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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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苏棠、宋辉番外】

虽然当初两个人很艰难地达成了“考上大学之前互不打扰对方，高考结束后再在一起”这样的约定，但霍苏棠的成绩却依然没有太大的提升。

贺雪为了她的成绩和未来急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几度红了眼眶。

可宋辉却不一样，兴许是文科与理科是完全不同的学科吧，宋辉的学习生活回归正轨后突击学习了几天，在紧接着的下一次小考里各科成绩都有所提升，尤其是物理，直接冲到了年级单科第二名。

霍苏棠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成绩逐渐甩开自己一大截，不由得慌了起来。她更加努力地背书复习刷题做卷子，贺雪也陪着她每天熬到深夜分析错题，可成绩依然没有太大的提高。霍苏棠有点儿撑不住了。

这天，宋辉突然给她发来了消息。

距离两个人上一次联系还是二十天以前，微信上突如其来的的红点让霍苏棠有点害怕。她害怕宋辉说她的成绩太差了，害怕宋辉说两个人以后再也不要来往了。

一咬牙一闭眼，霍苏棠点开微信瞟了一眼。

“糖糖，这周六日你有时间吗？我把你最近几次考试的情况分析了一下，想跟你聊一下。”

诶？

霍苏棠瞪大了眼睛反复确认了几遍，不仅不是她想的那种情况，而且还是意外之喜。

其实宋辉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文科理科他都很擅长，只是他个人对理科更感兴趣一些便选择了理科，如果当初他选了文科，那现在文科班的第一还指不定是谁呢。

霍苏棠回过神来，赶紧回了他一句“好啊，我有时间。”

对面秒回：“好，那周六我去你家找你。我现在就跟贺阿姨说。还是要提前报备一下。”

霍苏棠有点愧疚，“好，谢谢你啦。”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心甘情愿的。那就周六见啦。”

“嗯嗯，周六见。”霍苏棠回完消息，仰面瘫在床上，心情有点儿说不出的复杂。

这时贺雪敲了敲门进来，有些试探地说：“糖糖啊，这周六宋辉要来给你补课，这事儿你俩商量好了？”

“嗯……

”她有气无力地回道。

贺雪顿时喜笑颜开，她也知道宋辉的成绩，有了他帮糖糖补课，不愁成绩提不上去了。之前她也有想过要拜托宋辉帮忙，但一想到前段时间她刚掺和了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有点拉不下脸来，现在这样正合她心意。

“那太好了，这周六你俩好好分析分析，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再熬下去我怕你身体受不住。”贺雪担心地看向霍苏棠。

“……好。”

霍苏棠自己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休息好，甚至已经影响到上了的状态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利索地关了灯爬上床睡觉了。

*

转眼到了这周六。

天气异常的暖和，纵使偶有零星的雨滴落下，也只是匆匆呆了一夜。次日，和煦的阳光照耀向大地的时候，水洼就悄然无息地消失了。霍苏棠起得晚，都赶不上见它的最后一面。

拉开窗帘，一眼便能够望见高悬于空中的太阳，稍稍垂眸，是铺上一层金黄的灰色水泥路。甚至还能看到公园里湖边的大树，身上裹着胶带，像是裹着厚厚的一层粗麻布。

“啊——“她睡眼惺忪地哀呼一声，似是替树在喊疼。但实际上，她是在试图拜托被停滞不前的成绩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日子。

在贺雪的催促下，霍苏棠赶紧起床洗漱，去吃早饭。吃过早饭，宋辉也到了，贺雪把他迎进门后就出门去了，留霍苏棠和宋辉两个人在家看家。

宋辉将黑色的文件夹摊开在桌面上，里面夹着的全是霍苏棠的成绩分析表，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曲折线，详细精准的文字分析，看得霍苏棠当场愣住。

这表格看起来不太简单的样子。

宋辉抽出一张总体评价表，开始分析:“糖糖，你看你的语文成绩始终保持在年级前三，英语成绩在前五。”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尖子生成绩。霍苏棠心情不错地骄傲地扬了扬眉毛。

“但是，”一盆冷水立刻浇了下来，“糖糖你看，你的政治成绩不容乐观，数学成绩也是，你最近几次的数学成绩只将将维持在及格线上。“宋辉一边分析，手指也跟着在

表格上指出问题。

刚开始霍苏棠还会点头应他几声，到后来就直愣愣地盯着一个点发呆，嘟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宋辉曲起手臂，弓起指节在文件夹上敲了两下:“糖糖，怎么了吗？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啊…啊？没、没什么。”霍苏棠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

“……”宋辉皱了皱眉，看着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那，我给你一套政治卷子你先做一下，我看看你到底哪些知识没掌握，不要骗自己，不会的翻书找，找到了用红笔写下来，找不到的就空着，好吗？”

“嗯，嗯嗯，好。”

*

好个锤子啊——

这卷子上大部分她都不会好吗？所有的字都认识，每个词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堆在一起她就完全不明白了啊！！！

霍苏棠一边写一边翻书，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才刚把自己会的和有印象但是要翻书的部分写完，还有一大半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的题，只能一点儿一点儿翻书找，甚至有的还没办法在书上找到答案。

强撑着把能在书上找到的答案用红笔抄到试卷上，霍苏棠终于扛不住疲倦，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政治试卷催人眠，前辈们诚不欺我啊。

等霍苏棠迷迷糊糊醒来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书桌旁边坐着一个少年，正低头看着，灯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仿似尘埃落定的平静美好，动人至极。

许是察觉到霍苏棠的打量，宋辉抬头看了过来，露出清浅的笑容：“醒了？”

啊，这声音……

霍苏棠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光了，在看清少年的容貌后结巴了：“啊…宋、宋辉啊…”

“糖糖。”宋辉朝霍苏棠点了点头。

霍苏棠条件反射一般立马端坐好，听话的像个乖宝宝。

宋辉费了大劲才忍住几乎快要溢出唇角的大笑，眉眼柔和了许多：“我估摸着你也快醒了，给了泡了杯咖啡，可以醒醒脑。”

霍苏棠看向桌子，果然自己的左手边放着一盏好看的瓷杯，还冒着热气。她之前的注意

力全在宋辉身上，并未发现，现在听宋辉这么一说，吸吸鼻子，果然鼻翼间浮动着咖啡的浓香，更清醒了。

“谢谢。”霍苏棠小声地道谢，端起咖啡喝了口。咖啡的温度还有些高，喝下来滚热便瞬间流经四经八脉，人也变得暖暖的。

霍苏棠又喝了几口，才将咖啡杯放下。抬头看到对面的宋辉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惊，慌乱地问：“你、你一直在这里吗？从我睡着开始。”

“嗯？那倒也不是，我出去打印完给你的数学题，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已经睡着了。”宋辉轻描淡写道。

“……哦。”霍苏棠心虚地点了点头，没由来的有点儿发慌。

她的视线滑过宋辉手里的又猛地挪回，有一瞬间想爆粗口。

我的妈啊！宋辉手里拿的根本不是书，是她刚写的政治试卷！一面上有大半面都是红色的政治试卷！！！

宋辉顺着霍苏棠的视线落回到自己手上拿着的试卷，淡定地忽视掉霍苏棠纠结坎坷的表情：“其实政治很简单，你这几道用红笔写的题……”他指了几处霍苏棠用红笔抄上去的答案，“这几道都是最基础的题，你多翻翻书就能记住了。而且像这种选择题也是有技巧的。”

这也有技巧？霍苏棠惊奇，身子不经意地前倾。

宋辉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将视线放到试卷上，给她讲了几题，见霍苏棠还巴巴地望着自己，估计是想让自己把她用红笔写的题都讲一遍，不由笑道：“今天太迟了，还有一份数学卷子要给你呢。这样吧，我今天回家之后再把你这张试卷分析下，明天再来给你讲。”

明、明天。

霍苏棠顿时又绷紧神经，“嗯，好。”

宋辉见她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把数学卷子递给她，“这份卷子我们一起做，每道题你都要给我讲你的思路，这样我才好知道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霍苏棠抬眼望向他。

“为什么你好几次考试都快要不及格了。”宋辉打趣道。

“唔……”霍苏棠的脸都气红了，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一把扯过卷子开始

读题。

可这抬眼看第一题，她就不会了。小嘴一瘪，苦恼道:“那啥，我好像不太会这种题…”

宋辉端着咖啡准备喝的手顿了顿，还未送到嘴边就拐了一个弯放回到桌子上，默然扫了一眼面前的数学试卷和政治试卷，看来他想趁着糖糖思考数学题时看看她的政治试卷的想法是彻底落空了。

宋辉的每一道题都讲得很细致，话点到为止，给霍苏棠足够的个人思考空间。

而正如他自己所想的一样，霍苏棠的头脑不算差，所以一点就通，连做题的速度也提高了。

“是这么做的吧？”霍苏棠又解决完一题，得意地抬头看他。

宋辉收回思绪，扫了一眼，“嗯，对了。”

霍苏棠冲着他笑了笑，“那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吧？以后每周都要做这种卷子吗？不会耽误你学习吗？”

刚才做到一道对大部分文科生来说都算很困难的题，霍苏棠却有了那么一点儿思路，让宋辉又惊又喜，他当即拍桌子决定以后每周六日都来给霍苏棠补课，坚决要帮她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没事，这些题其实都是从我认识的几个学长给我的他们以前做过的卷子上扒下来的题，不用我自己动脑的。”宋辉从兜里掏出一块儿奶糖递给霍苏棠，“给，作为你今天这么努力学习的奖励。”

霍苏棠喜滋滋地接过糖果塞到嘴里，顿时一股奶香味弥漫在口腔里，甜的她不由得眯起了眼。

宋辉看着她也不禁跟着一起笑了起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糖糖，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霍苏棠咀嚼奶糖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怎么这么问？”

见她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宋辉心里松了口气，“我看你今天好像总是会发呆啊。”

“……”霍苏棠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撇开头，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怎么了？”宋辉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慌了，放轻了声音靠近她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啦。”霍苏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低落，可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让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我一点

儿都不好。”

“啊？”宋辉被她这话说懵了。

“我学习不好，成绩一直提不上去，我前段时间连着两个礼拜没怎么睡觉通宵给自己分析，可是一点提高都没有。”

“可是你现在有我了呀，我帮你分析，我带着你做题，你肯定就会提高了呀。”宋辉拍了拍霍苏棠的脑袋，轻声道。

“我有点儿羡慕你。”这话刚一说出来，霍苏棠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呀？我一点也不好呀。”宋辉来不及去拿纸巾，用手帮她抹了抹眼泪。

“可是、可是你成绩好…你好聪明哦，我就不一样，我脑子不好，你以后肯定就不喜欢我了。”霍苏棠抽了抽鼻子。

宋辉这才弄明白霍苏棠今天这么反常的原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说的，我们糖糖才是最聪明的，你看你刚才，那么难的数学题你都有思路，超棒的好嘛！”

“……”霍苏棠红着鼻子眼巴巴看着他，等他的后文。

“而且，我永远最最喜欢你。”宋辉把她扯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其实一点都不优秀，我最优秀的事迹就是喜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