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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半回头看她:“你且随着去皇宫,我不过是个女娃娃无人介意,可是祖父祖母还在宫中,祁焕舅舅也在,怎么说都要出席的。”她轻声说着,说出的话竟然全然是为了丞相府的面子。

乐光年见无忧真的下马车了,赶紧上前阻拦:“忧儿,你不要瞎胡闹,这是去皇宫,不是去游玩,你若是真不愿意,且就当是去皇宫玩一趟,万不可现在半路下马车。”

乐耀祖却笑了:“横竖她都不拿将军府当家,何必还劝阻,一身病又无才艺去了也是无法献艺的,倒不如回去来的好,免得丢人。”

“大哥!”乐光年知道乐耀祖不喜无忧,但是今日哪里能当儿戏?

“让她走,若不是见绝王南宫家与她有意,当本将真是不愿意见她,如此不去反倒是让眉儿顶上,我将军府偌大的府邸,拿出手的小姐比她多的是,莫让自己是回事儿。”乐宗冷哼了一声,那眼里满是愤怒丝毫没有父女情份。

无忧理了理衣衫,满脸淡然:“软玉,照顾好夫人,若是有事就直接唤我名字,我累了,先行回去了。”她脸色有些微微苍白,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感。

软玉就在那处,见自己小姐竟然这么潇洒的走了,那心里也是隐隐担忧。

祁氏见她离去,也不是担心,而是有些心里愧疚,她的女儿之所以不受宠就是因为自己,如今竟然光明正大的被赶下了马车,如此她作为母亲心里哪能好受?

“忧儿,母亲同你一起回去,这宫宴没什么好参加的,我一个妇人家没必要去添上那一笔。”她下了马车便往无忧那处去。

“母亲。”乐黛茗见祁氏离开赶紧跟着下了马车,乐黛饶更是如此。

“十妹。”

这一下子下了四个人,顿时马车就空了。

乐宗看着一个个都下了马车,那气不大一出来。

“回来!“

这么一吼,乐黛茗与乐黛饶瞬间便停住了步子。

“父亲,十妹是嫡女,母亲是主母,今晚怎么能没有主母和嫡女呢?“乐黛饶有些着急了,那脸色都有些泛红。

乐宗哼了一声:“你方才难不成未听见,

不是我将军府不认,是她们母女二人不认将军府!“

那后车里,何春儿与乐黛眉看戏看了许久了,尤其是看到祁氏同无忧一同离去,那得意更是油然而生。

“母亲,那一对贱蹄子走了,今晚,我们就是将军府的主母和嫡女。“乐黛眉那好看的脸上带了笑意,那笑意任谁看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何春儿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现在就盼着乐无忧今晚真的将那和离书送到老爷身边,只要老爷签字画押,那祁氏与乐无忧就再也不是将军府的嫡女,而我们母女俩的好日子就来了。“想到这里,何春儿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乐黛眉跟着呵呵呵的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乐光年见乐宗如此固执,赶紧追上去啊,索性无忧和祁氏步子都小,未走多远便追上了。

他追上的时候只看到祁氏和乐无忧说笑的正开心,哪里有一点被方才事情影响的模样。

他停住了步子,忽然想听一下祁氏与无忧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躲到了一侧只听得那处无忧和祁氏的交谈声。

“忧儿,你哪能不给他一点面子,怎么说今天可是宫宴,我们这么走了,那将军府岂不是要没面子了。“祁氏说着,脸上并无任何的担忧,反而带着一丝的无奈。

无忧却呵呵一笑:“莫当我不关心你,那宫宴就是去看各家小姐比试,给各个王爷皇子们选妃的。若说那朝中的王爷皇子世子们都如绝王或是七王爷,又或是三王爷他们一般,那大可不必前去,入不了眼的东西只会污秽了眼睛,倒不如带着你闲逛一番来的舒坦。“

她说着,便带着祁氏拐入了一边的酒楼里。

乐光年就跟在身后,他没出声但是却很想知道无忧下一步想干嘛。

“可是明日冬围颇是有意思,你当真不想去看?“祁氏有一点小孩子心性的看她。

无忧走在她的前侧,听得她的话停了步子转头,那小小的身影仿佛是个大人一般。

“冬围,表面上是狩猎为来年祈福,实际上是各个王爷皇子臣子世子们的暗杀隐藏处,这么血腥的冬围你也愿意去看?“

祁氏眉头

一皱:“怎会,我幼年时也曾参加过,虽说是有一些损伤,但是本就是危险的事情,说罢也自是不奇怪的。“

无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唤了喋赤:“喋赤,去准备马车然后给祖母送信去,就说我们被乐宗赶下马车求收留。“她拉着祁氏往前走。

喋赤领了命,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软玉跟在祁氏的身后见喋赤如此快消失震惊大叫:“哇,喋赤真厉害,奴婢也想学。“

“你那小脑袋瓜能学啥。”祁氏点了一下软玉的脑袋,话里满是宠溺。

软玉堵着小嘴声音甜美:“换了花公子定当是愿意教我的。”

无忧笑笑:“他忙着当铺的生意哪里得空管你,平日你想他不成却也是见不得,等冬围三日结束,我带你去当铺见一见解解你的相思愁。”

“小姐,您莫打趣奴婢,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花公子,奴婢是个普通人,花公子与您与喋赤可是一样的。”她说的太过顺口一下子便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祁氏赶紧扯着她,无忧步子顿住了这才眉头上了一丝寒霜。

“你说什么?”

软玉赶紧闭嘴,脸色满是紧张:“奴婢错了,小姐,您别生气,奴婢不该多嘴。”

“忧儿,是母亲说的,你别怪她。”祁氏见无忧脸色已经变了赶紧道。

无忧好看的眼睛眨了一下,但是很快那曾寒霜便降下来了:“此事不可让第三人再知。至于软玉,在我的面前说说便是,若是第三人知道此事,休怪我不客气。”

软玉第一次被无忧这么威胁,她心跳停了好久,那说话也带着寒颤:“是,是,小姐,奴婢绝对守口如瓶,若是第三人知道,奴婢以死谢罪。”

“你是母亲身边跟着贴身的,又是母亲最信任的,此事便就此撩过。”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软玉连连点头:“小姐放心,软玉到死都不会说的。”她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祁氏见她被吓得不轻,叹了一口气:“忧儿,要不过几日你想法子让老爷把和离书签了,我们出去游玩,同你祖母祖父舅舅一起,横竖将军府我也是不愿意呆了。”

“不能这么快。”她听着祁氏的话继续道:“平贺将军府是死是活与我们本就无任何关系。只道是日子过得太过于无聊了,有人衬着也是好的,本以为何春儿能陪着解解乏,哪想竟然也是一个不上道的,如今好不容易将兴致提起来了,难能说结束就结束。”她看了一眼那开门的酒楼,看了一眼又走了。

“可是总归说将军府与我还是有几十年的养育之恩,我们怎么能做的如此绝情。”

“她们希望我们死的时候,希望我们为将军府带来利益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个事情?并未有,我不是什么善人君子更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不仁我自然可以不义。我这人活的太久了,就喜欢看那些不仁不义的人痛不欲生,更何况,乐宗若真是拿我当女儿,就不该任由何春儿如此欺凌我们。”她眼里写满了疑问。

祁氏不说话了,的却是如此,这些年她们在将军府过得太过与悲凉了。

无忧见她低头不说话,上前拉着她的手:“我身体里流淌的不是乐宗的血,母亲,我没有父亲,而且,严格来说,我的母亲也不是你。但是你救了我两次,所以你是我的母亲,并且是谁都不能欺负的母亲,是我的命,更是我现在卷入尘世的唯一原因。“她看着祁氏,那眼神里的维护谁都不敌。

祁氏不说话了,对了,她是因为救过无忧,所以才有了她这个女儿。

“忧儿,我死了,并且是死在了将军府里某些人的手上,你会怎样?“她蹲下来看着无忧。

无忧与她平视,眼神里面是平静:“你不会死,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所以不存在这种如果。“

“我是说,万一呢,就是说,真的被人害了,你会怎么做?“

“必须要有万一吗?“她问道。

“对,必须要有万一。“

“血洗将军府,害了你的人,灭九族,抄满门。“她眼里带着杀意,仿佛是真的一般。

祁氏笑了,笑的格外的甜:“傻丫头,你不能那么做。“

无忧眉头一皱:“为什么?你死了。“

祁氏伸出手将无忧面颊上的发丝拂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命很重要。“

她抬头看向软玉,软玉见她目光投向自己摇摇头。

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口气清晰:“有,曾有人告诉过我,人命可贵,所以不能随便剥夺,所以我从未伤害过好人,反而帮助了很多好人获得了自己想要的。“

“既然你帮助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还能因为我去杀了那么多的人?“祁氏看她。

无忧是活了上千年,但是她终究不是人,体会不到人性最隐藏的东西。

无忧沉思了一下:“坏人不值得。“

祁氏将她的衣衫往上拉了拉:“自古以来多少朝代,明君贤臣居多,可是朝堂毒瘤更是不少,黎明百姓上百万上千万甚至是千百万。自古有多少为国捐躯的人守护着一方城池,更有多少命悬一线的人寻求生机。你若是同那些奸臣一般草菅人命,那你同畜生有何不一?“她看着无忧继续道:”若是,我死了,你可以为了报仇,但是谁害的我你便去杀了谁,且不可滥杀无辜。你要清楚的明白,人命是可贵也是值得敬重的。“

无忧眉头一皱,祁氏的这一套理论让她有些不太明白。

“说明白了就是不让我乱杀人。“她抬头看祁氏,扭身继续往前走。

祁氏知她自己或许不能对无忧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她想说的都说了,她也只希望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惨剧。

而且她心中知道,无忧在她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又看那处,乐光年一脸沉思和看不懂的神色,他默默的将披风紧了紧随后离开了那处。

乐宗等人等了许久,见乐光年回来了,乐黛饶才赶紧迎上去。

“二哥哥,母亲和十妹呢?难不成真走了?”

他被晃了一下赶紧回神,脑海里无忧说的那些话深深的刻印了下来。

他失神的嗯了一声:“恩,我们先行离开吧。”说吧竟然孤身一人翻上了马车,打着马便快速进京了。

乐宗站在一处,见乐光年行为如此怪异,那心中也有些一丝不好的感觉。

“上马,继续进京。”乐耀祖勾着嘴角笑了,然后翻身带着马车前进。

丞相府的马车比平贺将军府更早

进京,晌午便已经到了,喋赤带着马车将无忧等人迎上,快马加鞭晌午时分不久便进了京城,而平贺将军府的马车此刻还未到城门口。

那马车里,祁氏软玉和无忧正说着话,便听到马车御了随后传来了喋赤的说话声。

“主人,丞相的马车。”

“爹爹?”祁氏那原本就和着无忧软玉说笑,听得喋赤这么一喊,她赶紧挑帘,果不其然,那城门口停着的好几辆马车,最门前的便是丞相府的马车,因为那马夫旁边站着来回踱步的中年男子正是一脸着急的祁承。

喋赤将祁氏搀扶下来,软玉也下来将无忧抱了下来。

还未上前便见祁承老远就瞅着了。

他怎么说也是个丞相,见到自己女儿和孙女竟然高声大呼。

“闺女,我的宝贝孙儿,我在这儿呢!”祁承看他表面正经,其实老不正经了。若是不熟的人对他的印象就是老板,而且不善言语,更是不善交流,但是熟了的人却知,这祁承就是一个粗枝大老爷们,说话都让人觉得好笑极了。

软玉见自己老爷这样,捂着嘴笑了,祁氏和无忧都是笑的无奈,谁让是自家的亲人呢。

“祖父。”无忧嘴一咧撒着腿就冲着祁承跑去了,祁承哎了一声赶紧将无忧抱入了怀中,那眼神里面满是宠溺:“我的孙儿,不过十几日不见,祖父想的要死。”

可能是前十几年没能陪在无忧的身侧,祁承对于这个孙女格外的疼爱,似乎要将欠她的十几年都还回去。

无忧能感受到,所以她也尽量的作为一个孩子去衬和着。

“忧儿也想祖父和祖母。”她拉着祁承的胡子,祁承哎呦了一声却未怪罪她。

无忧一直像个大人一样保护着祁氏,所以只有在自己父母的面前无忧才能像个孩子一样。

“爹,娘呢。”祁氏一脸笑意。

“侬,那儿了。”他刚努嘴,无忧和祁氏便见一道风风火火的影子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无忧见着沈缘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当真是羡慕,羡慕祁承与沈缘夫妻两人,这么多年了性子倒是越来越像了,就连奔向俩人的姿势也是一模一样的。

她呵呵的看着沈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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