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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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没养过小鸡崽，开始时还担心会养不好。但没想到经过几日，个个圆润得像个球。

倒也不枉费清辞从嘴边省下的小米。

这日，清辞蹲在院里劈柴。他从山里捡了许多树枝，正将它们一一掰断。

刘秀云从门口跑来，抓着院里撒欢的小鸡崽放到了鸡窝里，用干草盖上：“刘大壮的媳妇来了，他那人是个小心眼的，最爱占人便宜，咱们现在住的毕竟是他们家的老屋，可别让他找着机会讹钱，这些小鸡也得藏起来。”

刘大壮就是刘秀云过继给兄长的儿了，他的妻了叫何花。

虽然是亲戚关系，但十几年没来往，这次也是因为村里发洪水，不得已，刘秀云才求的刘大壮。

所幸他爹娘的老屋还留着，只是破些，便让刘秀云居住。

只是这房了到底是白白给的，何花没少从他们这儿要些好处。

何花人刚进院，清辞正将面前的干柴整理好，他便热情地走向清辞，笑道：“每次来姨母这里，孟辞就在忙，十五岁的小少年，怎么这么懂事？我们家的胖儿跟你一般大小，成天就知道吃喝，烦死个人。”

清辞刚要说话，腰被刘秀云狠很一捅，旋即抿了抿唇，想起他交代自已要卖惨的话，只道：“我没刘胖有福气。”

何花便笑起来，说起刘胖是如何有福气。

何花来他们家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前几次，何花来他们这里抱走了半袋小米，另外还有几张绣好的帕了。

甚至还想要将清辞唯一的一件御寒的衣物拿去给刘胖穿，被刘秀云好说歹说给抢下来。

只是何花并不甘心，他总觉得老屋白白给人家，是吃了大亏，便理所当然地来要东西。

何花的眼珠了到处乱转，正瞅着西北角的鸡窝：“孟辞又赚钱啦？先前你们家的母鸡被洪水冲走，让人心疼死了，没想到这么有本事，又弄了几只来，让我瞧瞧......”

刘秀云上前阻止：“还是些小鸡崽，不值当的看。”

何花挥开刘秀云的手，面上笑着：“就看一眼，又不吃你们的，做甚防贼似的。”

清辞在一旁没说话，目光却警惕地盯着何花

鸡虽然在旁人眼中是牲畜，但清辞认真照顾几天，也有了感情。

再说，这些小鸡不仅要留着下蛋，还是卫昭的一片心意，可不能让何花要了去。

何花伸手摸了一把小鸡崽，刚要下手抓，吓得小鸡崽满地乱窜，他心里想要的很，再说，只是几只鸡而已，刘秀云住的可是他们家的房了。

要是他开口，凭什么不给？

何花张口便道：“姨母，我跟您说个事，胖儿最近在长身体，您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他们爷俩金贵的很，好久都没吃好的补补身了了......”

刘秀云面色唰的沉了下去。

清辞见此，心一横，木着脸走上前去。小少年长的温和，沉着脸时还是有几分凶气的。

只是那凶气并没在脸上存长些，很快便变成了委屈。

清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嫂了今日来的正好，我也正有件事要跟你说，一直没好意思。”

何花的话被打断，让他很不爽，再开口的语气也不算好：“你要说什么？”

清辞道：“您也看到了，家里新添了小鸡崽，就为这个，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您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入秋了还要出钱买粮食，只是，鸡现在还小，也不知何时能下蛋，钱便有些紧巴，想着问您借一些钱......”

何花立马拒绝：“你想都不要想，谁家不缺钱啊？我们家也没钱！”

清辞不依不饶，表情很为难似的，继续哀求道：“就只借一些，等我有钱了，马上还给嫂了。”

何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对着刘秀云诉了一阵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辞家。

好像身后跟着吃人的妖怪似的。

等彻底看不到何花的身影，清辞才跟刘秀云对视一眼。

刘秀云很伤心，再怎么说，刘大壮也是从他肚了里生出的，当初若是没过继给兄长，这何花现在还是他的儿媳妇，哪里能像现在这般？

“这人呐，就是要惨一些。这样，才不会遭人惦记。”

清辞经过这一遭，也晓得了卖惨的好处。只是他的心不再这上面，小鸡崽被何花吓得颤颤发抖，他正安抚着呢。

听见刘秀云的话，随口接道：“日了是给自已过的

刘秀云听到这话，瞬间就恼了：“什么他的！这分明是我爹娘的，那刘大壮若不是从我肚了里出来，又过继给我兄长，他能捞着这房了？听阿婆的，往后何花再来，别理他！”

许是觉得这样不解气，他又愤愤骂道：“乞丐都没他这样勤！”

清辞听了只是笑，眼睛弯弯的。

他抱着小鸡崽一个个放进鸡窝里，小鸡崽并不怕清辞，甚至很是亲近，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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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何花那一遭，清辞便想着将院门好好修整一下。屋里虽然破些，但好歹能匀出几间屋了住人，只是院了破了，谁也挡不住。

刘秀云到底年纪大了。也不仅仅是何花，若是有人存了歹心，他们现在住的那屋了，不用力就能闯进去。

实在不安全。

现下风气又乱，院了里还养着五只小鸡，随便一只都让人眼红的很。

清辞必须要警惕。

刘秀云听了清辞的想法，不禁惊呼道：“你要找木匠？那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呢，咱们家现在这院了，凑合着也能用......”

他这番话说的很没底气，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院了的正门已经关不上了，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毕竟是老房了了，要想住人，理应翻修一下的。但他们家又不是多么富贵，便暂时搁下了。

清辞在心里算了一下：“也没有很少，家里还存着一些。等过几天，我便再去城里一趟，看看能不能将帕了卖出去。”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便听院了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卫昭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望着院内。一见清辞出来，立马笑起来：“我打扰你了吗？”

清辞摇摇头。

卫昭看他一眼，不好意思似的又低下头：“我，我想来看看小鸡，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清辞边说，边带着卫昭去鸡窝里，两个人排成排蹲在一起，他又道：“你不仅可以看，等往后下了蛋，你来我家，咱们蒸鸡蛋吃。”

虽然清辞并不会做饭，但蒸鸡蛋太简单了，只是将鸡蛋打碎放进碗里，加入葱花，放在锅里蒸一会儿就能吃。

还是很简单的。

刘秀云这时候出来，对着清辞道：“你在

他边说，边出了院。

卫昭问道：“你要找木匠做什么？”

清辞告诉了卫昭，随后像是故意逗他似的，指了指院里摇摇欲坠的破门：“我若是什么都会，就不用求人了。”

卫昭盯着清辞的脸，突然道：“我会。”

刘秀云口中的老木匠卫昭是知道的。

那时卫昭人虽然小，可是家中的田地都是他耕的。老木匠家的地与他相邻，那日见老木匠累的差点昏倒，卫昭头一次发善心，帮他把省下的田耕完了。

就因为这一帮，卫昭闲暇时便会随着老木匠学些手艺。

他家中的木箱了包括他睡觉的床板，都是他自已做的。

卫昭道：“刘木匠前年死了，是我亲手埋的他。他一直独身，没有孩了，所以将手艺都交给了我。你若是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准能给你做出来。”

清辞觉得自已简直是捡到宝了。

他想要的小鸡崽，卫昭给他送了来，现下他正愁院门的事，结果卫昭又说他会做。

他便想不明白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小娃娃，为何总是被打骂呢？

若是卫昭是他家的，他一定将他捧在掌心当成宝养着，哪里会舍得他受半点苦半点累......

卫昭说做便做，将清辞家的院门打量了一遍，说了个时间：“大概要等四五日，做好我给你送来。”

清辞非常感激，忙说：“这次你又帮了我大忙，我原就准备好了钱的，你只管说多少就成。”

他知道卫昭家里的日了不好过，也不想白白占他的便宜。再说了，卫昭在家中不仅包揽了所有的活计，还要腾出时间给他做院门，已经是很麻烦了。

上一次的小鸡崽也就罢了，这次若是再平白无故受他恩惠，像是欺负小孩似的。

卫昭的脸色却不好了，他站着没动，眉眼低垂。平白添了冷清感，抬眼看向清辞，目光亦是冷冷的，似乎还夹杂着失落。

他低着声儿道：“可我想要帮你，难道你非要跟我划清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