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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杯酒
季悄吟不敢耽搁,踩着高跟鞋飞奔至2203客房。
2203客房的客人是一位中年女人,四十来岁,长了一张不好对付的脸,面相刻薄。
而负责2203客房的是服务员张雅茹,一个二十二的姑娘。
小姑娘脸皮薄,面对难缠的客人,眼角微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着实可怜。
一见到季悄吟,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扑过去,“季经理你来啦!”
季悄吟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往角落里站。
然后迈开步子走上前,扬起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赵女士你好,我是客房部经理季悄吟,您有什么诉求请跟我说。”
赵女士双手抱臂,立在床边,轻蔑地打量两眼季悄吟,“你就是经理?”
季悄吟垂下眼帘,“是。”
女人一把攥住季悄吟,将人往卫生间带,“既然你是经理,来,你来闻闻这个浴缸是不是有一股霉味?这小姑娘还一个劲儿说没味道,真当别人鼻子失灵呀!”
季悄吟凑近浴缸,仔细闻了闻,并没有闻到赵女士所说的霉味。
但客人既然说有,那就是有的。顾客是上帝,不管怎样都得顺着顾客的意思。
“赵女士您请放心,我们酒店的浴缸都是经过高温消毒的,卫生这块您大可放心。只是近来阴雨连绵,室内难免会有点潮气。您看这样好不好,您是商务大床房,我给您升个房型,换成豪华大床房如何?”
一听升房型,这位赵女士的脸色总算有点缓和了。她趾高气扬地抬了抬下巴,“那就换吧!”
季悄吟立刻抽调出一间豪华大床房,亲自将赵女士迎进去。
“赵女士,您再闻闻这间客房的浴缸,看看还会不会有异味。”
赵女士走进浴室,象征性地闻了闻,冷声说:“可以了。”
季悄吟态度恳切,“实在抱歉赵女士,由于我们的失误,给您造成了不好的入住体验。”
赵女士忙不迭把人轰出门,“你们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季悄吟颔首微笑,“祝您入住愉快!”
下一秒客房门利落地合上
。
季悄吟脸上的笑容光速卸掉,眼神淡漠。
张雅茹不解地问:“季经理,浴缸真有异味吗?”
季悄吟挑了挑眉梢,没好气地说:“哪里有味道,碰瓷罢了,想升房型。”
张雅茹:“……”
难怪换了个好几个房间都不满意,非得投诉。敢情是想碰瓷。
张雅茹冷冷一笑,忍不住吐槽:“既然都舍得住五星级酒店,还不舍得花那几块钱升房型啊?住不起贵的,你就去住便宜的嘛!干嘛来碰瓷呀!”
她摆摆手,“行了,少说两句,工作去吧!”
——
解决完,季悄吟继续抽查客房。
18层一整层楼的客房都是服务员王英负责的。
王英今年三十五岁,单身离异,家里有个七岁的女儿,正在读小学一年级。
她穿着米色工作服,傲慢地立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见到顶头上司该有的恭敬。
季悄吟倒也没为她的傲慢无礼而感到生气。她知道王英不待见自己,毕竟她可是何君的表姐。在她眼里,就是自己抢了何君的经理职位。
她半蹲在地上,正在抽查客厅的地毯。
上好的新疆羊绒地毯,素净的蓝白条纹,给人一种沉稳安静的感觉。
季悄吟将地毯翻了个面,从中抽出一根纤长的头发丝,沉声开口:“王姐,地毯换一张。”
王英不为所动,满不在乎道:“一根头发丝而已,拿掉就行了,犯得着重新换一块地毯么?”
谁知下一秒季悄吟又从地毯上找出第二根头发丝,眼神平静,“王姐,现在你还坚持这块地毯不用换吗?”
王英:“……”
王英立在原地,脸色不悦。
“vip客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尘,洁净,完美无瑕,一根头发丝都容不下。”
“我马上就换。”王英只好干巴巴地应下。
检查完客厅,季悄吟推开了露台的门。
酒店临江,门一开,春风携裹湿寒呼呼扑过来,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刮过露台的玻璃门,指腹处浮出一点浅浅的黑印子。
她皱了皱眉,转
头看向王英,“王姐,玻璃再擦一遍。”
王英不情不愿地垂眸,“好的,季经理。”
季悄吟登记好抽查报告,利落合上。温淡无波的目光转到王英脸上,语气微沉,“王姐,我知道你是酒店的老人,工作好些年了,我也尊重你是前辈,跟其他人一样喊你一声王姐。但说到底我是客房部的经理,我有权监督你的工作。”
弦外之音就是:别跟我摆脸色,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一口气说完季悄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房。留下王英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王英泄愤一般地拎起那块地毯,重重丢在地板上,暗骂道:“一个破经理嘚瑟什么!”
——
抽查完客房,季悄吟马不停蹄地回到办公室。
早餐就啃了两口三明治,这会儿胃里空荡,饿得慌。
她拆了吴佳丽早上拿给她的那包威化饼干。蓝莓味的,有点甜,但还可以接受。
吃了几块她就转手放进抽屉。甜食虽好,但切记贪食。
喝了几口温水,解了嘴里的甜味儿。季悄吟开始翻阅起中峻总裁盛延熙的资料。
两周后这位大人物即将带着太太入住酒店。这是近期内海盛最大的一个钻石vip客户,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
中午季悄吟和吴佳丽在员工餐厅吃饭。
自从这姑娘调到客房部以后,她好像就缠上她了。每天吃饭总要拉她一起。
季悄吟倒也不反感,她自小就是一个人,全当多一个妹妹了。
何况吴佳丽这姑娘俨然就是行走的八卦机器,酒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转头就能跟季悄吟八卦半天。
有这活宝在,季悄吟也不愁没乐子。
两人打完饭菜,找到位置坐下。正好碰到何君端着餐盘在找座位。
季悄吟主动站起来,指了指身旁的空位,“何领班,不如一起坐吧?”
何君笑了笑,婉拒:“不用了季经理,我们坐一旁就好了。都是男生,吃饭没个吃相,怕吓到季经理。”
她这才注意到何君身后跟了三个男生,都是客房部的管家,还有两个服务员王
英和张雅茹。
职场如战场,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小团体。客房部自然也不例外。
季悄吟是空降兵,彻头彻尾的新人,跟何君为首的老人们完全混不到一块去。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坏处。她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反而非常享受独处空间。何况如今有个吴佳丽给她解闷,倒也并不孤单。
只要这些老人们在工作上不给她找不痛快,很多时候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待何君等人坐下,吴佳丽远远收回目光。有些同情第看着对面的季悄吟,“季经理,你现在特像光杆司令。”
季悄吟被吴佳丽这个称呼给逗笑了,“哪有这么恐怖!”
“你没来之前,我们都在传何领班会是下一任的客房部经理。客房部所有人中,就她最有资历。可惜万万没想到咱们宋总这次没从客房部内部选拔,直接对外招聘。何领班肯定对你有意见。”
“何领班人不错,工作也负责。她对我有没有意见我无所谓,只要她做好本职工作,配合好我就够了。”
***
季悄吟和吴佳丽在议论何君的同时,何君等人也在议论这位新经理。
“看看这吴佳丽的一脸谄媚样,刚调到客房部没两天就抱上季经理的大腿了,我今天早上还看到她给季经理送饼干。几块钱一包的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手。”王英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在何君面前一向没个忌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王姐,您别这么说吴佳丽,人家挺好的,做事也认真。”张雅茹听不下去了。
管家驰瑞也帮腔,“就是啊王姐,人吴佳丽这姑娘真挺不错的,不管见到谁都满面笑容,很好打交道。”
王英斜了两人一眼,“你俩才几岁,你们懂什么?这种人不是没心没肺,缺根筋,就是心机深沉,你俩都别被骗了。”
张雅茹:“……”
驰瑞:“……”
“依我看咱们这位季经理心思也深着呢!表面看着春风化雨,和气亲切,背后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蒋经理还在的时候,咱们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苦逼。你看
看这位季经理多变态,连地毯反面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你再看看现在客房的玻璃有多亮,亮得都可以当镜子使了。”王英越说越来气,圆润的脸都变形了,“蒋经理走了也就罢了,咱们君君还升不了经理,君君明明这么有能力!”
张雅茹小心翼翼地瞧一眼对面的何君,赶紧用手碰了碰王英的手肘,压低声音说:“王姐,你少说两句。”
王英不为所动,自说自话,“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季悄吟抢了咱们君君的位置。要不是宋总外聘,君君早就是经理了。”
何君握紧筷子,脸一沉,冷声道:“王姐,不要说了。”
王英:“君君,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呀!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就这么被别人抢走了,我气呀!”
“什么叫本来?”何君没好气地说:“宋总明确表示过客房部经理是我了吗?”
王英瘪瘪嘴,“我这不是心里不舒服,抱怨两句嘛!”
“少抱怨,多做事。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了。”
***
一转眼,季悄吟入职海盛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忙碌,却也充实。
阳春四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外头爱美的姑娘早早穿起了漂亮的春装。遇到天热的时候,一个两个纷纷换上短袖短裙,无比清凉。
季悄吟一年四季都是制服。也只有下班和轮休时才能穿穿自己的衣服。所以她一般很少给自己买衣服。基本上买一次能穿一季。
程若还一直调侃在酒店工作,连买衣服的钱都省了一大笔。
谁说不是呢!
季悄吟想想自己上一次购物好像都是过年期间的事儿。她陪汪莉女士买年货,顺带逛了逛商场,买了两件衣裳。
又是一个傍晚。
春雨绵绵,整座城市隐匿在大片迷潆水汽中,潮湿黏腻得厉害。
季悄吟难得没有加班,到点下班。
她去更衣室换下制服,穿上自己的衣裳。
一条雪纺碎花连衣裙,七分泡泡袖,深v领,裙摆点缀一圈细小的荷叶边,细节处堪称完美。外搭一件竹青色的针织马甲,马甲正中间镶嵌一排木质纽扣,纽扣的纹
路清晰又温淡。
这套衣服其实蛮挑人的,一般人穿绝对是大型灾难现场。然而季悄吟身形高挑,皮肤白皙,人也纤瘦,脸蛋又漂亮,她轻松就能驾驭。
走到酒店外等车。她在叫车软件上叫了车。
雨天,城市道路容易堵车。她叫的车迟迟不到。
她的小polo被她送去保养了,这两天她一直打车上班。
一手撑伞,一手捏手机,时不时摁亮屏幕,看看司机师傅到哪儿了。
清凉的夜风携裹潮湿的水汽兜头吹来,一阵连一阵的寒凉直直渗进皮肤里。
小腿肚裸.露在空气里,湿湿冷冷的。
她忍不住抱紧发凉的手臂,突然有点后悔穿裙子了。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抗冻。
季悄吟跺着脚往路边一个劲儿的看。都快成“望车石”了,恨不能下一秒就能看到她叫的车。
等了约摸十分钟,她的订单竟被司机给取消了。对方给出的理由是雨天路滑,路上太堵,赶不过去。
季悄吟真是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憋闷得厉害。
正打算在叫车软件上重新下单,堪堪敲完字,还来不及下单,就听见身后一串突兀刺耳的喇叭声。
耳膜一震,条件反射地往后探一眼,一辆黑色宾利径直朝自己驶来。然后及时泊在她脚边。
雨刮器扑腾作响,挡风玻璃上水渍时多时少。车身一片澄亮,线条精致又流畅,在夜雨迷离的傍晚悠悠泛着冷光。
这车季悄吟一点都不陌生,车牌号她都能背下来了。
后座车窗迅速降下来,露出一张精致完美的面容,音色深醇动听,犹如涓涓细流缓缓淌进耳中,“季经理,去哪儿?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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