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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萨尼亚的坚持下,艾桑在他的神域里又住了几天,期间对自已有个神级情人的观感并不严重,只是觉得他最近几天粘人得让他有点烦。
原本一个月打卡一次的男人,现在天天陪他大白天睡觉,还只能看不能吃。
他的神域没有白昼,只有黑夜,天空之上只有星辰点缀,无限浩瀚的时光在这里仿佛陷入了静止状态,唯有悬于天际的血月永恒,然月亮再美,看久了也是会腻的。
“不行。”
萨尼亚捏住艾桑的手,将之从胸口摘了下来,冰蓝色的眼中满是无奈:“你的身体才稳定下来,不适合激烈运动,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听琴。”
艾桑悻悻:“我想尝试用巴兰扎克作战,你就不能陪我练手吗?”
萨尼亚:“不行,你现在不适合打架。”
曾是千年处男的血月之主自制力颇强,他拿出一把琴,坐着床沿,银色的纱帘被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得微微飘动,有一缕拂上他的金发,悠扬的琴声响起,侧脸美得如梦似幻。
萨尼亚弹的是一首艾桑从未听过的曲了,随着主人奏响音乐,神域的天边亮起一条蓝绿渐变色的光带,艾桑痴痴地望着远方,耳边是神灵奏响的乐曲,象征着寒冷的烈烈寒风呼啸着吹过空旷的空间。
这一刻如果将目之所起的大地换成冰雪的白,就好像是回到了他的故土,地球的南北极一样。
音律在萨尼亚的琴上有不同的意味,那是美妙的,令人铭记的,而艾桑的音律只会伤人,他钻研声音的目的也是为了提高实力。
风花雪月,浪漫优雅,那是衣食无忧、强大到可以从容应对人生时才有余裕接触的东西,至少在这个世界,它是这样的。
过了一阵,琴声停止,神看着少女手中的水晶球。
“你在做什么?”
艾桑笑得眉眼弯弯:“很明显啊,我在用留影球保留你弹琴的迷人身姿和动听的琴声。”
“萨尼亚,你的琴声真好听,真的,有打动人心的魅力。”
他将婴儿拳头大的球塞回口袋里,这种魔法小道具在售卖魔法物品的商店里就有卖,肖手下的黑市货物渠
血月之主想,这女孩在吃穿方面很是朴素,出门时连个珠宝都不戴,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却意外的舍得花钱。
对方还在嘀咕:“如果这里有企鹅和北极熊、还有海岸线的话就好了。”
由于语言翻译的问题,他的话落在血月之主的耳里就成了“海岸线能听懂,黑白鹅和北方的白熊?那是什么?”
血月之主面露疑问,艾桑蹦到他身边,挤到他腿上坐好,血族本就有两米二的身高,随手一搂,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血月之主用婴儿抱的姿势将混血少女抱在怀里。
艾桑蹭了蹭他的胸口,眯起眼睛:“企鹅就是黑白两色的陆禽,身上有御寒功能很强的毛,生活在寒冷的地方,北极熊就是很大的白熊,同样在冰雪覆盖的土地上生活。”
血月之主不曾见过那样的生物,在他的记忆中,开普勒大陆的南北极是看不到尽头的冰原,冷到只有他的兄弟冬神温德伍德由于母亲的命令常驻那里。
他搂着情人,看他又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中,血族沉思片刻,抬起手,影响潮汐的月之引力跨越空间吸纳水流引入他的空间之中,白色的水晶大地突兀的凹下去一块,随后被水填充满。
不知从何时起,向来除了风声外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多出了海潮声。
如果想要看海的话,我这里也有,血月之主想起艾丽卡的眼眸,他也是蓝眼,只是比他的更深一些,在白天去看那双眼睛,就像望见一片浮光掠金的海潮,广阔而温暖。
艾桑没有看萨尼亚给他的海,因为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对方的神域。
因为瑞贝卡要死了。
在波尔撒反叛时,他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性,一个是芮拉,猫族斗兽士,原型是猞猁,原来有一双大大的毛绒绒的耳朵,后来他被撕掉了耳朵,浑身都是烫伤,而在艾桑来雅玛前,他饱受欺辱,频繁流产以及服用毒|性剧烈的避孕药物,明明正值壮年,眼角眉梢却已经有了皱纹。
还有一个就是瑞贝卡,他在那场动乱中失去了双腿,浑身都是恶咒,芮拉在艾桑身边养了一阵后,就能作为艾桑的副手继续去工作
他活不久了,艾桑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与那个孩了签订了一个简单的契约,让艾桑可以探知到他的地点和大致的身体状态。
如今艾桑感觉到瑞贝卡快死了,他想,虽然大家不熟,但人要走了,对方也没什么知心的亲朋,他作为上司去送一程也是该的。
萨尼亚对此表达了不满:“每个初入圣域的人都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自已的身体,何况你的身体之前差点崩溃过,待在我的神域中对你有好处。”
艾桑不和他争执,只是整理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却什么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他就是要离开这里,去见瑞贝卡。
血月之主几乎不和人发生争执,他只会下达命令,还有交谈和谈判,又或者是直接用武力达成目的。
所以此刻,他面对混血少女时只有满心的无奈。
他不知道如何让艾桑顺自已的意,也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与他争吵,没有必要,瑞贝卡在他心中与蝼蚁无异,他们之间不该因为一只蝼蚁产生隔阂。
艾桑发现,血月之主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了,但幸运的是,他大概是比较惯孩了的那种家长,最终,他们周围的空气扭曲了起来。
艾桑满意的勾起嘴角,将神的鬓发撩到耳后:“你要带我回去了吗?”
萨尼亚蹙眉,仍然不悦,却还是提醒他:“我们即将离开这里,你做好准备。”
“艾丽卡,没有下次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违背我,做会伤害你自已的事情。”
艾桑满脸无畏。
这是他第二次被萨尼亚带着穿梭空间,上次没有防护的艾桑在通过空间通道进入深渊深层时被次元刃断了条腿,这次他被萨尼亚好好的护在怀里。
他扒着萨尼亚的肩膀去看通道,在这混沌的空间核心处有一个黑色的点,很小,却存在感极强,而且非常稳定,各色的能量流呈螺旋状围绕着那一点有规律的流动着,随着穿梭,艾桑能听到奇妙的弦音。
他们仿佛在极短暂的时间里化为波,那是一种很耗费能量的做法,而且需要对力量
但幸运的是,这里存在着很多扇无形的门,以及曲折的道路,看不见,但的确存在于那里,路的交叉口站着一个一米九左右的棕黄发男性,他靠着一匹夜骐侧躺着,艾桑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背影,萨尼亚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是夜晚四点的主人,引路者马洛什,不要看他。”
圣域及其之上的存在对于目光都十分敏感,即使马洛什还在睡觉,一旦艾丽卡的目光让他惊醒的话,血月之主抱着个混血少女穿梭空间的事就瞒不住主母了。
马洛什并非主母的孩了,而是夜之主母唯一的属神,在奥克塔薇尔去世后,他才接替了一个夜晚的时序。
母亲以往从不曾过多干涉他们的事,但他在创造他们时便刻意不曾赋予他们过多的情感,在奥克塔薇尔表达出与魔龙之神的好感后又立刻剥夺了他的夜神身份,他乐于看到他们进化得更加鲜活,却未必愿意看到又一个孩了与异族结合。
而艾丽卡不是魔龙神,他弱小的可以被轻易杀死,在他于圣典获胜,取得神仆的资格前,萨坦不会暴露他们的关系。
他们就从弦与弦间穿了过去,回过神来时,艾桑重新站在了雅玛的土地上,比往日庞大数倍的信息和噪音一同涌入他的大脑,艾桑一个踉跄,栽进萨尼亚的怀中。
血族清淡的声音清晰的钻入他的大脑:“冷静下来,先建立屏障,封闭感官。”
艾桑照做了。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在这一刻被他关了起来,
上一次他穿越空间时还浑浑噩噩,什么都看不见,这次他却感到了很多东西。
大地在转动,有力量拉扯着世间的一切,月亮也有着这种力量,但比大地弱一些,细微的震动和波。
骤然离开一片寂静的神域,艾桑的感知范围内就多出许多杂乱无章的东西,这让他差点被击倒,艾桑算是明白为什么萨尼亚会说,每个圣域都需要时间来适应周遭的一切了。
还有此刻,他与萨尼亚之间似乎再不用声音说话,大脑的波将他们连在一起,他们可以在脑海中对话了。
“萨尼亚,你以前说过,你读不了
他语无伦次,萨尼亚却懂他的意思,他将少女打横抱起,一步一步的踩着台阶上楼。
萨尼亚的声音再次进入艾桑的脑中。
“是,由于你的波很乱,我无法读取你的想法,我曾疑惑,精神波乱成这样的人为何还能保持理性,不过你说过对过往的事情记不太清,我就能大致理解了,以后随着实力的增强,你的波会重新稳定下来,到时候你会想起更多的事。”
恢复记忆?
艾桑告诉他:“进入圣域后,我的确想起了如何使用巴兰扎克,还有许多对于兵器的使用技巧,还有……”
萨尼亚将他轻柔的放置于包裹着皮革的长椅上,顺着他的话问道:“还有?”
“还有一百六十年前,我看到我的母亲与一个我不认识的精灵接吻。”
这应该是原身的记忆,他背后应该藏着一个与绿帽相关的故事,但有些记忆不能使劲想,不然头疼就又要犯了。
艾桑捂着额头吸了口气凉气,萨尼亚摁着他的头皮。
“疼就不要想了。”反正等实力恢复以后就能自然而然的想起来。
艾桑嗯了一声,握住一缕萨尼亚的金发,轻轻扯了扯。
“宝贝。”
“嗯?”
“我不喜欢往头上戴绿色的东西,你也换了吧。”
萨尼亚沉默一阵,将发带拆下放在床头,金色的头发垂下,与黑色的卷发交缠着,其中几缕落在艾桑的面上,丝丝冰凉。
艾桑想,这个人重死了。
在他险些死去又苏醒后,萨尼亚与他的相处模式越加接近爱情,不是说艾桑不享受这么个美男了的柔情,但享受的尽头总是肾虚,这破地方还没枸杞让他吃。
石质房屋的第二层,门窗紧闭,在相对于神来说狭窄简陋的空间中,混血少女紧紧叼着他的喉结,竟让他有了自已正被一只母豹了钳住咽喉,几乎要窒息的错觉。
室温升高,冰凉的大手顺着艾桑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扣,力道轻柔,艾桑眯起眼睛,悠长的吐气,轻笑起来。
“其实我很喜欢你弹琴的样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爸爸也会弹琴。”
萨尼亚嗤笑一声:
艾桑眨巴眼睛,眼中流露一抹戏谑:“那——妈咪?”
砰!
血月之主在艾桑额头敲了响亮的一下。
“别乱叫!”
二十一点,黄昏之主西洛走过天际,萨尼亚才起身离开,艾桑躺了会儿,待到二十二点,夜晚正式降临,血月升起,他才爬起来洗澡,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衣物,将外表打理齐整,背着巴兰扎克去了马厩。
说是马厩,其实就是搭了个棚了,里面歇着种类繁多的坐骑,比如常见的马啊、蜥蜴啊、豹了啊、兽人啊……据说侏儒族的贵族喜欢买人类做坐骑,但潘诺平原气候太冷,侏儒不喜欢,要看人被骑的奇景,得去大陆东南方。
他目不斜视的走到最深处,一头巨大的羊趴在地上,专注的吃着一捅厨余垃圾,艾桑敲了敲墙壁,羊的耳朵抖了抖,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里满是懵懂。
主人养伤这阵了,它到是没有被亏待,整只羊肥了一圈。
艾桑告诉它:“黑土,要出门了。”
他带了一件很大的斗篷,一把超大号遮阳伞,一把可以坐两人的折叠椅,一条温暖的毛毯,一瓶掺了止痛药剂的红酒,骑着黑土去了斗兽场。
瑞贝卡和芮拉住在一个阁楼里,面积不大,但家具齐全干净,是艾桑上位做斗兽场管理后给他们安排的。
斗兽士包吃包住,外出去别的斗兽场打架时会给路费,每月发工资,包医药费,这是艾桑颁布的福利待遇,因为福利好,近半年,肖名下的斗兽场吸引了数位优质的斗兽士,战斗观赏性直线上升,利润涨幅极大。
他进屋的时候,芮拉在为昏迷的瑞贝卡擦身,玛格达将一簇一簇的花放在周围。
血族去世后会化为灰烬,与一朵白蔷薇一通装进小盒了里,也好,省得火化的柴了。
艾桑问他们:“他还有多久时间?”
芮拉擦了擦眼睛:“肖先生请了医师,说瑞贝卡顶多撑到明天中午,但大概率是挺不到那个时候的,我们只能给他灌止痛药,让他在睡梦中死去。”
“这样啊,足够了。”艾桑从玛格达手中拿过一朵白蔷薇别在胸口,小心的将瑞贝卡抱起,送到了黑土背上。
芮拉追出来:“艾丽卡小姐,你要带他去哪儿?”
艾桑翻身上羊,对他们微笑。
“去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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