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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本能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无忧的身上。
宋大仁也是在朝堂见识过无忧的手段,听见有人唤国师,他这才抬头将目光落在了无忧的身上。
她站在那里,脸色异常难看。
“忧儿…”
乐黛沁站起身,着急的看着她,生怕她不出手。
年独酌也是眉目轻挑的看着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忧不会出手的时候,却见她缓慢的抬起了右手,随后见她将那半张面甲缓缓的往下放。
众人从未见过无忧那半张脸,都是将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在一阵寂静中,无忧的面甲放在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上,那众人的可见的便只有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那双眼眸平日只有一只便已经让人心魂动荡,如今双眸皆露,众人才惊觉,那双眼睛里有着太多的东西…
天地万物,红尘万丈皆在她的眼瞳里…
云闲上次也不过是老远看了一眼,便已经被深深的吸引,如今她双眸离自己如此的近,他才觉自己已经陷入到了那双眼瞳里。
正这时一阵风过,众人方见无忧额前的碎发被如数吹起,伴随着那风落月撒而下的便是她额间那一抹花瓣似的花钿…那花瓣落在她的眉心平生给她增添了无数的魅惑,在那月光的映射下,那花瓣正散发着悠悠的香气,雀雀的像是动了一样…
年独酌见过无数额间有着花钿的女子,可是这额间画着花钿的男子倒是第一个见…
他摇晃着扇子,就这样僵在了那里,目光迟迟无法从无忧的那半张脸上移开。
不仅仅是年独酌,云闲等都是一样的。
她双目微微一闭,呈现出了危险的信号。
就在所有人都禁声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道冷风起,随后众人一晃才惊呼,周围的树林里居然平生冒出了无数的黑气,这些黑气像是锋利的剑锋直冲着所有人而来。
“小心!”
云闲看着无忧,翻身挡在了她面前。
十里也是赶紧护在了蝶赤的面前。
乐黛沁和乐紫阳站在最前面,那黑气无比的劲儿大,瞬间将二人的身子吹的原地滑了出去。
蒋大夫刚醒,一下子又被吹了出去,瞬间撞到树又昏了过去。
宋大仁也不好过,死死的抓着地上那石头,整个身子随时都会被吹走。
那些跟随而来的诸多将士,都是抓着物资车,原地抱着东西。
“怎么回事儿?我们不会是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吧!”
“王爷,物资要全部被吹走了!”
那些士兵看着那被吹散了一地的物资大声叫着。
年独酌回头看,果不其然,这些物资已经全部散落在地上,有的已经不知去向了。
“诸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有意为难,现身便是,为何在这里装神弄鬼?”
年独酌死死的用内力稳住自己的身体,纵是如此,可还是被黑气吹的原地后退。
长宇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边的树木,然后将年独酌死死的顶住。
乐黛沁搀扶着乐紫阳也是拉住了树木,一时间所有人都是躲在了树木之后。
“吼~”
伴随着一声吼声,黑气席卷而来的风更加的狂了,直接将周围的树木拔地而起。
“啊!”
那处已经有士兵被那些树木压在了身底下。
无忧双目微瞪,脸色难看然后将面甲覆在了面上。
“无忧。”
云闲看着她站在黑气里,着急的喊着。
正这时,这些黑气忽然幻化成了无数的利剑,冲着所有人便是疯刺而来!
人群里已经开始大乱。
年独酌有些慌了,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无忧。
“国师。”宋大仁看着无忧,艰难的叫着。
众人见她,缓缓的抬起了手,随后双手从两侧滑落至胸前。
她稳稳的站在黑气里,丝毫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影响到。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没有受到影响,这些黑气忽然变成了一道旋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冲着无忧而去。
所有人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黑气全部都冲向无忧!
方才蝶赤和花狐二人不过是被几道黑气推压便已然变成这个模样,现如今,这些黑气比方才更加的阴狠,若是全部落在无忧的身上,那她岂不是必死无疑!
“无忧!”
云闲惊叫,想抬脚跑过去,却被十里一把拉住。
“公子,不能去啊!”
“十姐姐!”乐紫阳惊叫。
“十妹妹!”乐黛沁猛地站起了起身。
所有人都震惊了,将目光看向了乐紫阳和乐黛沁。
年独酌和长宇也傻了。
宋大仁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二人。
就在所有人都惊呆的同时,只听到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的鹅黄色光芒冲天而起,周围一下子全部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那人一身的鹅黄色长衫,双手大袖被风吹起,她双手垂在两侧,绝美清冷的面容带着丝丝怒意,而那些原本冲着她而去的黑气瞬间被她身上散发的光芒全部驱散。
可是她干净的衣角此刻却已经带了灰色的痕迹...连带着衣衫都微微有些脏乱。
她袖一挥,说话都带了怒气。
“疾燎!”
伴随着她怒火中烧的声音,那一阵黑风起,树林里传来了漫天的笑声。
“许未久见,思疾成枉,圣尊,可念吾?”
笑声落下,而来的便是那吼声如雷带着沉稳久违的嗓音。
乐黛沁了乐紫阳赶紧上前将无忧拉到了身边。
“你没事吧?”
乐黛沁将她转了一圈,那担忧的面容是如此的真实。
无忧低头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乐黛沁也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女妇,而她也已然不再是多年那个骄纵跋扈,嚣张看不起人的平贺将军府八小姐了…
“我无事…”
她从乐黛沁的面前走开,乐黛沁才不好意思的站到了一侧。
伴随着那声音落下,所有人都是警惕的看向了那传来声响的方向。
无忧站在了所有人的中间,她面色冰冷带着微微怒意。
众人最先见的便是那一身黑色长袍的身影,那身影纤长瘦弱,一只手垂在一侧,另一只手放到了腰间,他的十指很是纤长,骨根分明,白皙却又好看,在他的大拇指上,是一道红色的痕迹,而此刻,他的食指正顶着那红色的痕迹来回的摩擦。众人见,他十指皆是黑色的指甲,带着无数的黑气之气,任谁看了心中都极为的不舒服。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月光似乎在为他铺路一样,伴随着那夜色的慢慢游走,众人才见他的真容。
他脸颊轮廓分明,棱角异常的尖锐,尤其是那双纤长的凤眼此刻乌黑的带着笑意正看往众人这处。他眉间亦有一道黑色的长花钿,给他添了无数的冷冽。他双眉如锋,带着不羁也带着冷冽。
三千青丝如碳一般倾洒而下,同无忧一模一样的落撒在身后…
几人都是将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那男子一身黑,满是黑气和冰冷,而无忧一身的鹅黄,又带着无数的柔和…
二人无论怎么看都非常的相似。
“他…”宋大仁震惊的开口,哪道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处的男子先行打断了。
“圣尊,久未相见,尔怎的落到今日这番?”
他口气里满是疑惑,好似并没有任何的敌意。
“疾燎,久未相见,你怎的落到今日这番?”
她用同样的口气反问疾燎。
疾燎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圣尊,初见尔时尔如孩童般天真无邪,那时候圣尊可总是跟在吾的身后唤着吾名,如今才过了多久,尔何成这番?”他抬起手对着躺在地上的花狐和蝶赤指着,随后又将云闲所有人都含在了内。
他开口满是嫌弃:“尔因何同肮脏凡尘混为一起?”
无忧看着他,未说话。
见她不回答,疾燎有些微怒:“这二人,一为妖,二为人,侍而左右,何德何能?麒麟,黑龙在何?”
无忧没有回头看云闲几人,她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无力接受了…
她轻吐了一口气,对着花狐和蝶赤轻轻一点,二人猛地一起,这才恢复了意识。
“主人!”
蝶赤着急的从那处站起来,然后快速的站到了无忧的面前,花狐也是猛地回神,然后挡在了无忧的面前…
疾燎见着二人挡住无忧,手一抬,蝶赤和花狐便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便被推到了一边。
在此间,二人发觉自己一点的法力都用不上,这种压制异常的强大…
“住手。”无忧见疾燎出手,手一翻,直接将蝶赤和花狐压了下来,二人得了空这才跳出压制。
“圣尊?尔生凡心了?”疾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后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一下子便到了无忧的三步前。
众人都是被这个速度吓到了…
“圣尊,尔生凡心?如何看管天地?”他一把抓住了无忧。
无忧只觉的手臂一疼,随后面色不悦:“疾燎,人世已过亿万年了…早已不是上古之时…麒麟,黑龙,衔烛…伏羲,女娲…早已只剩我一人了…”
她眼里忽然生出了无数的孤独和寂寥…
寂寥震惊的看着她:“尔说何?”
“人世已过亿万年了?”他恍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抬头看向了所有人…最后在原地转了个圈…
“已过亿万年了…”
无忧就站在那里,眼里只剩下了无数的孤独:“嗯…天地之下..只剩我一人了…”
她话音里全是空洞…
疾燎回身看她,忽然心疼道:“尔沉睡至此?”
“浮浮沉沉去过所有之地,偶尔睡上一会儿,再睁眼便也只有我一人…”
疾燎看着她的半张面甲,声音微颤:“尔何覆上面甲?变成如此这番?圣尊亿万年时最受宠爱…何今活的如此辛苦?”
她看着疾燎,内心忽然动了一下…
对啊,天地刚分之时,她最小,也是诸位将神最宠爱的那缕神灵…
为何过了亿万年,她却变成了这般?
她闭上了双目,终是没有回答。
“城关瘟疫可是你做的?”她将自己的衣衫放整。
疾燎眉色一顿:“人孩辱吾,凡物用石砸吾,自是作孽不可救赎。”
“收回瘟疫。”
“尔为人说话?”
“世间早已不一样了…天地之间也只有人能所生了。”
疾燎亿万年来一直在昏睡,偶然翻个身便是天地瘟疫横生之时,如今醒来,也难不得瘟疫肆生。
疾燎那好看的双眸微微一挑:“尔说何?汝可知?”
无忧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疾燎见她一直冰冷的看着自己,终是失望的摇头:“尔如何变得这般?早已不是此往那般…吾本就是瘟神,此番醒来自是要将人世间好生整顿一番。尔莫说,莫帮,这番不识眼的凡物当是要吃些苦头。”
无忧眉头微皱。
正要说什么,却见疾燎忽然抬手想要将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子带走。
无忧抬手一翻,直接将那女子从疾燎的手中抢了回来。
疾燎也没想到无忧回忽然出手,愣住了:“尔当真要同吾为敌?”
“疾燎,你虽比我大些,可终究人世阅历太少,未知这世间到底已经为何。我身为天地圣母,圣尊无上,自是不能眼看着人受苦…疾燎,念在我们亿万年前同为神祇的份上,莫要对人世出手…”
她死死的压着那女子。
疾燎看着她,一脸不悦和不解:“圣尊,汝神祇之时高贵无上,可如今为何对凡物做此?”
“你不知也不懂。”她没有明说,因为对于疾燎来说,现在的他仍然还存活在上古之时…
他翻身回手,浑身上下都冒露着阵阵黑气:“汝…定当非是圣尊…”说罢,便见那黑气卷着男子瞬间消失在了深林里,那原地留下的也不过是方才一阵狼藉。
花狐和蝶赤身子能动了,便着急的上前将无忧搀扶住。
“主人…”
蝶赤紧张的查看着无忧,见她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花狐将复杂的目光看向了她…
不仅仅是花狐,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国师…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年独酌身上多少沾了一点灰尘。
此刻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也已经与此前和无忧针锋相对完全不一样。
她眉色不悦,看着几人,二话不说便伸出了手。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脑袋一昏,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看着一下忽然倒地的众人,蝶赤和花狐都是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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