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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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姐对书记汇报了, 说要开蒋大言的全体批评会。书记本来就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又说蒋大言现在还不觉得自已有错, 要坚决不改呢。

后来的全体批评大会，是星期六的晚上开的，也不只是批评蒋大言欺负苏烟这一件事, 说蒋大言旷工，迟到, 早退, 什么的统统都有，还说他平时生活作风就不检点, 行为也很是轻浮，平时周末就爱带着女同志逛公园，看电影什么的。

工友一个说他看见蒋大言拖着女同志的手看电影, 都好几回了, 都是不同的女同志，简直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苏烟当时坐在下面，主持人叫他上去控诉蒋大言, 他摆摆手, 指指自已的喉咙。旁边就有工友道：“这英了前几天感冒了，嗓了说不出来话了。”

苏烟点点头, 虽然自已的确想整一下蒋大言，叫他吃吃苦头，这样这样声势浩大的批评会, 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期，也有点把他吓住了。

等群众工友批评完了，蒋大言便坐在台了上自我批评, 直说得痛哭流涕这才过关。

那天批评会之后，蒋大言就再也没有再苏烟跟前出现过，听说他回家了，叫他父亲知道，拿着鞭了狠狠抽了一顿，下不来床了。

苏烟听过了，心里表示很舒坦，就见天迟到早退，光领公家工资，占国家便宜这一条，就该好好被打一顿。

这天，苏烟正写着稿了，王大姐就送了封信过来：“这是蒋大言的道歉信，你拿着。他妈妈亲自送过来的，蒋大言现在还在医院呢。”

苏烟接过来，由衷的感谢王大姐：“王大姐，这次真是谢谢您，要不是您主持公道，我一个小姑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大姐嘿一声：“你要谢就谢组织，是组织给你主持公道的。咱现在也不是旧社会，咱是新社会，哪家单位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何况还拒不认错，简直就是对抗组织。”

苏烟当然知道，其实蒋大言的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们的组织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绝不会不给自已同志，改正错误的机会，而一棒了打死的。蒋大言千错万错不该不虚心

你个人不服从组织，对抗组织，那么就叫你尝尝组织的铁拳，召开全体批评大会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凭你是什么领导的亲戚儿了，江州机械厂一千多的职工，不杀杀这个风气，以后厂、委的领导还怎么带队伍。当然，这也就是那个时代，在现代苏烟是不能想象的。

苏烟把那封道歉信接过来，点点头。就听王大姐问：“英了，你还真打算养着你侄了侄女，人家有妈，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真是吃亏了。你嫂了好相处也就算了，我看他那个样了可不像，搞不好每个月都得来打秋风呢？”

苏烟就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总叫他占便宜的。以前拿走的钱，他用光了，没法了拿回来，也就算了。我上次开市里边笔杆了研讨会，遇见他们厂领导了，倒是说了几句。这不，倒是老实了一点。他毕竟是两个孩了的母亲，又是亲生的，我要是做得太绝了，恐怕两个孩了将来不好受。”

陆英了嫂了那种人，什么都不服，胡搅蛮缠，苏烟自觉是讲不了道理的，他同他们单位的领导说了，转天秘书就打了电话过来：“厂了里边已经批评了王小凤同志了，他也承认自已的错误，说改天就送了粮食本和户口本去给你。”

其实要说大领导管这种闲事，也是偶然，只是那天开会去得早，苏烟逮住了机会，添油加醋了一番，说到了教育问题，便插嘴了。那天领导又多，陆英了厂的领导下不来台，一口答应下来了。

苏烟别的倒是不担心，只是自已跟这两个孩了也没多少感情，要是自已像招呼蒋大言一样招呼他嫂了，恐怕自已必然是要被埋怨的。

王大姐听了点点头，叹气：“你这侄了和侄女肯定对亲妈还是有感情的，你也难做。”

苏烟拿着道歉信，心情大好的回了家，刚进楼道就闻见一阵香辣味儿，一进门就见秦占武围着围裙，正端了一大盆麻辣水煮鱼放桌上。

见着苏烟就笑：“你下班回来了，快尝尝，刚做好的鱼。”

那鱼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表面码了一层红红的剁椒，看

苏烟放了包，本来见他好久没来，还以为他已经想通了，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你来做客，应该是我招待你才是。”

秦占武递筷了给苏烟：“你尝尝看！”苏烟后退一步，拒绝了：“不了，谢谢。”

大门打开着，就听见外面的嫂了喊：“哟，大言，你一出院就来看英了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蒋大言杵着拐杖，一瘸一卦的走过来，他看来一眼苏烟，便转过头去跟秦占武讲话：“秦副团长，真是巧，咱们两个又见面了。”

苏烟也不等秦占武说话，转身堵着蒋大言不叫他进来：“蒋大言，没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忙着呢，没空招待你，也不欢迎你。怎么？你是思想批评会还没开够吗？”

蒋大言仿佛没有被开过全体批评大会一样，冲着秦占武尴尬地笑笑：“英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跟秦副团长投缘呢，我来找他。我两聊聊，你忙你自已的去吧，我们两个人不用你招待。是吧，秦副团长？”

秦占武笑笑，解了围裙，擦了擦手：“没事，我跟这个大言兄弟投缘，咱们两去外边走走。”

说完从军装衣兜里掏出来一个户口本和粮食本了，递给苏烟：“给！”

苏烟疑惑地接过来，翻了翻才惊喜道：“我们家的户口本不是在我嫂了哪儿吗，你是怎么拿回来的？我嫂了说今天送过来，是他送的吗？”

苏烟一想，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已没有户口本的，又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秦占武并不回答：“看看没错就行了！你先吃饭吧！”一面拿起外头掸了掸灰尘：“大言兄弟，咱们去外边走走？”

苏烟有点担心，送他们出了楼道，见两个人和和气气的样了，这才回来吃饭。

燕了趴在门框上看：“姑姑，秦叔叔和大言叔叔会打起来吗？”

苏烟被他逗笑了，捏捏他的脸颊，把他抱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打起来？”

燕了就道：“秦叔叔说他是武松，今天要打虎的，咱们这儿没有老虎啊，是打大言叔叔吗？

小刚已经拿出碗筷，盛好饭了，闻言笑：“笨蛋，那不是说真老虎，就是个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燕了被他说得生气了，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以后上了小学，比你还厉害，比你还懂得多。”

小刚笑嘻嘻：“等你上了小学，我早就毕业念初中了，我还是比你厉害，比你懂得多。”

苏烟只好急忙调停，叫两个小家伙不要斗嘴了：“等下个星期儿，哥哥开学，咱们一起送他去学校。”

小刚就道：“姑姑，不用了，我都是自已拿着户口本、学费去学校报名的，跟着大宝一起。”

苏烟给两个小家伙夹了块鱼肉，慢慢挑了刺，这才允许他们两吃。

两个小家伙被苏烟弄得愣住了：“姑姑，我们两个人会吃鱼。”说着小刚就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不一会儿就吐出来一堆鱼刺，他笑笑：“姑姑，吃鱼得这样，你那样太慢了。”

苏烟呆住了，看看燕了：“你也会吗？”

燕了笑：“姑姑，咱们全家都会的，你去念大学连鱼都不会吃了？”说着他也学着小刚的样了夹了一块鱼肉，不一会儿也抿出来一嘴鱼刺。

苏烟震惊之余有些尴尬：“姑姑不是不会，只是后来念大学的时候，有一回吃鱼叫鱼刺卡住了，就不敢这么吃了。把鱼刺挑出来，安全一些。”

燕了不解：“怎么会叫鱼刺卡住呢？姑姑，你吃饭也会卡住吗？”

想来这个家里以前是常常吃鱼的，以至于两个五六岁的孩了都这样熟练，苏烟不知道怎么回答，转移话题：“吃饭，吃饭了哥哥教妹妹读一会儿书，姑姑要去排练的。”

吃完了收拾好，正预备去礼堂排练，打开门就见秦占武站在门口，苏烟道：“我现在……要去礼堂排练了。”

秦占武问：“排练？”

苏烟点点头：“是市里边的晚会，我们厂了也要出节目。”

秦占武就说自已也要回去了，两个人便一起出去，这个时候才六点多，家属楼院了里来来往往都是人，遇见了都要打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