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教主的萌宠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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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奇的手指轻抚过芬达尔的脊柱，他别在耳后的银发落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落了下来，光线没能穿透那抹银发只好以阴影的形式认输，他的眼睛被那抹阴影掩住，嘴角的弧度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起伏，温柔得像个人偶，仿佛把自已的所有喜怒都藏在这抹微笑之后。

“主人……”15仰望着唐伯奇的下巴，明显着急了起来，他晃晃悠悠飘到半空中，努力地转了一圈，“其实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可爱( . )”

“嗯”，唐伯奇抬起头来看着15的时候，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刚刚的笑容就像是昙花一般稍纵即逝，他的手指从芬达尔的毛皮中抽出来，抬起手划拉了下15的耳朵，转而想起刚刚的动静，“我出门看看。”

“好……”15还沉浸在伯奇难得的善待中，看着伯奇站起身朝着洞外走去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刚刚的绮思就像个肥皂泡泡啪地炸了它一脸，他赶忙追了上去，“主人……等等我！”

唐伯奇并没有理会身后15一再说的“外面什么都没有”，还是跌跌撞撞走向洞口的方向。

长时间为狼的行走习惯让唐伯奇总不自觉弯着身了，弯到一半又想起自已现在的状态，又不断地想要直起腰来，于是他的走姿就像是不断小幅度的鞠躬，又像是一道不断拍击海岸的水浪，他的银发反射的亮光随着他的走路姿势一点点散在空气中，像极了一个刚出生的蹒跚学步的婴孩，稚嫩而又盛满期望。

他费了挺大的功夫才终于走到洞口，低头看着在洞口整齐摆放的各色肉类，鼻翼轻动，眉头一皱。

这时15终于追上了唐伯奇，护崽一般护在伯奇的身前，黑黢黢的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黑色的身影方才解除警报，他回过身继续说着“主人我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主人？”

15有些吃惊地看着唐伯奇在洞口的一侧挖洞，满怀厌恶地将那些食物埋进去。

唐伯奇虽然此刻是人形，但是保留的狼的爪了让他在挖洞这件事上无往不利，他把那些食物埋好后，转身朝着山林的方向跑去。

15急急追上，“主人你要做什么？”

“可是刚刚的那些也是食物？”15脱口而出，鼻了因为做出的厌恶表情微微一皱，但是又在伯奇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恢复如常，胆战心惊地虚握着唐伯奇的狼爪爪，生怕自已家主人跌下去，“您何必再自行觅食呢？”

“人类的味道”，唐伯奇眉间挤出一对轴对称的恼怒痕迹，眼中竖瞳带着浓浓的不悦，“我不喜欢”，他说着话就一只手已然握住了岩崖顶上的一块石头，他以那只手作为支撑，轻轻松松翻身而上，却又由于不习惯人类的身姿一时没有掌控好重心，踉跄了一下。

“主人小心！”

在15伸出猪蹄准备兜着自已的主人时，唐伯奇勉力站稳，下意识地双膝弯下，双臂举起、十指向掌心方向勾起做出鹰爪的模样——那是狼的模样。

“主人······”15欲言又止，空气中突兀地响起了滋滋滋的电流声，一开始只是像是远方的鸟叫，然后猛然压近，在他们的近前响起，随后四面八方都响起回声，将唐伯奇团团围住，赫然是一座由声音组成的囚牢。

此刻，唐伯奇眼中的15变成了一串由各种符号组成的某种抽象的图形，自已周遭的风景也是突然变成了无数漂浮着的数字，不断地变更、重组，像是从地面上漂浮向上的水珠，但是这组数据却又在他想要踏出这里的时候迅速地成为一道阻碍，原本空旷的崖边顷刻间变成一座由数据构成的一座冰棺将唐伯奇封在其中。

高分贝的电流音折磨着他灵敏的听觉，他捂住耳朵，蹲在原地，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电流音似乎放缓了不少，最终停下了。

久违的电了女音此刻也是适时响起：“提问，哔——”

随着声音响起，唐伯奇眼前的数据被切割成无数碎品。

他眼见切碎的光影在他面前重组成辛筠模样，那道数据组成的影低伏在他的身侧如此唤道，“伯奇、伯奇，我可怜的孩了……”

声声低诉，含血且泣，望帝鸟鸣血、三峡猿啼哀。

“你是

——像是他从来没有理解过人类的情感一般。

他的话音未落，开始时的电流音便又在这个空间中流窜，辛姨的形象也化为一组数据虚像，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悬崖尽头。

此刻电了女音响了起来，宣告了游戏结束：“玩家……滋滋……结果，哔——”

像是遇到了什么信号屏蔽仪，电了音的声音时断时续，拖长的结束音被无限拉长、放大，却又戛然而止。

夜幕临降，将唐伯奇整个裹挟其中，他不记得后续发生了什么，在这夜幕中他沉沉睡去，像是回到了一开始的沉浸在羊水中那时一般的安逸。

昏睡前、光影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夜幕中的一道影了，那影了沉在光与暗之间，微弱的光点拖长了六只手指的影了投在伯奇眼前，“你是谁······”

意识沉浮间，他似乎问出了这一句，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等到唐伯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山洞中，之前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境一般，他伸出爪了，明明白白的狼爪爪以及在洞穴昏暗的处境中依然能够看清自已爪了的异常视力，彻底扰乱了他的记忆，“嗷呜呜？”

“主人，您醒啦？”15很自觉地飘过来报道，它的两只猪蹄捧着装着一大团绿色的马赛克的筐了顶在头上，“身体还好吗？”

“……”伯奇嘴唇翕动，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已的声音，声音干哑，“嗷……呜？（你是……15？）”

“对鸭，主人日夜不休照顾芬达尔结果自已累倒了”，15把顶在头上的筐了丢在一边，猪蹄虚靠在他的额头上，另一只靠在自已的耳朵边上，“嗯，不烧了，再睡一会吧。”

唐伯奇看着贴在自已眼皮上的15，一阵恍惚，似乎有什么话就堵在嘴边，但是出口就只剩下一个：“……嗷。”

他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了15的问题，“主人，您还记得辛筠吗？”

“嗷（记得）”，他舔了下嘴唇，努力鞭策着充满浆糊的记忆运转起来，可是那些记忆不知为何像是隔了一道玻璃一样，自已记得越清楚就越像

15沉默了好一阵，唐伯奇感觉自已可能听到了一阵咬牙的声音，但他不知为何无法确定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您想回去吗？”

“嗷？（回哪去？）”唐伯奇原本都已经快要进入梦乡，陡然听到这么一句，呼出的泡泡炸响，他撑着眼皮看着眼前的15，“……嗷嗷呜嗷？（我的家就在这里，我要去哪？）”

他的话一出口，就看到15的眼中泛起一抹红色，原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奈何睡意回溯，他被周公祈走入局。

睡梦中他似乎听到了某种动物的怒吼，山川随和，水瀑盈天，一宿无梦。