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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独酌手中摇着折扇,那一副看着笑话的模样像极了后宫里的争风吃醋的妃嫔们。
无忧扭头只看他却并未说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女子一样,说的话,做的事让人极不舒服。
她向来不喜欢和这种人相处。
年独酌见她没有回答自己也未说话,只是莞尔一笑:“国师,这么胆怯?”
她脸色不佳,扭头看他,那目光里面写满了危险,可年独酌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开口刺激她:“国师这么大方,和下属都能在一起愉悦,那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君惜公子也算是看上了不该看的人。”
他摇晃着扇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刺激她。
乐黛沁从那处看过来,只觉的无忧脸色不好。
同紫阳说了两句话,她这才站了起来往无忧那处去。
“六王爷?”
见年独酌盯着无忧看,乐黛沁唤了一声。
年独酌嗯了一声便摇扇子往一边走:“八小姐,天色渐晚,早些歇息吧…国师..也早点依偎在侍卫的怀里休憩去吧。”
说罢便走了,他仍旧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任何的危险和不对。
乐黛沁看着年独酌那笑容,不由的心里打颤,随后才关忧的看向无忧:“十妹妹,你没事吧?”
“八小姐似乎是唤错了。”
无忧整理了一下衣衫往蝶赤那处去。
十里正与蝶赤说着话,见无忧来了便礼貌的行了礼然后去了云闲那处。
云闲与花狐还在那处说着话,但是很明显脸色并不大好。
乐黛沁回头看了一眼男子们,也是忍不住叹气,她的十妹妹在延年的时候便是所有男子的争抢对象,如今即便是到了龙栖,即便是装扮成了男子仍旧是遮盖不住这周身的气质。
乐紫阳站起来,迎着无忧和乐黛沁而来。
“十姐姐。”
他唤。
无忧抬头:“乐小姐,乐公子,此事我便不再说第二遍了…在龙栖的时候我便已经与诸位断绝了关系,如今到了延年,我也早已不是以前的无忧,而你们也不再是以前的小姐公子…出门在外,这十姐姐十妹妹的称呼便换了去吧。”
乐紫阳看着她毫无表情的模样心下一疼:“你当真是不拿我们当家人了吗?”
“紫阳公子似乎是忘记了,起初是平贺将军府先抛弃了我,而今,我已然是龙栖的国师了…二位切莫忘记了身份…”
她话说的很绝。
他二人都不再说话,当初的事情错在当时的平贺将军府,所以他们不求无忧可以原谅,但是至少不要怪罪,可如今,她却极力的想要把龙栖的过往全部都抛弃,任如何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蝶赤将无忧接过来,想要出手给无忧变了毯子。
无忧却开口阻止道:“月色真好。”说罢她便轻轻抬脚上了那不远处最大的一处树杈上。
众人都是顺着那鹅黄色看去,却见那一道身影优美的踏轻功随后落在了那树杈上。
“国师,您这轻功真好。”
那下面不知道谁先开了口,接二连三都是有人夸赞。
“是啊,国师,轻功真好。”
“武功高清,人也生的好看。”
她躺在树杈上,对于下面所有人的夸赞也不过是莞尔一笑:“谢谢。”
她笑的很好看,映衬着月光,让所有人都是迷了眼。
蝶赤就站在树下。
云闲和花狐见她闭上了双目,这才未再说话。
她一安静下来,似乎整个树林里都安静了。
花狐踏脚上了树杈,怕无忧谁的不舒适,便将那毯子垫在了她身下,随后才下了树杈坐到了一边休憩。
一时间,入了夜,听着夏夜里的蝉鸣风涌,竟然有些惬意。
所有人都默默的睡着,连年独酌也是微微睡去了。
十里坐在那里打盹,正闭眼却见蝶赤还默默的站在那树下,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蝶赤姑娘?”
他轻声唤。
蝶赤站在无忧树下,见着十里唤自己,嗯了一声。
“嗯。”
“你不累吗?坐在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
她开口道。
十里哦了一声,从身上悄悄的掏出了一颗糖,然后左右看了好几眼偷偷的递到了蝶赤的面前。
“我偷偷藏的。”
蝶赤低头,目光落在了十里的手心上。
“我不吃东西。”
十里愣了一下:“不吃东西?那怎么行,饿坏了怎么办,你快尝尝,这是延年特产的松子糖,特别的香甜好吃。”
他又将松子糖往蝶赤的面前推了推。
蝶赤身子微微往后倾:“拿开。”
她脸色有些变了,十里看着蝶赤的脸色变了,手顿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将手松开了。
“我…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尝一尝松子糖…”
蝶赤看着十里那有些微变的脸色,下意识开口解释:“我不吃人世间的凡尘所有物…糖也是…”
十里哦了一声,闷声道:“我都忘了,你同我们不一样了…”他收回了手,然后将松子糖踹回了自己的兜子里,便朝着她裂开了笑容:“你快些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未等蝶赤说话,便转身跑开了。
蝶赤想唤他,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忧枕着手臂,听着下面的说话,也是微微摇头然后半身躺了过去。
她许是真的有些疲乏,躺在那树杈上未有多久便有些沉睡过去了。
等到后半夜,一阵冷风过才将她吹醒。
她缓缓抬眼的时候便见下面火光通明,而在那不远处的火堆旁花狐等人正团团围坐着,在众人的中间,宋大仁一脸疲惫额头上满是汗水,手里却在不住的拿着银针往身下的人身上穴位扎去。
她虽然不需要睡觉,但是偶尔还要眠一下的,毕竟过得是人的生活。
蝶赤见她醒了,便伸手,示意她下来。
“怎么了?”
她嗓音微微有些嘶哑。
年独酌几人这才见她已经醒了。
“国师真是累着了,方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见。”年独酌说话虽然阴阳怪气的,可是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她从树杈上下来,蝶赤伸出手搀扶她,她手搭在蝶赤的手臂上然后往那去。
这一到,才见那不远处竟然满地的尸体,这些尸体全部着着青蓝色长衫,脸上覆着黑纱,而眉间都是一点红色的朱砂。
而那尸体的周围还有一些他们带过来的士兵的遗骸,向来方才应该是打斗过的。
她眉头一蹙,看向了蝶赤,眼里是探究。
“怎么回事儿?”
蝶赤接到了她的目光,声音压低了一些:“碰到了一些妖物…主人您被下了一些咒术…”
“为何不唤醒我?”
“您太累了…”
蝶赤轻声道。
她跟随无忧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无忧非常人,这妖物不过千年的妖力,对无忧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无忧走到了那些尸体的旁边,眼色淡漠,然后手指轻轻一点,便见这些蓝色长衫的尸体身上忽然窜出了无数的黑气,这些黑气像是找到了什么出口一样,冲着无忧和蝶赤便是打过来。
蝶赤身形一转,挡在无忧的身前,随后手一挥,这些黑气便瞬间消散在了空气中。
花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过来,正起身,却正正的被那黑气打了个正着。
他闷哼了一声,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跪到了地上。
“花狐。”
乐紫阳被花狐吓了一条,赶紧伸手去搀扶他。
乐黛沁手里拿着银针,和宋大仁一起给身下受伤的人施针,忽然听到花狐闷声一声,赶紧抬头。
“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风过,然后手中的银针居然脱手而出了!
“怎么回事儿?”
她身子被这一阵风直接吹的往地上一爬,乐紫阳伸手要去搀扶她,可手还未伸到,身子便被一阵强大的力气弹了出去,他哼叫了一声,身子直接撞上了不远处的树木,然后翻身掉落在了地上。
“紫阳。”
乐黛沁瞪大了双目!
“乐公子。”
年独酌也被惊到了,上前便要去搀扶人,可是他脚刚抬,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给箍住了一样,随后竟然被狠狠的压的跪在了地上!
“这,这,这怎么回事儿啊?”宋大仁手里的银针都被甩了出去。
蒋大夫也是被打的直接晕了过去。
十里惊慌失措的看着蝶赤,二话不说便一把挡在了蝶赤的面前。
“蝶赤,你别怕,我,我在。”
蝶赤愣了一下,看着十里害怕却又保护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心下一动。
“小心!”
忽然,四五道黑气直接冲着她而来,十里大声啊了一声,然后便觉得身子被猛地一下子被人给抱住了,他后怕的抬头睁眼,才见自己居然在蝶赤的怀里!
她身上有着很好闻的花香,身形软糯,异常的舒服。
十里那清秀的脸庞一下红透了。
蝶赤却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脸色严肃的看着那飞来飞去的黑气。
十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蝶赤一下子推到了一侧。
“蝶,蝶赤。”
“你站在这里别动。”
她回头,对着十里的脑门便是一点,十里只觉得眉心一热,然后整个人便站着不能动了。
“蝶赤,你去哪儿,快回来!”
那些跟过来的士兵们都是凑成了一圈,然后一阵大呼小叫的对着这些飞来飞去的黑气一阵乱打乱砍,可是刀还没有砍到,人便已经倒了一地了。
云闲和年独酌身上都有武功,对于这些黑气勉强可以堪堪对付。
花狐百年的道行,今儿一下子的忽然被这些东西给压了一下,这心里自然也是不快意的。
他闷哼了一声,大袖一挥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些黑气见花狐起身了,便纷纷冲着他而来,他也不慌忙,修长的手在空气中一挽,随手众人便见一把碧玉的扇子出现在了花狐的手中。
蝶赤身子一闪便到了花狐的身侧。
这些黑气见蝶赤和花狐站在一起,当即便转了方向,所有的黑气冲着无忧便是刺过去,速度极其的快也极其的带着狠厉。
“忧儿!”
“国师!”
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这些黑气忽然将目光对准了无忧。
年独酌,云闲都是下意识往无忧那处狂奔而去。
蝶赤和花狐对视了一眼,也管不得现在是什么情况,二人身子一闪便快速到了无忧的面前。
年独酌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和红光闪过,然后反应过来便见,所有的黑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直冲着无忧的门面而去。
而无忧淡然的站在那不远处,在她的面前是一身银白色的花狐,和一身火红色的蝶赤。
花狐的法器扇此刻正散发着银光,而蝶赤手中的软剑此刻也散发着红光,一时间,整个树林里通明一片。
“来者非善,极强。”花狐紧紧的咬着牙,那话语从缝隙里简单的说出来。
蝶赤死死的咬着牙,鲜血顺着蝶赤的嘴角流了下来。
花狐用全身的法力注入到了法器里。
他的五官开始慢慢的流血了。
“花狐!”
“蝶赤。”
所有人都惊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了。
无忧站在二人后面,脸色阴冷。
“瘟神…”
她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喑哑。
许是因为无忧的话,蝶赤和花狐忽然觉得对方的压制似乎没有那么厉害了。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喘着粗气将全身所有的修为全部都凝聚到了法器上,然后猛地往前一推,那黑气才堪堪被击退。
云闲看着那黑气没有被完全打散,便要上前将那黑气打散,花狐却快步上前一把拦住了他。
“不可…”
说罢他口里连连吐出了几口黑血。
“花狐。”云闲也被吓到了,搀扶着花狐着急的唤宋大仁。
“宋太医!快来看看!”
“蝶赤!”
那后处,十里得了空,赶紧跑到了蝶赤的身旁。
蝶赤的嘴角带着血,扭头看着十里,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快,快把,快把蒋大夫摇醒,他再不醒就出人命了!”云闲看着一下子倒了两个,赶紧叫道。
宋大仁一把老骨头了,被折腾了一天一夜,这会儿已经要不行了,看着蝶赤和花狐这七孔流血的模样,都是一阵后怕。
“花狐公子和蝶赤姑娘与这个小姑娘的症状是一样的,非是扎扎根就好了,你们快将人放平!”他撑着自己的老腰站了起来。
乐紫阳也受了伤,乐黛沁给他把脉,确定没事了这才赶紧走到了这处,给蝶赤和花狐把脉。
这一把不要紧,二人居然都无脉象了!
“没有脉象了!”
她叫道。
宋大仁也是慌乱的拿起了二人的手腕,这一摸,当真是无脉象了。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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