?哪里来的女鬼,赶紧把人整走!”
也有热心肠的直接喊话:“是妹子吗?出啥事了?”
“听声音肯定是出事了,服务员赶紧找你们老板,别耽误时间!”
“什么什么?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报警?”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伴随着女人肺活量奇高的尖叫声,许多客房门被打开,吊脚楼里响起霹雳乓浪的脚步声,乱糟糟的令人心烦。
“快快快!别挡道!”
“别忘了拿着手机!”
“哎!你踩到我脚了!”
“好家伙!一个个的,都赶着去投胎么?”
……
客栈顿时被嘈杂的声音包围,原本安静的夜晚陡然变得热闹起来。
直到有人再次尖叫道:“啊啊啊啊——!死人了——!”
这道尖叫声响起的瞬间,景澄预判出位置,当机立断转身快步走到窗台前,打开窗,像张开翅膀的鸟儿一样纵身一跃,动作轻盈地从窗台跳下去!
房间里的其他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一闪,竟是秦炎皱眉紧随其后,单手一撑窗台,同样动作飞快地跳下去。
节目组的人都惊了,这可是三楼!
傅乐一见两个小伙伴都跳下去了,趴在窗台看了一眼窗外,估算了一下高度纠结三秒,犹犹豫豫的也想往窗台上爬,却被赵导拦了下来。
“傅少!这可是三楼!”赵义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道,“你当这是体育课跳高呢?”
傅乐:“……可是他们俩都平安落地了。”
赵义还沉浸在紧张的情绪里,闻言登时对他发出灵魂一击:“他们可以,你行吗?”
傅乐:“……”这高度,他的确不行。
赵义望了望楼下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年轻,见两人果真毫发无损地站在地上,十多米的高度,对那两个来说就像平移似的,他不由咂舌地想:现在的孩子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还会武功呢?
楼下不知道景澄跟秦炎说了什么,两人竟是扯着手跑远了。
他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脑中不知为何闪过傅乐刚才说的“我们橙子可是有主的人”,顿时摇摇头抛开这个念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男人和男人……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gay?
不说秦氏,景家的男人可是出了名的风流,从景家老爷子到如今的国民爸爸景震松,几乎上演了现代版的三宫六院,小景道长的同胞哥哥景二少以前也净是些花边新闻,就是在外一向严谨的景大少身边也有几个绯闻女星……这么一想,小景道长仿佛基因突变了一般,对女性不假辞色不说,居然还成了天师,在这样的高调家庭里生活,过去十八年里竟是低调的可怕,难道他这十八年是在道观里长大的?
……也不是不可能,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对女孩子心如止水了吧。
赵义一时间脑子里思绪乱飞,没注意到其他人,这时小曲突然打断他:“赵导,咱们也下去看看?”
赵义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门大敞着,节目组的人几乎都出去了,就连小助理都不在他身边,顿时懵了:“人呢?”
*
景澄前脚刚落地,头顶就传来一阵破空风声,他侧了下身,抬头便见秦炎也手脚麻利地跟着他跳楼了。
他们落地的位置正好是花园里的草地,秦炎没有景澄的功夫,落地的同时打了好几个滚,像个狼狈的小狗,好半晌才稳住身形。
景澄:“……”这个憨憨!
秦炎身体素质高,又因为最近按照景澄给他的“秘籍”修行,倒是没出什么大问题,缓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地直起身。
景澄无奈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摘掉他头顶上沾着的杂草,微微俯下身把人拉起来:“怎么不从楼梯下来?刚才那一幕太危险了。”
秦炎正在拍身上沾的泥土,闻言手指一顿,道:“我看你下来了,没想那么多。”
景澄盯着他颧骨上被树枝划过细细的血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的脑海中莫名掠过一个场景。
那是自己刚下山那几年,因为年少轻狂,故意施术捉弄一个鱼肉乡里的土财主,那土财主得知自己倒霉的真相后,重金聘请了一个张家的道士想讨回来,遂屡次派家中恶奴抓他。
他不小心糟了暗算,拼着受伤跟连雪丰逃了出来,在躲避恶奴追击时跑进死胡同,连雪丰把当时接近昏迷的他给藏起来,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就冲出去,把那群恶奴给引走了。
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里,景澄都没见过这个连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再见到对方时,连雪丰的脸上的青紫还没完全消退,腿脚也不怎么利索,景澄便知道他当时为了引走那群恶奴,遭了不少罪。
他记得自己当时也问了:“那种情况很危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雪丰说:“我看你有危险,没想那么多。”
景澄脱口而出:“好兄弟!”
连雪丰的表情却有些奇异,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少来了,谁让你那么倒霉被抓到,我好歹也是生在皇城根儿下的贵族之后,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
从回忆中走出来,景澄盯着面前的冷峻少年,觉得眼前这个人仿佛与当年那个玩世不恭的连家大少爷重合了。
虽然两人的对外表现出来的性格天差地别,可骨子里还是同一个灵魂。
然而当年的他与现在的他心境已是完全不同。
那时候景澄被赶下山,立志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好闪瞎景氏那些老顽固的眼,为的是于乱世中拯救苍生,所谓的亲情、友情和爱情都不在他的人生计划之内。
可现在,老天爷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只想活出自我,找回那些他曾经丢失的东西。
景澄默默看着秦炎整理衣服,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如果是傅乐从三楼跳下来,你还会跟过来吗?”
秦炎沉默了,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犹豫。
景澄虽然知道这两人十多年的友谊,傅乐不止一次说自己喜欢女孩子,可架不住他心里那一丝小小的怀疑。
或许是他总拿“小徒弟”调侃秦炎,秦炎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很拘谨,只有在好哥们面前才做回自己,所以即便知道对方真正喜欢的人是他,景澄偶尔也会幼稚的去在乎这些小细节。
他知道这话问的很没道理,不符合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但是“大人”装久了也不符合自己随心所欲的属性,他多少也要冲动那么一回。
见他久久不回答,景澄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言不由衷地说:“啊,我是说楼梯建造的目的就是方便下楼的,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景澄尴尬地轻咳一声,转身道:“走吧,小徒弟,那边都围了一圈人了。”
秦炎倏地拽住他的手,认真道:“他要是敢从三楼跳下来,我大概会立即拨打120。”
景澄:“……”所以他刚才的假设压根就不成立。
秦炎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他难得看见景澄露出这样的一面,自然会抓住机会不放。
“作为交换,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秦炎眉梢一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我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邪神指指点点:月黑风高,你们两个居然当着我的面……真是太不尊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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