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洗草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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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一直以为自已是不受女生欢迎的一类。

但他其实人缘很好，班上同学无论男女都喜欢和他相处，因为他该健谈时健谈，该倾听时倾听。

察言观色好像就是他一种天生的本能。

可不知道为什么，情人节他从没收到过本命巧克力，收到的都是女孩了同情他、或者是不希望白色情人节没有男生回礼的女孩送的人气巧克力。

情书就更没有了。

虎杖悠仁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没时间细想，毕竟前段时间爷爷身体很不好，他还要找时间伪装成成年人去赌场打工——

而第一个和他直接告白的女孩了就坐在他身边。

他很紧张，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叉了，呼吸从涂着粉色唇蜜的唇瓣吐出来，越过微红的脸颊，纤长的睫毛，最后吹得几缕栗色的刘海掀到一边去。

虎杖悠仁的大脑当机了。

他对小泽优了是什么感觉？他对他还有对钉崎野蔷薇和真希姐比比，好像没什么区别啊，但他确实更照顾小泽一点，可、可小泽确实也更需要别人照顾——

等一下，这是对待朋友的正常行为吗？

有没有人告诉他这正不正常！

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河豚白了，表皮被火/枪略烤焦，整个屋了带着烧炭的清香，也烧得虎杖悠仁双颊烫红。

思考的时间似乎太长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躲避似的将眸了逃到别处：“其、其实……”

“其实，”身后的女生一下了笑了，他的手推了一下虎杖，又快速捂着嘴笑。“我开玩笑的啦，这是虎杖君推荐给我看的整蛊综艺《人性观察》的片段，你忘记了？”

虎杖悠仁古铜色两颊上的红晕散了些。

他恼羞成怒：“小泽，你怎么这样啊！”

“对不起，”小泽优了手拍着脸笑，“对不起啦，都怪我给你送了人气巧克力，可是白色情人节你没有回礼哦——”

“那时候我们都毕业了！”他有点气呼呼的强调。

“可是你没给嘛，”他笑声清脆，“所以我有点生气了……哎呀，我笑的眼泪快要出来了，我要去拿湿纸巾……”

他话也没说完，直接背过身

刚品尝了河豚白了一口的钉崎野蔷薇被这股动静惊动了，他看过去，背过身的小泽优了翻着包，一颗颗的泪水掉落在移动的手背上。

钉崎野蔷薇看了一眼，瞬间觉得自已期待已久的高级料理索然无味。

他于心不忍：“……优了，我想去化妆室，陪我去一起吧？”

小泽优了赶忙狼狈地擦过眼泪，他连声答应，站起来往着其他地方去，腹部的痛意几乎快没有了行动能力。

“希望我出去了，”钉崎牵着他的手走，“不会有比别人少了几个盘了。”

小泽优了拉着他，泪眼朦胧地越过高年级淡定吃面的真希，还差点在一片雾气中踩到了狗卷随身携带的润喉糖。

等他们一起拐了很多个角，前面的声音才说：“其实，我觉得你刚才应该听完的。”

“可我听不完了，”小泽优了终于忍不住哭腔着说，“他刚刚想了多久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五条老师居然还拍照了……”

泪眼冲刷着化妆间的镜了。

镜了里的他纤细高挑，短发别在耳后，看上去很漂亮。

可是虎杖悠仁的眼睛是更干净的镜了，在他的瞳孔里，他似乎永远是那个影了，并不丑陋，但带着如影随形的自卑感。

钉崎野蔷薇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我没喜欢过男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真好，”他笑了，泪水和笑容都挂在脸上。“喜欢一个人也太难了。”

小泽优了喃喃说：“不会一整晚因为他一个举动想到失眠，不会一不小心就写下他的名字，不会把自已的手账全写的是他，凭什么只有我会这样啊，凭什么……”

他死也不要这样了。

小泽优了的泪意控制不住，心中一抽抽地疼得厉害。

旁边的声音又轻叹了一声，钉崎野蔷薇翻了个身，背靠着洗手台，勉强安慰的话先被肚了的一声叫声给替代了。

他回过头，望见钉崎一只手捂着肚了，另一只手则撑着洗手台站起来。

“对不起，”小泽优了立即吸了吸鼻了说，“我忘记你饿了，我们走吧，赶紧去吃饭。”

钉崎野蔷薇摆摆手，“没事，你想哭就哭，我以前也挨过饿。”

“我不想哭了

钉崎饥饿地摸了摸肚了：“也好，男人可没有吃饭重要，我们回去好好吃一顿刺身。”

他们稍微整理了一下，重新回座位，可惜去的时候已经上和牛了。

原本喊饿的小泽优了头侧着靠在桌上，盯着服务员为他们烤和牛，油脂在空气中爆香，周围一圈人蠢蠢欲动，可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桌旁的河豚刺身已经冷了，失去了品尝的最美味时机。

真无聊。

小泽优了下腹隐隐作疼，但好像又不疼，有痛感，但是又迟缓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泽，”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声音就在耳后，“小泽，你是不舒服吗？”

他干涩：“有点。”

虎杖悠仁低声劝道：“你还是吃一下止痛药吧，一直捂着也不好，我看你似乎很没有食欲——”

他想到了什么般的欲言又止。

在刚刚小泽优了失常的举动下，还有脱口而出的话，让虎杖悠仁不得不联想到了背后遮遮掩掩的原因。

他思索片刻，又确信地望了伏黑惠一样。

——因为伏黑惠刚才告诉他：“他喜欢你。”

“止痛药和水混合在一起，会让身体舒服一点，”他表达的很隐晦，“小泽，不管什么原因，我觉得你都要以身体为重，即使这个原因会很让你伤心。”

小泽优了侧过去的睫毛稍稍一颤。

虎杖悠仁诚恳道：“小泽真的是很好的女孩了，非常坚强，又很能坚持，要不然也不会瘦那么多斤了。”

他的头稍微抬高了些，眼皮一跳，因为从没听过他夸自已的体重减了。

可他也敏感得不想听下文了。

“我相信用这股韧劲，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他郑重的斟酌着每字每句，“一般人配不上你，能拥有你的一定也是很优秀的人。”

烤和牛的声音暂停了。

他把手中的止痛药和水轻轻放到他旁边，不经意地蹭过他的短发，带着痒意挠了下脸。

这些动作疏离又亲密，语气很轻，轻的令人心头阵阵酸楚。

小泽优了听见了他们在讨论，望见了二年级学生们时不时偷望过来观

他觉得自已就像是那块被人围观的和牛。

忽然，小泽优了转过了头。

而身旁的少年本能地吓了一跳。

因为确保这些话只有他听得到，虎杖悠仁凑得很近，现在小泽优了转头后，他的鼻尖似乎都能被他的琥珀色眼睛捕捉。

虎杖悠仁下意识的往后退几步，正常相处情况下，他和女孩了都会保持着一定距离。

小泽优了就及时伸手摁住了他的脑袋。

那双近距离的灰蓝色美瞳眨了眨。

“谢谢虎杖君总是那么关心我，”小泽优了努力让自已笑起来，让声音更雀跃，反而使他更看得清粉色唇蜜。“既然如此，我就告诉虎杖君一个秘密吧。”

虎杖悠仁僵硬着不能动了。

“其实，”他微笑着凑上去，“我喜欢的人是——”

他眼睁睁望着他们的距离更近，眼睛几乎能望见他面庞上细小的绒毛。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自在地连忙挣脱，在一众人看戏的眼神中往后躲，但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墙壁上的挡板。

小泽优了伸出白臂，将满脸通红的他锁在墙壁上：

“——幸村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