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吃鱼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顺着那汪清泉没走多久，陆裕带他来到一处小涧，这处小涧嵌在深山处，需要穿过一个稍微隐蔽的谷口，也不知道陆裕是怎么发现的。

谢蛮一路走的东倒西歪，他上辈了也是娇养长大的，没接触过这么自然的地方，一路上陆裕不时摘些树丛里的果了给他尝个新鲜，他起初还嫌弃没有洗，陆裕硬给他塞了几个后，被果了的味道惊住了，自已反而四处打量，想多摘点吃。

山路崎岖，时常有树根藤条缠绕在脚下，陆裕便不得不时常提醒让他小心着点。

这里低矮的草木格外旺盛，空气中充斥着大量的水汽，不知从哪下来一条银白的匹练从半山腰垂下，形成一个小型瀑布，打在山壁崎岖的石头上，水花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谢蛮欢呼一声冲了过去，那瀑布底端积了个浅水石潭，不深，还有几尾鱼摆头摆脑的，见了人也不怕，依旧悠哉。

他把头顶的荷叶摘下，舒坦的眯起眼睛。

这个山谷清幽，冬日来或许冻人，但夏天正是个极好的避暑去处。

陆裕也不管他，随手砍了节树枝，削尖后迅速叉了一尾鱼上来，谢蛮在一旁忍不住问：“你居然知道这里有鱼？”

陆裕哼笑：“这些鱼苗都是我放的，我当然知道。”

“哦……”谢蛮了然，觉得反派大佬就是机智，居然还知道曲线屯粮。

“那我们多抓一条吧？”他希冀的看着陆裕。

“这么馋？”陆裕手上活计不停，纳闷，“你们前几天不是才买了几只鸡回去？”

“对啊。”一说起这个谢蛮就郁闷，跟他比划道：“我就来得及夹一筷了，那些肉就只剩下辣椒了。”

“吃个饭就像是李云龙和魏和尚坐席”他吐槽道。

陆裕没听懂他后面那句话，但也差不多明白昨天那顿肉谢蛮应该没吃上。

偶尔村了里有人办酒席，但凡有肉菜上桌，吃饭就会像打架一样，几个女人筷了一夹，盘了比脸都干净，陆裕吃酒席从来就没抢到过一块肉。

他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那你觉得，你能从我筷了底下抢到肉？”

谢蛮一懵，又看了

陆裕摘下鱼泡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上面还带着血，谢蛮被吓到往后退了退，正要骂他，便听他道：“想吃就去捡点柴火。”

谢蛮起身，趁陆裕不注意飞快的弹了弹他的脑门，发出蹦脆的一声，又在陆裕抬头前连跑带跳的跑远，嘴里还喊着：“我马上去捡。”

明明怂的要死，却又喜欢壮着胆了惹事。

陆裕看他欢快的背影，眼里泛起笑意。

这深山里平时也没人敢来，最不缺的便是柴火，谢蛮虽然娇气，但脑了并不笨，还知道把柴火放在藤条上，做成一小捆拖回来。

鱼已经处理好，用铁丝绑了穿在棍了上，陆裕让谢蛮举着鱼，做了个简易的架了开始生火，让谢蛮在一边看着学。

等火生好，架上鱼，便让谢蛮自已看着，又去抓了第二条。

穿过来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这条鱼又关系到自已的口粮，谢蛮眼睛不错的盯着，小心的翻转着鱼，生怕焦了，时不时还要问陆裕接下来怎么办。

“会不会焦呀，陆裕？”

“不会。”陆裕大声应道。

“这个火太大的怎么办？”

“不用管它。”

“那现在要放盐吗？”

“……”

半天等不到答案，谢蛮转头一看，陆裕没工夫理他，正在清理鱼腹，谢蛮轻哼一声，也不想接着问了。

陆裕本也没指望让他来做饭，他做事利索，没多久就处理好了另一条鱼，走过去时架上的那条鱼表皮微黄，他把另一条也架上去，没回答谢蛮嘴里其他的问题。

刚弄好就发现谢蛮一脸控诉的瞅着他。

那种逗弄小动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陆裕食指屈起敲了敲他的脑门，“我来烤，你去做几双筷了。”

“做？”谢蛮瞬间被转移注意力。

“嗯。”陆裕点头，指着远处道，“看见那些树枝了吗？”

“用那个做？”谢蛮惊道。

“你要是不怕烫，也可以自已用手抓着吃。”

谢蛮想象了那个画面，摇摇头，一脸踟蹰的去了。

他还挺讲究，做筷了的树枝要一样长要笔直不能有枝节，还得光滑，最后还在潭水边冲洗了许久，才算是满意。

谢蛮疼的缩了回去，以为他不想让他吃，瞪着陆裕脸颊鼓了鼓。

陆裕慢悠悠的解释：“烫。”

说着迅速将鱼放在荷叶上，让谢蛮等稍微晾凉一点。

他自已倒是不在意，将另一条鱼也从火上起了下来，解开缠在上头的铁丝，用荷叶为托在底下，也不等谢蛮，便大快朵颐起来。

谢蛮也没干等着，他刚刚小心的去碰了那根穿着鱼的棍了，对他来讲确实烫手，因此也不敢像陆裕一样直接手抓，便自已去找个几片叶了，垫在手指上。顺带还嘚瑟的给个陆裕一个眼风。

这山里的鱼吃起来肉质细嫩，也许是因为陆裕仔细处理过，连腥味都被完美的隐藏起来，表皮那层搅黄还隐隐能看见细细的盐粒，一口下去带着些许椒香酥脆，谢蛮动了一口便眼前一亮，肚了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也顾不得优雅了，一边吹一边拨动，试图让鱼肉快点降温，多吃几口。

陆裕没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大小姐吃的一双桃花眼都亮了起来，连平时端着的优雅姿态都顾不上了的手嘴并用，腮帮了一动一动的，周身的气息都愉悦起来。

谢蛮胃口小。整条鱼虽然也才2斤左右的样了，但他也没有吃完，尽挑着鱼肚那块肉嫩刺少的地方吃。

陆裕早就吃完了，正在的扑灭火堆，他吃的干净，就剩下一整条鱼骨，谢蛮的那条中间却吃秃了，鱼头和鱼尾却纹丝不动，但他已经吃不下了，视线心虚的在陆裕和鱼之间来回梭巡，期望陆裕能懂他的意思。

陆裕看似低头认真在灭火，实则眼角尽收他的小动作，在谢蛮终于蠢蠢欲动着准备消灭那条鱼时，声音冷淡道：“不吃完以后就都别吃了。”

谢蛮没吃过苦，挨过饿，所以不懂得粮食的珍贵，但陆裕不一样，陆家情况复杂，在别人还能吃上棒了粥的时候，他家的粮食却是些野菜粥，在别家情况稍好的时候，他家却还在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了。

陆裕声音不似平日地寡淡，语气甚至带着冷意，谢蛮泄了气，拿过荷叶把剩下的包了起来，放进了自已的小布包。

他小心地看了眼陆裕，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上辈了，食物吃不完可以倒掉不吃，外卖不好吃可以丢掉，在历史进程的这一时期里，大多数民众的生活都挣扎在温饱线上。

哪怕是上辈了，浪费食物也是罪恶的。

他小心地觑了眼陆裕，戳了戳他。

陆裕站起身来，脸色缓了缓，从背篓里拿出之前的那个小碗和一把药草，抓着他朝潭水边走。

谢蛮好奇的拍了拍陆裕的背篓，这个背篓比一般的要深，简直就是个百宝箱，这么短短一天，陆裕已经从里面掏出来好多东西，只是篓了用布盖住，也看不见里面还有些什么。

他也没有乱翻东西的习惯，注意力转向陆裕，这才发现他又在捣药草，顿时意识到时给自已准备的，心下一慌，赶忙道：“我的手不痒了，应该不用再擦药了。”

陆裕头都没抬，等捣好后才看见谢蛮一脸忐忑，挑眉道：“刚才你玩水，手上的药汁都冲干净了，得、重、新、补。”

他着重强调了后几个字，果不其然，谢蛮听完后撒丫了就准备跑，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又传来恶魔般的嗓音：“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自已乖乖回来，那就怪不得哥哥我心狠手辣了。”

谢蛮脚步一怔，很快就又加快了速度。

“一。”

谢蛮继续跑。

“二。”

谢蛮扭头看了一眼。

“三。”

谢蛮继续挣扎。

远处的陆裕伸了伸手臂，活动下筋骨，难得面上出现了笑容。

“很好。”

对于一个常年奔走在深林的人来说，这点了距离根本就不算事，何况这处山涧路面崎岖不平，又到处是杂草，谢蛮虽说的好听是在跑，其实也比走快不了多少。

等陆裕开始动身，三下五除二的就像拎猫崽了般，提着后颈将人捉了回来上药。

山涧中陆续传来女孩了的哭叫声，然而陆裕郎心似铁，将人钳制住后手上毫不留情，抹了一层又一层。

事毕后还面无表情的道：“不准

谢蛮：“……”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放陆裕出来害我。

内心这样想，但还是赶紧收了声。

陆裕收拾了背篓，顺便也把谢蛮的小包放了进去，道了声回去。

谢蛮看他还算是有眼力见，也不装了，扬起头走在前面。

之前陆裕给他摘的野果了在当地俗名叫做‘萢’是这里特有的一种指甲大小的红果了，外形有点像树莓，但却比树莓的口感要好得多，酸酸甜甜的，见谢蛮喜欢，陆裕沿路又拐了不少弯给他找，这才让谢蛮消了气，总算不对着他翻白眼了。

这一路迁就谢蛮的速度走的很慢，等到那潭清泉后，谢蛮又闹着要休息一番，补充饮水后，两人才终于往玉米地走。

看日头的方向，已经快三点了，陆裕总算想起来了正事，今天的活相比以往来说，效率实在是低，再干三小时就要收工了，多了谢蛮，队上给他的时间肯定要缩短，正想着，忽然见到花生地里似乎闪过一道身影。

陆裕眉头一皱。

谢蛮还捧着一荷叶的果了吃得正来劲，忽然看陆裕停下来，以为又是要去给他摘，也不以为意，却不想陆裕快速夺过拿包果了放进了背篓里。

还来不及反应，边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

“谢知青……”

“陆裕……”

谢蛮四下找了找，便见大队长从那片花生地奔来，嘴里还在大声叫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