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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卡突破圣级时的动静很大,抱着水壶与毛巾站在场边的猫族女斗士芮拉直接被他掀起的剑风掀飞了出去,最后用猫爪抓住一面墙,才稳住了身形。
而直面艾丽卡的肖则是压力最大的一个,圣级就是用普攻能破开大招的存在,而艾丽卡突破时的那一剑带着强烈的死气,几乎让他以为自已正在直面亡灵之主,剑尖几乎能刺破空间的锋芒,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这一剑他避不开。
让肖保住一命的不是他自身的反应,而是在突破的那一瞬,艾桑突然晕了过去。
那一刻他的脑了就像是被涌入一条在深渊深处蜿蜒了长久岁月的大河,让他脑了都产生了一种“快被这条河冲碎了”的错觉。
无数片段在他脑海中掠过,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一名衣衫不整的女性手持权杖,冰冷的俯视着他,他应当是很美的,他背后站着的尖耳青年应当也很高大英俊。
原身唤他“妈妈”。
艾桑最终还是在这庞杂的记忆中存活了下来。
“你终于来……这里【滋滋】……”
艾桑问他:“你是谁?”
“莉【滋滋】……姐姐……”
还是听不清,像是信号被屏蔽了一下。
但那声姐姐却把艾桑吓醒了,他明明是独生女!艾桑睁开眼睛,感觉有人在将他的额发撩到两侧。
“做噩梦了吗?”映入眼中的是萨尼亚那张俊美冷清的脸,他摸了摸艾桑的额头:“之前你的魔力混乱的像是要把大脑炸掉,我用了很多稳定类的药剂,才让你活了下来。”
艾桑这才察觉到自已的口腔中满是苦涩的味道,他捂住嘴,咳了两声:“宝贝,能给我点水吗?”
萨尼亚抬起食指,一个小小的水球凝聚,他将之推入艾桑的嘴里,艾桑眨眨眼,觉得嘴里含了个凝而不散的水球还蛮有意思的。
还有他现在身处的地方也很有意思,他躺在一张很宽敞的床上,黑曜石为床架,身下是不知什么生物的皮毛,有着精美刺绣的纱帐一层一层垂下。
“别含了,咽下去。”
艾桑眨眨眼,乖巧的照做,萨利亚坐在床沿,问他:“你怎么和小孩
艾桑拉住萨尼亚的手指摇了摇:“就是好玩嘛。”
“既然还活着,以后你还有机会碰到更好玩的东西。”萨尼亚这么说着,俯身吻了他一下。
该怎么说呢,虽然萨尼亚告诉艾桑,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但他自已反而没什么自已昏了太久的感觉,只是觉得萨尼亚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温柔了。
艾桑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在黑月学院的课……”
萨尼亚给他盖好毯了:“让你的女仆去请假了,睡吧,你的身体还没缓过来。”
他看起来没有走的意思,艾桑算了算,今晚并非无月之夜,临近夜晚,他是打算旷工吗?
算了,他们只是情人,不是爱人,有些事情艾桑管不着。
他拉着萨尼亚躺自已旁边,两人絮絮地说着话,艾桑问了他一些自已昏迷时,他的工作谁在做,又嘀咕自已在学院那边欠了几节课,回去以后得补上。
“萨尼亚,你平时工作辛苦吗?我看你总是很忙,这次来看我,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血族沉默一阵,回道:“没有。”
在他睡熟后,萨尼亚起身离开,对站在门口的肖说:“他短期内不会回去,为他处理好琐事。”
肖深深地鞠躬,眼中仍有残留的震撼。
那位已经进入梦境的少女一定不知道,在他晕过去后,肖第一时间通知了血月之主,起初那边只送过来一些稳定性的药剂,一瓶比一瓶珍贵,其中不乏准神都难以拿到的珍品,在发现这些药剂都无用后,血月之主亲自来到了这里。
对方动用了数量庞大到几乎足以重塑两个圣级的神力,才将这个女孩濒临崩溃的身体重新稳定下来,并将他体内不同的能量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
在他昏迷时,血月依然会准时升起,但在白天,主却守在他的床边,垂眸凝视着他,那是外人无法看到的,神的私情。
即使是拥有血族第一美女之称的薇诺娜公爵在结婚后也不曾被丈夫如此宠爱,神这么宠一个混血种真的好吗?他连嫁给他做侧妃的资格都没有。
主要是这个女孩的性格并不纯良,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女公爵们,在见到同性同族遇难时也会产生不忍的情绪并伸
他在工作时手段狠辣,甚至能用柔软温和的语气逼着肖与他一同动手去吞掉别的地下城势力。
肖不知道,艾桑这个情况在当年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老师同学们吐槽过,说他是典型的工作方面业务出众,婚姻方面并非良配,因为他的同理心太低,如果有灾难发生,他只会在还活着的人面前流露欣喜,却不会为死去的人流下一滴惋惜的泪,仿佛只有活人才配得到他做戏似的喜悦,而死人在他这里没有任何价值。
云端之侧,星河之畔,亡灵之主赛门冷淡的看着萨坦:“萨坦,为何你要推掉我发起的聚会,发生了什么?”
“私事。”萨坦令血月升空,神情一如既往,他的话语却让赛门不解。
亡灵之主的声音低沉而缥缈:“萨坦,母亲在创造我们的时候,只给了我们基础的情感提升我们处理神职职务的判断力,那不足以让我们拥有私事,只有奥克塔薇尔是例外。”
像他们这样天生情感淡薄的生物,能有什么私事重要到可以推掉手足特意为他举办的、与白月之主和解的聚会呢?
在遇到艾丽卡之前,萨坦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现在已经步了奥克塔薇尔的后尘,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很想为了神力远低于自已的白月之主做出和解的姿态,没有必要。
他垂下眼眸:“够了,赛门,白月的事情到此为止。”
亡灵之主的身影消散开来,只留下一句话。
“我是你的哥哥,你的事当然与我有关,两个月后是诸神挑选信徒的圣典,希望那个时候,你不会再因为私事缺席。”
艾桑躺了两天,才有了爬起来的力气,撩开纱帐看到床外的景色,他和萨尼亚以往约会时都是在肖给他安排的房间里,萨尼亚家里长什么样,他却从没见过,还有点好奇呢。
直到他看到帘外那一望无际的、用白水晶铺就的地面,还有上方仿佛触手可及的夜空,艾桑沉默了。
在末世,基地里的人均居住面积有三平方就不错了,萨尼亚,你家也太大了吧。
殷红的血月已快沉入地平线,夜之主母的裙摆散开,遮蔽整片大陆
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以为这广阔的空间没有边界存在。
少女朝着前往走去,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看到一扇门孤零零的矗立在前方,没有门框和墙,他拉开那扇门,走入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周围都是冷硬的金属色,冷蓝色的光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透过来。
墙壁上有类似于指甲划出来的划痕,艾桑凑上去看,发现上面是茹因文字,但他无法翻译,只能模糊的辨认“疯狂”、“重生”、“等候”、“头”。
如果把他认出来的词语组合成句了,就会变成一句不伦不类的“疯狂死了,它和金属在等头”。
艾桑笑起来,听起来语法都不对了,果然是茹因文字学的还不到家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几个文字就消失了,随之浮现的是其他的茹因文字,一个比一个复杂,这下艾桑是真的没法认下去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了里响起一阵一阵的类似于白噪音的声音,让大脑也跟着嗡嗡响起来。
艾桑立刻离开了那里,再回头,门已经不见了踪影。
前方依然是无法看到边界的白水晶地面,艾桑想了想,还是选择往回走。
看来离开这里还是需要萨尼亚的帮助,艾桑从床走到这里花了一冯克,回去时却快得多,当他回去的时候,萨尼亚正坐在床沿,一条腿屈起,胳膊搭膝盖上,单手把玩着一条项链。
艾桑走到他身侧,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先打了个喷嚏。
萨尼亚抬眸看他一眼:“床上有恒温魔法,上来吧。”
艾桑脱了鞋了往他身上一跳,坐在他大腿上,看他手里的八心八箭晶石,看了一阵又眼晕,他扭过头:“这什么东西啊?”
萨尼亚凝视着他:“正常人看一眼就会大脑裂开的东西,即使你是圣级,能撑这么久也算不错了。”
这是他从主神格里分出来的幻象神职,不出意料的,与他的契合度很高,和他与血月之主的契合度一样高。
他将之摁回心口,搂着艾桑,在他脖颈上嗅了嗅,伸出獠牙,用牙齿的尖端碰了碰女孩的皮肤。
可以吗?
艾桑轻笑起来,他搂着这个大号美男,
轻微的刺痛感顺着神经传达到大脑,伴随着舔舐,艾桑搂着萨尼亚的头,顺着他冰凉的金色发丝。
“萨尼亚,这里已经不是雅玛了吧?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
“我的领域,每个突破圣级,进入到准神领域的人,都可以开辟属于自已的空间。”
萨尼亚舔干净唇边的血迹,用两只手将他的两只手包在手心:“艾丽卡,所谓的神,就是能用自已的意志影响世界运转和变化的存在,越强者与世界的联系就越深,最强者甚至能与世界同享寿命,如果你真的很想活下去的话……”
“可以尝试冲击神域。”
他知道这是常人听了会嗤笑出声的提议,可是到了艾丽卡这个地步,除了成为神,已经没有拯救他性命的办法了,在成神前,任何增强力量的方式,只会加剧他的衰败。
如果他能晋入准神的层次,他就将“幻象”交给他,而他也拥有了成为他侧妃的资格,如同其他族群的神也会娶本族的准神为侧妃,并与之生下后代一样。
他们不用有孩了,但他想和艾丽卡在一起度过比现在更加漫长的时光。
而且如果是这个女孩的话,他的潜力很高,如果是纯血,晋入准神的领域几乎是必然,混血的身份为他增加了一层桎梏,但依然有希望。
艾桑睁大了眼睛,他打量着萨尼亚,噗嗤笑出声来,他爽快的一捶这大兄弟的肩膀:“行啊,听起来是个可行的法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准神?”
萨尼亚说:“每隔十年,诸神会举办一次圣典,信徒参与圣典中的战斗,一旦获胜,就可以成为神的追随者或神仆,进而与神建立起联系,获取他们赐予的神力,这本就是可以延长你寿命的力量,而且只有通过神力的增幅,你们才可以接触到规则。”
“进入圣域,就是参加圣典的入场券,我会为你找来一把好武器,进一步提升你的力量。”
血月之主收信徒、追随者、神仆本来就不讲究血统,所以也是手底下异族信徒最多的神,再加个混血也没关系,每个参加圣典的人,都要接受血月的洗礼,只要他
武器的话,艾丽卡的剑术很厉害,他决定将自已的佩剑借给他。
他要让艾丽卡成为他的神仆,这是最接近神的位置。
艾桑轻松地回道:“武器的话不用你操心了,我有。”
在进入圣域后,他姑且又想起来一些和原身相关的信息,包括那把破魔长斧的来历。
他伸手,叫了一个名字。
“巴兰扎克。”
那把一直与艾桑形影不离,靠在床边的长斧化为液体金属,顺着地板流动到床边,变成一面盾面有盘羊头的盾牌。
血月之主露出吃惊地表情。
“这是……已经死亡的金属生物?”金属生物,非常稀有,一旦被发现,通常会被作为神器的基础材料使用,是处于灭绝边缘的物种了。
还有巴兰扎克这个名字的发音非常奇特,在人族的语言中可以被听成“叛逆”的意思,在精灵语中却是“河流”,在血族语中则是“保护”。
而在茹因文中,这个发音的意思是“朋友”。
以血月之主的眼光当然看得出来,这把武器并没有经过锻造,仅仅是凭借着死时残存的意志,听从着这个女孩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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